第5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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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柳賀年高中狀元又如何?從他立身不正、想用妙判一文煽動百姓開始,就已經(jīng)跟謝家結(jié)下死仇,若真讓他得逞,謝崇怕是性命難保。 他做初一,別人大可以做十五。 今日她給柳賀年扣了一頂紙上談兵的帽子,再加上明仁帝對柳家萬分忌憚,想必狀元郎的仕途也就到此為止了。 越想越覺得暢快,但周清卻沒有得意忘形,只坐在原處,時不時與瑞王妃交談幾句,直到宴席結(jié)束,焉氏神情依舊不太自然,看著她的眼神好似淬了毒的刀子,顯然恨得發(fā)狂。 坐著馬車離開柳家,等到達(dá)府門前,她掀開簾子,便看到了一張萬分熟悉的面孔,不是謝崇還能有誰? “指揮使怎么在門外等著?若有百姓認(rèn)出你的身份,肯定得唾上幾口才痛快。” 面對愛妻的調(diào)侃,謝崇低低發(fā)笑,與清兒十指交握,另一手扶著她的腰腹,將人帶下馬車。 “聽謝一說,剛才清兒在柳府大顯神威,直將柳賀年罵的抬不起頭來,當(dāng)真給為夫出了一口惡氣?!?/br> 兩人并肩往臥房走去,周清壓低聲音問,“在妾身眼中,指揮使乃是頂天立地的偉丈夫,怎會任由柳賀年胡鬧?” “齊王與柳家生怕廖氏招供,近段時日派出了三批刺客,只可惜已經(jīng)晚了?!?/br> “晚了?什么晚了?” “眾人在柳府賀壽之際,廖氏已經(jīng)招供,將齊貴妃給瑞王下毒一事交待的無比清楚,甚至還有齊家謀朝篡位的證據(jù),這一回就算是神仙來了,齊王也翻不了身?!敝x崇道。 第108章 傾頹 身為齊貴妃的大宮女,廖氏心里藏著許多不為人知的陰私, 每當(dāng)想起自己曾經(jīng)做過的惡事, 她夜里都無法安寢, 覺得那些枉死之人會從地獄中爬出來, 找她復(fù)仇。 為了保全自己的性命, 廖氏恨不得讓那些秘密徹底爛在肚子里, 但天不遂人愿, 她被謝崇抓到了詔獄中,嚴(yán)刑拷打、威逼利誘,這樣的日子過了不到一個月, 她就再也忍不了了,將自己所知道的事情盡數(shù)吐露。 謝崇把證據(jù)整理抄錄一番, 親自送到了御書房。 這么多年了, 明仁帝早已察覺端倪, 對自己的兒子也有幾分了解,看到這份奏折,他面上沒有半點(diǎn)驚色,只擺了擺手, 吩咐謝崇先回府,他要好好考慮該如何處置齊王。 這會兒將晌午發(fā)生的事情原原本本說了出來,謝崇舒展雙臂,環(huán)著不盈一握的腰肢, 黑眸中翻涌著絲絲愧意, “這段時間讓你受委屈了, 都是我不好。” “我不委屈?!敝芮謇腥说氖?,嫣紅唇瓣在粗糙掌心落下一吻,柔柔解釋,“結(jié)發(fā)為夫妻,恩愛兩不疑,嫁給你是我這輩子做過最正確的決定,就算中途有些波折,但結(jié)果卻是好的,也就足夠了?!?/br> 掰著手指細(xì)細(xì)數(shù)著,“我有父母、有你、有錚兒,衣食無憂,心中也未曾生出半分郁氣,真的很好?!?/br> 謝崇胳膊收緊了些,恨不得將人揉進(jìn)骨子里,只有這樣他才能安心。 轉(zhuǎn)眼又過了三日。 明仁帝雖生了副寬和心腸,但在大是大非上卻不會犯糊涂。齊王心存反意,又睚眥必報(bào),早就落了下乘,就算登位對百姓也無益處,反而會將大周推到一個極其危險(xiǎn)的境地,如此一來,還不徹底將苗頭扼殺在搖籃中,免得動搖了江山社稷。 天家無父子,此言果真不虛。 首先被清算的是柳家,柳賀年身為翰林,本該為國家鞠躬盡瘁,卻賣弄才學(xué),寫出了妙判一文,刻意煽動百姓,讓普通民眾對鎮(zhèn)撫司萬分仇視,甚至做出了敲登聞鼓的舉動。 周清在焉氏壽宴上駁斥柳賀年的言辭,明仁帝也聽了個大概,當(dāng)即命令周良玉寫文章,來給錦衣衛(wèi)正名。 周家人一脈相承,對律文熟悉的程度遠(yuǎn)超詩詞歌賦,周良玉看了妙判后,內(nèi)心也替謝崇感到不值。鎮(zhèn)撫司中所有的錦衣衛(wèi)都是明仁帝一手培養(yǎng)起來,這些年清剿了不知多少貪官jian佞,若無他們,大周朝的吏治怕會更加腐敗不堪。 因有明仁帝在背后推動,這篇名為齊之以刑的文章比妙判傳誦更廣,不止京城的百姓通曉了其內(nèi)容,就連在京郊耕種的農(nóng)民也略知一二,無數(shù)茶館中的說書先生貶斥柳家的污濁心思,最后竟到了人盡皆知的地步。 原本的柳家是一尊龐然大物,到了此刻,不止變得千瘡百孔,甚至已經(jīng)到了搖搖欲墜的程度。 柳岑身為中軍都督,平日里上至皇族下到百姓,所有人都對他無比客氣,但真到了存亡之際,交好的家族紛紛斷了聯(lián)絡(luò),門庭若市的柳家萬分冷清,隱隱透著幾分衰頹的味道。 所有的高門大戶都在觀望,柳家人好比困在籠中的野獸,拼命撕咬也尋不到出路,只能萬念俱灰地等著陛下清算。 柳賀年先一步被刑部關(guān)押,而后則是柳岑,柳府上下五百余口都被囚在牢中,因有無數(shù)雙眼睛盯在此處,也沒有人敢刁難她們。 柳岑心知大勢已去,繼續(xù)掙扎也沒有用,反而會累及家人,讓柳氏一族陷入到萬劫不復(fù)的境地。為了避免此種結(jié)果,柳岑將這些年收受賄賂的賬冊叫了出來,整整五百萬兩紋銀,大半都是齊王一派的官員主動奉上的。 有了此物,錦衣衛(wèi)拿住了贓,抓賊抓的更是順利,朝中所有依附齊王的貶得貶,沒有幾個落得好下場,就連齊王自己,也逃不過這一劫。 * 齊王府素來平靜,除了謝嶺那瘋子以外,沒有人膽敢在此地鬧事,偏偏這天有不少身著麒麟服的錦衣衛(wèi)行至門前,在門房驚慌失措的目光中,沖到了王府里。 如今齊王坐在書房里,他穿著一身青袍,姿態(tài)依舊閑適,面色也沒有絲毫變化,如往日那般堪比謫仙。 英挺男子闊步走上前,俊美面龐上透著絲絲冷意,擲地有聲道,“陛下有旨,齊王與中軍都督柳岑相互勾結(jié),貪污稅銀,蓄養(yǎng)私兵,意圖謀反,觸犯十惡之首,罪無可赦。自今日起將其貶為庶民,圈禁在府邸中,終其一生不得離開?!?/br> 謝崇將圣旨放在案幾上,眼神一瞬不瞬地盯著齊王,即使到了這種關(guān)頭,他也未曾松懈。所謂百足之蟲,死而不僵,齊家謀劃多年,就為了扶持景昭年上位,一旦他留有后手,恐怕會引起不小的麻煩。 景昭年搖了搖頭,低低笑出聲來,眼中帶著幾分瘋狂,“謝崇,本王不是輸給了瑞王,而是輸給了你,若是沒有你、沒有鎮(zhèn)撫司的話,儲君之位遲早是我的,像景昭宸那等仗著出身的廢物,不配坐萬人之上的位置!” 謝崇淡聲反駁,“景昭年,你已經(jīng)不是王爺了,日后言行舉止要注意著些,莫要壞了規(guī)矩。” 聞得此言,男人面色更加扭曲,雙眼通紅,那副清逸俊雅的模樣徹底消失不見,看著比殺人如麻的惡徒還要可怖。 今日謝崇來到王府,并不是為了羞辱景昭年,而是為了找到他們謀反的證據(jù)。此人野心不小,城府頗深,自不會在府邸中留下龍袍等逾制的物件,錦衣衛(wèi)在府中翻了個遍,依舊沒有半分收獲。 聽到侍衛(wèi)的稟報(bào)聲,他忍不住諷刺,“謝崇,我雖不是王爺,卻也是天家血脈,你們在王府胡作非為,未免有些過了吧?” “全天下有誰不知齊王乃是謀反叛逆之徒,本官奉旨行事,并無任何錯處,就算你心存不忿也與我無關(guān)?!边呎f著謝崇邊瞇起眼,視線鋒銳如刀,緩緩在書房中滑過。 見狀,景昭年心底咯噔一聲,兩手不禁握拳,頎長身軀也略微緊繃。 謝崇略一擺手,命令謝一等人取來鎬頭錘子等物,將雅致清幽的書房給砸了個稀巴爛,這才從一幅古畫背后找到了被景昭年藏起來的密信。 景昭年好似被抽干了全身氣力一般,軟軟癱倒在木椅上,粗喘如牛,冷汗如漿,用怨恨的眼神死死盯著謝崇,偏生到了這種境地,再也沒有轉(zhuǎn)圜之機(jī),他只能似砧板上的rou一般,任人擺布。 謝崇根本沒把他放在眼里,找到了需要的物件后,便帶著錦衣衛(wèi)快步離開。為了防止罪人脫逃,此處有無數(shù)侍衛(wèi)把守,那些丫鬟奴仆嚇得淚水漣漣,跪在地上不住哀求,希望能從王府脫身,但侍衛(wèi)完全不為所動,將朱漆大門緊緊闔上,再不言語。 墻倒眾人推,有的官員為了保全自身,在景昭年被圈禁后,便主動將自己手中的證據(jù)交出來,羅豫便是其中之一。 當(dāng)時他靠著齊王的推舉,從芝麻小官一躍成為刑部侍郎,哪曾想人走茶涼,還沒等到錦衣衛(wèi)查到他頭上,齊王插手刑部、大理寺的證據(jù)就被他親手送到御前。 明仁帝看到這些書信,氣的幾欲發(fā)狂,覺得自己只將齊王圈禁,手段實(shí)在太過溫和,畢竟他的好兒子殺人奪命時,可沒有留半分情面。 這么一想,他直接下旨,將景昭年與齊家三族流兩千里,到西北做苦役。 堂堂龍子鳳孫,竟要跟最低賤罪民一樣,這輩子一直受人侮辱,永世見不得光。若是換了別人,恐怕早就心死,逆來順受地接受刑罰,但景昭年野心極大,就算流落西北,他也有可能東山再起,到時候京城的這幫人,他一個也不會放過。 景昭年都落得流放的下場,身為侍妾的劉凝雪自然不能幸免,思及自己要去苦寒之地吃苦,她心中充斥著無盡的悔意,若非她一時糊涂,委身于景昭年,現(xiàn)下早就成了無比風(fēng)光的郡王妃,哪會套著鐵鐐,日日受折磨? 押著準(zhǔn)備流放的罪人走出王府,劉凝雪眼圈微紅,不住掉淚,扯著嗓子叫喊著,“我要見成郡王,讓我見他一眼!快去啊!” 官兵的消息自不算靈通,也不清楚成郡王與劉氏還有過這一段,此刻不由啐了一口,罵道,“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憑你這種身份卑賤的罪人,怎配見那種天皇貴胄?還是老老實(shí)實(shí)地上路罷。” 一朝由天墜地、零落成泥,景昭年本就無法接受這個事實(shí),見自己的侍妾心里還念著別的男人,他更是怒意橫生,伸手拽著劉凝雪的襟口,三兩下便將那張清麗面龐打的腫脹不堪,嘴角也滲出殷紅血絲,看著無比可憐。 劉凝雪凄凄慘慘地哀叫,但那些官兵根本沒有理會她,一行人剛剛走出城門,便看到一處低矮的瓦房,景昭年被推搡著進(jìn)了房中,待發(fā)現(xiàn)房中站著數(shù)名錦衣衛(wèi)時,他拔腿就跑,卻被兩名年輕的侍衛(wèi)牢牢制住,用麻繩綁在木樁上。 錦衣衛(wèi)之所以會來這里,是得了指揮使的命令,大人說景昭年恐怕不會輕易死心,只有讓他受了黥刑,一輩子洗不去罪人的印記,才會安分下來。 謝一緩步走上前,根本不顧男人的掙扎,手中拿著工具在他臉上刺字,而后又在沾滿鮮血的傷口上涂滿墨炭,這些墨炭會順著傷處慢慢滲入皮膚中,有人曾經(jīng)將受過黥刑罪犯的頭骨剖出來,刺字的顏色早已留在骨骼上。 在慘嚎聲中,先前的齊王臉頰上多了一個“罪”字 ,想要登位,怕是難如登天。 第109章 報(bào)應(yīng) 在明仁帝為鎮(zhèn)撫司正名, 將齊王流放以后, 百姓對錦衣衛(wèi)的怨氣已經(jīng)少了許多, 周家香鋪也得以重新開張。 這天周清回了家, 剛邁過門檻,便看到于福坐在柜臺后,笑呵呵地招呼客人。前些日子店鋪關(guān)門,不少新客覺得太快人心, 但老客們卻紛紛嘆惋, 時日越久, 他們越發(fā)現(xiàn)自己難以買到品相上乘、價格實(shí)惠的香料, 不免生出了幾分懊悔。 就算周氏女嫁給了指揮使,那些戕害百姓的惡行也與周家無關(guān),強(qiáng)行來店中鬧事, 委實(shí)沒有道理。 看到那些面露愧色的客人, 周父與席氏什么話都沒說,畢竟做生意講究個你情我愿, 旁人不想買香鋪的物件, 總不能強(qiáng)行逼迫了人家, 那種行徑與土匪有何分別? 于福沖著周清作揖,見她自顧自往后院走去,這才松了口氣,即便香鋪重新開張, 但普通百姓的想法卻很難扭轉(zhuǎn)過來, 畢竟錦衣衛(wèi)恪守律文不假, 用刑的手段也的確狠辣,這一點(diǎn)自是無可辯駁。 上回跟謝崇一起去了蜀地,周清找到了整整一箱子的香料,她用安息香將謝崇髓海的病癥調(diào)理好,還剩下不少,這會兒拿回家中,送到父親面前,也能讓他老人家高興高興。 周父自幼研習(xí)調(diào)香,到如今都已經(jīng)有幾十年了,待看到色如胡桃瓤的安息香時,他干瘦的雙手都在輕輕顫抖,沒想到有生之年會看到這般珍貴的香料。 從香幾上取出香爐,周清將安息香點(diǎn)燃,又在其中放了些陰干碾碎的荔枝殼,頓時房中便有一股清甜的香氣彌散開來,讓人心神平靜,生不出半點(diǎn)郁燥之感。 席氏跪坐在蒲團(tuán)上,手里端著香茶喝了一口。丈夫跟女兒都會調(diào)香,周家又以經(jīng)營香鋪為生,她耳濡目染,也能分辨出香料的好壞,此刻不由連連贊嘆。 頓了一會兒,席氏繼續(xù)道,“清兒既然回來了,晚上便住在家里,順便問問良玉,他究竟喜歡怎樣的女子,只要身家清白、人品不差,為娘便找人去提親,否則再這么拖著,還不知要折騰到幾時?!?/br> 對于周良玉的心思,周清無比清楚,她眼神微微閃爍,將茶盞放在小幾上,試探著問,“無論怎樣的出身,母親都能接受?” 席氏點(diǎn)頭,“就算是蓬門小戶也無妨,畢竟夫妻相處,主要看的還是性情人品,若謝崇待你不好,當(dāng)初我跟你爹也不會同意這門婚事?!?/br> “要是那女子成過親,您怎么看?”她聲音略壓低了幾分,神情也變得嚴(yán)肅不少。 席氏不由一愣,清兒都這么說了,難道良玉真看上了有夫之婦不成?這、這未免太過了。 將母親忽青忽白的面色收入眼底,周清暗暗嘆息,還是周父聽出了不對,問道,“那婦人已經(jīng)和離了吧?” “正是,她與先前的夫家再無半點(diǎn)瓜葛,哥哥人品方正,怎會做出與人通.jian的惡事?”她點(diǎn)頭如搗蒜。 聞言,席氏松了口氣,伸手撫著胸口,好半晌才緩過神來。 身為母親,她并不希望兒媳是二嫁之身,畢竟和離過的女子名聲有瑕;但她相信兒子的眼光,此女品行應(yīng)該挑不出什么差錯,就算不是十全十美,也比良玉終身不娶、抑或是與有夫之婦生出私情來的好。 席氏剛想問明那女子的身份,但還沒等開口,便見著金桂腳步匆匆走了進(jìn)來,低聲道,“夫人,羅侍郎就在外面,想要見您一面?!?/br> “不見?!敝芮搴敛华q豫地推拒。 羅豫之所以會坐上刑部侍郎的位置,是因?yàn)橛旋R王扶持。但他不止不念恩,反而在齊王被圈禁時,將要命的證據(jù)一并呈送到明仁帝面前,此等落井下石、忘恩負(fù)義之舉,不但令朝臣們生出防心,就連百姓也萬分鄙夷。 是以羅豫雖是正四品的刑部侍郎,卻無一人愿意與他打交道,同僚們紛紛避退,生怕自己也成了他保全自身的工具。做人做到羅豫這份上,與畜生也沒有什么差別,別看這會兒他沒遭到發(fā)落,但仕途卻不長了。 周父滿臉不虞,擺手沖著金桂吩咐一聲,讓她將人趕走,而后又啞聲提點(diǎn),“先前你在羅家受了那么多的苦楚,好不容易才從泥潭中掙脫,切莫犯了糊涂,再與他牽扯不清?!?/br> “爹爹放心,像羅豫那等卑鄙無恥的小人,女兒看見他都覺得惡心,又怎會與他相見?他野心極重,之所以放下身段來到香鋪,想必是走投無路,才會如此?!?/br> 周清與長夏侯府的主母華氏相熟,前幾日曾碰見過一回,得知在侯府做妾的羅新月已經(jīng)被趕出了吳家,徹底劃清界限,她生下的孩子也交由華氏撫養(yǎng)。如今吳寶還是個不記事的稚童,周遭所有人都在隱瞞他的身世,將來長大成人也不會對生身母親產(chǎn)生半點(diǎn)情意,更甭提奉養(yǎng)了。 事到如今,羅新月再想過上富貴無雙的日子,無異于癡人說夢,況且她唯一的兒子還被人搶走,內(nèi)心定如同蟲豸啃噬一般,也算是罪有應(yīng)得。 羅豫站在香鋪門口,見金桂走過來,身后并沒有跟著那道令他魂?duì)繅衾@的身影,眼神不由漸漸黯淡下去。 “羅侍郎,您請回吧,夫人不愿見您?!闭f這話時,金桂眼底帶著幾分鄙夷,言語也不怎么客氣。 頎長身軀僵硬如石,羅豫面露痛色,只覺得萬分難捱。 先前鎮(zhèn)撫司失了民心,他以為自己的機(jī)會來了,只要在合適的時機(jī)出手,就能重新挽回清兒,畢竟謝崇乃是十惡不赦的暴徒,而他卻是前程大好的青年才俊,兩相對比,該選擇誰一目了然。 豈料才短短一個月功夫,齊王一派的官員貶的貶、關(guān)的關(guān),就連柳家那種龐然大物,全族都被貶為庶民,三代以內(nèi)不能科舉,想要起復(fù),百年之內(nèi)都沒有希望。如今他的官職雖沒被罷免,在京城中的名聲卻變得濁臭不堪,根本無法挽回,這難道是報(bào)應(yīng)不成? 男人俊臉煞白,細(xì)密冷汗不斷往外涌,將衣衫打的濕透,那副狼狽不堪的德行委實(shí)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