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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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抵是方才鏖戰(zhàn)正酣的緣故,胡定成身上只穿著褻衣褻褲,衣襟大敞四開,露出胸膛上的紅痕,這副香艷的場景刺痛了曲姨娘的雙眼,讓她一股邪火沖上頭,將衣衫不整的羅新月拽了出來,狠狠抽了她兩巴掌。 “都什么時候了,你還有心思跟這賤人廝混?你爹被陛下責罰,一直昏迷不醒,你好歹也是世子,能不能想想正事?”她痛心疾首的嘶喊,暗暗后悔往日的行徑,若她沒那么在意才學(xué),對兒子多加磨練,也不會落得這樣進退維谷的地步。 話音剛落,還沒等胡定成回答,便見到管家急急忙忙沖了過來,“夫人、少爺,宮里來了傳旨的公公,讓您接旨呢?!?/br> 曲姨娘心中升起不詳?shù)念A(yù)感,兩手推搡著胡定成,讓他進房換身衣裳,只可惜那傳旨的太監(jiān)來的極快,還沒等他們反應(yīng)過來,就已經(jīng)走到了珩苑中。 太監(jiān)皮笑rou不笑道,“奉天承運,皇帝詔曰,胡定成身為庶子,品行不堪,立身不正,不配繼承威遠侯之爵位,特令侯府從宗族中過繼一名嫡出子嗣,考校品行才學(xué)后,方可襲爵。” 這話恍如一道驚雷,狠狠劈在了曲姨娘與胡定成腦袋上,他二人面色慘白,目光空洞,無論如何也不敢接受這樣的事實。他們籌謀多年,好不容易將爵位弄到手了,為何會無緣無故被御史彈劾? 老天爺為什么如此心狠? 恍恍惚惚接了圣旨,待傳旨太監(jiān)離府后,胡定成面色猙獰,兩手握拳,一下下?lián)v在立柱上,將雙手砸的滿是傷口,鮮血淋漓。 曲姨娘甭提有多心疼了,趕忙拉著兒子勸說,“定成,你千萬別急,就算從族中過繼子嗣,也必須聽侯爺?shù)?,咱們仔細挑出人選,肯定不會讓你受委屈……” 嘴上這么說,曲姨娘心底卻涌起陣陣絕望,腦海中一片茫然,不知該如何是好。 在老侯爺養(yǎng)傷之際,有遠親特地來府告知,說彈劾威遠侯的御史與指揮使關(guān)系甚密,當時曲姨娘與胡定成就在臥房外,將這話聽得一清二楚。 難道侯府之所以會被彈劾,竟是謝崇指使的? 說起來,威遠侯府也沒有得罪過指揮使,不該被如此針對,胡定成頗為不甘,竟親自上門質(zhì)問,只換來了一句“問問你那好姨娘做了什么”。 神思不屬地回了侯府,胡定成仔細一查,才發(fā)現(xiàn)傳遍京城的打油詩竟是羅新月弄出來的。她真是不知死活,自己尋死也就罷了,還拖累整個侯府下水。 胡定成恨不得殺了她,但又覺得一死實在是便宜了這個賤人,便將她關(guān)入柴房,捆在木柱上,隔三差五便入到房中鞭打羅新月,在她傷重時還特地請了大夫診治,務(wù)必要保住她一條性命。 當初害人的時候,羅新月滿心滿眼都是對周清的恨,她覺得自己會落得這樣的下場,全都是周清造成的,在被關(guān)進柴房中時,也沒有悔改的意思,胡定成越是折磨她,她心底的恨意就越是濃重,幾乎化為了污濁不堪的膿水。 * 周清也不是眼瞎目盲之人,自然能看出這一番舉動究竟是誰的手筆。 謝崇先奪了胡定成的世子之位,還讓他找出罪魁禍首,將羅新月揪了出來,等到威遠侯府亂成一團時,錦衣衛(wèi)又在全城搜尋傳謠的乞丐,將胡言亂語之人施以笞刑,將流言徹底遏制住了。 即便沒了流言,謝崇也并未住手,他身為明仁帝的心腹,又有救駕之功,當即便入到乾清宮中,將錚兒的身世盡數(shù)說明。 明仁帝無論如何也沒想到,看似光風霽月的羅豫竟是這等無恥之人,親手將自己的發(fā)妻送給別人折辱,若是一次未曾有孕,接下來該當如何? 這是將人往死路上逼??! 圣上對周氏不免生出了幾分同情,他把謝崇封為定遠侯,又將剛滿周歲的謝錚立為世子,畢竟謝家人有多忠心,沒有誰比他更清楚,這是謝孟冬與謝崇兩代人積攢下的功績,也是他們應(yīng)得的。 圣旨一下,滿京嘩然,誰都不明白陛下為何如此行事,那謝錚本為周氏帶來的繼子,與現(xiàn)任丈夫并無瓜葛,讓其襲爵,將指揮使置于何地?表面上是封賞,內(nèi)里隱含的深意卻讓人渾身發(fā)冷。 謝崇也知道京城傳揚的流言,抬腳踹飛一個亂嚼舌根的小吏后,他撂下一句話:錚兒并非羅家子,乃是他的嫡親骨rou。 一開始眾人并不相信,但隨著時間流轉(zhuǎn),錚兒一日日長開,五官從玉雪可愛變?yōu)榱藦垞P的俊美,與謝崇彷如一個模子刻出來的,要說不是親生父子,那相貌該如何解釋? 據(jù)說周家經(jīng)營香鋪,周氏能調(diào)制一手好香,她在嫁給指揮使前,曾日日入府焚香,書房的大門一關(guān),孤男寡女呆在其中,到底發(fā)生了什么誰也不曾知曉,保不齊錚兒就是那時懷上的,否則周氏為何會與丈夫和離,又嫁到了謝家? 第114章 結(jié)局 自打胡定成失去了世子之位, 羅新月就再也沒有出現(xiàn)在眾人面前過, 羅母只生了兩個孩子, 對這個女兒十分在乎,這日便拉著羅豫,期期艾艾的說,“阿豫,你meimei許久未曾歸家, 不如去侯府打聽打聽消息?!?/br> 垂眸看著被母親扯住的袖襟,羅豫眼底透著一絲譏誚, “母親, 說句不好聽的,姨娘與奴婢也相差不多, 這條路是羅新月自己選的, 我勸也勸了, 罵了罵了, 依舊沒有任何效用,她如今吃了苦, 又怪得了誰?” 平心而論,羅豫連自己都不在乎了,又怎會在意那個混不吝的meimei? 謝崇還真是好本事,不止成為了定遠侯,還為錚兒正了名, 讓這孩子的身世大白于天下。 現(xiàn)在所有人都知道了, 他的妻子在尚未和離時, 就已經(jīng)有了謝崇的種,每當上朝時,同僚們看著他的眼神,有的同情、有的鄙夷,種種態(tài)度不一而足,但羅豫卻沒有任何感覺,好似將一切都看淡了。 羅母心里憋著火,忍不住罵道,“你怎么這般心狠?新月是你親meimei,打斷骨頭都連著筋,偏偏你為了周清那個賤人,一再地針對于她,那種水性楊花的女人,根本不配讓你付出這么多!” 借種一事羅豫并不打算吐露,畢竟此舉實在是太過不堪,若真走漏了風聲,丟盡臉面的不止有謝家,還包括他。 “母親,兒子已經(jīng)因為此事顏面掃地了,您若是想讓我丟了官職,便再大聲點,讓所有人都聽得一清二楚。”瘦弱男子神情冰冷,找不到一絲暖意。 羅母仿佛被捏住脖子的母雞,霎時間安靜下來,不敢再多說什么。 平靜的日子并沒有持續(xù)多久,也不知是何緣故,羅豫竟然當朝被明仁帝斥責,還被削去了官職,勒令他此生不得入仕。對于這樣的結(jié)果,他并不覺得意外,畢竟在他將那些證據(jù)呈送到圣上面前時,這一切就已經(jīng)注定了,沒有更改的余地。 羅豫去了刑部,將自己的東西收拾一番,帶著羅母回到了原先破敗的老宅。近一年多以來,他也攢下了不少銀錢,省吃儉用,足夠他們母子倆過一輩子。 搬回老宅后,羅母整整哭了三天,而后便打起精神,找了媒人想給羅豫說親。 這會兒身量富態(tài)的媒人站在院中,眉飛色舞地說著那姑娘的優(yōu)點,不外乎為人本分、孝順賢惠之類的話,但男人俊秀面龐上卻不帶半點喜色,與木頭樁子沒有任何差別。 “羅公子,我知道你眼光高,之前娶了周家的女兒,但那周氏是出了名的不守婦道,不然怎會與指揮使通.jian?也就是他們身份高,有人護著,否則她做的事情都能浸豬籠了!太美的女人就是不本分,楊小姐當真不差......” 還不等媒人把話說完,羅豫轉(zhuǎn)身走到柴房中,提著斧頭沖著口沫橫飛的婦人比量一番,好懸沒將媒人的膽子嚇破。 將媒人趕走后,他看著面色煞白的羅母,嘶聲開口,“母親,您不必再多費心思了,兒子是個天閹,當年從未與周清行房,所以她無法為羅家綿延后嗣?!?/br> “天、天閹?”羅母只覺得自己聽錯了,她兒子光風霽月、滿腹經(jīng)綸,說是人中龍鳳也不為過,怎么可能是天閹? 將母親驚惶絕望的神情收入眼底,羅豫口中無比苦澀,他也沒有解釋什么,轉(zhuǎn)身回了房中。 又過了三月,不知怎的,他竟然染上了風寒,整日里高燒不退,面頰赤紅。羅母請了大夫診脈,才知道兒子得的是天花,染上這種病,幾乎沒了活路,她只覺得眼前一片黑暗,好似天塌地陷。 病榻纏綿之際,羅豫終日昏昏沉沉,像做了一場大夢。夢里面清兒還在他身邊,錚兒也留在羅家,既乖巧又孝順,而他一直是個小小的錄事,與妻兒過著貧寒的生活。 若真如此,足矣,只可惜,一切終是場夢。 半月后,羅豫病逝,死于天花。 * 從嫁給謝崇的那天起,錚兒的身世就一直困擾著周清,她是二嫁婦,在世人眼中本就是不守貞潔的代表,她可以不在乎別人的目光與想法,卻不愿意讓孩子受到委屈。 因此,重生以后,周清從不敢過分放肆,免得被別人抓住了把柄。與羅豫和離,嫁給謝崇,是她做過最大膽的選擇。 這天,郡主府上的奴才送了些桂花釀過來,是府邸中的廚娘自己釀制的,用潤白的瓷瓶裝著,金黃的桂花在澄澈的酒水中浮浮沉沉,酒香與花香相互交融,輕輕嗅聞,甜蜜的味道便縈繞在鼻間,讓她忍不住笑了笑。 周清將房門闔上,也沒叫金桂進來伺候,自顧自拿了只琉璃杯,將酒水倒入杯里。她先是伸出舌尖,試探著淺嘗,畢竟以往她飲酒不多,酒量委實算不得好,一旦喝醉的話,怕是就要鬧笑話了。 不過這桂花釀與她想象中別無二致,根本沒什么酒味兒,只有甜絲絲的味道,怕是廚娘釀制的時候加的酒水不足,多放了蜜湯,倒也不覺得辣口。 先前已經(jīng)試探過了,這會兒周清大著膽子,十分豪爽地喝了滿滿一杯,飲完后又繼續(xù)給自己倒酒......這樣的動作周而復(fù)始,還沒等這壇桂花釀見底,她早已雙頰酡紅、眼神迷蒙的趴在桌上。 大半個月以來,謝崇在鎮(zhèn)撫司中處理案件,忙得分身乏術(shù),今天總算告一段落。 他滿心滿眼都是清兒,根本無法考慮其他,索性提前回府,甫一進到飛軒閣中,便看見有不少丫鬟站在院外。 “夫人呢?” 眾奴仆紛紛沖著指揮使行禮,金桂指了指臥房,“夫人就在房里歇著?!?/br> 謝崇本以為清兒睡著了,哪想到推開房門后,看到的竟是這副景象。房中充斥著濃重的酒氣,淺淡蘭香緩緩逸散,還夾雜著低低的咕噥聲。 謝崇不著痕跡地將木門掩好,起身上前,坐在女人身畔的圓凳上,寬厚掌心拍了拍纖瘦的肩膀,透過微敞開的襟口,他能瞥見泛粉的脖頸,就跟煮熟的蝦子似的。 “清兒,你喝醉了?!?/br> 周清并沒有睡著,聽到熟悉的聲音,她兩手撐著木桌,費力坐直身子。一看到謝崇,她癡癡笑了起來,杏眼因醉意變得水光瀲滟,唇瓣也顯得越發(fā)柔潤。 “穆承,你回來了,我沒醉,真的沒醉……”嘴上這么說,她卻一頭栽倒在謝崇懷中,面頰緩緩磨蹭著男人胸口的繡紋,熱氣噴灑在滑動的喉結(jié)上,帶來陣陣癢意。 “好,你沒醉。”兩指捏著清兒的下顎,看到她這副模樣,謝崇只覺得分外新奇。在他印象中清兒臉皮薄的很,平日里總是將規(guī)矩掛在嘴邊,今天若不是喝多了,否則哪會如此? 黑眸中帶著不易覺察的笑意,他壓低了聲音發(fā)問,“我是誰?” 細眉略微疊起,周清面露思索,想了好半天才道,“你是謝崇、是鎮(zhèn)撫司的指揮使、是定遠侯?!?/br> “還有呢?”謝崇對這樣的答案并不滿意。 “你是錚兒的爹爹?!敝芮尻种笖?shù)著。 瞥見男人微挑的劍眉,她直覺自己的回答不對,突然,她好似想起了什么,杏眼彎彎,按著謝崇的雙肩,道,“你是我夫君,是要共度一生的人。” 喉結(jié)上下滑動著,謝崇心跳加快,俊美面龐漲成了豬肝色,要是被旁人瞧見了指揮使這副模樣,恐怕會以為他起了殺意,準備將人關(guān)進詔獄嘞。 “青青子佩,悠悠我思。縱我不往,子寧不來?挑兮達兮,在城闕兮。一日不見,如三月兮?!?/br> 溫軟的聲音在耳畔響起,因為醉意,周清開口時并不順暢,甚至還有些磕絆,但謝崇卻不在乎,他只覺得清兒說的情話,幾乎要將他的魂靈擊成碎片,幾乎要將他所有的神智都給卷走。 說完后,周清坐在原處,怔怔的看著面前的俊挺男子,眼巴巴地等著他回話。 “清兒是想我了?” 她緩緩點頭。 “下次我無論多忙,每日都會回家,好不好?”謝崇不自覺放低了聲音,生怕嚇著了她。 還不等周清回答,房門就被人從外推開,三寸高的小豆丁哼哧哼哧地邁過門檻,走到爹娘身邊,小手扯著女人的裙裾,手腳并用地往上爬。 雖然醉意未散,但一看到錚兒,周清下意識地將人抱在懷里,下顎蹭了蹭他毛茸茸的腦袋,頰邊露出淺淺的梨渦。 “娘,錚兒熱?!?/br> 近來天氣雖有些涼了,但乳母怕小少爺染上風寒,特地給他穿著厚實的衣裳,平時不覺得什么,但一被人緊緊摟著,便能感覺到有多暖和了。 錚兒癟了癟嘴,將求助的目光投注在父親身上,但那人壞極了,只顧著笑,完全沒有幫忙的意思。 謝崇把母子倆分開,又將他們分別扶到床榻上,這張拔步床是搬來新府前特地打造的,無比寬敞,一家三口躺在上面,倒也不覺得擠。 錚兒到底年紀小,很快就睡著了,看著兩張瑩白玉潤的小臉,謝崇低低一笑,只覺得老天爺待他不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