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一天，陳東都跟在了這個叫阿德的師兄后面熟悉一些簡單的常見藥材。剛開始陳東看這個阿德師兄對他一直鼻子不是鼻子，嘴巴不是嘴巴的，還以為他會故意為難自己。沒想到這個阿德師兄也就只是像個小孩子吵架似的時不時地刺上他兩句，之后該教的和該注意的依然說得都很詳細，也很盡責(zé)。這著實讓陳東大大地松了一口氣。

    時間過得很快，陳東這大半天過得很是充實。以前大多數(shù)都是自己看醫(yī)術(shù)瞎捉摸，從未真正看到過這么多種藥材。聽著阿德滔滔不絕地給他講述每一種藥材和功效，陳東覺得自己沒有白來。

    “喂，我說，我說的你都記下來了嗎？”阿德看著陳東臉上的沉思還有些喜悅的表情，再度不滿地翻了翻白眼道：“哼，算你小子厲害!師傅收了你可不代表你真的就是濟世堂的人了。師傅人心善，看不得民間疾苦，可咱這濟世堂不是善堂，話我可說在前頭，你以后給我好好學(xué)，不準(zhǔn)偷懶，要是丟了咱濟世堂的臉，你就給我等著……順子，人你帶著，我先去前堂給師傅幫忙了！”

    說完，不等陳東回答，阿德抬著胸脯邁著闊步就離開了后院。

    等阿德走后，順子才笑著對陳東說道：“你別看阿德師兄說話難聽，其實他和師傅一樣心軟。不過阿德師兄表面上對自己和對別人都很嚴(yán)苛，大概是因為阿德師兄他從小就在濟世堂長大的，所以才……咳咳，瞧我又多嘴了！”

    說著，順子輕拍了下自己的嘴巴，偷瞄了下前堂的方向后，才松了口氣。然后一邊傻笑著繼續(xù)對著陳東說道：“你叫東子是吧，你叫我順子就行了，我和你一樣大，不過我沒你厲害，我到現(xiàn)在一些生僻字都還沒認全，藥材只記得些常用的，怪不得阿德哥總是罵我笨。哎！你可真厲害，我要是有你這樣的腦袋就好了！”

    “順子師兄，你也很厲害，我就是書看得多了，你也有很厲害的。我看到這些要藥材，基本就是兩眼一懵，我看著很多都差不多似的，你能記這么多已經(jīng)很厲害了！”陳東很是謙虛地說道。

    “真的嗎，東子？呵呵，其實我很開心，終于我也是師兄了！我也覺得我就是比阿德師兄要笨一些，我也不是很笨的。你放心，師弟，我會好好教你的?！?/br>
    看著順子重重地拍著自己的胸脯，陳東嘴角抽了抽，才半天的功夫，他就發(fā)現(xiàn)這藥鋪的師徒三人在某些方面很像。大概是有什么樣的師傅就有什么樣的徒弟，這三人都愛聽好話，師傅就不必說了，阿德師兄別看脾氣差，你說他幾句好話，人保準(zhǔn)脾氣就少了很多。沒想到這看著忠厚呆傻的順子竟然也是這樣，之前他其實就是客套了一下，這順子竟然當(dāng)真了！

    天色漸漸暗了下去，藥鋪再次冷清了下來。

    “爹，阿德哥，我們回來了！”藥鋪臨近打烊時分，兩個身穿學(xué)生裝的男女學(xué)生走進了藥鋪。一旁幫著收拾東西的陳東見到這兩人便知道這兩人應(yīng)該就是順子口中師傅的兩個兒女了王景天和王半夏了。

    拜順子這個大嘴巴師兄所賜，才來一天的陳東基本上對這間藥鋪的人物關(guān)系了解個七七八八了。

    首先，阿德師兄是王大夫的故人之子，因其父母遭逢不測，阿德師兄從小就跟在了王大夫身邊。師娘身體不好，在生下半夏后，就離開了人世。聽順子說，子師娘走后，阿德師兄就一直幫著照顧著師傅這的兩個兒女?？梢哉f，這個阿德師兄在這間藥鋪的地位非普通的伙計可以比的。

    “小夏，小天，你們回來了，師傅今天突然來了興致，想親自給下廚做菜，現(xiàn)在正在廚房里呢!”阿德一直把半夏和景天當(dāng)做是自己的弟弟meimei照顧，一看到他們回來，皺了大半天的眉頭再次舒展了開來。一旁看著的陳東不得不再次佩服起自己這個大師兄的變臉?biāo)俣取?/br>
    幾人正聊著，王半夏突然指著陳東說道：“阿德哥，這人是誰？怎么又招伙計了？”

    “這可不僅僅是個伙計，還是等師傅待會兒和你們說吧！”

    飯桌上，吃素了很久的陳東終于吃到了油葷。

    “什么，他是爹你請來的家教老師！”王景天指著穿著破舊馬褂的陳東有些不可置信地喊道：“爹，你是不是在逗我呢？就他這樣，還家教老師？爹你老糊涂了吧？”

    王大夫聽了這話，拿著筷子一頭很是敲了兒子好幾下，說道：“大呼小叫地干啥！我以前是怎么教你的！你別小看了東子，東子可是很有本事的！”說到這兒，王大夫很是為自己個兒早上的舉動而感到自豪。

    今天下午的時候，王大夫就對陳東幾乎沒有什么太大的懷疑了。從早上的對答如流，到下午露出的一手算賬能力。王大夫心里早就樂呵呵地覺得自己撿到寶了。

    面對兒子的質(zhì)疑，王大夫一邊自得地梳理著胡須一邊繼續(xù)說道：“以為都像你嗎？別看東子沒上過什么學(xué)?？扇思腋烫蒙窀缚墒菍W(xué)會了洋文算術(shù)的！我想著你和半夏的洋文、算術(shù)不是都不太好嘛！我聽有錢人家的小姐少爺們都會請家庭教師。于是，就像著讓東子當(dāng)你們的家庭教師！”

    聽了父親的話，這下一旁的半夏也驚訝道：“爹，你不會是在開玩笑吧？”

    王景天也跟著meimei說道：“爹，你真的是老糊涂，這也信？跟著神父學(xué)會的，要是這樣，我們還上什么學(xué)！”

    聽著這兩兄妹對自己的質(zhì)疑，陳東倒也沒有什么氣憤，而是很平靜地說道：“別人做不到，不代表我做不到。我的英文和算術(shù)都還可以。”一邊說著，陳東一邊擦了擦嘴?？粗蛔雷拥牟耍悥|吃得很滿足，看得出師傅一家的條件還是很不錯的，也是，不然也不會有那么多錢把兒子女兒都送去念書了，去的還是洋人辦的中學(xué)。

    “呵，你糊弄我爹還可以，想糊弄我可沒那么容易，別以為不知道從哪兒學(xué)的幾句半吊子英語就想騙我爸的錢！”

    第73章

    “是啊，爹, 這次真的不是大哥說你, 你怎么就找了這么一個一看就是……”心直口快的王半夏看了陳東一眼, 皺著眉頭繼續(xù)說道：“就是個騙子！”

    “小天、小夏, 你們先別急著下結(jié)論，這個……東子……”

    “i’m not a liar，at the dock……”看著爭執(zhí)中的一家人，陳東十分淡定地插了句話，當(dāng)然，他用的是英文。

    看著依舊呆愣還沒有反應(yīng)過來的眾人，陳東挑了挑眉, 看著王景天和王半夏兩兄妹說道：“我剛剛說得就是英文, 意思是我不是騙子, 我曾在碼頭做過翻譯！”

    “小天，這人說得對嗎？這鳥語我們聽了也聽不懂，你給我說下，要是是騙子的話, 我們就不客氣！”阿德拍了拍怔愣中的王景天問道, 一旁的王大夫和順子兩人也都看著王景天。

    王景天看著眾人的詢問，沒有作答，反倒是和meimei王半夏對視了一眼，然后說道：“你，你有本事再說幾句給我們，不要以為……以為……我可是圣約翰預(yù)科班的, 我外教老師可是有好幾個的！”之前對著陳東還有些盛氣凌人的王景天這會兒卻是說話有些支吾了起來。

    桌上阿德和王大夫都是看著王景天長大的，怎么會看不出他的底氣不足。此時王大夫的胡須仿佛隨著主人的心情要飛了起來似的，他得意地嘬了一小口藥酒。而一旁一直斜著眼睛看陳東的阿德也微微驚訝地張了張嘴。

    “what do you let me say你們想讓我說什么？”陳東飆著中英文說道。

    “你……”王景天頓了頓，卻不知道該說什么，他有些請求地看了看自己的meimei：“這個，小夏，我是學(xué)理的，你是學(xué)文的，你英文比我好，你替我考考他！”

    “哥，你…….”王半夏看著陳東說道：“那……筷子你怎么說？”

    “chopsticks”

    “那…..這魚呢？”

    “fish”

    ……

    王半夏一連直了桌子上好幾個物品，陳東都快速地一一翻譯成了英文。王半夏一開始還有些不好意思，這會兒看著陳東的眼睛卻是越來越亮。她問的物品有些是她知道的有些是她不知道的，大都她不知道的單詞都比較生僻，不太常用，沒想到即使這樣，眼前這個比她大不了多少的少年依然可以快速地回答了出來。

    “大哥，要不你問些算術(shù)題？”聽起來，王半夏似乎已經(jīng)對陳東有些認輸?shù)囊馕读?。王景天看了看依然很?zhèn)定的陳東，卻不像之前繼續(xù)逞能質(zhì)疑，而是已經(jīng)有些退縮了起來。他拿起筷子夾著桌子上的菜，說道：“那我問點簡單的哈！那個……在河邊測對岸之樹頂，得仰角60°，退行30尺，再測此樹頂?shù)醚鼋?0°，問河對岸樹高幾尺？”

    陳東略沉吟了一下道：“答案是5倍根號3”

    “你……你不用紙筆計算一下嗎？”王景天見陳東只略略沉吟了一下就直接報出了答案，很是有些吃驚地問道。答案當(dāng)然是對的，這道題是他前些天測驗的

    陳東笑著搖了搖頭說道：“可能我天生在算術(shù)方面有些天賦，這個計算對我來說并不難?！?/br>
    “呵呵，好好！雖然我聽不懂，但是我猜得出來，東子沒讓師傅我失望！小天，小夏，現(xiàn)在不說你爹傻了吧！你爹我是那么傻的人嗎？我就是看著東子很厲害才想著留下的！”

    “嗯！”王半夏和王景天兄妹兩人對視一眼先是心悅誠服地看了陳東一眼然后異口同聲說道。

    接下來的晚餐，除了埋頭吃飯的順子和依舊得意地鋝著胡須的王大夫，阿德半夏景天三人幾乎同步了，吃一口就偷瞄一眼陳東。

    天色已晚，之后吃完晚飯，王大夫便和陳東說好了待遇問題。他對陳東今天的表現(xiàn)很滿意，除了每月陳東弟弟的藥錢全免，還定下了陳東三斗米的月錢，包吃住，大概一塊多錢的樣子。王大夫給的這個其實已經(jīng)很良心了，一般好點的可以切藥制藥的藥工也不過每月才兩斗米的樣，子，而且好些還不包吃住。像陳東這樣剛?cè)胄械哪苣玫竭@價錢，說到底還是看中了陳東可以當(dāng)小夏小天洋文算術(shù)家教的原因。

    今天是第一天，陳東是空手來的藥鋪，沒帶什么洗漱衣物，所以今晚得先回家。

    剛走出鋪子幾步，突然聽到有個聲音在背后響起。

    “等等，那個……東子師弟！”

    陳東轉(zhuǎn)身驚訝地發(fā)現(xiàn)叫住自己的竟然是一直對自己不滿地阿德師兄，他便說道：“阿德師兄，有什么事兒嗎？”

    “那個……你今天表現(xiàn)很不錯，配得上我們濟世堂！諾，這是給你的衣服，我們濟世堂怎么說也是這西城有名的藥鋪，你穿著件打補丁的馬褂很是影響我們濟世堂的形象。不要想多了，這衣服是我之前穿的，我看你的體型和我年輕時差不多，你應(yīng)該能穿上?！?/br>
    阿德一邊對著陳東說話，一邊將手里的包袱遞了過去。陳東看著這個阿德師兄，有些摸不著頭腦。

    “阿德師兄，你這是……”

    見陳東遲疑在那兒沒有接過包裹，阿德隨即紅了紅臉將包裹硬塞進了包袱里，一邊東張西望著就是不和陳東對視，一邊說道：“這個包袱里面，還有幾個rou包子，你不是說你還有個犯病了的弟弟嗎？這個就當(dāng)是我送給你弟弟的。哼，這是看在你給小夏小天輔導(dǎo)功課的分上！”

    陳東看著懷里的包裹，還待說些什么。對面的阿德師兄突然已經(jīng)轉(zhuǎn)身了，回屋前，他背對著陳東說道：“今天對你說了很多難聽的話……我……算師兄我對不住你，你別介意！”

    說完，眨眼間就不見人影了。陳東看著手上的包袱，想到早上離家前的事情，再度嘆了口氣望了望天，人還真是夠復(fù)雜的！雖是感嘆，可是連陳東自己都不知道他臉上的笑意是有多明顯。

    趁著月色，陳東帶著包裹回到了家中，因為要省煤油，這個時候大多數(shù)情況下，家人早就已經(jīng)睡下了。陳東輕手輕腳地進了屋子，剛將包袱放在了桌子上，這時，弟弟卻從屋子里走了出來。

    今個兒正值十六，月色明亮，接著月光，陳東看到弟弟揉著惺忪的眼睛走了出來，便問道：“阿升，你怎么這么晚還沒睡？”

    “哥，我想等你回來。你第一次沒在睡前給我念書，我睡不著！”陳升一邊繼續(xù)揉著眼睛一邊說道：“哥，我想你了！”

    聽了弟弟的話，陳東不禁呵呵地笑了起來，道：“阿升，你什么時候嘴這么甜了，你是男子漢，這種話不要輕易說出口！”

    “嗯，好的，大哥！那你以后都會經(jīng)常這么晚回家嗎？哥，不能和以前一樣嗎？為什么你非要去做伙計，我可以不吃藥的！”陳升低著頭，腳尖時不時地踢著地面。

    陳東看這個弟弟，心里嘆了口氣，也不知從小就生病還是什么原因，和大妹這個女孩子比起來，甚至比起年幼的小妹來，他這個弟弟骨子里性格上都要軟弱一些。

    “阿升，你還記得之前我和你說過很多次了嗎？你不可能總是跟在大哥的后面，很多事情你得學(xué)會親自獨立面對。大哥要是不在家，你就是兄妹幾個中最大的。咱們爹娘什么樣的你也知道，你要是不學(xué)會照顧大妹小妹，還有誰會照顧！”

    看著依舊低著頭的弟弟，陳東又繼續(xù)說道：“你不要怕，就像昨天你不是還站在我面前回擊王嬸嗎？就像那次一樣勇敢，不要怕，大哥會一直站在你們身后！”

    陳升看了看大哥，很是乖巧地點點頭道：“那大哥，你今晚還給我背書，我在家會好好的讀書，會照顧好meimei的，我會和大哥一樣的。”

    昨晚要收拾東西，因此睡得有些晚，生物鐘作息很規(guī)律的陳東今天有史以來少數(shù)的幾次起晚了。

    等他洗漱好走出了屋子時，便看到了桌子上冒著熱氣的粥、碗里的熱包子以及一疊野菜，當(dāng)然最后還有圍坐在桌子上三個臉上都帶著黑灰的弟弟meimei。

    “阿升，大妹小妹，這些都是你們做的？怎么起這么早？”陳東有些驚訝地問道?；蛟S是骨子里的責(zé)任心作祟，也或許是親情因素，生活中的很多事情陳東都下意識地自己給扛了，他很少會讓弟弟meimei們過早地承擔(dān)生活的重壓。

    事實上，除了學(xué)業(yè)上的，其他生活上的，陳東都是盡自己最大能力給弟弟meimei們最好的生活。就比如這簡單地做早餐，以往弟弟meimei們都有賴床的習(xí)慣，像早餐一般要么是陳東早起做要么是他們娘大梅早起做。很少會讓家里的幾個小孩做。

    先回答的是大妹，她說道：“大哥，你之前不是說你以后在家時間不長，一個月只能抽幾天回家嗎？所以我們要學(xué)會自己照顧自己，我和二哥還有小妹就想著先從自己做早飯開始，這做早飯一點兒也不難！”說完，大妹下意識地挺了挺自己的小胸脯，看得出她很對此感到自豪。

    “是啊，大哥，你就放心去吧，以后meimei的安全還有讀書就交給我！大哥……”

    “二哥，我不要你輔導(dǎo)我學(xué)習(xí)，你學(xué)得和我差不多，我要跟在大姐后面！”

    陳東看著懂事的弟弟meimei，再次笑了笑，他發(fā)現(xiàn)好像從昨天開始，自己笑得越來越多了，看著桌上的rou包子，陳東說道：“你忙還不趕快吃包子，這個是師兄給我?guī)У膔ou包子，等爹回來就……”

    然后等陳東坐下時，眨眼的功夫，桌子上就剩下兩個包子，總共五個包子，一人一個不多不少！除了……

    吃完早飯，陳東在弟弟meimei地不舍和歡送中帶著昨晚整理好的衣物去了濟世堂藥鋪。

    第74章

    西城濟世堂，陳東藥店學(xué)徒伙計的生涯正式開始。

    早上陳東跟在順子師兄后面在后院辨認一些常見的藥材, 然后進行簡單的切藥制藥, 阿德師兄和師傅則在前堂抓藥看病。

    中午吃完飯, 人不多的時候, 阿德師兄或師傅有時則會給他們講一些常見藥材的藥性和禁忌，甚至有時候還會講解一些常見的藥劑方子。

    往往下午是藥鋪里最忙的時候，這個時候，就連剛來沒多久的陳東也被拉到了前院幫著抓藥。當(dāng)然也只是偶爾，最后真正看方抓藥的還是阿德師兄。

    理論上在一般知名的大藥鋪里，陳東才真正入行沒多久，從后院切藥制藥到前院制藥最起碼沒個兩三年是不可能的。但是最近時局動蕩, 來藥鋪抓藥的人突然變得多了起來。藥鋪里總共也就三個伙計, 人手不夠, 順子師兄手腳也并不利索，總是小錯誤不斷。

    阿德看著陳東才來一段時間對于許多常見藥材就記住了不少很是滿意。于是，他便讓陳東偶爾到前堂給他打打下手。

    等天快黑的時候，鋪子也差不多要關(guān)門, 這個時候, 師傅的一雙兒女半夏和景天就會回到藥店。

    “爹、阿德哥、東子哥、順子！我和meimei回來了！”王景天一邊使勁嗅了嗅一邊開心地說道：“爹今天又下廚了？真香??！今晚有又好菜吃了！”

    “東子哥，待會兒吃完晚飯，你可得幫我看一下，這次算術(shù)卷子測試好難??！”陳東和順子收拾著桌椅，王半夏連書包都沒放下就來到了陳東面前說道：“還是東子哥厲害，前幾天, 哥非要說輔導(dǎo)我算術(shù)、國語，哼哼，結(jié)果……”

    “小夏，你別亂說，那是我輔導(dǎo)不行嗎？是你自己太笨了，好不好！你們女學(xué)生的算術(shù)一向都這樣，我們學(xué)校……” 一聽半夏的話，景天忙反駁了起來。

    “才不是，明明是你不行！東子哥就是比你教得好，怎么東子哥教我我就能聽懂！你說是不是東子哥！”半夏一邊看著陳東一臉崇拜地繼續(xù)說道：“東子哥，你可真厲害，不僅英文說得那么好，就連算術(shù)也那么厲害。這次測試卷子很難，但是算術(shù)我竟然考了全班第五，東子哥你……”

    看著半夏自打進屋以后，就一直纏在陳東身邊，阿德看了不禁皺了皺眉頭，說道：“好了，小夏，你快把書包放下，洗洗手吃晚飯了！”

    聽了阿德哥的話，半夏朝著哥哥做了個鬼臉，然后便放下了書包去廚房幫著端飯菜去了。

    “這個臭丫頭，真是竟然敢對哥哥這樣說話……”王景天看著meimei遠去的背影很是不滿地抱怨了句，然后看著依然還在忙碌的陳東，躊躇了會兒，便上前說道：“東子哥，你……”

    說實話，王景天的年紀(jì)甚至比陳東還大了一歲，但是考慮到陳東畢竟是他的輔導(dǎo)老師，再加上他也很佩服陳東，王景天漸漸地也就跟著meimei半夏后面稱呼陳東為哥了。

    忙了一天，穿著長衫的陳東此時滿頭大汗，他擦了擦額頭上的汗，轉(zhuǎn)過身看著王景天說道：“景天，怎么了，有什么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