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節(jié)
洛天疑惑,面前這個瘦弱的小女孩,居然有著比大人還要堅決有力的眼神,全然不像外面的人對他的畢恭畢敬,對她便不喜歡。 “洛老爺,您有什么事嗎?”麥小芽不冷不熱地問。 洛一達生怕她要出事,忙叫喚:“爺爺,你來了!我想死你了!”他的表白太露骨,洛天當然知道他想掩護麥小芽,不過這么直白的依戀他還是頭一次聽孫子說,還是很受用。 正文 第兩百章給豬接生 洛天放過了麥小芽,走到床邊噓寒問暖,麥小芽趁機離開。 看著麥小芽的背影消失在醫(yī)院,洛一達眼中的神采又變成了冷冷的疏離,只是多了幾分客氣。 洛天用一種奇怪而審視的目光望向張?zhí)m,語氣充滿責怪,“你怎么沒照顧好我孫子?要你何用!” 面對這么重的指控,張?zhí)m沒有反駁,唯唯諾諾地承諾著將來會照顧好洛一達,洛天看在她在醫(yī)院服侍得當?shù)姆輧荷?,沒有繼續(xù)計較。 “你是什么人?怎么會在這?”洛天看向麥玲玲。 她是沒見過世面的,家里的囑咐從來對她都是呼呼喝喝,洛天的氣場強大,她便有些囁嚅羞澀,不知該說什么。 洛天向來主張女子應該柔美多過鋒芒,對麥玲玲霞飛兩頰的羞澀,倒也不十分在意,總之比麥小芽印象好得多,“辛苦你照顧我孫子了。我聽說,你是一達的同班同學?” 麥玲玲喜上眉梢,一雙手緊張得不知該放在哪兒,拉了拉衣角強作鎮(zhèn)定,“是的,爺爺,我叫麥玲玲?!?/br> 洛天品了一下名字,“玲玲,挺好聽的?!?/br> 洛一達心下一陣哀嚎,洛天什么性格他最清楚了,這是在表達對麥玲玲的喜歡呢,便強行插話:“爺爺,今天周三,玲玲要回去上課的,這里有蘭姨就行了。”掃了張?zhí)m一眼。 張?zhí)m的表情霎時亮了。 洛天見狀,只好讓仆人把麥玲玲送回去,麥玲玲只好離去,“爺爺,那我先回去了。一達哥,你好好保重身體,我抄了筆記給你,別擔心學習。” 洛天對麥玲玲的體貼乖巧又喜歡了一分。 張?zhí)m恭敬地對洛天說,“爸,人孩子忙前忙后的,我去送送她?!甭逄鞗]聽進去,也不想讓這個女人打擾他享受天倫之樂,手一揮算是答復。 張?zhí)m把麥玲玲送到門口,不準仆人跟著,對面含驚訝的麥玲玲說:“玲玲,好孩子。你可千萬不要往外說。” 麥玲玲不知所措地擦擦手,結(jié)結(jié)巴巴問:“阿姨,你……你是麥小芽的媽?不是說她mama離開了嗎?你怎么還在白石呀?” 張?zhí)m機警地瞥了眼仆人,示意麥玲玲壓低音量,“玲玲,好孩子,只要你替我保密,我保證你喜歡洛一達的事,我能幫上忙?!?/br> 麥玲玲被人第一次點破了心事,羞澀難耐,“蘭姨,你……你說什么呢?” 張?zhí)m見她如此,便是承認了,便大著膽子說:“好孩子,我……有難言之隱,你別對外說,啊!” 麥玲玲向來聽話,便懵逼地點頭答應了,這才在洛家管家的牽引下回了學校。 自從蒲公英收割之后,麥小芽便專心地撫養(yǎng)幾頭豬,小母豬已經(jīng)懷孕,她少不得天天調(diào)制營養(yǎng)餐,沒過個把月,母豬便要生產(chǎn)了。 寒冬臘月,天黑得特別早,一入夜就下霜,饒是萬里無云的大晴天也冷得要命。母豬的肚子鼓鼓囊囊,走路也東倒西歪,不愛動了,麥小芽估摸著是要生了,連夜拉了干稻草鋪好。 夜?jié)馊缒?,麥小芽記掛母豬生崽的事,一夜都沒合眼,這會兒雞叫一更,眼皮越來越重,便迷迷糊糊地睡著了。 朦朧中,聽到幾聲豬的哼唧聲,她一骨碌爬起來,摸了電子表,才凌晨三點鐘,正是一夜最冷的時候,披了一件破棉襖,打著手電筒就往豬圈走去。 雪白的亮光所及之處,是趴在稻草上的母豬,正蜷縮著后背,半趴著哼哼,時而發(fā)出一兩聲哀嚎,而雪白的后臀居然被鮮血染紅,腫脹的下半身有一只血粼粼的小豬爬出來。 好家伙,這小母豬是在生崽呢! 小母豬可憐兮兮地看了麥小芽一眼,發(fā)出撒嬌似的哼哼,原來豬跟人相久了也是有感情的。麥小芽輕聲安慰了小母豬一聲,跑進屋把熱水壺里的水都打出來,又架起了火燒水,把熱熱的水端到豬舍,那小母豬見她來人撒嬌似的沖她嗯哼了幾句,任由麥小芽替它接生。 豬圈沖鼻的氣息混著濃郁的血腥味,向麥小芽撲面而來,普通十歲的孩子若見到這等鮮血淋漓的場面,定嚇得不知躲到哪兒去,可她偏偏淡定從容地把一只小豬仔從母豬身下?lián)炱饋?,用毛巾拭去鮮血,放在草垛上。 如此來回做了七遍,母豬終于停止了嗯哼,累趴在草垛上,疲憊躺下,可那幾只雪花花的小肥豬仔沒睜開眼珠子,聞著老媽的味兒艱難地向母豬身邊湊。 麥小芽不忍挪動母豬,只能把小豬仔一個個排在母豬的肚皮下,給它們含上腫脹的乳,一陣吧唧嘴的聲音響起后,麥小芽終于直起腰用手背擦拭額上的汗水。 此刻,雞叫五更,天邊泛起了魚肚白。 麥小芽把豬圈收拾了一遍,又給母豬煮了一桶營養(yǎng)餐,經(jīng)過一夜折騰,豬圈里一片安然和煦,她卻累得頭腦發(fā)昏,在燒水煮早餐的時候,抬眸一陣漆黑,整個人軟倒在地。 正文 第兩百零一章太寵啦 迷糊中,麥小芽只覺身體被人打橫抱起,靠在一個結(jié)實溫暖的懷抱中,隨即躺在一個軟實的被窩中,她實在太累了,連睜眼的力氣都沒有,昏昏沉沉睡了過去。 她被一片灼目的白光喚醒,加上心有所年,就算身體再困頓,她也一骨碌滾起來,卻不想撞在一個結(jié)實的硬物中。 “哎喲!好硬??!誰把書擱我腦袋上!”頭暈目眩的麥小芽閉目揉搓額頭,疼得嘶嘶叫喚,一想到米飯還在鍋里,得喚弟妹起床了,麥小芽騰地坐起來。 等等,這……這位溫情脈脈凝視著她的帥哥是誰? “景哥哥,我又夢見你了!最近怎么老出現(xiàn)幻覺,一定是給豬接生太累了!”麥小芽使勁揉搓眼珠,把不切實際的幻想揉走,卻不想幻境會說話,低沉磁性的男中音好聽到讓耳朵懷孕。 “小芽,我回來了?!蔽>疤煳兆∷啻觌p眸的手腕,觸碰自己的胸膛,將溫度傳導給她,“你不是在做夢!我真的回來啦?!?/br> 豈料面前小小的人兒先是魔怔片刻,后是小嘴一扁,兩行豆大的淚水嘩啦啦滾下來,像受了極大的委屈,麥小芽哭得抽抽搭搭,“景哥哥,你可回來了!” 麥小芽不怕寒冬的冰棱凍傷了手,也不怕血腥撲鼻的骯臟豬圈,更不怕?lián)鹨浑p弟妹的生活,可當?shù)弥逡贿_利用、算計了她,當?shù)弥獜執(zhí)m寧要養(yǎng)子也不要她這三個親生兒女,她潑辣蠻橫的外表掩飾下,是一顆脆弱破碎的心。 危景天若在,她便不用如此孤立無援,危景天若在,一定能告訴她面對陸洛兩家商戰(zhàn)的洪流,她該立足于哪一邊。 當寒夜的血腥沖散了最后一縷脆弱,麥小芽的無助只在夢中。 見到危景天她太開心了!不顧衣衫不整撲在他身上,緊緊地擁抱著他。那雙有力的長臂環(huán)抱著她,滿滿都是安全感,麥小芽踏實地閉上了眼。 “小芽,我剛回來,就看到你暈倒在灶邊,那開水壺就在一旁破裂了呢?!比舨皇俏>疤焐硎置艚?,一腳踢開了爆裂的開水,讓guntang的開水濺在別處,麥小芽半邊臉就毀了。 麥小芽歪著小腦袋回憶當初的情景,她明明把開水瓶放好了,怎的……當她的目光落在危景天裸露腳背上的一塊水泡,她才確信當初的情景的確千鈞一發(f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