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8節(jié)
“誰來保釋你?你父親?”梁思瀚冷冷地逼視她,“你父親已經(jīng)得了病,癱瘓在床,靠左鄰右舍幫忙照料,怎么來保釋你?” “什么?”麥小言把桌子踢得咚咚響,“我爸爸怎么會癱瘓?你胡說!你們怎么一直沒有告訴我?” 梁思瀚唇角的笑有些涼薄,“你還記得你有個父親?” “別他媽廢話!快告訴我,我爸怎么樣了?”麥小言很急躁地拖動著椅子,一雙眼睛惡狠狠地瞪著他。 梁思瀚什么惡人沒見過,唇角的笑更加陰冷,“就在昨天,聽說你出獄,來城南鄉(xiāng)接你的路上,又聽到你不知死活,跑去找麥小芽的麻煩,你爸爸騎著自行車,翻下了山坡!被人發(fā)現(xiàn)的時候失血過多,已經(jīng)昏迷了,能撿回一條命算不錯了,兩條腿卻再也站不起來了!” 這就是梁思瀚今天必須親自審訊她的原因,他敲打著桌子,一字一句無比清晰地說:“記住,是你的過錯,差點弄死了你自己的爸爸!你說你這樣的人渣,活著還有什么用?” 這一次,麥小言沒有反駁,干枯的小臉越發(fā)蒼白,兩只眼睛死魚般瞪得又大又圓,嘴唇哆哆嗦嗦的,什么聲音都發(fā)不出來。 半響,梁思瀚準備放棄審訊的時候,麥小言突然咆哮出聲,“是她!是她害了我爸爸!是她害了我全家!” 一張小臉都是怨毒的神色,眼神殺氣騰騰,像是要把口中的她戳骨揚灰才能泄憤! 見到如此不知悔改的麥小言,梁思瀚無聲哂笑,“事到如今,你還在怪罪別人?你怎么不看看自己做了什么?你明明可以選擇好好地回家去,好好地陪在你爸爸身邊,他就不會癱瘓!可是,三年來,你不見自己的爸爸就算了,還要在出獄的一天,給了他希望,又親手將希望扼殺!” 他的聲線因恨鐵不成鋼而震顫,恨不得捏碎她的腦子,看看里面究竟是什么構造! “我有仇報仇,有什么錯?是麥小芽,為什么這些年以來,要得罪這么多人,偏偏讓我遇上了她的仇人,我不借此報仇,我是傻子嗎?”麥小言振振有詞,給自己的私欲和泄憤找理由。 梁思瀚已放棄了說明情況,直接把審訊的本子一關,向大門走去,在臨走前有些話必須要說,“你根本就比不上麥小芽!三年來,她努力提高自己,養(yǎng)活了一雙弟妹和她自己不說,什么時候主動惹過事?你太不懂得珍惜了。我會安排人,讓你在獄中再察看一年。如果一年后,還是這種表現(xiàn),對不起,我必須把你關到成年!”這是梁思瀚的最后通牒。 他說完便離開了,留下麥小言在座位上咆哮,“你回來!我告訴你,你敢關我一年試試!我是期滿出獄的,你沒資格!你們都沒資格決定我的自由!” 可梁思瀚離開了,再也聽不到她的控訴了。 當下屬見梁思瀚一臉嚴肅地走出來,便有種不祥的預感:進展不順利!幾個人的小心肝便顫顫的,“老,老大,沒事吧。” 梁思瀚公私分明,自然不會對下屬發(fā)脾氣,聲線冷冷得沒有一絲溫度,“這個人,給我再關一年?!?/br> “啊?”下屬們懵逼了,“所里的規(guī)矩,好像剛出獄的人犯事兒,有兩次機會……” 話還沒說完,就被梁思瀚瞪了一眼,“讓她回到社會再去禍害她的堂妹?她親爸因為這事兒,摔癱瘓了,她什么話都不問,就把責任歸結到了麥小芽身上!這樣的人放出去,讓她制定計劃更加周密地去謀殺他人嗎?” 正文 第四百七十三章被戳穿了 他甚少疾言厲色,但氣場太強大,只要稍稍提高聲調(diào),就能令下屬們膽戰(zhàn)心驚,再也沒人敢說什么了。 這時,門口突然走來一個穿連衣裙的曼妙身影,林思思裊裊婷婷地向梁思瀚走來,將手里的文件遞給他,“梁警官,聽說麥小言在這邊審訊,我特意來問問,能不能保釋了。這是我爸爸開的保釋書!” 說是林清開的,其實名字是她代簽的,林清根本就不知道這事兒??伤淖舟E模仿得太像,梁思瀚看不出真假來。 “不行,這個人你們不能帶走?!绷核煎淅涞鼐芙^了她。 林思思美眸錯愕,“為什么?剛出獄的孩子,有兩次犯錯的機會,只要有保釋人,就能辦到,為什么唯獨她不行?”她說的像在跟梁思瀚請教,用的卻是質(zhì)問的語氣。 梁思瀚冷冷一瞥,又是一個找事兒的主!林清的簽名,他不能不管,可麥小言的作案動機太強烈了,如果放了她,等于放虎歸山,將來遭殃的可是麥小芽。 “我去問問林清,究竟什么原因,非要保釋這個女孩不可?是不是你們和她有什么關系?”梁思瀚說話間,用眼角的余暉觀察著林思思的微表情。 林思思顯出莫名的慌亂,“我爸事情忙,這種小事找我就行了。其實,不瞞你說,我和麥小言是好朋友,她落難了,我心里不好受?!?/br> 梁思瀚冷笑,你不好受,就要借麥小言的手去打擊麥小芽嗎?如意算盤打得太好了! “我看了這段時間,麥小言的探視記錄,從頭到尾你都沒來探過監(jiān),好朋友不該是經(jīng)常探監(jiān)的嗎?”梁思瀚不愧為專案組人員,一語就戳破了她的偽裝。 林思思感到自己啃了一塊硬骨頭,早就聽說梁思瀚是出了名的不好對付,如今一看,果然如此,“你到底放不放人?我爸爸都準許了,你一個當警察的,有什么好阻攔的?” “你爸只是你爸,這里,我說了算!我說不行,就不行!”這是梁思瀚的最后通牒,說完后,拿著保釋書去了林清的辦公室。 林清正從樓梯間走來,見到梁思瀚頂著撲克臉向他走來,心想準沒好事,便拐進了一個樓梯間,想抽根煙躲躲清凈。 誰料天不遂人愿,他前腳剛進去,后腳就被梁思瀚給拉住了,“林書記,哪里走?”大有古代俠士抓小狂徒的架勢。 林清不得不直面這個難纏的閻羅王了,“什么事兒?”他說著話,嘴角的煙刁得一抖一抖,鼻梁噴出兩條煙柱,活像一個煙囪。 梁思瀚不抽煙,也很少見其他人抽煙,因為機要室嚴禁煙火。 “老書記,你是過來人了,怎么還在這抽煙?”梁思瀚有些埋怨地說。 林清素來知道他是個難搞的主兒,在丟掉前火速抽了兩口,把煙踩滅,一臉不悅地問:“你找我就為了這事兒?” “鄉(xiāng)長不在,林書記現(xiàn)在很忙吧?”梁思瀚冷冷地望向他,并沒因他在高位而露出一絲絲的諂媚。 林清也和他不對頭,“你有什么事?快說吧!”內(nèi)心卻是這樣的:有屁快放,放了老子繼續(xù)抽煙! 可當他看到那張保釋書,就不想再抽了。 “保釋書?誰?麥小言?就是那個毒死了親爺爺,逃了三次獄的孩子?”林清絕口不提今兒她打架的事兒,一體就頭疼。 “這上面可是有你的簽名?!绷核煎珦哿艘幌录垙垺?/br> 林清這才看到署名竟是他,登時炸了,“我沒簽過!怎么會是我?” 對他的惺惺作態(tài),梁思瀚心里冷笑:既然你要裝糊涂,那我就陪你玩!“這是你女兒給我的,要我放了麥小言,說是你親口承諾,親筆簽名的!” 當?shù)弥獙氊惻畠和盗怂暮灻智彖F定氣得不輕吧。 “思思?怎么可能?她的字跡和我不同,怎么能跟我比?”林清也頭疼,對上梁思瀚冷冷的視線,心里虛了,“真的是我女兒?” 梁思瀚翻了個白眼,算是回答了他。不是林思思,我能冤枉了她不成? 林清算是看明白了,就是他那坑爹的女兒,便馬不停蹄去找林思思算賬,在警局門口遇到了翹首以待的女兒,上去就是一個耳光,“你有沒有腦子?你做了那什么事?不怕你爸我落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