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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蘭夕對我這樣的既心疼,又擔心,一個勁地問我到底怎么回事,我也只是躺在床上不停地抽泣,什么都說不清楚。 我只知道,雷震宇突然就不要我了。 一切都那么突然,讓我措手不及。 為了安撫我的情緒,蘭夕逼我吃了止疼藥,我好不容易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 睡夢里,我也在哭著,喃喃地喊著雷震宇的名字,眼前全都是他棄我而去的背影…… 清晨,我也是喊著他的名字醒來的,眼角還掛著淚水。 我恍恍惚惚的,不知要去哪里找他,更不知道該怎么辦。 恍惚中,我聽到蘭夕義憤填膺地說了句“討個公道”什么的,然后沖出了家門。 兩小時后,她回來了,氣焰比出門前低落了不少,但看得出她仍是氣呼呼的。 “這臭男人,什么玩意?!把你搞成這樣,自己居然跑到北京去了!”蘭夕打抱不平地說著,在我身邊坐下,又關(guān)切的問,“你好些了嗎?” “北京?!”我的大腦神經(jīng)忽然一跳,一把抓住蘭夕,激動地問,“夕,你確定他去北京了?” 她沒好氣地說:“對呀,真是太過分了!” 蘭夕看了一眼兩眼豁然泛光的我,驚訝道:“怎么?你不會是想去北京吧!” 我猛地站起身,像是在黑暗里突然看到了一絲光明,瞬間振作起來,暗淡的眼中也有了神采:“對,北京!我要去北京!” 說完,我沖動地拿著錢包和電話直奔機場,這一系列行動根本沒有經(jīng)過大腦,仿佛是種本能。 五個小時后,我已經(jīng)在首都機場了,來京的路上,我心里也只有一個念頭:一定要找到他! 可是,飛機落地的那一刻,我才恍然意識到,京城這么大,我又聯(lián)系不上雷震宇,問他身邊的人,也沒人告訴我他在哪里。 我到底該去哪里找到他? 長這么大,這是我第一次獨自一個人到陌生的城市,若說沒有一點怯生,那是不可能的。何況我一想到不知該去哪里找雷震宇,心里就越發(fā)慌亂了。 我在機場里茫然無措地打著轉(zhuǎn)轉(zhuǎn),頭頂?shù)牟A旎ò逡苍谘矍安煌5匦D(zhuǎn),焦急得快要哭出來了。 機場的巡警走了過來,用一口標準的京片子好心問我:“小姐,您要去哪里,需要幫助嗎?” “我要找人!” “你可以去機場廣播站,我們可以幫你廣播找人?!?/br> “不、他不在機場!我不知道他在哪里,我要去哪里找他……”我?guī)е耷唬募比绶俚卣f, “怎么辦,我要怎么辦……” 巡警看著我一頭霧水。 就在此時,我接到了蘭夕的一條信息:他正在北京帕麗茲酒店80層的商務(wù)中心,速去。 這條信息讓我從驚慌失措中鎮(zhèn)定起來。 多虧了蘭夕,我終于不是瞎子摸魚,大海撈針了。 得到蘭夕那條信息后,我的心一路狂跳著,心緒也很復(fù)雜。 難過、心痛、猜疑、擔憂、害怕…… 一路思緒紛亂如麻,終于到達了北京帕麗茲酒店的第八十層! 我深深呼吸著,不斷地給自己鼓氣,可我剛鼓起勇氣邁出電梯,便被一個接待員攔住了。 “小姐,這里今天有重要的會議,不接待任何外賓?!?/br> 我怔了怔,立刻說:“我、我是來找雷先生的,雷震宇先生!” “雷先生正在開會,你可以在那邊的茶吧等他?!?/br> “我有很重要的事,現(xiàn)在就要見他!”我很焦急,不顧阻攔,一股勁往里沖。 接待員又上前攔住了我,客氣地說:“那請你先在這里等一下,我先進去請示他?!?/br> 說完,他轉(zhuǎn)身往會場里走去。 我很擔心雷震宇會故意對我避而不見,所以接待員才一轉(zhuǎn)身,我就迅速越過他,勇往直前地往會場里沖。 這一刻,沒有什么能阻擋我要見他的決心! “小姐、小姐!您還不能過去!” 接待員沒來及拉住我,我已沖進了會場。 此時,雷震宇正坐在圓桌會議的首席上,臉部冷硬得沒有一絲表情,仿若一座不化的冰雕。 看到他的那一瞬,我的淚水一下涌上了眼眶,顧不得會議上還有幾十號人,沖著他就跑了過去,大聲問道:“你昨夜為什么要丟下我不管?為什么給我發(fā)那樣的信息?” 會場所有的人噤若寒蟬,并驚詫地望向我,除了雷震宇。 接待員驚慌失措,立即上前拉住我,說:“對不起,雷先生,是我沒有攔住她……” 雷震宇目不斜視地望著首席對面,不怒而威,冷淡道:“還不盡快處理?!?/br> 這樣的他,像極了無情冷血的君王。 “小姐,請你即刻離開?!苯哟龁T毫不留情地攔在了我面前。 “不!”我用力將接待員的手臂推開,掙扎著上前對雷震宇喊道,“我不同意結(jié)束,我不要跟你分開!你為什么說結(jié)束就結(jié)束?” 不待再我走近他,幾個穿著酒店制服的人從不同的方向沖來,拉住了我。 我在他們的拉扯下掙扎著,尖聲問道:“你不是說你再也不會放開我嗎,你從前對我說過的話,都是假的嗎?” 雷震宇依舊沒有望向我這邊,面上也沒有任何情緒的變化,完全不受我的影響。 他神色淡淡,對與會人員說:“剛才說到向核工研究部提供新研制的r17ii材料,具體細節(jié),請張部長闡述一下?!?/br> 我被這些人生拉硬扯地往外拖,遠遠地望著對我漠視的雷震宇,心也仿佛被什么狠狠地拉扯著,生生的疼痛,像是在接受五馬分尸的酷刑一般。 這一刻,我什么也不想顧及了,什么面子,什么尊嚴,我統(tǒng)統(tǒng)都不要,我只要他現(xiàn)在好好看我一眼,聽我說一句真心話。 “雷震宇,我喜歡你!我是真的喜歡你!”我倔強地掙扎著,掏心地哭喊出這句話。 一直以來,我都羞怯于對他說這句話,也未曾料想,我會在這樣的情況下說出來。 本以為這句話能觸動他,哪怕只有一絲絲……可他還是無動于衷,至始至終都沒有看我一眼。 與會人員的眼里皆透出對我的鄙視,似乎在嘲笑我的自不量力。 幾個工作人員用蠻力把我拖出了會議室,雷震宇始終不聞、不問、不看,只是一直專注于會議的內(nèi)容。似乎我于他而言,是個毫不相干的人,他也完全當我不存在。 電梯門倏地闔上了,心底那一抹微弱的希望,也隨之變得愈發(fā)暗淡…… 被從會議室攆出來后,我靜靜地站在北京帕麗茲酒店的大廈樓下,固執(zhí)的不肯離開。 北京的冬天比上海冷多了,剛?cè)攵痪?,氣溫就已降至零度,干冷凄厲的北風吹在身上,感覺比刀子還鋒利。 沒過多久,我就冷得蜷縮成了一團,卻遲遲不見雷震宇下樓,但我依然死命地堅持著。 我知道,他從來都不曾真正對我狠下心,更從不曾對我不聞不問。就算是昨夜,他那樣絕然地離我而去,還是派了譚飛來護送我,并讓譚飛帶我去裹傷。 這是我還能一直堅持站在這里等他的動力。 站在天寒地凍的環(huán)境里傻等著,曾經(jīng)和他在一起的甜蜜回憶此刻都歷歷在目。 那一幕幕的回憶,就好比是這冰凍的天氣里能讓我取暖的一根根火柴,光亮和溫暖雖然微弱,但足以讓我心里的那點希望不會消亡殆盡。 夜幕降臨,氣溫逐漸降至零度以下,我一直盯著酒店大堂門口,在大廈下等了足足一個下午,我早已凍得全身僵硬,目光呆滯,嘴唇泛紫。 或許,我會凍死在這里吧? 可我并不打算離開,下定了決心要一條路走到黑。 倘若,他是真的狠了心、絕了情,不再管我,那我凍死在這里也沒有什么不好。至少這樣,我的心就不會再痛了…… 不知等了多久,我感覺自己似乎即將要冷得昏死過去了,雷震宇終于從酒店的大門走了出來,向停在大門外的一輛黑色邁巴赫走去。 門童將車門打開,頷首等待他上車。 看到雷震宇的那一刻,我瞬間活了過來。 我就知道,他不會忍心讓我大冬天的受凍,不會丟下我不管! 身體里本已被寒氣凍結(jié)的血液猛然沸騰,早已凍僵的四肢也奇跡般立刻奇跡般的恢復(fù)了靈活。 我像撲火的飛蛾,奮不顧身地撲向雷震宇,攔在他前面,說:“我有話跟你說!” 后面的保安正要上前拉我,他比了個手勢制止了。 冷漠地站定在我跟前,面上所表現(xiàn)出的疏離,比我第一次在rays金字塔大樓見到他時,更甚一籌。 我仰著頭,望著冷絕的他,淚水霎時涌上眼角,模糊了我的視線。 “你就沒話跟我說了嗎?我說的那些話都是真心的!” 他面無表情,雙眼空洞地看著前方,冷冰冰地說:“那是葉小姐的事。” 我的心狠狠地揪著,不知他為什么一直不肯看我。 他是在回避什么嗎? 忽然之間,我隱隱覺得,他對我這般冷酷,或許是有什么不得已的原因…… 這么想著,我越發(fā)不死心了,一把抓住他那比冰還要涼的手,哭著問:“你為什么不敢看我?如果你真的不喜歡我,那你看著我的眼睛,你跟我說,你從來都沒有喜歡過我,你對我做的一切都是假的!” 很久,他一言不發(fā)。 “你說呀!”我緊緊地拉住他的手,尖聲喊著,幾近歇斯底里,“你說啊——!” 他的身子硬如磐石,紋絲不動。片刻,他緩緩調(diào)轉(zhuǎn)視線,布滿血絲的雙眸直視我盈滿淚水的眼睛,毫不逃避。 我在他眼中看不到一縷波瀾和一絲溫度,更感覺不到他對我一點的感情,那深邃的琥珀色眼眸,猶如結(jié)冰的深海。 “我從來沒有喜歡過你,也永遠不會和你在一起?!?/br> 他說的每一個字,都是一把冰刀,一字一字地、狠絕冰冷地扎在我的心上。他那前所未有的決絕的語氣和足以將我凌遲的凌厲眼神,也讓我心神俱裂。 全身的血液猛烈地撞上我頭皮,腦袋里轟隆隆一片巨響,頭皮發(fā)麻伴隨著尖銳的耳鳴,頭皮以下,沒有一點知覺。 我仍然固執(zhí)地不肯放手,抓住他的手在不斷用力,纖細的手指已經(jīng)死死掐進他的掌心里。 他絕情地將我的手指一根一根的掰開,再狠狠地甩開我的手。 劇烈的動作讓我手上的傷口再次裂開,艷紅的鮮血透過繃帶滲了出來,但我已經(jīng)不知道什么是疼了,只能聽到心里滴血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