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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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寶貝,怎么了?又做噩夢了?” 他的聲音聽起來很焦急。 我抽噎著,說:“我夢到爸爸了,他說……他說……不要我們結(jié)婚……他滿身都是血……我好害怕……” 他沉默片刻,柔聲道:“小傻瓜,別怕,夢都是反的?!?/br> “不,不是的,這些天,我總是夢到爸爸,心里也很慌,他是不是出什么事了……他很可能出事了……我想回去看看他。”我重復(fù)地說著。 他又沉默了數(shù)秒,然后安慰我說:“你是因為懷孕,才那么敏感。過段時間,胎兒穩(wěn)定了,我們一起回去看他。現(xiàn)在,你先乖乖睡覺,嗯?” “嗯,我想你!”我仍在哭著。 “我也想你,很想,很想?!?/br> 他這句話說得很沉重,我的心莫名地痛了。 “我想你回來……”第一次,我終于說這幾日的心聲。 電話里,我不停抽泣著,淚水像斷了線的珠子,枕頭濕了一大片,不管他怎么在電話里哄我,我仍無法自抑,哭得停不下來。 其實,我不想哭的,真的不想,不想他過于擔(dān)心而打亂了他的行程,可我就是沒辦法控制住眼淚。 那一瞬間,仿佛有什么東西在我的心里一直崩塌……崩塌……就像我滿目瘡痍,無法控制的淚水,傾瀉而下…… 第104章 驚聞噩耗 昨天夜里, 我不知道是怎么睡著的, 等我迷迷糊糊地睜開有些腫脹的雙眼, 已經(jīng)是中午了。 醒來時, 雷震宇靠坐在我的床邊,凝視著我, 那目光就好像他在看著他在這世上最重要的一切。 “醒了?”他伸出手輕撫著我額頭。 我感覺他的大手有些微涼, 看他的臉色也好憔悴,憔悴到讓我的心都碎了, 他定是為了我連夜從巴西趕回來,才會這樣的。 “伴兒……”我的眼眶瞬間熱了,倏地坐起來,緊緊抱住了他, “再也不要離開我這么久了……” 抱住他的那一刻,我感覺到他的身軀似乎僵了一下,他的身子也好涼,涼得我的心尖都有些發(fā)顫…… 他更緊地抱住了我,恨不得將我揉進(jìn)他的身體里,好像生怕我消失了一樣。 “靈子,我也不許你離開我,絕不!” 他的聲音很沙啞, 啞得讓我莫名的心疼…… * 雷震宇從巴西回來后, 每天都在家陪我,一直沒有去過公司??蛇@次他回來后,我總覺得他好像有心事。他不說話的時候, 臉色看起來也不是很好。 這幾天,他的電話也沒有斷過,尤其在夜里或凌晨,幾乎沒小時接一次電話。每次他一接到電話,還會一個人去書房,總讓我感覺他似乎不想讓我聽到什么似的。 難道因為我,他提前從巴西回來,工作沒處理完,不想讓我為此過意不去嗎? 可我又直覺不是那么一回事。 雷震宇處理工作從來都得心應(yīng)手,就算他提前結(jié)束行程,也不至于這么難處理吧……即便他曾為了cpbw項目,飽受內(nèi)外的巨大壓力,我也不見他像現(xiàn)在這樣有壓力。 看他這樣,我不免為他擔(dān)憂。所以今早他再去書房接電話時,我特地留意了一下。 剛站在書房門,我就隱約聽他在電話里提到了我老爸:“我岳父現(xiàn)在情況如何?” 我頓時一驚,心里那種不好的預(yù)感變得愈發(fā)強(qiáng)烈,就擔(dān)心老爸出了什么狀況。 實際上,從我最近第一次夢到老爸開始,就開始莫名心慌,還時時喘不上氣來。 情急之下,我推門而入,著急地問雷震宇:“伴兒,你剛說老爸怎么了?他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一會兒發(fā)郵件給我?!崩渍鹩钅樕怀?,立刻掛斷了電話。 他顯得很沉著,走過來抱住我,否認(rèn)道:“笨笨,你聽錯了,我在跟岳成說公司的事,你別成天亂想?!?/br> 他雖否認(rèn)了,但我有百分之六十確定他剛才有說岳父一詞。 我因此惴惴不安一整天,夜里又夢到老爸了,夢里他從很高的地方墜了下去! 猝然驚醒時,我本想抱住身邊的雷震宇,卻撲了個空,似乎他又去書房里做什么了。 我定了定神,一看時間,現(xiàn)在是紐約時間凌晨兩點,國內(nèi)是下午三點。 我立刻下床,給老爸打電話,讓我驚愕的是,接電話的人居然是蘭夕! “夕夕,怎么是你?!” “那個、那個你爸的手機(jī)壞了,我?guī)退脕硇蘩砹??!碧m夕的聲音聽起來有些慌,“你、你知道,你老爸的手機(jī)實在太破舊了,一時半會兒修不好,最近你都不要給他打電話了……???什么……聽不清楚……不說了,你是孕婦,不要熬夜,我掛了!” 蘭夕急匆匆地掛了電話,她剛才的閃爍其詞,更讓我疑心重重。再次撥打老爸那個電話,蘭夕已經(jīng)將手機(jī)關(guān)機(jī)了。于是,我又撥打了家里的電話,也無人接聽。 對了,現(xiàn)在北京時間是下午三點,按常歸,老爸確實還未回家。盡管如此,我仍不放心,又馬上給鄰居打了個電話,詢問老爸的近況。 隔壁的王伯接到我的電話很驚訝,說:“我以為你知道呢!” “知道什么?”心里頓生不好的預(yù)感。 “一周前,你男朋友到你家來了一趟。當(dāng)時,老葉的聲音很激動,我在隔壁都能聽到,只是聽不清楚說了什么。沒多久,老葉還被120的車?yán)M(jìn)醫(yī)院了,至今還在icu?!蓖醪畤@了一口氣,繼續(xù)說道,“也不知道你男朋友到底跟老葉怎么了……” 我身子一抖,心遽然下墜,仿佛突然從平地的一個大坑急速落下了萬丈懸崖。王伯后面的話,我一句都聽不見了,手中的電話也倏然滑落,砸在了地上。 緊接著,我眼前一黑,晃然昏厥,撲倒在臥室的軟椅榻上,發(fā)出巨大的動靜。 最后一點模糊的意識里,我似乎看到雷震宇急忙向我沖了過來…… * 半昏半醒中,似乎聽到雷震宇在用英語和誰交談什么,與他對話的人好像是我的私人產(chǎn)科醫(yī)生dr. walt。 不久后,雷震宇送醫(yī)生離開,才又坐回床邊。 我躺在床上,囁嚅一聲,清醒了過來。 雷震宇立刻將身子探向我,關(guān)切地問道:“靈子,感覺好點了嗎?” 我沒有說話,愣愣地看著他,心里有千萬個疑問,關(guān)于老爸的,關(guān)于他的,關(guān)于他們之間的…… 雷震宇微微嘆息了一聲,摸著我的額頭,樣子看起來自責(zé)而心疼:“是我最近沒有照顧好你……” 驀地,我從床上坐了起來,努力支撐著搖搖欲墜的身子,想要下床。 “躺著別動!”他馬上制止我,說,“想要什么,跟我說。” 我直視著他的雙眼,問:“你前幾天到底去了哪里?” “怎么突然問起這個?”他眸色一斂,看著臉色蒼白的我,判斷著。 “你回國了是不是?”我抓緊他的手臂。 他眉頭蹙起,抿唇不語。 “你去見我爸爸了,是不是?” 他眉頭深鎖,薄唇抿成了一條筆直的直線。 “爸爸現(xiàn)在昏迷不醒,是不是!”我完全無法控制自己的情緒,抓著他臂膀的手在不斷用力搖著他,聲音也越揚(yáng)越高,“爸爸到底怎么了?你為什么瞞著我!你不但瞞我,你還聯(lián)合夕夕一起瞞我!爸爸為什么會進(jìn)icu?你告訴我,告訴我,告訴我……” “靈子,先不要激動,我并未打算一直瞞著你,”他緊緊把我抱在了懷里,試圖讓我冷靜下來,“他只是病了,不會有事!” “病了?什么病會昏迷不醒?什么病要進(jìn)icu?!這些到底是不是和你有關(guān)?”我依舊情緒激動地質(zhì)問他,“如果不是我打電話問鄰居,你打算瞞我到什么時候!” 他緊抱我,堅定道:“相信我,我不會讓你爸有事!” “你放開我,我要回去看爸爸,我要回去照顧他!”我激動地掙扎著要走。 他一把按住了我,態(tài)度強(qiáng)硬地說:“現(xiàn)在不行!” “你憑什么限制我的自由!”我死命捶打著他的胸口,聲嘶力歇地掙扎,“那是我爸爸!是我最重要的爸爸!如果他有三長兩短,你讓我怎么原諒我自己!” 他緊緊地扣住了我揮舞的雙手,布滿血絲的雙眸一瞬不瞬地盯著我,一字一頓地說:“難道我們的孩子就不重要嗎?!你知不知道自己這樣下去的后果!” 他的話讓我一時語塞,整個人愣住了。 是的,孩子……我和雷震宇最重要的孩子……忽然,淚水毫無預(yù)兆地從眼眶簌然滑落,一滴,兩滴,三滴…… 雷震宇眸光一緊,心疼地將我摟在了懷里,大掌一下一下地輕撫著我的后背,說:“你一定要信我,我絕不會讓你們?nèi)魏我粋€人有事!” 我沒有再掙扎,靜靜靠在他寬闊的懷里,淚水無聲地流淌著。 將手撫上了腹部,那里依舊平坦,我卻能真切而深刻地感覺到腹中那個尚未出世的小生命,與我血脈相連著。 我在心里默默地對寶寶說:晅兒啊,mama該怎么辦?mama很愛你,但mama也很掛念你的外公,你們都是mama最重要的人?,F(xiàn)在,你外公一個人躺在冰冷的病房里,mama好著急,好擔(dān)心,好想去照顧他!你能不能堅強(qiáng)一點,陪著mama一起…… 第105章 腥紅駭浪 老爸患上了腎衰竭, 已經(jīng)到了需要腎臟移植的程度。 除了雷震宇, 老爸一直對身邊的所有人隱瞞了自己的病情。雷震宇得知老爸的身體狀況, 也是因為那次我遇到火災(zāi)入院, 老爸找他算賬,帶在身上的藥瓶無意掉落, 才被他發(fā)現(xiàn)的。 之后, 雷震宇立刻為老爸組建了國內(nèi)外最專業(yè)的醫(yī)療團(tuán)隊為他治療,還提出為他承擔(dān)一切治療的費(fèi)用。 雷震宇剛這么做的時候, 老爸并沒有接受他的安排。直到雷震宇那日去我家向提親老爸,他才勸服了老爸。同時,老爸也堅持要求雷震宇對我隱瞞他患病一事。 老爸接受雷震宇安排的治療沒多久,很不巧又得知了雷震宇是喬思瀚的兒子。那之后, 他果斷停止了雷震宇所提供的一切治療,病情因此日益加重。 上周,雷震宇回國去找老爸,就是為了勸老爸原諒我,也希望他立刻接受治療。誰知老爸拖了太久沒治病,情緒一激動,病情就突然惡化得更狠了…… 得知這些,我對自己一開始錯怪雷震宇感到很歉疚, 也對他一直這么照顧老爸很感激。但更多的, 我還是對老爸充滿了無盡的愧疚和悔恨! 作為老爸的女兒,我不但對他的身體狀況一無所知,還令他那么生氣, 離開他那么長時間,更是對他不聞不問,真是枉為人子! 只要想到這些,我就忍不住自責(zé)哭泣。 雷震宇不停地勸我放寬心,再三肯定地告訴我,他已聘請了全球最好的腎病治療團(tuán)隊為老爸治療。 這段時間,dr. walt也一再告誡我,必須安心養(yǎng)胎,不宜過度憂思,否則對胎兒很不利。 即使這些我都明白,我也沒辦法一刻不為老爸的病情憂心忡忡。 在深深的自責(zé)和憂慮中,我食不下咽,每天都靠著dr. walt給我開的營養(yǎng)素維持身體。到了夜里,我還不是失眠,就是噩夢。 一周下來,我的身體開始變瘦,眼眶陷了下去,唇色也顯得有些發(fā)白。 看著我日漸消瘦憔悴,雷震宇心疼萬分,但他更清楚,若再不帶我回國見老爸,我精神和身體狀態(tài)或許會更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