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節(jié)
傅毅洺這才去看那些料子,想說他都喜歡,最好一樣來一件!但又怕累著唐芙,便只挑了最喜歡的一匹,道:“就這個吧,芙兒你慢慢做,不著急,冬天穿不上我就春天穿!” 唐芙失笑,心說春季穿冬衣,你倒不怕熱。 她取過一旁的尺子,給傅毅洺量了身,越發(fā)覺得他身材十分勻稱,平日里一定從來沒有疏于鍛煉。 傅毅洺卻忽然想起長公主剛才說的話,緊張地問了一句:“芙兒,我是不是胖了?” 胖了? 唐芙看了一眼他的腰身,又看了看自己剛才記下來的尺碼。 “沒有啊,一點都不胖?!?/br> 傅毅洺這才松了口氣:“剛才祖母說我胖了,我還以為真的胖了呢?!?/br> 唐芙:“你剛剛是去找祖母了?” 傅毅洺面色一僵,心中咯噔一聲,暗道自己犯蠢,竟然說漏嘴了! 他知道淮王是想做什么,也知道這件事遲早有一天要讓唐芙知道才行,但……不是今天。 他想先跟她說清自己的事再說程墨的事,不然她若知道程墨是因她而死,心中必然充滿愧疚,哪還有心思去考慮他們之間的事?說不定還會因為覺得愧對程墨而對他疏遠起來。 傅毅洺一時間不知該如何解釋,就聽唐芙繼續(xù)問道:“是去跟祖母談那件一直讓你心煩的事嗎?” “……嗯?!?/br> 唐芙輕笑,將他挑好的布單獨放了出來:“那看來是談的很順利,難怪你那么開心?!?/br> 傅毅洺見她臉上并無異色,湊過去低聲問道:“你……不問問我是什么事,又為什么不告訴你嗎?” 唐芙轉(zhuǎn)頭笑道:“就算是夫妻,也沒有把自己的每一件事都跟對方交代清楚的道理,不然豈不是你每日見了什么人,說了什么話,甚至如了幾趟廁我都要知道?那豈不累死了?就算你想說,我也不想聽啊?!?/br> “再說了,你想告訴我的事自然會主動告訴我,不想告訴我的就算追問也不一定得到的就是真話,既然如此……” “我不會騙你的!”傅毅洺趕忙說道,“我……我只是想,過些日子再告訴你?!?/br> “那就等你想告訴我的時候再說。” 唐芙笑著再次低頭去看那匹攤開的布料,按照傅毅洺的尺寸在上面熟練地畫了幾條道子,方便裁剪。 傅毅洺見她真的沒放在心上,走過去從身后輕輕抱住了她,不愿放手。 唐芙卻嫌他礙事,硬是將他推開了,專心去裁剪衣裳,直到下人將晚飯準備好才停了下來。 如今天黑的越來越早,兩人吃完晚飯,天色便已經(jīng)黑沉沉的了。 傅毅洺有心要跟唐芙坦白,便先出去對下人低聲吩咐了什么,這才又回到房中,跟唐芙說有個驚喜要給她,但是要先熄了房中的燈才行。 唐芙不明所以,但還是按他說的做了,過了一會,紅纓便提著一盞琉璃燈走了進來。 房中昏暗,這一盞燈便顯得格外明亮,待紅纓走近之后,唐芙與佩蘭同時低呼一聲。 “這是……” 傅毅洺淺笑,走過去親自將那盞燈接了過來,遞到唐芙面前。 唐芙接過看了一眼,伸手去摸燈桿上一處凹凸不平的地方,那是祖父親手為她刻上去的一朵芙蓉花。 她喉頭一哽,眼中頃刻涌出淚光:“怎么會……” 這盞燈不是被二嬸拿走了嗎?怎么會再次出現(xiàn)在她面前? 傅毅洺溫聲笑道:“我聽說原來唐老太爺送了你一盞琉璃燈,你很是喜歡,但是后來被唐二夫人昧去了,我便讓人去唐家打聽,看這盞燈還在不在?!?/br> “好在唐二夫人沒舍得把這盞燈扔了,而是給了她自己的女兒,然后……” 他說著沖唐芙眨了眨眼,小聲道:“然后我就讓人偷偷把它偷出來了,芙兒可千萬不要去告發(fā)我,不然我怕是要被抓到衙門里去?!?/br> 唐芙看著他狡黠的樣子有些想笑,但是看著眼前這盞燈又有些想哭,一時間臉上表情變幻莫測,許久沒能說出話來。 這盞燈對傅毅洺來說沒有任何意義,對她來說卻意義非凡,他其實完全沒有必要這么做的,為了她卻…… 唐芙眼中的淚越蓄越多,眼看就要滴落下來,趕忙抬了抬頭,對佩蘭道:“去,把我埋在樹下的那壇梅子酒取出來?!?/br> 佩萊誒了一聲,躬身退了出去,沒一會就抱了一壇酒回來。 傅毅洺喝過唐芙釀的梅子酒,很是喜歡,難得她今日想喝,他也正好有話想跟她說,便想著借酒壯膽,與她對飲起來。 可唐芙看到這盞燈卻打開了話匣子,一邊喝酒一邊跟他說她小時候的趣事,一樁樁一件件,仿佛就在昨日。 傅毅洺難得聽她自己說這些事,沒舍得打斷,邊聽邊一杯接一杯的酒喝著,打算等她說完再說。 他喝著喝著就覺得自己頭開始有點暈了,若是往常,肯定再也不會多喝了。 但唐芙不知道,見他酒杯空了,就給他又倒了一杯。 傅毅洺見她一個女兒家都在繼續(xù)喝,哪好意思露怯,便硬著頭皮接著喝,同時腦子里不斷提醒自己,要保持清醒,千萬不要喝醉! 唐芙依然沒有讓人點燈,房中只有一盞琉璃燈而已,除了這盞燈周圍之外,其他地方依舊昏暗不清,所以她并沒有注意到傅毅洺有什么不對。 直到這一壇酒喝完,她才察覺自己竟然已經(jīng)說了這么久了,笑著對佩蘭道:“把酒壇收下去吧?!?/br> 說著又轉(zhuǎn)頭看向傅毅洺:“今日晚了,改日我再跟阿珺接著說,謝謝阿珺幫我把我的琉璃燈找了回來!” 傅毅洺頭暈?zāi)X脹地搖頭:“沒……沒事!應(yīng)該的,我特別清醒,一點都沒醉!” 唐芙:“……” 她這才察覺傅毅洺竟然喝多了,抿唇輕笑,道:“那阿珺就先回去睡吧,明日我們一起去看祖母。” 傅毅洺點頭:“對,睡……睡覺!” 說完起身跌跌撞撞的向前走去,卻是直奔唐芙的床榻,而不是他自己的屋子。 佩蘭低呼一聲,趕忙上前攔住:“侯爺,您走錯了!這是夫人的屋子!” “沒……沒錯!” 傅毅洺一把推開她,撲通一聲倒在了床上:“我……就睡這,就睡這兒!” 佩蘭不知如何是好,只能轉(zhuǎn)頭看向唐芙。 唐芙看了看那盞琉璃燈,又看了看躺在床上醉的人事不知的男人:“就讓他睡這兒吧,沒關(guān)系?!?/br> 正好傅毅洺喝多了,她晚上還可以照看他一下。 佩蘭見她這么說,便沒再多言,準備服侍她去洗漱。 誰知就在兩人準備去凈房的時候,床上的男人卻迷迷糊糊地抱住了被子,壓著嗓子低聲喃喃:“芙兒,芙兒……” 邊說邊在那團被子上胡亂親吻,兩腿夾著被子有一下沒一下地蹭了起來…… 第50章 唐芙大窘,面色漲紅。 佩蘭亦是臉上發(fā)燙,目光都不知道該往哪里放。 她知道唐芙現(xiàn)在一定很尷尬,想了想,小聲說道:“小姐,奴婢聽說……宮里有些太監(jiān)即便凈了身,但還是……還是會有這種想法,所以才會與宮女結(jié)為對食。想來……想來侯爺這也是正常的。” 她不說還好,越說越讓唐芙覺得羞澀。 就算傅毅洺這種行為是正常的,但他現(xiàn)在口中喚的可是她的名字,抱的還是她的被子…… 唐芙又羞又惱,對她說道:“把他的被褥鋪到小榻上去!不讓他睡床了!” 她純粹只是因為羞惱,但佩蘭覺得這樣也好,免得侯爺夜半三更要是再這樣,那可就…… 她不敢再想,忙去把小榻鋪好了,要去將傅毅洺叫起來。 傅毅洺緊緊地抱著被子,在她靠近的時候悶哼了一聲,漸漸停了下來,但還是膩膩歪歪地黏在被子上,時不時的輕輕蹭一下。 佩蘭無奈,小聲喚著:“侯爺,侯爺?” 傅毅洺唔了一聲,卻又沒動靜了。 他若不起來的話,佩蘭就只能把他抬到小榻上去了。 可她一個女子,哪有這么大的力氣? 正發(fā)愁的時候,傅毅洺忽然翻了個身。 佩蘭還以為他醒了,仔細一看,卻見他的眼睛仍舊緊緊地閉著,完全沒有要醒來的跡象。 佩蘭打算再叫兩聲試試,可還沒叫出口,就倒吸了一口涼氣,驚恐地倒退了兩步。 唐芙趕忙走了過來:“怎么了?” 佩蘭指了指傅毅洺身下,尷尬至極:“侯爺他……尿褲子了。” 尿褲子? “怎么可……” 唐芙話說一半停了下來,滿臉不可置信。 只見傅毅洺身下的衣裳的確洇濕了一塊,雖不顯眼,但還是能看出來。 她的第一反應(yīng)跟佩蘭一樣,也是尿褲子了,畢竟傅毅洺是個“天閹”,除了這個她們也想不到別的可能了。 唐芙站在原地,看著傅毅洺熟睡的模樣,沉默片刻后低聲道:“先將他的衣裳換了吧,明日他若問起,就說……就說他喝醉了,不小心把梅子酒灑在了身上。” 醉酒之后尿床還被人發(fā)現(xiàn),傅毅洺醒來后肯定想死的心都有了。 她不愿讓他難堪,便打算當做什么都不知道。 佩蘭點頭,跟她一起給傅毅洺換衣裳。 兩人一個將傅毅洺扶起來,一個給他更衣,傅毅洺昏昏沉沉間聞到唐芙身上熟悉的味道,呢喃著又黏了上來,抱著她一通亂啃,鬧得唐芙很是狼狽。 佩蘭將傅毅洺的外袍脫了,又找來了干凈的中衣,正準備將他身上弄臟的換掉,卻見他打濕的中褲竟緩緩撐了起來…… 她手上動作一頓,掩唇低呼。 唐芙不明所以,順著她的目光看去,緊跟著亦是一驚,蹭的一下從床上站了起來,將膩在她身上的人扔回到了床上。 床鋪柔軟,傅毅洺跌回去也沒什么感覺,扭了兩下身子就又開始呼呼大睡。 站在床邊的唐芙與佩蘭卻是面露驚駭,無論如何都平靜不下來了。 就算沒有經(jīng)歷過床笫之事,到了她們這個年紀也不會對這種事全然懵懂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