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節(jié)
街上攤販都快收攤了,也是因著這個原因,都吆喝的更大聲了,想要多做一筆買賣。 綠茶表現(xiàn)了什么叫霸道,指揮人起來一點都不手軟:“把那個,還有那個,連攤子一起買下來,我要帶回去玩?!?/br> 齊戚就是被指揮的那個,好在他們帶的人多,這一路也是跟掃蕩一樣。 綠茶又看中一個面具攤子。 齊戚:“都買了?!?/br> 面具攤是個老人在守著,慈眉善目,面皮蒼蒼:“公子哪里人?” 齊戚面不改色:“皇城腳下,天子人家?!?/br> 老人渾濁的眼里出現(xiàn)了一絲精光,很快掩去,他遞給了齊戚一張精美的面具:“還請公子稍等。” 齊戚感受到手心有一硬物,微涼,轉(zhuǎn)身間,不著痕跡的收到袖口里面:“嗯。” 第87章 公主長安11 帶著三個皇妹, 楚明文不能去太出格的地方, 他先前已經(jīng)通知了將軍府, 得先把人送過去。 等他們玩過后,天色已經(jīng)暗了下來了。 大將軍府前面一片燈火通明, 老太君都身穿朝服被人攙扶著站在門前, 她站在最前方, 后面跟著自己的子孫兒媳,更不論丫鬟婆子下人等, 更是忙昏了腦袋,這可是去迎接皇家人! 站在街頭抓耳撓腮的小廝一見有燈過來, 立刻扯著嗓子太吼道:“貴人來了?!?/br> 先前走在前面的是楚明文, 少年身姿挺拔,面容俊朗,他身坐高頭大馬上, 一身暗玄色的袍子更襯的他貴氣天成,氣宇軒昂。 將軍府的小姐雖然比尋常家的女兒豪爽些, 可還是不禁羞紅了臉頰,就算是有個別依然直勾勾的望著的,也是眼睛微亮, 春心蕩漾。 再往后是紫袍的單和歌和青衣的祁風(fēng),二人也是各有一番風(fēng)流俊美。 楚明文翻身下馬,整了整了衣袍, 闊步走過去。 “參見大皇子殿下?!崩咸痖_身邊攙扶她的人, 顫巍巍的行禮。 “太君不必多禮?!背魑拿鎺⑿? 虛虛的扶了一下,“今日叨擾了。” 老太君哪敢這樣認下:“不敢當(dāng),不敢當(dāng)……” 楚明文不在多言,只是目光平視著后面。 太監(jiān)弓腰,把門簾掀開:“公主,到地方了。” 私身在地下半跪著。 里面沒出聲,先是抬出來一只腳,上面綴著圓潤的珍珠,而后出來一個人,眉眼清秀,唇紅齒白,她表情算不上好,甚至有些倨傲,她剛出來旁邊的一位小少年就給她披上了披風(fēng),動作細致溫柔。 一身素衣,卻顯得華麗繁重。 綠茶是大淮國皇宮里面唯一有封號的公主。 “參見長安公主?!?/br> 聲音齊整,跪拜的動作都一致。 綠茶這殼子的年齡還小,已經(jīng)有點困了,她抬了抬下巴:“免禮。” 將軍府里的人這才知道為什么說大皇子謙和有禮了,皇室的天子威儀,是世家絕對跨不過的氣度。 “謝殿下。” 楚綠馨沒讓人攙扶,她自己走了下來,腳步輕盈,本來想給綠茶一個白眼,想了想這是在外面,也忍住了。 楚綠音最后一個才下,她唇角帶著兩分笑意,顯得溫柔。 眾人這才喘口氣。 一行人這才進去,將軍府設(shè)了宴席。 綠茶早就去休息了,看了眼房間,眉微挑,聲音依然不冷不淡,卻是說不去的冷艷:“這是你們的客房?” 引著綠茶過來的是,將軍府大夫人,她真沒想到公主這么小的時候就有這種氣勢:“是?!?/br> 綠茶顰眉,也不再多說什么:“你下去吧?!?/br> 大夫人不敢在多說,這就是她布置的,還以為夠富貴了:“是?!?/br> 她出去后就冷靜了許多,將軍府窮些不才好么? 但是還是害怕得罪了這長安公主,命身邊的大丫鬟把她小庫的天蠶絲被拿了出來,特地吩咐廚房,早膳得用心。 但是她還是想差了。 沒過多久,宮里來人了。 大夫人又迎了出去,看見一個長的嚴(yán)肅的宮里嬤嬤下了馬車。 來人正是董嬤嬤,她客氣許多:“我家主子嬌貴,怕是受不了這里,皇上命奴來給主子送些東西。” 大夫人:“公主乃千金之軀,這是應(yīng)當(dāng)?shù)??!?/br> 董嬤嬤也不欲多言,帶著人就進去了。 紫檁木牙雕梅花凌寒的插屏紫檀邊嵌牙五百羅漢插屏,仙鶴騰云靈芝蟠花燭臺玉勾云紋宮燈,紫檀座掐絲琺瑯獸耳爐金漆青龍八竅香鼎……這些物件各各精美絕倫。 大夫人看的心驚,這才對長安公主的受寵有了認識。 等這些都擺弄好了后,過去了不少時間了。 綠茶才洗過澡,簡單被熱氣蒸騰出來兩分紅暈,她在窗戶邊,齊戚再給她擦頭發(fā),動作輕柔。 “你以后想做什么?” 夜很靜,室內(nèi)就他們二人,燈并不是很亮,朦朧的一片暖色。 人也都跟著安靜了許多。 齊戚默了默:“殿下想要我做什么?” 綠茶忽然想起她的任務(wù),她笑了笑:想讓你生不如死?!?/br> 齊戚沒出聲,綠茶今天的脾氣也是真的好,也沒勉強他,大概也只是累的不想說話,等頭發(fā)半干,就讓齊戚出去了。 齊戚睡在一個小塌上,閉上了眼,只不過過了許久,也沒見他呼吸綿長平穩(wěn)。 他沒睡著,因而才意識到,他很久沒失眠了。 徹夜難眠,頭疼欲裂的日子好像過去了許久了。 齊戚的眼睛狹長暗沉,在夜里有微光。 良久,他扯唇輕笑,他本來是生不如死的,直到她的出現(xiàn),他就不想死了,想長長久久的活下去,并且,活的要好。 要在她眼里活的好。 這樣才能讓他感到愉悅。 齊戚壓制住了呼吸聲,心臟卻迅速而有力的跳了起來,他能很清楚的聽見它跳動的聲音。 他不想讓她死了。 讓她生不如死才更容易,他也更暢快。 齊戚摸黑穿上鞋,在夜色的掩蓋下推開房門。 路途艱且難,但是如果為了你,他愿意。 齊戚背影單薄,相極了暗夜的影子,張牙舞爪的張狂,他眉目清冷,唇薄顏色寡淡:“出來?!?/br> 一個黑衣人顯現(xiàn)出了身影,恭謹(jǐn)?shù)陌牍蛳拢骸爸髯??!?/br> 齊戚將手放在他的肩膀上,像安撫:“安排好去齊國的路,三日后出發(fā)?!?/br> 他的聲音很輕,黑衣人卻廢了很大的力氣才壓抑住心中的恐懼,他底下頭,雙手抱拳:“屬下領(lǐng)命?!?/br> 齊戚收回手:“下去罷?!?/br> 他們沒在將軍府住多留,楚明文次日中午就把她們送了回去。 綠茶用舟車勞頓的理由請了兩天假,說不去讀書了。 常太傅氣的吹氣的胡子,也還是批了假,還安慰自己道,長安公主即便是來了,也學(xué)不進,說不定是真病了? 他也只能這樣了。 熙帝才是著宮里權(quán)利最大的人。 綠茶午覺睡醒的時候,聽到了一條消息。 齊戚死了。 失蹤了兩天,才有人想起來去找他,終于在湖里發(fā)現(xiàn)了一片他的衣角,打撈出來的時候人都泡腫了,青白臉,一身腐rou,早就沒了人樣,看著身形和衣物才認出來這是齊戚。 聽說把他打撈出來的太監(jiān)都嘔吐了幾次,已經(jīng)看不出人型,身上的rou被魚咬出了許多,早已經(jīng)慘不忍睹。 綠茶只是愣了愣。 董嬤嬤呵退了那兩個爛嘴的宮女,見主子失神的樣子,有些擔(dān)憂:“主子沒事吧?” 董嬤嬤見她并不回答,只當(dāng)她嚇到了,心里對那兩個宮女已經(jīng)扎了幾次小人了:“主子別聽那些賤奴胡扯,都黑心爛肝的,哪能在你前面說這些……” 綠茶打斷了她:“梳妝?!?/br> 董嬤嬤也不再多言,拿起梳子。 鏡子里的人影十分模糊,只能依稀看的出里面的人生的秀麗。 綠茶:“欽平公主生前最喜歡什么顏色的衣服?” 董嬤嬤心驚,欽平公主乃是先帝寵妃之女,行事也是張狂霸道,甚至在奪位的時候想要當(dāng)女帝,只不過失敗了,她拔劍自刎了,這已經(jīng)成了一件秘聞,見她的封號都被抹去了,徹底從皇陵挪出去了,主子如何得知,但是她還是回答了:“正紅色?!?/br> 綠茶拿了朱紅色的鳳釵:“我要最妍麗,最鮮艷的紅。” 董嬤嬤這才想到,小主子的生母已經(jīng)去世了滿三年,守孝期已經(jīng)過去了,她原以為小主子只不過喜歡素色,卻不知她是為了這層,她眼眶微濕:“奴婢知道了?!?/br> 綠茶不明所以,但是還是得繃?。骸班?。” 她找到了本野史,里面有欽平公主的記載,不過寥寥幾筆,卻是讓綠茶印象深刻。 她覺得,欽平公主十分高逼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