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八章 夜宴之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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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一早華清池宮人亂做一團,我迷蒙著,是誰尋了短見。試問在凡界只有主子無上尊崇,而今聲勢造就的這般廣,怕也只有那縷人魂了。 我因昨日在暖閣醉了酒。 這廂起身頭便有些痛。 拉過身旁在鋪整床榻的宮人尋問了一番,方才得知果真是古麗在尋短見,因曉得冥帝司將落引花渡入了她的體內(nèi),所以即便喝了什么毒物,也不會有什么結(jié)果,反倒會更為惹人注目一些而已。 宮人自以為我同古麗間,仇恨更多于同為妃嬪間的交情,所以談論此事時,言辭便多了些不敬。 我自曉得這處,便會心一笑略過,只匆匆吃過早膳,便披著裘袍一路急匆匆趕往古麗的住處,興許能在她做出些什么馬虎的事前,先將人救下,免得又惹惱了皇帝老。 可眼前這一幕,確確然將我心中那一點平靜打破一滴不剩。宮人大聲喊“娘娘不要做傻事!”話畢屋頂下跪著的一眾人,便烏泱泱的又舉著竹梯往東側(cè)移了三兩步,古麗許是已然嚎叫了一早晨了,這一番被宮人侍衛(wèi)勸說,心中怒火更勝,只是站在屋檐上久了腳步有些虛浮,一陣寒風吹過身影仿佛還恍惚了兩下。我看著一旁雪地上覆了層薄雪的紅木椅,一準是皇帝老早先來過了,看了看留下看守情況的宦官,心中已然確定,便撩起了裙擺,踏上竹梯兩節(jié),果然見那宦官躬著腰小跑過來,生拉著我不讓上去,雖說今日一早雪便停了,可屋檐積雪甚厚仍不能站穩(wěn),古麗畢竟是個皇上不怎么看重的妃子,摔了也不過是責罰,可這換個旁人,罪名便不一樣了。 我猛得抬手,那瘦弱的宦官被倒在地上,狼狽不堪。 自打我從元界化生在三界,頂看不慣的便是九重天的人,三跪九叩方能彰顯權(quán)勢,二來便是這凡界中人心太過善變,無論今日尋短見的是什么人,在這世間都是一個生靈,仍由這般喪命在此,又要如何忍得下心。 我步子走的不快站在屋檐旁,低下人頭攢動熙熙攘攘,流言更甚。 我轉(zhuǎn)頭看下去,眾人噤聲。 但也是這轉(zhuǎn)身的剎那間帶動瓦面摔落下去,古麗紅著眼眶一臉淚痕看過來,站在寒風中,額間的碎發(fā)染了雪花好似會隨時飄落的紙片人,她癡癡望著我突然笑了,聲音帶著凄慘:“仲靈......五月初十皇上派大將攻打番邦,倭國起兵謀反傷敵八百自損三千,這消息遲了近兩個月,我活的如癡兒,世間再無牽掛,只想隨風而逝......” 我聞言腦中混沌一片,忽而記起冥帝司的囑咐,有些人救了不如不救。 朝廷之中一直有傳言四邦暗中密謀起兵造反直取金陵皇城,可如今一看反倒是錯了,皇帝老看似表面癡迷于后宮無心朝野,卻在暗地里cao縱一切。 他不似氣運簿上所寫的不堪,反倒是一名十分精明的帝王,識人長處避人短處,無論是身邊人還是朝中的心腹都是一樣的,可倭國如今已毀,古麗成了國族的罪人,如今要她忘記國仇家恨去愛皇帝老,卻也是太為難人。 我緩步走過去,一把握住了古麗露在寒風之中的雙手,冰涼刺骨不帶一絲暖意,心中黯然一頓,生得這副性情的無論是人魂,或是我這副主身都難能逃得過去,凡愛則深傷,倒不如那時聽了冥帝司的話取了人魂,也省的她如今知曉被自己心愛之人滅國,恨不得愛不得的苦。 忽而屋檐下吵雜了起來,我探頭過去,見那一抹明黃終是來了。 他目光如炬,卻帶著一層寒意,使人畏懼。 古麗顫抖了,握著我的手也不由得蜷縮,可見她如今比之前更加畏懼皇帝老了,不過也難怪,曾經(jīng)那么單純無論戰(zhàn)事的一個人,現(xiàn)在卻成了權(quán)利的傀儡,任誰看了都感覺可怕,我伸手輕輕拍了拍她,稍加安撫果然就好很多。 皇帝老是個聰明人,自知我陪古麗上屋頂?shù)挠靡?,便差了一名宦官加了把竹梯,以備方便下來,可事情沒有得到合理的解決,這屋檐怕是一時半會兒還不能下去,我望向古麗見她已然被動的張不開嘴了,便將裘袍解下來遞過去,自己走到了屋檐旁,對著地面的宦官絮絮叨叨說了好一陣的要求,方才踱步蹲回去。 正當我探出頭聽著下方的動作時。 只聽古麗在我耳畔處輕輕說了一句,此生虧欠,來世相還。 一把匕首自古麗單薄的袖口中探出,抵在我的頸項間,泛出寒光。 我方才恍然大悟剛才皇帝老那番冷漠的神情,乃是因背向古麗她已然變了臉,心中懷揣著對親人愛人之間的兩難,和這半年多在后宮之中所遭受的苦楚,使得她只能放棄善念,將匕首對準自己心愛的男人,在這宮墻之中為死在疆場上的親人討要個說法,何必相殘? 我避不得匕首站定,眼角的余光掃到了屋檐下的一眾人,帶刀侍衛(wèi)將屋檐圍了水泄不通,古麗將我抵在了前面,手臂發(fā)抖,皇帝老面容冷靜,淡漠道:“關(guān)于西北戰(zhàn)事原就是因倭國而起,此番滅了國也皆是因要掃清匪寇,可你若執(zhí)意如此,那也莫要怪朕不念往日情分了!” 這話說的不錯,自古以來勝者為王敗者為寇,一本本流傳下去的史書也皆是由勝利者書寫,此番倭國已然滅國再無言語可說,自然是由著皇帝老在此說什么是什么,可見城府極深,我在一側(cè)聽著,果然古麗眼眶紅了,落下兩行清淚。 握著匕首的手也不穩(wěn)妥,垂眸,看著那一抹明黃,卻想不起曾經(jīng)的歡愉。 心中恨意突生再無念想,那把匕首便離我愈發(fā)的近。 寒風將古麗本就散落的發(fā),吹起來,兩行清淚滴落在我的臉頰旁,她瘋魔般癡笑著看向皇帝老道:“一場夜宴相遇,我做舞與你身畔,問你可歡喜?你說歡喜,可此時你心愛的人也在這兒,我若再問你歡喜,你又會如何說?不過是利用,何必說的那么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