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一章 與情相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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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是這話太嗆,皇帝老登時惱了火,方桌上精雕細琢的青瓷熏香爐落地,成了碎片,說:“你明明知道,我在乎的只有你!” 我一橫心反嗆:“可皇上所作所為,卻并未讓仲靈感受到這份在乎,只有無盡的怨言!” 身后無盡的靜默當中傳來陣陣吸氣的聲音,皇帝老起了身說:“如何,偏要我為你一意孤行才算?” 未等我接話,他又沉聲道:“你可知我費了多大的力氣,才壓下你私闖天牢一事,又可知你劫走的人,是關乎朝野的重要人犯!” 我不想去思量太多,便冷聲道:“是,您費力了,可是卻從未顧忌過我所在乎的,不是么?” 無論是昭華還是如今的皇帝老,他們這種高高在上的人從不會用心去愛,去感受你所真正想要得到的東西,和他們在一起,只有無盡的順從接納,哪怕那根本就不是自己喜歡的生活。 此番是皇后設計陷害欒溪,實則表面功夫做到了位,讓這位英明的皇帝左右不得,便只能犧牲我身邊唯一在乎的親人。 此前在九重天浣紗殿里,我便已悟出了其中道理,卻沒有凡界這糟來的更深刻。 我心痛著,皇帝老亦心痛著,只是兩個世界的人湊不到一處,莫不如,我?guī)柘氐接挠墓戎校舶卜址中拗删壷熘缮?,待那一日功德圓滿便也成了,遠比在這處賞花弄月更傷風情,也大可不必成為他國事的絆腳石,這番想著心中涌上一股酸楚,不知何時在眼中積滿了的淚水奪眶而出,一滴滴順著臉頰落在地毯上,最傷心也不過于此又有何傷。 他像是也被我傷到了心,將將舉起的手又落了下去,擦肩而過時不留片語,只無奈的嘆息了一聲。 空蕩蕩的暖閣再不似從前那般,散在地毯上的青瓷瓶印證了他那時心中的火氣,我終是可以做回自己了。 身子好似沒有支撐一般,我跌坐在地上哭泣。 多年未疼過的心口抽疼著,它也在為我感嘆么。 愛,是有多痛。 我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就寢的,只曉得睜開眼時,冥帝司便坐在龍榻旁養(yǎng)神,看著遠處桌上燃了許久堆積的燭臺,嗓子猶如火燒一般,不由得抬手便想撐起身子下榻去,卻被心口處一抹痛楚,又重新跌回了錦被中。這番動作聲音委實大了些,也驚醒了正在閉目養(yǎng)神的冥帝司,只見他抬手于我命門處又渡了些靈氣,那心口的痛楚方才減輕了些,忽而腦中閃過,好似在東海時也曾犯過舊疾,那時他便囑咐過,切莫再犯,舊傷難醫(yī)。 仙者較于凡人最好過的一點。 便是不必由醫(yī)者親自相告,便能察覺到這副身子的情況。 此番我雖被封印凡噬了靈力,卻仍舊能感覺到身子的異樣。 果不其然冥帝司垂頭嘆息了聲,方才起身拂了拂衣衫,從一旁端出了碗黑褐色的湯藥,只是區(qū)別于之前泛著藥香,這一碗?yún)s離奇泛著些許的血腥氣,讓我不由得抬手蹙了眉,如不是送藥的人是冥帝司這個老相識,當真會以為這一碗是用什么人血所制成的藥引子,然不能推卻,只能深深吸了口氣,一仰頭,飲盡了這一碗黑乎乎腥甜的湯藥。 痛楚緩平,我才注意到今日的冥帝司一反常態(tài),竟沒多言一句來挖苦我。 繼而嘴角露出一抹苦澀的自嘲,許是就連他這個閑人,也突然憐憫起我這愛了兩次都不得的無心之心吧。 頓覺心累,只想閉目入夢而憩。 冥帝司一手探過來,恰好搭在了我昏昏沉沉的頭頂,又渡了些靈氣一掃神識,才略發(fā)悲傷的說:“人皇下了令,從今日起若非你自行喚宮人前來,整座暖閣都會只有你一個人,也不知道昨日下午你們是如何談的,這下反倒是成全了我這個不大方便現(xiàn)身的人了?!?/br> 我聞言睜開了眼睛,酸澀異常。 他和昭華一樣從不曉得退讓,即便是爭得兩敗俱傷,也依然要將我困于此,哪怕時日無多圓不成當初所許下的種種諾言,也還要強撐著下去。 可我除卻他還有太多太多的事情要做,欒溪今世等不得,仙緣亦不能再耽擱下去,這份孽緣本來就不該出現(xiàn)在三界之中,將我同他捆綁在了一處。 冥帝司見我神情不似從前那般歡實,便匆匆收整了一番退出了暖閣,直到遇上閣外的人,才敢松懈嘆了口氣,從九重天糾纏到了凡界,他們兩個人,也沒能看清楚對方的那顆心。 誠然那藥的引子,是昭華身上所留赤金血,因我身上的舊傷只有心病,卻是世間少有的怪疾,換了旁人怕是早散了元神,可幸這人還在,除卻少不得的時候,心口上痛一痛,傷了些許元神。 然昭華臉色卻也不大精神。 那日,昭華前腳剛離開暖閣,我便暈厥了。虧得暗中的冥帝司所見,才喚回了那怒火中燒的人,只是夢魘之時,方能看清那顆真心,利器劃破了手臂,點點泛著金色和靈氣的血液落在瓷碗中,被湯藥所掩蓋下去,少了血腥氣。 但好似一物降一物一般,飲下混入昭華血的藥,我便不再夢魘,一直緊皺的雙眉也舒展開來??蓞s唯獨生生癡念不忘,滿天晚霞飄落,那肯將浣紗殿門前等了幾個時辰的我?guī)ё叩纳倌?,眉宇淡笑俯覽三世華繁華,就算這不過是個幻境生出的美夢,我意愿就此沉淪下去。 曉得了暖閣中昏睡的人已然穩(wěn)妥,昭華方平復了心,忽而微拂了拂身,卻見雪地上留下猩紅點點,霎時引人惹眼,冥帝司見狀呆愣愣了半響,方才反應過來欲上前查探,卻被一雙略帶冰涼的長手攔住了舉動。 續(xù)出來的時節(jié),畢竟不是天生地造,當不得真,此番費盡心血所續(xù),已然亂了運勢,所以凡噬即便重些也得撐下去,抬手抹了嘴角血痕,昭華才道:“晉朝時日無多,你這幾日多去欒溪那處走動,務必將仙緣重造,能重回天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