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九章 苦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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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嫣娘雖說是風(fēng)月場所里的花魁,但卻也是小鎮(zhèn)上不可多得的一位名人,哪位名門貴胄若是遇到了什么煩心事,只需到她的屋中喝上一壺清酒,便能減少心中諸多煩悶,也是因此,每月月初時,點嫣娘的人最多,能入門的卻極少。 嫣娘喜好風(fēng)雅,善以詩詞會,只是風(fēng)月場所里難有才華橫溢的,一句詩掛到了至今,也僅有不多兩人對的上,其中便有司徒在。 司徒倒是接的自然笑道:“在下雖說詩詞接得恰好,也全仰仗姑娘,只聽城中人說姑娘能探查人心,解煩愁之由,又常以詩詞會友,不沾染此處風(fēng)塵,正巧在下心中也有一事,不知姑娘可否幫忙開解?” 玉指纖長擦拭了琴弦,嫣娘將沏好的茶遞來,淺笑道:“司徒公子嚴(yán)重了,嫣娘不過是一介女流哪里動什么心思,不過是彈奏一首小曲,惹得各位貴人來捧場罷了,您不也是么?!?/br> 司徒點頭一笑,順勢喝了一口清茶。 茶香略清淡,可一喝到口中便覺清甜,著實令人喜愛。 司徒掰了個無花果遞來說:“姑娘詩詞中不乏民生疾苦,可是也曾看到過些什么嗎?” 嫣娘又一笑坐回原處:“想來公子也不是什么普通人,嫣娘雖說只是女流,卻也知道您司徒大人,即便今日您不來我房中小坐,我也定會尋個時間去找您,說一說這翠灣同縣令大人的事情?!?/br> 司徒垂眸一笑,說:“姑娘果然冰雪聰明看事十分通透?!?/br> 我一顆果仁咬在口中成半,他們竟相互知曉。 且不說那縣令先是勾結(jié)了外人,隱瞞事實,就單論這異獸一事,傷了多少城中百姓,他竟能枉顧。 許是看出了我的心思,嫣娘緩緩搖了搖頭,說:“縣令大人并非是二位所想的那般貪婪,事發(fā)之前,小鎮(zhèn)雖不算富裕,卻也安平?!?/br> 司徒挑眉聽著,我急道:“那他為何隱瞞?” 嫣娘將自己的兩名侍女看門,這才解釋道:“那日樵夫婦人來報,說夫君遇了野獸,喪命在翠灣泉旁,正逢那時都城的一位王爺在,便持劍帶人直沖上去,可三日過后無一人下山,縣令大人恐慌派了人去才知,只剩下累累白骨?!?/br> 原來這里還有位王爺,我不禁喃喃道:“要隱瞞王爺之死,便不能讓真正的樵夫夫人露面?” 嫣娘嘆息一聲,搖頭說:“并非,王爺乃是刺殺后,被異獸所食。” 我皺了皺眉:“那這......與縣令何干?” 事情問到了這里嫣娘便不再言語,抬手撫琴,伴隨著那陣悠揚的琴音她輕語:“想必姑娘是個涉世未深的,這世間萬物從來不是眼前看見的那般簡單,縣令大人滿心歡喜,不得已才犯了錯?!?/br> 我再無嗑瓜子的心思,直挺挺便要問下去,司徒這突然打斷我,與嫣娘笑道:“姑娘一席話果然解了司徒的心事,只要心中有民在,這事情自然便好說,望姑娘能夠安撫,”話畢我就被一手拽了出去。 誠然那縣令有苦衷,可樵夫的性命卻不該因此而被掩蓋,白白找了個吃穿不愁的富貴人假扮著,莫不是也要讓那真正的樵夫婦人含冤,拖家?guī)Э诘倪^下半輩子。 想至此處,我心中憤慨恨不能直接抓縣令問話。 司徒自是十分了解我,這才剛走出歌舞坊不遠(yuǎn),只在一個面攤上叫了兩萬陽春面,與我說起了那縣令的苦衷。 我吃了兩口陽春面,頓覺這一處尚有個好處可記。 那縣令愛民,怎奈近兩年農(nóng)作不豐收,朝廷下發(fā)的糧食又遲遲不到,便尋了王爺。 王爺本不管,這縣令便使了些銀兩,這才將人請到了翠灣,只是這一住便是一年多,日日雞鴨魚rou侍奉著,卻沒有半塊銀子送到鎮(zhèn)上,尋人一打聽才知,被人誆騙了。 那王爺收錢不辦事,眼看著城中餓殍滿地,縣令心中豈能安穩(wěn),便日日上門與那王爺求糧食。 王爺位高權(quán)重,任憑縣令如何哭窮,就是不肯撥發(fā)一粒糧食給百姓,日子久了縣令的心涼了,便不再上門求救命糧食,一日去了歌坊找了嫣娘。 才知早年嫣娘也是因饑荒,導(dǎo)致賣身進了坊中換一袋米糧,卻也還是沒救回自己的親弟弟。 那王爺所住的府邸本是縣令的,因顧念王爺身份,這才讓了出來全為了救濟百姓們的糧食,正逢此時說翠灣有一泉水能治百病,這王爺便去了,白日里一般要泡在水中,方能圓了自己增福添壽的心。 只是好景不長,一日樵夫婦人來報,說自家官人喪命在了翠灣,縣令心急如焚趕去翠灣,只剩累累白骨,這才心生一計。 叫了十名壯士,皆以妻兒性命作保,一舉殺了王爺,奪私印大放糧倉,解救了周邊大大小小數(shù)個城鎮(zhèn)。 縣令救了百姓,可王爺畢竟是皇親國戚,當(dāng)今正得盛寵的蘭妃親娘舅,若此時事發(fā)便是此罪。 陽春面的香氣仍在,可我卻再也沒了心思吃,緩緩挑動了兩下,便放下筷子,拄著臉頰嘆息一聲。 司徒一愣,看向我說:“怎么,聽了你想知道的事實,不雄炯炯?xì)獍喊旱膶と肆???/br> 我訕訕一笑,心中很是愧疚那愛民的縣令。 難怪之前在坊中時嫣娘說世上的事情難看清,亦或是看不清時方是最好的,如今司徒因翠灣異獸傷人一事,趕來鎮(zhèn)上查案,免不得便要見一見樵夫婦人,百姓為了維護縣令,自主尋了人來假扮。 也不枉縣令為此付出的一切。 我一面吃著一面嘆息,惹來司徒不快,輕聲說:“原本并不想告訴你,只是因你太過于愛感情用事,此時必然心中想著縣令如何為民,可你卻不知,民怨橫生,并非他一人過錯,理應(yīng)上書朝廷,卻不該私下里殺了王爺?!?/br> 我吞下最后一根面條,心下里也不知該心疼哪方,眼瞅著司徒面上冷酷無情,卻只能擦了擦嘴角,忙跑幾步跟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