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3章:無法接受
我很痛苦,偏偏這種痛苦還沒人能夠感同身受。 孟陽說過之后,止住了言語,也許,他知道自己不再適合說些什么了,真相已經(jīng)告訴了我,證據(jù)也交由我看過,余下的事情,只能讓我這個當事人自己來抉擇。 我亦是保持著沉默,并不是我一句話都不想說,恰恰相反,我有很多疑惑需要一個人來幫我分析,可我就是說不出話來。 喉嚨灼熱,就像被火烤著一樣。 再度啟開一瓶啤酒,仰頭,大口大口的灌了起來,我想以此讓喉嚨好受一些,至少,能保證我說出話來,啤酒溢出我的口腔,浸透了我的衣領,我沒有去管,就這樣任由它流著...... “默兒,你冷靜一點?!?/br> 孟陽奪過了我手里的酒瓶,勸慰道:“事情已經(jīng)發(fā)生了,你該想怎么解決,而不是這樣借酒澆愁。” 我擺擺手示意他我沒事,然后指著自己的喉嚨,告訴他我說不出話來。 原來只在影視劇中見到的情節(jié),此時,卻在我身上真實的上演著,急火攻心,大抵就是如此吧? 我想笑,嘲笑自己,嘲笑曾經(jīng)的愛情,更要嘲笑當初對那個女人的信任,我一直認為她的離開,不過是不愛了而已,從未想過,在我的生活里會有這種可笑的悲劇。 在烏鎮(zhèn)的時候,佟雪曾為了幫我周旋,不顧自己身體的不適跑去陪我,也是在那里,她說,要我們重新開始,她并沒有做過什么對不起我的事情,更他媽說過她還愛著我的話。 現(xiàn)在看來,那會不會又是他們之間的陰謀呢? 惡心。 很惡心。 我恍惚的從座位上站了起來,頭有些疼,晃了晃之后才好受一些,此時,我終于可以開口講話,“陽子,謝謝了?!?/br> 聲帶摩擦著,很沙啞。 “哥們......你這樣沒問題么?” “我他媽能有什么問題?”嗤笑了一聲,我離開了燒烤店。 ...... 北京的夜,霓虹那么閃亮。 閃亮的又那么刺眼,讓我看不到天上的星,覷起眼,我打量著四周,一切是都很熟悉,一切又都很陌生。 這里有過我們的痕跡,那還是剛剛搬到六里橋的時候,我?guī)е⊙﹣磉@邊吃燒烤,點上一瓶啤酒,還有她最愛吃的微辣的翅尖,告訴她我以后會在這邊給她一個家,給我們一個家。 我記得,那個時候她的眼睛很亮,滿是希望,也滿是堅定,我也記得,她很篤定的告訴我,她相信我,更信我們以后會在這里生活。 嘭...... 泡沫碎了,未來也碎了。 我該責怪她么? 憑心而論,不應該的,畢竟我現(xiàn)在跟張瑤在一起,曾經(jīng)的那份愛,也漸漸被我所封存,每個人都是獨立的個體,都有選擇自己所走道路的權利,我又有什么資格去埋怨? 其實我知道自己的怨氣來源自哪里,我不敢確定她有沒有背棄我們之間的感情......人都很復雜,畢竟她是我曾經(jīng)最愛的姑娘,哪怕是分開了,我心里也存在著她的影子。 當初分開的時候,她說自己出軌了;在烏鎮(zhèn)提出想要重新開始的時候,她又告訴我她從未做過對不起我的事情。 我是信她在烏鎮(zhèn)的時候說的那些話的,這也代表著我相信她,那么,如果相信她的話,當初分手的理由是不是也該相信? 不是我矛盾糾結,而是佟雪本就自相矛盾。 頭,很痛。 如果我想給董舒菡他們制造出一些困難的話,我就必須要重提當年的那樁案子......可重提那樁案子,就繞不過去佟雪了,不管怎么說,那張見證著骯臟交易的銀行卡,是用她的名字開的戶。 ...... “她怎么可能認識齊宇呢?” 回到出租屋后,我倒在床上,滿腦子都在想這個問題,我跟佟雪在一起那么久,她的大學同學,跟她要好的,我都認得......根本就沒有齊宇這號人,她原來的工作單位,亦是跟博瑞沒有一點關系,北京這么大的一座城市,她不可能認識到齊宇的。 因為她原本的生活圈,全是我。 但,事實就擺在眼前,由不得我不去接受,我原是律師,是這世界上最為唯物主義的那種人......我真的看不透,也想不出。 煩躁中,我很想點一支煙來,讓自己冷靜下來。 拿出手機,我給張瑤發(fā)了一條微信:“領導,我想抽煙,不是煙癮犯了,而是現(xiàn)在不抽煙我很容易死掉?!?/br> 這條消息發(fā)送成功之后,我就等來了張瑤的電話。 “你怎么了?”這是她的第一句話,滿滿的,盡是關切。 我猶豫了片刻,聲音沙啞的回道:“這事兒我還不能跟你說?!?/br> “你嗓子怎么了?” “沒事兒,可能是上火了?!?/br> “陳默,我是你女朋友,你知道嗎?” “我知道......”我長吁一口氣,說道:“事情在我沒弄明白之前,我還不知道該怎樣跟你講......希望你能理解?!?/br> 張瑤沒有立刻給我答復,我們就這樣對著彼此的聽筒,互相沉默著,聽著彼此的呼吸聲。 過了不知道多久,她終于開口對我說道:“雖然不知道你怎么了,但我知道你現(xiàn)在一定需要人來陪著,我去找你吧。” “別...別來。” 我不想讓她看到我現(xiàn)在這幅模樣。 “......嗯,少抽一些煙,僅此一次,下不為例?!?/br> “謝謝?!?/br> 我主動結束了通話,我怕,怕自己聽她的話再多一些忍不住讓她過來陪我,在一個女人那邊受了委屈,到頭來讓她給我慰藉,對她來說,太不公平了一些。 晃晃頭,我掙扎著從床上爬了起來,隨意套上一件外套,我出了門。 在樓下的便利店,我買了一包中南海,沒等到回家,我在路邊就拆開了包裝,迫不及待的給自己點上了一支,癮君子似的深吸一口,這才感覺身體安靜了不少。 香煙與酒,從來不能解決問題。 可它們能在一個人最為無助的時候,給人以慰藉。 蹲在路邊,頭頂就是給夜晚歸家行人指路的路燈,它照射著我,將我的影子拉的很長,就那么一個,在我身邊,原來,孤獨,并沒有因為我戀愛就此遠離,它一直都在跟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