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節(jié)
李鶴年看出來了,也不留他,說完事情就讓他回了。 十二月的第一個禮拜結束,黎彥朗帶著李鶴年有一次踏上了b市的土地。 這一次,他要徹底解決李真的事情。 收到父親的消息時,李真很吃驚,心想,除了自己和孔家長子結婚的時候,父親來過一次,此后多少年都沒怎么離開過故土,這無緣無故的,怎么突然就來了。難不成是為那件事? 帶著疑問,李真去了她在市中心置辦的一處房產(chǎn),與父親見面。 一進門,看到出現(xiàn)在客廳中的黎彥朗時,李真的臉色瞬間陰沉下來。她也不管正坐在旁邊的父親,質問道:“你怎么這里?” 黎彥朗看了一眼身旁的李鶴年,張了張嘴開口說明來意,就被李鶴年抬手阻止。 李鶴年指了指他對面的沙發(fā),讓女兒先坐下。 李真忍著不悅,不情愿地坐了下來。 “真兒,我和阿朗今天來是想和你談談。”李鶴年道。 聽到父親對黎彥朗的稱呼,李真睜大了眼睛,顯然有些難以置信。 “爸,你難道不知道他是誰嗎?”李真的聲音有些大。 李鶴年點頭,道:“自然是知道的?!?/br> “那您還讓他進門?”李真生氣道。 果然,一旦涉及到和森兒有關的事情,女兒都會很激動。想到他今天來這里的目的,李鶴年決定,他不能在任由女兒這么下去了,遂沉了聲音嚴肅地訓話:“真兒,你太無禮了!” 回應李鶴年的是李真賭氣般的一揚頭。 李鶴年也不生氣,繼續(xù)道:“真兒,我今天來就是想和你談談小語丫頭還有黎家小子的事情,不瞞你說,我已經(jīng)和小語丫頭的家人達成初步共識,就等選日子正式認親了?!?/br> 這對李真來說自然是好消息,她的臉上有一瞬間露出笑意來,但目光觸及黎彥朗時,臉色又冷沉了下去,對著父親開口問道:“那就選最近的黃道吉日,我已經(jīng)想好了,等認下小語之后,就把您和她一道接來身邊照顧。”說著,李真看了一眼黎彥朗,自顧自地繼續(xù)說道:“到時候,再給小語找個門當戶對又疼她的青年才俊,我們一家人” 后半句話李鶴年實在聽不下去了,他從沙發(fā)上直起身來,期間,都沒好意思看黎彥朗一眼,對著女兒厲聲道:“真兒,瞧你說的都是什么話!??!都說寧拆一座廟,不會毀樁婚。到你這兒倒好了,還是要毀了自己親侄女的婚姻,你還是我女兒,森兒的jiejie,小語的姑姑嗎?” 李鶴年今天算是親身體會到女兒的偏執(zhí)有多離譜。 李真奮起反駁:“正因我是您女兒,阿弟的jiejie,小語的姑姑,我才必須這么做!因為,只要是姓黎的,沒一個好東西!我決不答應!” “糊涂!”李鶴年被李真氣得身子堵在發(fā)抖。 看父親激動,李真不敢再出言頂撞,調轉槍口對準黎彥朗道:“你給我滾出去!” 黎彥朗的心里早就憋著一團火了,這個李真看來真是陷入瘋魔、病的不輕! 既然如此,黎彥朗也不準備和她客氣了,直呼其名道:“李真,到目前為止,小語還不知道綁架事件的真正主使者是你,或許,你還不知道,你指使黎井然做的事,對小語的傷害有多深。那個綁匪頭目叫李春生,早在十一年前就曾經(jīng)想要強暴小語,她對這段往事只字不提,為了不讓家人擔心,獨自一人承受恐懼。而你,又讓李春生這個魔鬼出現(xiàn)在她的生活中,不僅如此,還李春生還綁架了雙胞胎,也給兩個孩子的心理造成了巨大的傷害。小語是可以用生命去寶貝她的兩個雙胞胎弟弟的,如果她知道這件事情的真相,你以為,她還愿意認祖歸宗?就算認了回去,她還能對你這個姑姑心無芥蒂?” 黎彥朗的話讓深陷報復情緒中的李真一下子清醒了幾分。 李鶴年也暗暗心驚,小語丫頭年幼時還曾有過那樣的遭遇。 黎彥朗哼笑道:“還有,你以為通過商業(yè)制裁傷害我的朋友就能讓我知難而退?不怕告訴你,你這么執(zhí)迷不悟,最后輸?shù)哪莻€人只會是你,而且是輸?shù)囊粩⊥康??!?/br> “笑話!我會輸?”對于黎彥朗的論調,李真顯然不屑。盡管此前她的丈夫已經(jīng)對她有所警告并采取部分措施“制止”了她的一些行動,但在她看來,那都不影響大局,那只是丈夫做做樣子罷了。 真是冥頑不靈!黎彥朗被氣得心火直躥。 李鶴年狠狠道:“真兒,你這是想眾叛親離嗎?想讓你弟弟死不瞑目嗎???!” “阿弟從來都沒有瞑目!他黎孝廉活的好好的,黎家人都活的好好的,現(xiàn)在,他唯一的女兒不僅給黎家做了孫媳婦,還懷了黎家血脈,這是多么的諷刺!爸,你說,阿弟他能瞑嗎!”李真歇斯底里的吼了出來,她不能理解自己的父親為什么要站在仇人的那邊,聯(lián)合起來指責她。 “森兒的事,當年官方已經(jīng)給出了說話,就算那里面有什么貓膩,也主要是黎家老三的過失,你不能遷怒!阿朗那個時候也頂多是個四歲的孩子,他什么都不知道。還有,早在阿朗十八歲那年,他已經(jīng)通過法律途徑和黎家脫離關系了。真兒,你揪著過往不放,爸怎么都能理解,但是,你不能讓阿朗為此負責,更不能因此傷害小語丫頭!我相信,就算小語知道她父親當年死亡的真相,也不會怪到阿朗頭上的。你又何必做這個惡人,讓小語恨你!”李鶴年苦口婆心的勸著,希望她女兒能稍稍放過自己一些。 “爸,我做不到!”李真的眼眶里蓄著淚,就算他黎彥朗已經(jīng)和本家脫離關系,但也無法改變他是黎家子孫的事實。 “我知道,可是,真兒,我問你,你是想讓你阿弟高興還是難過?” “當然希望他高興!” 李鶴年又問:“那森兒希望他的女兒高興還是難過?” 李真頓住,看到父親含笑眼神,她才慢慢道:“自然也是希望她高興的?!?/br> “真兒,你是真心疼愛小語丫頭的嗎?” “當然!”誰也不能質疑她對小語的用心。 李鶴年點點頭,語重心長地說:“那就放下過去,看看眼前的人吧。上天總算待我們父女兩不薄,兜兜轉轉二十幾年了,又把小語丫頭送到了我們身邊,我們該感恩的。” 李真想反駁,可到底她父親說的話在理,她沒有足夠的底氣。 李鶴年最后道:“你是想要一個敬你愛你的侄女,還是就要抱著冰冷又痛苦的仇恨過下半生?” 這句話就像一柄利器,狠狠地砸開了銅墻鐵壁的黑屋子,讓清明進來。 李真煩亂陳雜的心緒,因為這句話開始變化,天平的一端慢慢傾斜。 看女兒沉默了,李鶴年知道她心里是松動了。 正所謂,機不可失失不再來,此情此景,正是冰釋前嫌的好機會,黎彥朗道:“李阿姨,我們都希望小語能活得開心,過得幸福,我可以保證,她會一直開心幸福下去,請你們放心地把她交給我?!?/br> 李真的內心條件反射般的哼笑,就算明白了一些事情,但不代表,她就能這么快轉過來。 黎彥朗繼續(xù)道:“我知道李阿姨現(xiàn)在一時半會兒很難真的接納我,不過沒關系,我會用實際行動來表明。另外,我身上確實留著黎家的血,這一點,不是通過一份法律申明就能抹滅的,為了表達我的歉意,也為了告慰李叔叔的在天之靈,我愿意將小語生的第一個孩子冠上李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