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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邊不過兩句話的功夫,相十方的眉頭就皺了起來,他說:“我知道了,還是按照以前的做法,別讓她上樓?!?/br> 掛了電話后,相十方抹了把鼻尖,神情也如同雪染了冰冷一般。 相十方的家在高檔別墅小區(qū)里,即使是在冬天,院子里也點綴著耐寒的花朵,家里的園丁總能把這里布置得像小園林一樣。 相十方穿過前院,走進家門。 家是簡潔精巧的北歐風格,正對門口是一個設計古樸華麗的壁爐,壁爐前是一張小幾和兩張高大的歐式實木椅子,而在其中一張上,有一位少女蜷縮著,寬大的椅子足以放下她的雙腿,腳趾相互踩著,自帶一股嬌憨的稚氣。溫暖的壁爐讓她昏昏欲睡。 怎么看,都是一副令人忍不住軟心的畫面。 可相十方提著琴箱的手卻倏的收緊,家里棉花般充盈的溫暖也依然暖不化他冰冷的目光。 何阿姨連忙走到他的身邊,接過他的琴箱,再替他脫下大衣,嘴里低聲說:“來了有二十分鐘了,我們說什么都不聽。” 相十方徑直走向少女,壁爐里的火燒起了嗶啵聲,少女像感覺到了什么一般緩緩睜開了眼睛,朦朧中看見了站在身前的人。 修長的身姿,俊美的容顏,以及那雙足以凍結火焰的眼睛。 “下來?!?/br> 少女懶散的打著呵欠,坐直了,她抱著雙腿歪著頭仰望相十方,“你說什么,我沒聽清?!?/br> 相十方不跟她廢話,直接出手抓住她的胳膊往前一帶,她本就剛醒來,有點兒迷糊,再被這樣一下,便毫不拖泥帶水的被拉了下來,摔在地上。 幸好地上鋪了柔軟的羊毛毯,并不是很疼。但被當眾摔在地上的丟臉比疼痛更讓她無法接受! “相十方你有病??!”少女的嬌憨不見,狠狠瞪向相十方的目光堪稱陰毒。 相十方不多看她一眼,而是對何阿姨說:“等會兒保潔來了,叫他們把這張椅子洗一遍?!?/br> “好。”何阿姨說。 “相十方你什么意思?”少女憤怒地站起來,但她的個頭只到相十方的肩膀,再怎么兇都氣勢不足,“這椅子鑲金了還是嵌鉆了?我憑什么不能坐?” “憑我不讓?!毕嗍捷p描淡寫道,越是清淡的語氣,就越體現(xiàn)出他沒把她放在眼里。 “看好她,等會兒保潔來了她還是不走,就把她鎖進房間里?!毕嗍椒愿劳旰螅阃鶚翘葑?。 少女哪里忍得下這樣的委屈,她沖著相十方的背影喊:“你少高高在上!爸爸說了,這也是我家!我也是這個家的主人!” 相十方似乎是嗤笑了一下,就像她輕信“莫扎特的親筆手稿只賣兩塊五”一樣無奈搖頭。 少女更是怒火中燒,“相十方,你給我站?。 ?/br> 相十方充耳不聞,他得趕快去洗手間洗手消毒。 但幾步之后,相十方聽到身后傳來哐的一聲,緊接著是瓷器落地的破碎。 何阿姨慌忙道:“程小姐,你這是在做什么?” 相十方轉過頭,只見小幾被扔了出去,砸中了旁的瓷瓶。 罪魁禍首帶著扭曲的快意揚起下巴,傲慢道:“怎么樣?” “瘋子?!毕嗍侥抗獠o波動,他冷靜地拿出手機,撥出了一串簡單的號碼。 少女皺著眉頭,“你要打給誰?和爸爸告狀,你以為他會……” “我在報警?!毕嗍狡届o道。 少女愣住,高傲被凍結,她雖然厭惡這個人,但也了解他的為人,開玩笑這種事是從來不屑對她做的。 “你、你神經(jīng)??!”少女氣急敗壞,“警察不會管的!放下手機!” 相十方轉過身面向她,斜靠著樓梯扶手,欣賞她的神情,說:“你好,一般民事。這里是景鑫別墅區(qū)1107號……” “相十方你不準說!”少女瘋了一般沖過去要搶奪手機。 相十方嫌惡地沉下臉。 “今天過的什么節(jié),家里這么熱鬧?” 聲音是門口傳來的,聲線略微低沉,裹挾著細雪。 少女聽到后渾身一僵,生生頓住,一瞬間她的尖銳全卷了刃,不敢造次了。 相十方看過去,眉梢微揚,聲音里都帶上了一分驚喜,“mama,你回來了。” 進來的人是一位高挑纖瘦的女人,她穿著藏黑色的呢子大衣,黑色絲襪包裹的小腿修長纖細,黑發(fā)在后腦盤成一個髻,整個人工整而一絲不茍,因為過瘦,她的頜骨十分清晰,但她的骨相很美,反而顯得凌厲而難以靠近。 “我說是誰敢鬧我家?!毕嗲鹪逻呑哌吔忾_大衣,動作忪懶,目光淡漠,“原來是姣心來了,怎么?程平奕放心你一個人過來?” 程姣心的雙手背到身后,神情閃爍,聲音囁嚅:“相……相阿姨好?!?/br> 相十方徑直走向相丘月,眉梢?guī)е男σ?,“你今天回來,怎么沒告訴我一聲?” “行程有變,提前回來了?!泵鎸鹤樱嗲鹪乱踩岷土讼聛?,“你何阿姨告訴我前幾天你發(fā)低燒了,好了嗎?” “好了?!毕嗍秸f。 “讓我看看你,是不是又長高一點兒了?”相丘月抬手摸了摸相十方的臉。 “應該吧?!?/br> 趁著他們母子倆忙著其樂融融的重逢,程姣心悄悄往最近的房間挪,不用他們鎖,她自己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