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易轉眸看了眼程諾，瞇縫了一下眼睛，道，“等會再說這個問題?！?/br>
    “鄭哥，你們猜測是誰？”鐘飛在兩人身后開口問道。

    祁易頭也不回道，“不知道，先找線索。”

    幾人在楊百靈的帶領下，找到了高三（二）班語文老師的辦公室，她道，“我們班主任挺好的，就是有時候有些話多，但是說起話來聲音很輕，很溫柔。”

    “你們班主任提到過高三（二）班嗎？或者提到過汪宇嗎？”祁易問道。

    “有，但是很少，基本都說那是一群很難教的學生，很聰明，但是不夠努力?！睏畎凫`老老實實的回答。

    “呵——”祁易嗤笑了一聲，道，“老師回答都是這個套路吧？什么聰明不聰明，都是虛的。”

    “你是不是想到了自己？”程諾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眉梢略微上挑，笑道，“等出去了，大概就要考模三了，你覺得這次能拿多少分？”

    “能不提這個事情嗎？”祁易被惹惱了，頗為煩悶的低聲道，“回去我就做練習題，太麻煩了?！?/br>
    語文老師的辦公室很干凈，幾人立刻搜索起來，程諾見狀將祁易一把拉扯到了一旁的廁所，低聲問道，“你還沒回答我，你不會真的喜歡上了慕楊吧？她可是——”

    程諾說到這里停頓了一下，似乎難以啟齒，他深深的嘆了口氣，道，“反正你最好別亂想，我怕你會鬧出人命。”

    “不說這些，正好這里沒什么人，你能告訴我，你是怎么通過困難級卡牌游戲的嗎？”祁易瞇縫了一下眼睛，他的目光落在程諾身上，有深思，但沒有一絲一毫的畏懼。

    “和你一樣，找到鬼牌，殺了他?！背讨Z開口道。

    祁易微微抿唇，他垂眸道，“是嗎？”

    “你不相信我？”程諾瞇縫了一下眼睛，問道，“就為了慕楊的一句話？他這是在挑撥離間，你知道嗎？果然不是什么好東西?！?/br>
    被點名的慕楊在圖書館打了個噴嚏，她微微皺眉，低聲道，“這里怎么陰冷了許多？”

    “跟她沒關系，我只是想知道事實，好確定下一步我應該怎么走?！逼钜咨钗艘豢跉?，他抱臂半靠在一旁，道，“我信你，但我更想要你活著?！?/br>
    程諾聞言，臉色驟然一變，他攥住了祁易的手腕，道，“你別亂來，你好不容易堅持到了今天，別在半道出了岔子。”

    “每個進入學校的人，都和學校簽下了協(xié)議，有罪的人，想要洗清罪惡……其實就是想逃脫罪孽，繼續(xù)逍遙快活，卻不想這里才是囚牢。還有一部分人，是因為想要得到什么，所以簽下了協(xié)議……我是后一種，你呢？”祁易從口袋里取出了一盒煙，從中間抽出一根后點燃，輕輕吐出煙圈，道，“困難級卡牌雖然不好走，但是我想不急于這一時。不如先把話說清楚?！?/br>
    只有說清楚了，祁易才能確定自己要用什么方式走過這場卡牌游戲。

    “我不是第二種?！背讨Z松開了祁易的手，他甚至微微后靠，低笑了一聲，道，“你是不是很失望啊？舍友?！?/br>
    祁易撩起眼皮看了眼程諾，他沉思了一會兒，才開口說道，“我知道了?！闭f完，他轉身就要離開，卻聽到程諾在他身后道，“住在一起快三年了，你從未問過我這個問題?！?/br>
    “你也沒問過我。”祁易擺了擺手。

    “不?！背讨Z眉頭忽而皺起，他道，“我問過你，但是你說你不記得了?！?/br>
    “你問過我什么？”祁易轉頭看向程諾。

    程諾道，“我問你，你和學校做了什么交易？你想得到什么，那天你沉默了很久跟我說，你不記得了?！?/br>
    祁易靠在墻邊，他后腦勺的傷并沒有好，隱隱泛疼，程諾的話像是一記驚雷一般猛然擊在了他的心頭，讓他想起了一個遺忘許久的問題——他是和學校簽訂了什么協(xié)議來著？他……他的愿望……是什么來著？

    他茫然的看著鏡子中的自己，陌生的臉，面無表情。

    心臟處傳來細密的疼痛，很快便牽連了全身，他靠在墻壁旁垂頭不再說話，程諾從他的身邊走過，低聲道，“有些事情，何必拆穿?！?/br>
    直到程諾的腳步聲越來越遠，祁易猛然跪倒在地，胸膛如同撕裂一般的疼痛，他緊緊攥著自己的衣服，疼的幾乎無法呼吸。

    他越是想知道自己忘了什么，就越是疼痛，整個人似乎都要被劈得神魂俱裂，額頭的冷汗順著發(fā)梢滴落，頃刻便在地上匯聚成了一小灘。

    “你簽下這條協(xié)定，只要通過了三年的高中生活，你所求的將會實現(xiàn)?！?/br>
    “就算……你死了……實現(xiàn)?！?/br>
    “你的卡牌，會一直跟在你身邊……不過你確定你所求的是這個嗎？你最好想清楚了。”

    “希望你別后悔?！薄?/br>
    模糊不清的聲音在他的腦海里響起，交雜在一起，讓他聽不真切，頭疼欲裂，他死死的盯著地上，心口處一抹淺淡的血色慢慢泅開。

    煙掉在地上，在他的手側留下了一小處燙傷。

    程諾走進辦公室時，楊百靈正一臉驚喜的將一個大盒子搬了出來，她道，“這是老師做的整理，里面有對每個學生的評語，說不定能找到對汪宇的評語，老師說希望她的每個學生都能拿到這個。”

    鐘飛有些奇怪的看了眼程諾身后，問道，“鄭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