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吧？”肖父不太信。肖母指著視頻，“隔壁一家有說有笑，殷震給殷小寶沖腳上的泥土?xí)r還揉揉他的腦袋，殷小寶仰頭沖他爸笑了笑。視頻恰好到這里停止，除了這點(diǎn)，我想不出別的?！?/br>
    “你的意思兒子調(diào)皮搗蛋，我不能拎過來揍一頓，還得學(xué)殷部長，揉揉腦袋給顆糖？”肖父想象一下，不禁打個哆嗦，“趕緊睡吧，別胡思亂想。”

    翌日早上，肖母走到大門外看到正在倒垃圾的殷震，想一下又拐回來親自給兩個孩子做頓早餐。肖翰林下樓的時候一見母親坐在餐桌邊，下意識揉揉眼，人沒消失？心里一喜，就急著下去，不料一腳踏空，差點(diǎn)從樓梯上滾下樓。

    肖母皺眉，有這么不可思議么。便故意說：“再過幾天就軍訓(xùn)了，我上午陪你和奧運(yùn)去買些住校的東西。”

    “您，您今天不忙嗎？”肖翰林不敢置信地問。

    肖母道：“半天時間還是有的?！辈殴郑c(diǎn)有個會。

    “哦，好，我去喊奧運(yùn)?！毙ず擦洲D(zhuǎn)身往樓上跑，跑兩步一頓，“我們答應(yīng)殷小寶今天上午去他家做作業(yè)，媽……”

    “大肖，奧運(yùn)，趕緊起來。”段子睿的聲音不合時宜的從外面?zhèn)鱽?，“我們?nèi)バ毤??！币灰娦つ傅能囋谠豪铮Π选翱礋狒[”幾個字吞回去。

    肖母順勢道：“那就明天吧。我跟助理說一聲，把時間排出來?！?/br>
    “好好?！辈挥脤ε笥咽Ъs，又能和mama出去逛逛，肖翰林樂得擱屋里就扯開喉嚨大叫：“等我先吃好飯?！?/br>
    第14章 整人明著來

    賀楚抬手拿走被殷小寶揉得面目全非的包子，轉(zhuǎn)手遞給大壯：“不想吃包子就把雞蛋吃了，牛奶喝了，叫你爸送你上樓?！?/br>
    “什么都不想吃?！币笮毎T癟嘴，“腳痛腿也疼?！?/br>
    “跑四公里就受不了，還好意思撒嬌？”賀楚捏著他的小臉，“趕緊吃完，你爸得上班，我也得出去。再磨嘰下去，你就待在這里和大壯大眼瞪小眼?！?/br>
    “媽！我告訴過你的，我跑了五公里零一百米，不是四公里，是十里?！闭f起昨晚的豐功偉績，殷小寶有氣無力地往餐桌上一趴，“你干嘛去？”

    “前天劉銘給你打電話，不是說軍訓(xùn)的時候得用什么花露水、冰袖、蚊香液、防曬霜嗎？今天多云，外面沒早兩天熱，我出去給你買啊?！?/br>
    “那些東西晚幾天又沒關(guān)系。”殷小寶雙手托著下巴，見一口吃掉一個包子的大壯狗繞著他媽打轉(zhuǎn)，還想再來一個。鄙視它一眼——吃貨，“等我的腳好了，咱們一塊去?！?/br>
    “我可不想和你一起出去。”賀楚一想象兒子被認(rèn)出那盛況，大熱的天打個寒蟬，“不過話說回來，你們學(xué)校號稱是帝都最好普高，全國排名第一，軍訓(xùn)時間怎么只有一周？人家劉銘和孫浩宇的學(xué)校排在第八，可是軍訓(xùn)半個月?！?/br>
    “排名和軍訓(xùn)時長有關(guān)系嗎？”殷小寶看向他爸，快跟你老婆解釋解釋。

    殷震抽張紙擦擦嘴：“申城今天最低溫低是二十三度，最高溫度三十二度，帝都最低溫度二十八度，最高溫度三十九度。賀醫(yī)生，不是學(xué)校偷懶，是他們不敢。這么大熱的天把你兒子熱出個好歹，你還不得找人家拼命?！鳖D了頓，“殷小寶，別打岔，不想吃就叫你媽放冰箱里，餓了再吃。我上班去了?！?/br>
    “噯，你別說走就走啊?！辟R楚下意識抓住殷震的胳膊，“我剛才隱隱聽到子睿的聲音，估計(jì)他們快來了，你不把他送樓上去，總不能叫幾個孩子抬著小寶上去，他的腳都腫成發(fā)面饅頭，可禁不起折騰。”

    “小鄭，扶著小寶上樓?！币笳鹌綍r也運(yùn)動，但是最多三十五分鐘，昨晚為了給兒子一個教訓(xùn)，跑了將近一個小時。當(dāng)時沒感覺，早上醒來才發(fā)現(xiàn)雙腿酸軟酸軟。

    小鄭和秦海早上才知道，他們回屋后還有這么一出。今天見殷震走路一腳淺一腳深，便知道他也傷著了。

    “走吧，少爺?！毙∴嵓苤笮毜母觳?，“等你的腳好了，和我們一起鍛煉。先別拒絕，小寶，過些天軍訓(xùn)，你想讓女生看到個軟腳蝦殷小寶嗎？”

    小寶默默地瞥他一眼，看似認(rèn)同他的話，然而等小鄭把他送到書房里，朝小鄭胳膊上使勁掐一下。

    鄭軍痛得倒抽一口涼氣，抬手朝殷小寶光潔的腦門上一巴掌，“信不信回來的時候我載著賀姐直接拐去部里，讓你一個人在家自生自滅?！?/br>
    殷小寶嗤一聲，指了指隔壁，無聲地說：“我媽三天不在家，也滅不了我?！?/br>
    小鄭一噎，掉頭就走，有幾個朋友了不起啊？

    段子睿和肖翰林在樓梯口同鄭軍打個罩面，鄭軍笑瞇瞇道：“快去吧，小寶等你們扶著他上廁所呢?！?/br>
    “是嗎？”段子睿剛剛得了賀楚的交代，小寶沒好好吃飯，過一兩個小時把冰箱里的東西拿出來給小寶吃。沒吃飯去什么廁所啊，“我們倆估計(jì)抬不動小寶，你和我們一起?！睕_肖翰林揮一下手，作勢一左一右架起他。

    鄭軍心中一凜，拔腿就往外跑。

    兩人“哈哈”大樂，“瞧他慫的。對了，家桁和奧運(yùn)怎么還不過來？”

    “他倆說小寶受傷得買些水果慰問他，出來的時候拐去超市了?！毙ず擦窒胫笮毰軅€步也能把自己崴著，就覺得挺不可思議，“走走走，看看他有多嚴(yán)重。”

    本來不嚴(yán)重，噴點(diǎn)藥殷小寶就睡了。但是他的腿累得不舒服，睡覺的時候亂動，一夜過去，腳踝處腫個大包，嚇得賀楚趕忙給他打上繃帶，嚴(yán)令他腳不準(zhǔn)沾地。

    “哈哈哈…哈哈哈哈……”段子睿倚在門框邊笑彎了腰，指著殷小寶那胖了三圈的腳踝，語不成調(diào)，“你，你可真有才，跑步能把自己傷成這樣的，你還是頭一個。昨天晚上不接我電話，是不是忙著纏繃帶呢？”

    “別說了?！毙ず擦忠灰娨笮毜哪樕絹碓胶?，拽著他的胳膊，“把你的書拿出來上課?！彪m然他也想笑，但是看殷小寶這么可憐的份上，肖翰林咬著下唇忍下笑，“小寶，你這樣真不用去醫(yī)院嗎？”

    “他再笑下去，我是得去醫(yī)院。不但要去，還得進(jìn)搶救室。”殷小寶像看傻逼一樣白了段子睿一眼，“順便把他送進(jìn)精神科?！?/br>
    “誰呀？”李家桁上來就聽到這么一句，順著殷小寶的視線，就看到段子睿指著殷小寶的腳，李家桁再回過頭，“我去！你昨晚做賊去了？怎么這么嚴(yán)重？去醫(yī)院了？拍片子了嗎？醫(yī)生怎么說？”連聲問。

    “醫(yī)生說你們別盯著我的腳看，它明天就沒事?！币笮毴嘀怀橐怀榈奶鄣念~頭，好無力，早知道今天給他們放假得了。

    李家桁一噎，段子睿笑瞇瞇道：“我也不想，可是你真的挺厲害啊?！?/br>
    “沒完沒了是吧？”殷小寶一瞪眼，肖奧運(yùn)一個激靈躥出來，“小寶，吃葡萄，別搭理他。段子哥就喜歡看別人的笑話，典型的看熱鬧不嫌事大。就他這樣的，早晚有一天會被別人套麻袋。”

    殷小寶忽然心中一動，掃段子睿一眼，“奧運(yùn)買西瓜了嗎？”

    “買了。你要吃？我去給你切。”肖奧運(yùn)從段子?？谥械弥蛲硇毐凰至P跑步的時候傷著腳，同樣覺得挺神奇。但是經(jīng)過這些天的相處，殷小寶不收他的補(bǔ)課費(fèi)還給他買資料書，盯著他寫作業(yè)，不知不覺中把殷小寶當(dāng)成朋友，而不是只是一塊玩一塊做作業(yè)的伴兒。

    殷小寶微微點(diǎn)頭。等肖奧運(yùn)端著西瓜進(jìn)來，李家桁和肖翰林已經(jīng)拿出書本坐下，只有段子睿還盯著他的腳不放。

    肖奧運(yùn)以前沒少跟在段子睿身后笑話別人，然而今天覺得他很過分，一把推開他，“小寶，吃瓜?！?/br>
    殷小寶看他一眼，“去把你的數(shù)學(xué)書拿出來，我們今天鞏固初二的知識。”

    “今天學(xué)數(shù)學(xué)?。俊崩罴诣煲惑@，“不是說英語嗎？”

    “我心情不好，突然改數(shù)學(xué)，你有意見？”小寶的腳不方便就沒坐在地上，而是坐在他的書桌后面，居高臨下睥睨他問。

    李家桁張了張嘴巴，一對上殷小寶不善的眼神，“沒沒沒，數(shù)學(xué)挺好，我愛數(shù)學(xué)，數(shù)學(xué)愛我?！?/br>
    “慫貨！”段子睿沖他豎個中指。來到現(xiàn)代多年的殷小寶知道那什么意思，輕笑一聲，拿起西瓜，吃了四牙，盤子里的西瓜去掉一半，他的肚子微微有點(diǎn)撐才放下，“子睿，扶我去洗手?！?/br>
    “大肖，你去?！倍巫宇€懶貨，坐下就不想動。

    殷小寶道：“你倆來?！币灰娦W運(yùn)想起身，“你架不動我，可別再把我摔著了?！?/br>
    肖翰林一聽這話，贊同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別懶了，子睿?！币笮氀鄣拙庖婚W，隨即把重心放到段子睿身上，肖翰林看起來只是搭把手。

    等殷小寶從走廊盡頭的廁所里出來，段子睿已滿頭大汗。反觀肖翰林，額頭上干干凈凈，李家桁和肖奧運(yùn)相視一眼，肖奧運(yùn)戳一下他哥的背，沖段子睿那邊呶呶嘴。

    肖翰林看了看段子睿，又看了看“高高在上”的殷小寶，下意識坐直身體。

    鬧鈴一響，一小時過去，又到休息時間。隨著殷小寶一句歇息，肖翰林頓時繃緊神經(jīng)，肖奧運(yùn)和李家桁下意識握緊手中的筆。只有段子睿伸個懶腰，嘴里嘟囔著：“好累啊?！?/br>
    “扶我去廁所?！币笮氃捯袈湎?，肖翰林站起來，順便拉一把段子睿。

    段子睿托著殷小寶的半個身體，回來的時候累得吭吭哧哧道：“你該減肥了，小寶?！辈恋纛~頭上的汗水，瞧見書桌上的西瓜，“這個就別吃了，等你的腳好了再吃?！?/br>
    “不吃了，我想吃包子。”殷小寶說：“早上沒吃飯，餓了。”

    “我去給你拿?！倍巫宇２灰捎兴?，畢竟賀楚出去的時候特意提過。誰知殷小寶說：“我媽說我不能吃涼的，你幫我熱一下?！?/br>
    “熱？怎么熱？”段子睿愣了愣。

    “放在微波爐里啊?！币笮氄f得簡單。

    “微波爐？”那是什么玩意，“我，我沒用過啊。大肖？”

    肖翰林下意識搖頭，“我也不會用，我又沒做過飯?！贝嗽捯怀?，李家桁張了張嘴，肖奧運(yùn)及時拉住他的胳膊。

    李家桁意識到什么，倏然閉上嘴巴。

    殷小寶皺著眉頭，“要我去？我可是傷患。”

    “你不去誰去，是你要吃?！倍巫宇＝拥娘w快。殷小寶嘆了口氣，“好吧，扶我下樓?！?/br>
    “什么？！”段子睿一臉驚恐，“下樓？！奧運(yùn)，家桁——你倆干么去？”

    肖奧運(yùn)和李家桁邊往外跑邊說：“早上吃壞肚子，拉肚子。你和大肖我哥扶著小寶下去吧。小心點(diǎn)，別摔著他。”

    第15章 發(fā)小的感情

    段子睿張口結(jié)舌，半晌，憋出倆字：“懶貨?！?/br>
    肖翰林抬眼看一下他，忒想替堂弟奧運(yùn)也送他倆字，“憨貨?！币笮毘运难牢鞴狭诉€能有多餓？何況桌子上有葡萄、大櫻桃，餓得受不了他不會吃嗎？殷小寶又不是個傻蛋。

    幸好殷小寶沒聽到，否則才不會故技重施把重心放在段子睿一個人身上。

    殷家一樓的中央空調(diào)從早上賀楚做飯的時候就開著，怎奈帝都的天是炙熱的天，有空調(diào)也不頂用，待段子睿近乎半摟著殷小寶到廚房，低頭一瞧，胸前濕一大片，“冰箱里有沒有喝的？”

    “有，礦泉水。”殷小寶金雞獨(dú)立在冰箱前，暫時放他一馬，“要不要？”打開冰箱拿出兩瓶純凈水。

    “要！”段子睿一手接過兩瓶，肖翰林氣樂了，“給我一瓶?！?/br>
    段子睿繞過他，“自己拿?！?/br>
    “……行，我自己拿?！毙ず擦职蛋狄а?，活該你熱一身汗。

    “咦，你的衣服怎么沒汗?jié)?？”段子睿轉(zhuǎn)到肖翰林身后，意識到不對。肖翰林心中一凜，“大肖比你瘦。還說我該減肥，我看該減肥的人是你?！倍厒鱽硪笮毜穆曇簦ず擦峙ゎ^看去，只見殷小寶掀開段子睿的t恤，一片白花花的肥rou映入眼簾。

    “說得好像你很瘦一樣?！倍巫宇Ｏ胂扑囊路?，手伸出來，左手右手各一瓶礦泉水……只能還給肖翰林一瓶騰出手。

    殷小寶無語，他這是圖啥？看在他這么“丟臉”的份上，殷小寶干脆主動掀開衣服，同時深提氣，給他看一眼就放下，“肌rou，胸肌，瞧見沒？沒有看清再讓你看一眼。”

    “看見了，看見了，合著你這腳還不是白傷的?！倍巫宇｀止疽痪洌鋈幌氲绞裁?，眼中一亮，“噯，小寶，你知道身上的肌rou比例多長不高嗎？”

    殷小寶拿包子的手僵住，肖翰林轉(zhuǎn)身擰瓶蓋喝水，裝作不認(rèn)識他，卻支起耳朵聽，“是嗎？沒聽過。不過我聽說男生長到十六七歲就不長個了?！鄙舷麓蛄克环?，“我還有三四年時間，長不高起碼不會比你矮?！?/br>
    “你聽誰說的？盡是胡扯?！倍巫宇Ｏ癖蝗瞬鹊侥骥[，頓時炸毛，“男生二十三還猛一竄。”

    殷小寶笑道：“既然如此，我離二十三還有十年，想來還是會比你高?！?/br>
    “你，你就凈想著美事吧?！倍巫宇｀鸵宦暋Ｒ笮毑毁澩溃骸霸趺茨芙忻朗?，這是很正常的事。我爸和我媽不矮，而且你再瞧瞧咱這腿的比例，將來一定是逆天大長腿。嫉妒我長的帥，發(fā)育的好，連鍛煉效果也比你好，我——”

    “還吃不吃了？”段子睿打斷他的話，大有“你再說下去，我就不扶你上樓”，殷小寶倏然閉嘴，委委屈屈道：“吃……”一副泫然欲泣的樣子，單腿跳到微波爐邊。

    “段子，你……”肖翰林瞪他一眼，你跟個小孩吵吵有意思嗎？忙放下水去扶著殷小寶。

    殷小寶眼底精光一閃，再上樓的時候又把重心放在段子睿身上。一小時過后，他又要喝熱牛奶。忘記學(xué)怎么用微波爐的段子睿和肖翰林再次架著他下去又上來，時針也指向十一點(diǎn)。

    估摸著賀楚快回來，而段子睿的衣服又近乎全濕了，怕賀楚看到，殷小寶便說：“上午就到這兒，下午——”

    “我有事?！倍巫宇＜鼻械?。

    殷小寶頗為遺憾：“明天再繼續(xù)?！?/br>
    “明天我有事。”肖翰林誤認(rèn)為殷小寶還要繼續(xù)折騰段子睿，怕壞了殷小寶的事，他淪為和段子睿一樣的待遇，特意解釋道：“我媽說帶我和奧運(yùn)買衣服，她難得抽出半天時間?！?/br>
    殷小寶說：“好吧，那就后天。”

    段子睿心中一喜，等到后天他的腳應(yīng)該好的差不多，“那就后天見，我回家了?！比齼上率帐昂脮屯馀埽峙潞攘伺Ｄ痰囊笮氂忠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