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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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斤八兩吧?!苯氲阶约旱恼煞?,忍不住實話實說:“我五年前定做了一款晚禮服,準備陪您兒子參加日本的一個新品發(fā)布晚會。就因為是露背裝,他寧可跟我同歸于盡,也不肯帶我出門。那衣服一直躺在我衣帽間最后一格,前年家里遭了小偷,那裙子被偷了,我再沒機會穿了?!?/br> “哈哈哈哈哈!”雷娜頓時仰頭大笑起來:“這確實是他們姜家男人的性格!” “就他們爺倆這樣,我兒子可不會?!苯啄确噶送瑯拥腻e誤,對自己的兒子莫名信心爆棚。 “是嗎?”雷娜半信半疑。 而后,婆媳倆同時轉頭看向小太子。 姜沐:“???” “你對露背晚禮服怎么看?”雷娜問孫子。 姜沐淺瞳不安的轉了轉,禮節(jié)性評價:“背部線條好看的女人,穿起來會很有美感?!?/br> 姜太太滿意地對婆婆飛去個“看吧我兒子多思想開放”的眼神。 雷娜卻繼續(xù)追問:“如果是咱們家的女人穿呢?比如你jiejie?” 小太子微不可查一皺眉,以人身攻擊的方式,拒絕了這個提議:“我姐身材不好。” “那你mama呢?”雷娜放出大招。 小太子光是腦子里浮現(xiàn)出這個畫面,就仿佛吞下了十只蒼蠅,但還是保持鎮(zhèn)定地回答:“mama當年拍電影的時候好像穿過,很漂亮?!?/br> 潛臺詞就是:現(xiàn)在不許穿。 “那如果是你未來的妻子呢?”姜太太相信兒子是個思想開放的小紳士,于是問出了終極問題:“你妻子穿那樣的晚禮服,陪你出席活動,你覺得合適嗎?” 這簡直是個送命題。 光是想想可愛多穿著露背長裙,在無數(shù)閃光燈下迎接注目禮,小太子就感覺……荒野獨行鏢客的本體再次覺醒了。 可愛多的后背目擊者,都別打算活著走出去! 如果實話說“不能接受”,就等于承認自己和爸爸爺爺一樣古板。 坦白地說,小太子有時很討厭爸爸和爺爺?shù)男愿瘛?/br> 但如果假裝能接受,以后蠢噠噠的可愛多女士真要穿那種衣服出門怎么辦? 怎么辦? “怎么不說話了?”雷娜瞇起眼,質(zhì)問一臉生無可戀的孫子:“想什么呢?” “哦……”姜沐低下頭,開動腦筋,企圖解決自己的危機。 最終決定召喚爺爺出來擋子彈。 于是他抬頭淡定地看向奶奶,輕聲開口:“我只是在想一個問題,為什么爺爺會覺得你不顧家?” 本來已經(jīng)忘了這茬的雷娜,頓時怒發(fā)沖冠! 小太子立即掏出手機,翻到爺爺?shù)奶柎a,撥通后雙手遞給奶奶。 “你還沒回答問題呢?!苯傻乜聪騼鹤樱骸澳汶y道不能接受露背禮服嗎?” “嗯?”姜沐花了0.5秒的時間,決定召喚爸爸擋子彈一一“媽,其實你那件晚禮服是爸爸自己偷的,他為了制造入室行竊的痕跡,把你梳妝臺上的指甲油都打翻了,還不準我告訴你?!?/br> “什么!” 姜太太怒發(fā)沖冠:“他把我的裙子藏哪兒了?” “扔了。”姜沐立即彎腰拿起沙發(fā)上mama的手提包,翻出手機,撥通爸爸的電話,雙手遞給周以柔女士。 遠在他方的姜衍和姜路易不知大難臨頭,幾乎同時接起了電話…… 第74章 明明是孫子的手機號碼, 接通后, 卻傳出前妻的嗓音。 正在后院擦拭古董車的姜老爺子傻眼了, 分不清此刻是夢是醒。 電話里,前妻的嗓音義憤填膺。 在女人列舉他數(shù)不清的罪狀之后,姜老爺子漸漸確定:這應該不是夢, 夢里的雷娜還跟戀愛時一樣溫柔, 不似這般潑辣。 “你陪孩子的時間都比不上保姆,我有說過你不顧家嗎?你卻倒過頭來指責我!” 雷娜怒不可遏地繼續(xù)叨叨:“作為母親和妻子,該做的事情,我有哪一件沒有做好?你倒是說出來給我聽一聽! 我去戰(zhàn)地支援的時候, 已經(jīng)確定那里?;鹆?,我確保了自身安全, 兒子早已經(jīng)成年,而你正在飛往各地開會, 我利用閑暇時間, 完成我父親的救贖, 這就叫不顧家嗎?” 姜老爺子傻愣愣的聽著電話里前妻的抱怨, 時光仿佛一瞬間倒流,他回到了二十年前那個冬夜—— 經(jīng)常趕往世界各地難民區(qū)支援的艱苦經(jīng)歷,讓那時才四十多歲的雷娜,眼角有了些微皺紋。 可雷娜的眼睛依舊干凈明亮, 倔強憤怒的仰頭瞪視他,據(jù)理力爭:“該做的事我從不打折扣,也從沒對不起這個家!如果因為我一直追求的理想讓你不能接受, 那我們就好聚好散!這一點我絕不妥協(xié)!” 那時的姜衍還有著那個年代所謂“一家之主”的尊嚴,卻沒有達則兼濟天下的高尚覺悟。 他只懂得守好自家一畝三分地,無法忍受妻子的“博愛”。 他覺得,自己的痛苦全都是因為找了一個文化習性跟自己不同的外國女人。 他把所有的痛苦都歸咎于找錯了人。 他像只雄獅,對妻子怒吼:“那就依你所說,你自由了,去他的難民兒童!去他的海灣戰(zhàn)爭!你去維護世界和平吧!女英雄!” 年紀大了,人會越來越怕失去,性子多半也會變得平和。 因為年輕的時候不珍惜,在一次次后悔中變得小心翼翼,在痛不欲生的思念中,磨平了身上的刺。 可是,失去的,總歸失去了。 一晃二十年,此刻的姜衍,一手舉著電話,一手拿著抹布,神色恍惚地擦了擦古董車的車窗。 他還記得剛買這輛車時,開上街那天,有多么的風光。 透過車窗,他仿佛看見年輕時的雷娜和自己,正在車里耳語歡笑。 她喂他吃一顆糖葫蘆,問他酸不酸。 他卻忽然俯頭偷吻她雙唇。 她羞怯地推開他。 他舔一下唇,低笑著說:“很甜?!?/br> 晃眼間,嶄新的汽車已然蒙上了一層灰,再精心的護理,也沒能留住當年的風華。 車里的年輕男女消失了。 姜衍看見帶著水漬的車窗里,映出自己蒼老的面容。 “等你變成糟老頭,我就不需要成天堤防著那些對你犯花癡的姑娘了!” 車窗里仿佛倒映出年輕時雷娜調(diào)皮的笑臉。 愛意從她眼里透出來,甜里帶酸。 她一瞬不瞬的仰頭看著他側臉,委屈地呢喃:“有時候,我真想拉著你一下子老去。” 他好像又聽見曾經(jīng)她說的這些話,近在耳邊。 姜老爺子猛然轉過頭,身旁卻空空如也。 “你怎么不說話!”電話里,雷娜的嗓音跟年輕時別無二致:“追求理想就代表不顧家嗎?就算你跟我的意見沒能達成統(tǒng)一,也不該背地里在孩子們面前這么評判我!” 姜衍終于回到現(xiàn)實,確定了一件事——雷娜給他打電話了。 老頭薄唇抿成一條鋒利地直線,話到了嘴邊,卻因為激動,微微顫抖。 好一會兒之后,他終于沉聲開口:“你好像對我意見很大?那為什么不來找我算賬?怕當面對峙嗎?這不像你的作風?!?/br> “呵!我有什么好怕的!”雷娜毫不猶豫中了前夫的激將法:“我和你最大的不同在于我的思想超越了時代,而你還停留在過去!現(xiàn)在,孩子們都長大了,就算讓大家一起來當陪審團,敗訴的也一定是你,姜衍!” “那就來啊?!苯蠣斪泳o張的低頭擦拭玻璃,像是生怕電話那頭的“女孩”看穿自己的計謀而反悔,低聲開口:“或者我去找你,帶著……帶著孩子們一起?!?/br> 那頭的雷娜忽然安靜了,沒了剛剛氣勢洶洶地怒火。 相愛二十余年,她了解這個她最愛的男人。 他此刻的言語態(tài)度,是在對她示弱,在對她求和。 她沒料到這一天,因為夢里都是姜衍離婚前,大發(fā)雷霆的樣子。 她記得他徹底后悔愛上她,后悔娶了她,甚至否定所有西方女人的觀念。 她以為他跟他的東方閨秀生活得很甜蜜。 他想起她時,或許只有恨與不甘心,所以多年來,還會讓人打探她過得如何。 可他此刻竟然示弱了,和回憶中憤怒倔強的模樣,完全不一樣。 雷娜忽然想起四十多年前,那個晴朗的周末。 那個高大勁瘦的東方男孩,穿著不合身的西裝,褲腿袖子都短一截,就那么傻乎乎卻一臉嚴肅地攔在她和閨蜜們面前,把超級市場的開業(yè)傳單遞到她面前,一言不發(fā)。 那時候,來德國打工的東方男人,多數(shù)在不見天日的地方,很少在街上看見。 女孩們覺得新奇,笑著交頭接耳,以為這發(fā)傳單的小伙子只是個不懂德語的打工仔。 于是,女孩們肆無忌憚地嘲笑這家中國來的商人有多么愚蠢,多么不會選址,甚至斷言:這外國佬的店會在復活節(jié)前倒閉。 雷娜沒參與討論,拉著姐妹們繼續(xù)逛街。 擦身而過時,卻聽見那個一臉嚴肅的高個子男孩,用蹩腳的德語,一字一頓地說:“那就打個賭吧,復活節(jié)之后,期待你們的光顧?!?/br> 他嗓音低沉卻有力。 雷娜至今說不清那時心里是一種什么樣的感覺。 她轉頭,看見男孩堅毅的側臉,她忽然就無比肯定:他能做到! 如果時間退回那一刻,雷娜覺得自己依舊會心動。 可現(xiàn)在,一切都結束了,他有了妻子,就該對那個女人負責。 “用不著這么麻煩。”雷娜冷靜下來,對著電話低聲說:“我想我的孩子們會理解我的所作所為,而你怎么想,只要你的妻子沒意見就好,但以后請不要在孩子面前抹黑我?!?/br> “再見,最好是永別了,姜衍?!?/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