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節(jié)
琥珀色的眸子里笑意微涼。 那安保反應過來,欲要動作,只是手還沒抬到杜文瑾身前,就被方之淮的話音壓住了—— “我來?!?/br> 方之淮抬腳走過來。 那點猩紅在唇邊輕輕抖了一下。 杜文瑾望著走過來的男人,瞇起眼來。 方之淮視若無睹,神情淡然地一直走到他面前,停住。 “瑾兒,手臂抬起來?!?/br> “……” 那個再親昵不過的稱呼,讓一旁的耳聰目明的安保們同時梗了一下,然后壓力很大地轉開了眼。 杜文瑾咬著煙,從牙縫里擠出字音—— “你他媽來真的?” “不許再罵臟話?!?/br> 方之淮聲線平靜,比起往常,似乎也只是稍稍低沉了些。 他的眼神落點到杜文瑾嫣紅的唇間抵著的那根香煙上,凌厲的眉峰皺了一下。 “……煙也趁早戒了?!?/br> 說著,他抬手就捏在了那根香煙上,稍一用力,要往外拽出來。 “……” 杜文瑾氣得眼角微紅,咬緊了不肯松口。 “……聽話。” 男人垂著眼。 旁人見不著的地方,那雙黑瞳里溫柔得一塌糊涂。 杜文瑾卻是最聽不得他這哄小孩兒似的帶著寵勁兒的語氣,當即就開口:“你——” 一個字還沒完,就見男人趁機將手里的煙往外一抽。 那雙黑瞳里,掠過分明的得逞之后的淡淡笑意去。 “……” 杜文瑾氣得理智下線了兩秒,等他回過神來,就已經(jīng)惡狠狠地咬在男人還沒離開的手掌側邊上了。 這一下帶著各種積怨已久的情緒,幾乎是立刻地,杜文瑾就嘗到了嘴里帶著腥氣又甜絲絲的血味。 旁邊安保們看得都呆了。 本來有幾個已經(jīng)本能地把手往后腰摸,但在分明見著他們老板連眉頭都沒帶皺一下,反而是唇角微掀地看著那杜家小少爺?shù)臅r候,所有人又不約而同地裝作沒看見,向著各種方向望去——只要能和中間那兩人目光錯開就行。 “……” 杜文瑾沉默地和那雙已經(jīng)黑得深不見底的眼眸對視了兩秒,然后慢慢地張開了嘴巴,退了半步。 他的視線瞥了一眼男人往外滲血的手掌。 停頓了一下之后,杜文瑾心虛地想轉開臉去。 只可惜他的動作晚了點——方之淮原本好不容易壓抑著諸般難以出口的欲望垂眼,視線不經(jīng)意地往下落去,然后就見著自己捏著的那根香煙煙嘴上沾的一點微亮的水澤。 男人眼神驀地一深。 還點著的香煙被他猛地合掌,攥進了手心。 他另一只手把身前的青年后頸按住,俯身親了上去。 ——這是個帶著煙頭微燙的溫度,然后一直灼進心底的吻。 作者有話要說: 安保們:懵逼.jpg 第二十二章 “啪。” 一聲清脆的耳光。 “……” 以周淵為代表,站在主宅正門外的安保人員們在呆滯兩秒之后,不約而同地將視線四散游離開來。 而作為在場唯一一個已經(jīng)經(jīng)歷過兩次這種場面的,周淵在將目光壓到腳尖前的地面上時,心里還是忍不住腹誹了一句: ……這真地應該算是方先生自找的吧? 杜小少爺那暴脾氣,被當著這么多人面前沒有任何反抗之力地按著后頸親……不炸就怪了。 而旁邊,剛落下手來的杜文瑾揉了揉自己的手腕,冰涼的眸子里沒帶上半點溫度去。 “我知道身為客人,還是有求于方先生的客人,我不該這么沒禮數(shù)的?!?/br> 他頓了頓,被親得嫣紅的唇角一勾,這一笑帶著微冷的艶麗—— “不過抱歉——手癢,忍不住?!?/br> “……” 被毫不留情地甩了一耳光的男人已經(jīng)轉回視線來,神情間見不著半點惱怒。 他用舌頂了頂有點發(fā)麻的側頰,望著杜文瑾的眼神里仍舊只可見與之前相同的還未消散的欲望。 杜文瑾被這個眼神看得,笑意再一次涼了下來。 方之淮心里暗嘆了一聲。 他不怕氣炸毛的小獅子張牙舞爪地撲上來,但還是擔心再繼續(xù)下去會把自己的小獅子氣壞了。 ……盡管這人眼角微紅的模樣,總比平時都更勾人三分。 方之淮側身,全然當做之前什么也沒發(fā)生。 “我?guī)闳ゾ平??!?/br> “不搜身了?” 杜文瑾冷笑了一聲。 方之淮欲起的步伐一頓,他側回眸來。 “你會想對我不利嗎?” “……想,怎么不想?” 杜文瑾一咬牙,笑意寒然—— “夜以繼日地想呢?!?/br> 方之淮驀地傾身過來,到他耳邊,下頜一側,嘴唇近乎要吻到杜文瑾的耳垂上。 低啞的聲線帶著心跳一起震顫—— “那我永遠給你為所欲為的機會怎么樣?” 話音一落,方之淮抽身而去。 杜文瑾站在那兒神思不屬了須臾,本能地抬手。 只不過手抬到一半,他才突然想起自己那根未盡的香煙已經(jīng)被那人給拿走了。 “……” 杜文瑾只能放下了手,冷著臉色跟了進去。 ====== 酒窖門外,走在最前面的周淵停住了腳步。 “方先生,周先生?!?/br> 站在圓拱木門前的酒窖安保向著兩人一一頷首。 周淵視線往木門上一落:“里面那個還安分嗎?” “到目前為止,一直很安分?!?/br> 左側的安保開口接話,另一個拿了鑰匙去開了門。 三人魚貫而入,安保退回了原地。 門在杜文瑾身后合上。 杜文瑾眉梢一蹙。 方家主宅的這處地下酒窖,大約有上千平方米,整體都是復古歐式風格。 吊頂上按著層列的分區(qū)吊著華麗的全銅云石燈,而吊燈之外,射燈、頂燈、筒燈的光線也都是暖色調的led冷光。 再加上身處地下,深色的大理石壁面更給這酒窖添了幾分迷離幽暗。 這掩映的光影交錯,昏沉的身周景致,都勾起了杜文瑾腦海里深埋的某段并不愉快的回憶。 杜文瑾的步伐一頓,眉線擰了起來,連面色都多了兩分蒼白。 方之淮聽見身后的腳步聲兀然停住時,便轉身望了回去。一見杜文瑾的神情模樣,他忙抬腳走過去將人扶住,神情微凝—— “你不舒服?” 他轉頭看向聞聲望來的周淵,神色微沉:“檢查氧濃度?!?/br> 周淵一瞥見杜文瑾蒼白得有點難看的面色,也是不敢耽擱,去旁邊的儀表位置認真查看了幾遍,他皺了眉,轉回去。 “先生,氧濃度等空氣指標都沒問題?!?/br> 方之淮臉色更是沉了幾分,扶在杜文瑾身上的手稍加力,就要彎腰將人抱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