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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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知道該怎么做?!?/br> “咱們?nèi)ザ嗑???/br> “五天后,張八臘口匯合。” 舢板登岸, 兩人裹著披風(fēng), 穿過岸邊的樹林,直往南去。 樹林口, 一輛普通的馬車靜候在那里,馬夫戴著笠帽, 抱著馬鞭打盹兒。 聽到腳步聲, 馬夫瞬間清醒, 下了馬車,單膝跪地:“龍三給兩位主子請安。” 同樣是暗衛(wèi),從長相上來說, 舒慈的暗衛(wèi)大概能把駱顯的這些暗衛(wèi)甩十條街吧。 舒慈用目光上下掃視了一遍眼前的人,見他眉眼未動, 莊重沉穩(wěn),對于她的目光并沒有絲毫的不適。 “免禮,上車。”駱顯伸手, 舒慈搭上他的手掌登上馬車,駱顯隨即跟上。 馬車?yán)飰|了厚墊子,坐起來不會那么的顛簸,暗格里還有點心和茶水, 準(zhǔn)備周全。 駱顯坐穩(wěn)后,伸手,舒慈握著他的手,擠入他的懷里,低聲問:“你的暗衛(wèi)都這么低調(diào)?” “低調(diào)?”他輕笑反問。 “他若是不自報家門,我還真以為他是李江從哪里雇來的馬夫呢?!笔娲日f。 “這就對了,對于暗衛(wèi)來說,出眾并不是好事。”駱顯說,“如果將他放在人群里,能如泥沙入海,讓人尋不到半點兒蹤跡,這才是本事?!?/br> 舒慈挑眉:“你這是在映射誰?” “誰的暗衛(wèi)被我捕到過,說的誰?!?/br> 舒慈撇嘴,閉眼,不想就這個話題跟他進行下去。 馬蹄聲噠噠,一路向南而去。 這是圣駕南巡的第十天,出了山東省,入了江蘇境內(nèi)。 晨曦微顯,駱顯從馬車?yán)镄蚜诉^來,身邊的女人已經(jīng)不在馬車內(nèi)了。 “主子。”龍三見他下車,立馬請安。 駱顯抬頭,他們此時正停在一個小道上,兩邊的花草繁盛,頗有生機勃勃的景象。一眼眺望過去,湖邊站著一女子,身著深綠色的短襖和撒花裙,背影像是鍍上了一層柔光,晨光乍現(xiàn),投射在她的身上,平添了幾分圣潔。 大概停留夠了,她轉(zhuǎn)身朝這邊走來,即使身后無一人,卻有種仆從簇?fù)淼臍鈩荩洳欢〉乜慈?,還以為是哪家千金小姐下凡到這荒山野嶺來了呢。 “休息好了?”她走來,精神十足的問他。 “你什么時候醒的?”駱顯問她。 “太陽剛出來的時候,晃眼得很?!闭f著,她伸手遮臉,擋住從樹葉縫中流瀉出來的陽光。 駱顯將她拉了過來,高大的身軀為她擋住刺眼的陽光,問龍三:“前面到哪兒了?” “回老爺,再有三四十里路就到淮陽府了。”龍三答道。 “上車,去淮揚府用早膳?!彼D(zhuǎn)頭看她。 舒慈搭著他的胳膊,一躍而上,穩(wěn)穩(wěn)地落在車沿上,身姿輕盈又美麗,像是翩然而至的蝴蝶。 駱顯:“……” “你這是什么表情?”坐回車內(nèi),舒慈問道。 駱顯:“以后這種危險動作不要做了。” “跳上馬車就危險了?那拿刀拿槍的時候該如何?”舒慈輕笑,不以為意。 駱顯說:“有朕……我在的時候,拿刀拿槍的活兒用不著你來?!?/br> 舒慈本來掀開簾子在看窗外,聽聞此話,一下子回頭看他。 駱顯一臉自然,回視她的考量。 “好啊,說話算話?!彼p咬唇角,一抹笑意溢了出來。 南方多水鄉(xiāng),淮陽府也不例外,馬車駛?cè)氤莾?nèi),見得最多的便是河與橋,馬車在其間行走,多有不便。 不一會兒,駱顯和舒慈下了車,往城中走去,龍三安置好馬車,跟在兩人的身后。 “這里比山東熱鬧了許多。”舒慈邊走邊說道。 “嗯,魚米之鄉(xiāng),自然是繁華了許多?!瘪橈@一邊回答一邊替她隔開擁擠的人群。 兩人找了一家酒樓用膳,伙計端上了菜品,看起來賣相頗佳。 “怎么不動筷?”駱顯看她遲遲沒有動作,“沒胃口?” “咳?!笔娲容p咳嗽了一聲,掩飾自己的不舒服。 駱顯的目光瞟到她的碗筷上,招來伙計:“把這兩副碗筷用熱水燙一遍。” “客官……”伙計顯然沒想到這么大的酒樓,百年牌子了,竟然被嫌棄了衛(wèi)生。 駱顯扔出一塊兒碎銀子:“勞駕。” 伙計立馬換上了欣喜的神色,抱著兩副碗筷眉開眼笑:“您等著,在下馬上就來!” 舒慈用手絹掩住口鼻,低聲說:“我懷里有一雙銀筷子……” “你敢掏出來試試?!瘪橈@端起茶杯。 凡是她帶在身上的,不是御用貢品就是非品級以上不能用,十分打眼。 舒慈忍了下來,等著小二把燙好的碗筷拿來。 在這樣的地方和面前的人用著早膳,對于兩人來說都是十分新奇的體驗。一頓早膳用到尾聲,外面突然傳來了喧嘩之聲。 駱顯一個眼神,龍三點頭,出門察看。 “好像是在看什么熱鬧?”舒慈有些蠢蠢欲動。 “喝完這碗粥再出去?!瘪橈@把她喝了一般的八寶粥往前推了推。 舒慈說:“我已經(jīng)用好了?!?/br> “再用半碗?!辈恢挥X間,他好像承擔(dān)起了紫嬋的責(zé)任,開始盯著她用膳。 舒慈低頭,端起粥完,淺啄。 駱顯并不嫌她慢,雙手撐在膝上,一副靜候的姿勢。 龍三回來了,說:“回主子,沒什么稀奇的,就是一個女子在賣身葬父?!?/br> “有人買了嗎?”舒慈好奇的問道。 “回夫人,暫時還沒有。” 等到三人從酒樓里出去,圍觀的人群越來越多,似乎要擠滿街道的趨勢。 舒慈問龍三:“你不是說沒什么稀奇的?” “是沒什么稀奇的,只是……”龍三頓了一下,“這姑娘長得頗有幾分姿色?!?/br> “是嗎,那我倒要去瞧瞧了?!笔娲绕鹆伺d致,對于美女,她自認(rèn)為沒有人比她更有鑒賞力了。不論是珍嬪那樣有異族風(fēng)情的女子,還是安貴人那樣嫻靜雅致的大家閨秀,她好像都能以欣賞的目光看待,并無平常女子的嫉妒心。 她轉(zhuǎn)頭看駱顯,后者挑眉:“怎么,還要拉上我?” 舒慈:“我這樣的身份,怎么能跟這些人擠呢?” 駱顯:“……” 重回酒樓,剛才的一塊兒碎銀子起了作用,小二直接給他們尋了一個二樓的最佳視角。 舒慈推開窗戶往對面看去,層層疊疊的包圍圈中,一位身著白衣的女子跪在草席面前,她垂著腦袋,只露出一個圓潤的額頭。 街道上擠著的人多了,難免就占用了道路,后面的馬車走不過了,便有人叫嚷了起來。 “這位姑娘要多少銀子?”舒慈問旁邊的龍三。 “十兩?!?/br> “不算貴,你拿去給她吧,別擋著周圍的人做生意了?!笔娲日f。 龍三準(zhǔn)備下樓,駱顯出聲:“慢著?!?/br> “你什么時候這么慷慨了,騙子也給錢?”駱顯看向舒慈。 舒慈眨眼:“我想讓龍三把人帶上來看看到底多漂亮,這里看不清。” 駱顯:“……” “老爺?”龍三在一邊侯著命,忍不住開口詢問道。 “去吧?!瘪橈@說。 舒慈一笑,伸手挽著他的胳膊:“如果是絕色,帶回去給老爺填充內(nèi)宅如何?” “免了,這種出身,還是留著給夫人當(dāng)洗腳婢吧?!瘪橈@扯了扯嘴角。 舒慈捂嘴輕笑,這男人,真是半點兒不上當(dāng)。 兩人正互相擠兌著呢,就見那邊的龍三落后了人家一步,姑娘已經(jīng)被一個身著華服的公子給買下了。此時,跪著的姑娘抬起頭,總算讓舒慈看清了她的容貌。 “節(jié)省了十兩銀子,不錯?!笔娲葷M意的點頭。 駱顯瞥她:“嘴毒。” 舒慈輕挑眉梢:“不怪我嘴巴厲害,實在是被你的內(nèi)院里的女人們養(yǎng)刁了審美,這種小家碧玉已經(jīng)排不上號了?!?/br> 駱顯:“一直談起家里的女人們,你莫非是在吃醋?” “……” 又打了個平手,洗腳婢也沒有買到,三人繼續(xù)逛淮陽城。 不知是不是皇上南巡的消息傳來,所以下面這些地方都整治了一遍,這淮陽城繁華卻不混亂,熱鬧卻不失秩序,看起來倒真像是一座政治清明的府城了。 一路走來,舒慈買了不少的玩意兒,有首飾,有機巧玩意兒,還有一些做工精致的手工品,龍三的左右手都拎滿了…… 舒慈轉(zhuǎn)身,把新買的書箋遞到了駱顯的手里。 “主子,我來吧?!饼埲龑嵲谙胂蟛怀鲋髯訏斐伤@幅德行的模樣,太虐心了。 駱顯:“不必?!?/br> 又從一家書店出來,舒慈的手里拎著兩摞書,門口是熱情相送的掌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