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節(jié)
“怎么,終于想著給朕繡東西了?”他挑眉一笑,稍顯得意。 舒慈回視:“給你繡就不費這功夫了。” 駱顯伸手掐她的腰:“不是朕還有誰?” 舒慈拍了拍肚子:“這個小家伙。太后今日送來了一件百家衣,說是要我來縫上這最后幾針,可我仔細看了看,之前的繡娘們都縫制得太好,我實在不敢毀了她們的杰作?!?/br> 駱顯看到了一邊明黃色的布料,提起來一看,果然是一件小衣裳,用料不用說了,最好的錦緞,針腳細密,做工嚴整,的確是花了心思的。 再拿起舒慈的“鴛鴦”看,果然,高下立見。 “多練練吧?!奔词故邱橈@,也不能違背自己的良心夸她繡得不錯。 舒慈皺眉,拿過繡棚,一針戳了上去:“我就不是……啊!” 她輕聲叫了一聲,低頭一看,針眼兒戳在了自己的手指上去,而且看起來并不淺。 “這勞什子玩意兒,別做了!”駱顯扔開小衣裳和繡棚,把她的手指舉起來一看,針已經(jīng)刺入她的指尖,血珠子一個勁兒的往外滾。 舒慈閉著眼不敢看,大叫:“你快幫我□□??!” “別動。”駱顯按住她的手,捏住針,手腳麻利地拔了出來,而后彎腰把她的手指含在了口中。 紫鵑端茶上來,一看這副情形趕緊找藥找繃帶。 “腥嗎?”舒慈問他。 駱顯點頭,拿出她的手指,往旁邊的痰盂吐了一口血水:“笨手笨腳的,你確實不是做這些的料?!?/br> “哼!” 紫鵑把藥找來,駱顯給舒慈的手指尖倒上藥粉,疼得她一個勁兒往后縮。 “行了行了?!?/br> 駱顯把繃帶剪開成一個小長條,纏在她的手指上,說:“別沾到水?!?/br> 舒慈動了動被綁住的手指,覺得他有些夸張,不過就是被針戳了一下,至于嗎? 可剛剛又是誰在大呼小叫的,她似乎選擇性忘記了。 “那這個怎么辦?”舒慈指了指一邊的百家衣。 “隨便讓她們縫縫就得。”駱顯不在意的說。 舒慈瞥他:“說是要母親親手縫,這樣孩子才能平平安安。” “迷信。“他嗤笑一聲。 舒慈眼珠子一轉(zhuǎn),立馬想到了一條好計策。她往他的方向靠了靠,挽住他的胳膊,道:“你是小豆芽的親爹,你來縫應該也行吧?” 駱顯偏頭看她,退了一步:“你再說一遍?” 舒慈低頭,撫著肚子,輕嘆:“哎,小豆芽,你還是別出來了,你爹根本就不疼你……” “你胡說些什么!”駱顯皺眉。 “他連百家衣都不愿給你準備,他算得上是好爹爹嗎?” 駱顯:“……” 舒慈瞟他,見他臉黑如鍋底。 “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你說怎么辦?”她撅著嘴,故作委屈的說道。 駱顯似乎有所松動,他低頭看她懷里的衣裳。 舒慈把衣裳扔到他的懷里:“小豆芽我來生,衣裳你來縫,很公平?!?/br> 駱顯:“……” “干不干一句話!”她目光炯炯地盯著他。 半晌,他咬牙切齒的說道:“不準讓第三個人知曉?!?/br> 舒慈愣了片刻,而后彎腰倒在他的懷里,肩膀聳動,然后是全身不受控制地顫抖。 “哈哈哈——” 他居然當真了,居然還同意了!舒慈笑出了眼淚,伏在他的身上,顫抖不已。 駱顯:“……” 作者有話要說: 太子:娘親,你這樣利用我,不好。 舒慈:乖,以后利用你的機會還很多哦。 太子:哦…… 第69章 馭夫之術(shù) 雖然過程千辛萬苦, 但最后舒慈還是把那缺的幾針給縫上了,并且從外表上看不出太大的區(qū)別, 只是禁不起內(nèi)行人的細看。 對于自己被捉弄一事, 駱顯十分大度,揮揮手就過去了, 并不與計較。 舒慈卻不信他有如此胸懷, 逼問他:“你肯定存著什么后招呢,快說!” “朕怎么會?”他訝異的看著她。 “你要不要照照鏡子, 看你臉上的笑多詭異?說,是不是又憋著什么壞心思呢?”舒慈瞇眼。 前朝削藩之事已經(jīng)提上議程, 正在緊鑼密鼓的進行中, 而后宮安穩(wěn), 他每天和她膩在一起等著孩子出生,正是家國都很平順的時候,他自然是一派春風的模樣, 并不見往日的殺伐之氣。 他微微一笑:“朕真心的?!?/br> 舒慈只覺得毛骨悚然,假話, 一定是假話。 這邊,兩人濃情蜜意,相處得漸入佳境, 而鐘粹宮里的賢妃卻對于珍嬪過世的消息難以置信。 “病死的?” “是,說是得了急癥,藥石無效,三天就去了?!?/br> 賢妃愣愣地坐在榻上, 喃喃道:“難道是被皇上發(fā)現(xiàn)了?” “娘娘?” “你去打聽一下,前皇后那邊如何了,有沒有什么動靜。”賢妃皺眉催促道。 “娘娘是懷疑……您囑咐珍嬪帶給紀貴妃的話被皇上知曉了?”賢妃的貼身宮女秋蘭小心翼翼地猜測道。 “皇上并非是那等容易糊弄之人,稍有蛛絲馬跡可能就會引起他的懷疑,珍嬪看著又是個腦子不太好使的家伙,南巡途中多次接觸的機會,被皇上套出話來也是可能的?!辟t妃皺眉,“否則一個受寵的嬪妃就這樣歿了,怎么不見皇上半點兒傷心?回京已經(jīng)這么多天了,連給珍嬪加謚號的事都沒有提……實在是不合常理。” “奴婢這就去冷宮打前皇后那邊的情況。”秋蘭道。 “去吧,謹慎點兒?!?/br> “奴婢明白?!?/br> 延禧宮,紀貴妃好生打扮了一番,正欲往乾清宮送吃食去,卻收到了宮外家里傳來的消息。 “這是什么?”紀貴妃撕開火漆封號的信封,“有什么急事是需要本宮現(xiàn)在就知曉的嗎?” “少爺囑咐奴婢,娘娘最好是現(xiàn)在就看?!辟N身宮女春水說道。 紀貴妃拿出信紙,抖了抖,理平順后讀了起來。 春水立在一邊,見紀貴妃的神色越來越難看,輕聲道:“娘娘,出了什么事兒嗎?” “不可能,這怎么可能的,不可能的……”紀貴妃抓緊信紙,努力地去辨認里面的話語。等發(fā)現(xiàn)并不是自己看錯后,雙目失神,一副恍惚的模樣。 眼瞧著就要倒下了,春水趕緊上前攙扶她:“娘娘……” “皇上在南巡的時候有女人了……”信紙從紀貴妃手中滑落,她跌坐在榻上,剛剛抹好的胭脂都遮不住她一臉的蒼白黯淡。 春水抬頭,錯愕:“什么女人?” “不僅有女人了,還懷孕了?!奔o貴妃撿起信紙,指著上面的字跡給春水瞧,“看,這上面寫她懷孕了,她懷孕了……” “娘娘?!毖劭粗o貴妃有癲狂的前兆,春水趕緊安撫她,“總要走到這一步的,不是后宮的娘娘就是新納入的宮人,您……哎,皇上子嗣單薄,您也得理解他啊?!?/br> “本宮理解他,那誰來理解本宮!”紀貴妃揮手,一把拂開春水的胳膊,她站了起來,齜目欲裂,“本宮好好的孩子就這樣流掉了,本宮又做錯了什么!” 春水還沒有見過如此失態(tài)的她,不禁有些害怕,愣在了當場。 “本宮的孩子才多小啊,就這樣沒了……”紀貴妃舉起雙手,做出一個抱孩子的動作,手指顫抖,“這么小,還沒有本宮的胳膊長。太醫(yī)說他是個男孩兒,要是長大以后一定聰明可愛,能為他父皇分憂……” “娘娘……” “一個外面下賤的女人都能懷上他的孩子,為什么我不能!”紀貴妃松開手,雙目噴火,轉(zhuǎn)頭看春水,“為什么我不行!” 春水無言,只得淚流。 紀貴妃看著她的眼淚落了下來,她抬手摸自己的臉,干干的。是啊,她的眼淚早就隨孩子離開的那天就流干了,哪里還有呢? “春水?!?/br> “奴婢在。” “本宮……”紀貴妃閉了閉眼,“是不是很沒用?” “不是的,娘娘,您善良端莊,還會吟詩作賦,琴棋書畫又皆是上乘,您是京城第一才女啊?!贝核s緊安慰她。 “這些,有用嗎?”紀貴妃苦笑一聲,“想要吸引一個男人,這些根本無用。”出嫁前或許有用,才名遠播,讓提親的男子都踏破了紀府的門檻,可嫁人了之后,有幾個女子還會和自己的夫君作詩作畫嗎? 春水默然,這些……她不懂。 “說起來,本宮現(xiàn)在倒佩服起她來了?!奔o貴妃仰頭。 春水知道她說的是誰,在自家小姐的口中,那個人的名字出現(xiàn)了很多次。 “咱們明天去拜訪她吧,在宮里這么久,本宮也從來沒有去會會她。”紀貴妃說道。 “奴婢去準備。” “帶上本宮制的新香。”紀貴妃囑咐道。 “是?!?/br> *** 第二日,紀貴妃帶著禮物來拜見貴太妃娘娘。 “無緣無故的,她來踏這西宮的門檻作甚?”舒慈驚訝。 紫嬋道:“奴婢也不知,您見不見給個準話,這人馬上就到宮門口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