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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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著粉色袍子的宮女四處張望了一下,疾步走到了廊下, 低聲道:“東西呢?” “在這里!jiejie放心, 我分幾次拿的,每一次拿的量都很小, 絕對不會被發(fā)現(xiàn)的。”小太監(jiān)小聲的說道, 一雙明亮的眼睛盯著春水,“只是……jiejie, 你真要這么做?” “嗯?!贝核舆^藥包踹進了懷里,她看著眼前十三歲的小子, 他眼里還是一片純潔無暇, 春水有些不忍心將他牽涉其中, 開口道,“要是我出了事兒你千萬別傻乎乎地站出來,所有的一切我一個人扛, 千萬別連累了你。” “我不怕!”小太監(jiān)眉毛一豎,鼓起了腮幫子, 認(rèn)真地看著春水。 春水喉嚨一緊:“小秋,jiejie記下你的這份兒情了,只是……要是真有那一天, 你千萬得活著,就當(dāng)是……當(dāng)是替jiejie活著一樣!” “jiejie……”小秋眼神黯淡了下來,他留戀的看著春水,不知道該如何去為她分擔(dān)這一切。 “我走了, 你趕緊回太醫(yī)院去?!贝核亮瞬裂劬?,轉(zhuǎn)頭撐開雨傘,轉(zhuǎn)頭再一次叮囑,“記住,你跟我沒有任何關(guān)系?!?/br> 說完,春水沖進了雨里。細雨綿綿,涼透了人的心骨。 *** 西宮里,舒慈從早起便沒有精神,歪在榻上撐著額頭,一臉疲倦的模樣。 “娘娘,要不要上床上躺會兒?”紫嬋輕手輕腳地走過去,低聲問道。 舒慈睜開眼,眼底有些許血絲:“不了,眼看著就要天黑了,現(xiàn)在睡了晚上再睡不著?!?/br> “您今天一天精神都不太好,是不是昨晚睡得不香?”紫嬋繞到了舒慈的一側(cè),伸手幫她按摩太陽xue,讓她可以好受一些。 舒慈“嗯”了一聲,低迷不振。 自從駱顯確定要御駕親征以后,她便整日整日地做著噩夢。要么就是他被敵軍圍困出不來,要么就是他在凜冽的風(fēng)雪中孤立無援,怎么都走不出草原……這夢里都是些不好的預(yù)兆,她只要一醒來便是出了一身的冷汗,之后便再也睡不著了。 她這樣的心態(tài)自然不敢讓駱顯知道,一方面白白地讓他擔(dān)心,另一方面是大軍都還未開拔便做著如此的夢,怎么都算不上是吉兆。 對他的擔(dān)心再加上睡眠不好,折磨得她無精打采,甚至覺得肚子都在隱隱地作痛。 “娘娘放心,奴婢聽說皇上出兵從無敗績,這次也肯定能得勝而歸?!弊蠇攘私馑匀恢浪藭r的心結(jié)在哪里。 “這世間沒有常勝將軍,本宮雖不能對他缺乏信心,但更不能盲信。”舒慈閉著眼說道。 紫嬋抿唇,知道如今說再多都無濟于事,除非是等大勝的消息傳來的那天,否則她們始終將會提心吊膽地過著每一天。 這時,紫鵑端著燉好的血燕進來,她將托盤放在舒慈面前的小幾上,揭開小盅,一股香氣撲進了鼻子里。 盛好一碗,她捧給舒慈:“娘娘,趁熱用了吧。” 舒慈嘴唇帶著蒼白,看了一眼小碗,雖沒有胃口但還是接過了碗勺。 “現(xiàn)在離晚膳還有一會兒,您先用一碗墊墊肚子?!弊嚣N道。 舒慈端著碗,攪了攪,舀了一勺起來,正欲吃進嘴里,突然,肚子一抽,整碗血燕都灑在了她的衣裙上。 “啊——”紫鵑輕呼一聲,來不及用手絹直接上手去拂開這些湯水,生怕舒慈被燙到了。 紫嬋趕緊拿來巾子過來,扶著舒慈站起來,連聲問道:“娘娘您燙著了沒有?奴婢攙您去換套衣裳吧!” 舒慈輕蹙眉頭:“先別管這個了,趕緊去傳徐季過來?!?/br> “娘娘?”紫嬋大驚,仰頭看她。 “快去?!笔娲鹊氖执钤诙亲由?,一臉痛苦之色。 紫嬋見狀,趕緊讓紫鵑把舒慈扶到床上去,她轉(zhuǎn)頭跑出去找太醫(yī)。 西宮里的宮人們見紫嬋面帶驚慌之色,知道可能是舒慈出了問題,一個個都把心提到了嗓子眼兒。 在西宮外面灑掃的太監(jiān)見到紫嬋急急忙忙地跑出來,心里有數(shù)了,趁著四下無人注意,他趕緊提著掃把往延禧宮跑去。 春水靠著延禧宮的墻腳,渾身發(fā)冷,一直在打擺子。 “貴太妃娘娘福大命大,不會有事兒的……” “不會的,她那么聰明,應(yīng)該無事,畢竟大風(fēng)大浪都過去了……” 她嘴里念念有詞,臉色煞白,嘴唇像是才接觸了冰面一樣,白得發(fā)青。 “春水jiejie!” 聽到有人在喊她,她腿腳一軟,差點兒癱在了地上。 “春水jiejie?” “……我在這里。” 春水扶著墻跟兒站了起來,手指尖兒都是麻木的,她木木地問:“如何了?” “請?zhí)t(yī)去了,估計是不好了?!睘叩靥O(jiān)壓低了聲音,語氣中也有幾分不自覺地顫抖,不知道是激動還是害怕。 春水呆滯地看向?qū)γ娴募t色墻面,眼珠子一動不動。 “jiejie,你怎么了?” “沒、沒什么……” 話音剛落,她眼前一黑,直接暈倒在了地上。 徐季拎著箱子跟著紫嬋的后面,即使他已經(jīng)健步如飛了,紫嬋卻還是恨不得讓兩個太監(jiān)把他架起來走。 “紫嬋姑娘別急,這婦人生孩子沒有這么快的?!毙旒旧蠚獠唤酉職獾卣f道。 紫嬋皺眉:“娘娘已經(jīng)很不好受了,徐太醫(yī)您就受受累,跑幾步吧!” “不是我怠慢……實在是、實在是體力跟不上??!”徐季喘著粗氣,初冬的雨天,他跑出了一身的汗水。 紫嬋也顧不上男女大妨了,伸手就拉他一把:“您跟我走,別說話了!” 徐季沒想到她力氣如此之大,冷不丁地被拉一把,一個趔趄差點兒跌在泥水里。 “紫嬋姑娘……慢、慢……” 好不容易徐季被請到了西宮,一入宮殿,渾身軟得跟面條一樣,從太醫(yī)院到西宮的這段路程,他一步不歇地跑了過來,最后幾十步完全是被紫嬋給提了過來。 “娘娘如何了?”紫嬋同樣是跑著回來,氣息卻絲毫未亂,一進宮殿門就急著問舒慈的情況。 “正躺在床上等徐太醫(yī)呢?!弊嚣N走過來,看到門檻出癱軟地徐季,眼睛一亮,“徐太醫(yī)來了,快請!” 說完,她和紫嬋一人扯了徐季的一條胳膊,架著她往里面走去。可憐徐季快半百的人了,這跑了一路不說,還被兩個丫頭給拎了起來,直接甩到了舒慈的面前。 “徐太醫(yī)?!笔娲缺犻_眼問道,“你這是怎么了?” 徐季喘勻了氣,伸出手:“顧不上說了,請娘娘先把手伸出來微臣把把脈搏?!?/br> 舒慈把手伸給他,徐季閉著眼認(rèn)真摸了起來。 此時,殿門口刮過一陣旋風(fēng),是剛從京郊大營回來的駱顯。 還未到宮城門口龍三便傳來了舒慈要生了的信兒,駱顯還沒聽完就直接奪了紀(jì)峒的快馬先行一步,直接打馬入宮,這一舉動差點兒被守宮門口的侍衛(wèi)當(dāng)作闖宮的人給攔下來。 “如何了?”他健步?jīng)_進了寢殿里,衣袍都帶上了泥水印子也不自知,他站在徐季的身后,既想上前又不敢上前。 徐季收回手,道:“胎兒已經(jīng)落入骨盆,便是今天了?!?/br> 駱顯先是大喜,扔掉了馬鞭便想上來,突然頓住了腳步,他看到舒慈青白的神色,擔(dān)憂之色浮上臉龐:“……疼嗎?” 舒慈看他一副比她還不鎮(zhèn)定的模樣,搖了搖頭:“還好?!?/br> 徐季道:“既然還好,那便請娘娘起身下床,在這屋子里走上幾圈吧?!?/br> “為何要走動起來?”駱顯皺眉。 徐季微微一笑:“皇子殿下是慢性子,估計要有好一會兒才能出來。娘娘若是走動幾圈,便是給了他一個外力,幫他一把,這樣殿下也能盡早出來?!?/br> 舒慈撐起手肘,紫鵑準(zhǔn)備扶她起身,卻迅速地被一旁的駱顯擠占了位置。 “小心?!彼財v起她,動作包含著一百個溫柔。 舒慈披著外衣起來,駱顯扶著她在屋子里走圈。 “如何了?”走了兩圈后,他問道。 “有點兒酸,還有點兒痛?!笔娲鹊?。 駱顯側(cè)頭看一邊墻角立著的徐季,后著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兩人繼續(xù)走。 五圈……十圈……十五圈…… 舒慈走得腿酸,她坐在椅子上歇氣,紫嬋紫鵑為她擦汗端水。 “還有多久?”駱顯問徐季。 徐季說:“男女有別,微臣不好碰娘娘的身子,請皇上讓產(chǎn)婆進來吧。” 李江請了產(chǎn)婆進來,是一個三十歲左右的婦人,挽著簡單的發(fā)髻,穿得干干凈凈。進了屋先給駱顯和舒慈磕了頭,然后恭恭敬敬地請舒慈躺回床上,將床前的帷帳放了下來。 “娘娘,宮道開了,但還是太小,皇子恐怕很難出來?!碑a(chǎn)婆檢查了一番,這樣說道。 舒慈額頭沁出了汗水,咬著唇:“扶本宮起來?!?/br> 產(chǎn)婆和紫嬋一人一邊將她扶起來,她撐著后腰,繼續(xù)在屋子里繞圈。 從晚膳前一個時辰,到更漏滴到了二更天,舒慈不知道在這屋子里繞了多少圈,擦汗的帕子更是不知道浸濕了多少條。駱顯的眉頭越皺越緊,看向徐季的目光也越來越凌厲。 徐季:“……” 產(chǎn)婆又扶著舒慈進屋查看,一會兒便出來,道:“可以準(zhǔn)備起來了?!?/br> 駱顯還不明其意,徐季倒是先高興了起來:“甚好甚好!” “怎么了?” “恭喜皇上,皇子要出生了!”徐季歡喜極了,簡直比自家夫人生孩子都還要激動,沒辦法啊,估計再磨蹭兩個時辰,他就要被推到菜市口去了。 駱顯先是松了一口氣,這一口氣還沒有完全放下,便聽到里面?zhèn)鱽硪宦晿O其痛苦的叫聲。 “啊——” 徐季條件反射性的腿軟,再看一眼眼前的男人,果然,又垮下了臉。 “不能去不能去!”徐季看他有要進去的意思,趕緊拖著老骨頭擋在了駱顯的面前。 “朕不信產(chǎn)房不吉利那一套鬼話,你趕緊讓開?!瘪橈@寒著臉看他,大有他若不讓便一腳踹開的意思。 徐季冒著被踹飛的危險進言:“微臣知道皇上對娘娘的心意,只是這時進去對娘娘反而無益。她正在要緊的關(guān)頭,您進去就是讓她分心,她若是注意力不專一,很容易出現(xiàn)危險啊!” 徐季曉之以理動之以情:“婦人生產(chǎn)尤為危險,您不在娘娘還能扛住,您要是進去了……” 駱顯收回了腿,半晌,他轉(zhuǎn)身朝殿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