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節(jié)
沒一會兒,馮玉春領著小顧氏灰溜溜地出來了。 張鄂投了個好奇的眼神過去,馮玉春耷拉著腦袋,看了他一眼:“張大人。” “馮將軍。”張鄂拱手行了個禮,錯開身子讓出一條道兒。 走到小帳子邊兒,小顧氏站住腳步,對馮玉春說想進去收拾一下,馮玉春冷笑了一聲:“臭!” 小顧氏僵著身子:“那都是三爺賞下來的?!?/br> 小顧氏掀了簾子進去,馮玉春呸了一口靠在邊上罵娘,張鄂不死心,湊過來跟他打聽到底出了什么事兒。 馮玉春歪著脖子看了他一會兒,長長地出了口氣,伸手在他肩膀上拍拍:“還是你的命好,我是注定吃不了這碗飯?!?/br> 什么飯? 溜須拍馬捧主子臭腳的飯唄! 給人拍馬屁還真不是一般人能干的。 就是有樣學樣也能出差錯! 他把人送過去的時候怎么就不打聽打聽呢? 這位竟然是那個顧縣令的meimei! 馮玉春想到剛才爺說的話,爺說他可消受不起這等美人,還是送給將軍吧。 張鄂聽他說完,也跟著心驚rou跳,往輕了說,可以是馮玉春識人不佳,有眼無珠。 往重了,爺要是懷疑他通敵,故意往他邊上安插了一個眼線,也不是不可能??! 馮玉春都要哭了,他打半輩子的仗,殺的人腦袋看下來能堆成一座小山。怎么想討好個主子就這么難??! 張鄂拍拍他的肩:“將軍什么樣的人,三爺心里有數(shù)?!?/br> 馮玉春點點頭:“我知道,不然這事兒,爺就不是這么辦兒了?!币菭斦鎽岩闪怂?,爺能把他給辦了! 張鄂有點好奇:“那個顧縣令的事兒,上回你辦利索了嗎?” 這事兒馮玉春壓根沒親自去辦隨便交代給底下人,吩咐往死里打,打死了往山上一扔完事。 聽張鄂這么一說,他反而不確定起來。 看他樣子張鄂就覺得要壞事。 那顧沂舍得花銀子,心夠狠,而且志氣高,偏偏他的手段還襯得上他的心志。 這種人,留下一口氣,就能再爬起來。 馮玉春看到張鄂都一臉嚴肅了,就更加著急了:“想不到我一世英名,毀在一個小娘兒們身上!” “那你打算怎么處置她?”張鄂故意讓他寬心,就說點輕松的:“收用了?” 馮玉春頭搖成撥浪鼓:“我哪兒敢??!回頭等咱們走了,隨便找個地兒一扔,是死是活就不管了。” 第四十章看你吃不吃 錢昱確實生氣了。 馮玉春太蠢! 他生氣的是他竟然也犯蠢了,馮玉春有眼無珠送了個這種身份不明的人給他,他竟然為了平衡馮、張二人,還收下了。 他是不信馮玉春會投敵的,他祖宗八代都是地道的北京人。 可是有時候,蠢比背叛還要氣人! 馮玉春身為偏將軍,成天不研究戰(zhàn)法兵書,天天學著張鄂怎么討好他,他是越想越氣。氣自己,一開始就不能讓張鄂開了這個頭兒。 錢昱把桌上的杯子茶壺全都掀到地上,乒乓作響,行軍就該有行軍的規(guī)矩,是他做得不對。 他不該助長這種風氣。 治軍要嚴,但是該賞的時候也要賞,他讓人安營扎寨,就是等南朝廷下一步的行動。 金陵城是通往臨安關要的之地,得金陵,臨安勢必失守,這樣一來,長江以北就真的全成了他們錢家的了。 他不信南朝廷會這么心甘情愿地割rou。 他們很可能知道對戰(zhàn)不敵,所以故意投降,等他領著北軍去了,只留下守城將領,他們再率兵奪城。 可是這些他不能跟士兵們說,軍營里太大,兩方對壘,誰那邊沒有幾個對面的細作? 他才安撫士兵,還開了先例專門設了個營帳給女眷,專門用來安撫他們。 這一招,還是用錯了? 他不知道這個小顧氏是怎么得到了馮玉春的青眼,就這么一步步到了她的身邊。 目前看來,她并非細作,可是日后呢? 他要是真的寵幸了她,顧家的人再與她暗通溝渠,她甚至能在夜里,悄無聲息地割下他的腦袋,交給顧沂,讓他去立大功。 上次程太守邀他赴宴,他就覺出有些不對,程太守不是使這種招數(shù)的人。他想討好他,一定是親自登門磕頭拜訪,哪兒這么擺譜。 說是赴宴,更像是一種叫囂:你敢不敢來?不來你就是孫子。 他背后有人指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