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節(jié)
“去吧,天快黑了,娘得回洞去,你也不要逗留了?!?/br> 云母站得不穩(wěn),被用力一推,便跌跌撞撞地撞到了白及神君的腳,白及一愣,回過頭,重新將她抱起來,然后朝在不遠處站著的白玉略一頷首,便轉(zhuǎn)身帶著兩個弟子往仙殿的方向歸去。 白玉望著他們的背影,張了張嘴,知道仙人收徒講究機緣,終究問不出她還有個兒子能不能請仙君一并帶走這種話。她的一雙兒女都勢必得盡快成仙,唯有跟著真正的仙人修行才是最快的途徑。 既然如此,她只能帶著石英自己修了。 想到這里,白玉重新化了狐形,四腿一蹬,踩云而去。 第6章 與此同時,云母雖被白及仙君抱進了仙居之內(nèi),腦袋卻還迷迷糊糊的。她對于發(fā)生了什么事弄不大清楚,不明白自己早晨還好好地從狐貍洞里醒來,傍晚就到了這里,不僅見到了仙人,還莫名其妙地即將成為仙人的徒弟。待被仙君抱回庭院內(nèi),云母又被重新放在了地上,因為還不熟悉這兒的環(huán)境,她看上去有些手足無措。 白及仙君站在她面前,兩個徒弟照例站在身后??粗矍般枫凡话驳陌缀准懊蛄嗣虼?,現(xiàn)在才問怕是有些晚了,不過…… 白及沉聲問道:“你……可愿拜我為師?” 云母一愣,不知不覺看向仙人。 她不大懂仙界的規(guī)矩,過去也從未聽說過神仙的名字,自然不曉得白及,不過,云母卻知道,便是這個人,今日救了她…… 云母的視線不自覺地便略有幾分躲閃,心跳也快了起來。 雖然不知道為什么之前那個淺衣仙人讓他帶她回去的時候,仙君明明拒絕了,后來卻又換了身衣服將她抱走,不過她卻確實仰慕仙人的風姿,況且母親也請求仙君收留她了…… 想了想,云母便點了頭,然后局促不安晃了晃尾巴,望著白及,不知道接下來該怎么做。 見她點頭,白及也略一頷首,微微一頓,然后道:“既然你已開了靈智,今日便正式拜師吧?!?/br> 說完,還沒等云母反應(yīng)過來怎么回事,只見白及仙君輕輕一展袖,抬手遠遠地朝她眉心的紅痕一點,云母頓時感到身體發(fā)暖,似是起了不小的變化,尤其是尾巴根部溫度最高,甚至隱隱有發(fā)燙的感覺。這種感覺來得陌生,云母有些慌亂,忍不住瞇起眼睛嗚嗚嗚地叫了起來,等身體的熱度降下來,她還是感到哪里很不對勁,一回頭,才發(fā)現(xiàn)自己居然已經(jīng)有了三條尾巴! 云母嚇了一跳,卻聽白及仙君道:“這便算是為師給你的見面禮。” 說罷,白及又是一點,云母感到身體一輕,不過一眨眼的功夫,她低頭看到的便不再是自己毛茸茸的爪子,而是一雙女孩的手,她也不知道是哪里來的衣服,又寬又大的袖子蓋住了手背,但依然露出了蔥白的手指和光潔滑潤的指甲,黑色的頭發(fā)也落了下來,掉在地上和袖子上,那深白色的袖子上秀有精致的銀色流紋,料子很光滑,便是云母也知不似凡品。她對眼前的狀況還不大明白,不知所措地抬起頭,卻見師父雖然沒什么表情,可其他人都驚愕地看著她。 云母自己看不見自己的樣子,觀云和赤霞卻都能看見。觀云張了張嘴,竟是說不出話來。 眼前的女孩尚未束發(fā),一頭烏絲披散下來,皮膚盈盈如雪,杏眼朱唇,那一雙眼眸明澈如秋水,眼眸一望便是波光粼粼,只是似有不安之色。 雖說眾所周知狐族乃是獸中美人,且他剛剛也遠遠地瞧見了這女孩的母親,縱使沒看清臉,光是從對方的輪廓儀態(tài)也能判斷出是個美麗的女子,這樣一來,女兒定是差不到哪里去,然而看到眼前的女孩竟能清麗至此,仍是讓觀云驚詫萬分。 要知道仙中向來不乏美人,觀云生在天界,自然對相貌多少有些麻木,何況他自己便是個中翹楚,每日對著的師父和三師妹也是。赤霞個性不好,但不得不承認,若論外貌,她的確是仙女神女中的佼佼者,平日里在宴會中少有對手,然而此刻,眼前的小師妹竟是比她還要美上三四分,尤其是那眉心的一束明紅,靈妙至極,明明她才不過是剛剛被師父點出三尾的靈狐,居然已有成仙之貌,甚至比許多女仙都要來得清靈。 觀云連對著赤霞看久了都沒什么感覺,此時卻對這只山里來的小狐貍看得心驚。她這外表大約才十二三歲的樣子,才是少女年華,等日后到個二十來歲成年張開了,再修個一兩百年仙法,簡直不知該是何等模樣。 觀云下意識地便去看師父,不過師父臉上沒有什么波動,看著師父那張冷臉,他總算想起來自己該履行點師兄的義務(wù)了,忙對小狐貍道:“師妹,快向師父行禮吧!” 云母第一次化人,以她的年齡化形著實還小了些,因此本來就cao縱得不大熟練,人還懵著,一聽師兄的話,方才回過神來。她也不知道具體行禮該怎么做,只得模仿著母親之前的樣子展袖俯首,磕磕絆絆地朝師父拜了三拜,見沒有被打斷,估摸著應(yīng)該是沒有出錯,這才松了口氣。 行完禮,云母又不知該怎么做了,索性便維持著原本的姿勢,在地上跪坐著,迷茫地看著師父和師兄師姐。 只見師父想了想,語氣平和地問道:“你是叫云母?” 云母緊張地點頭。 師父頓了頓,又介紹道:“這兩位分別是你二師兄觀云,以及三師姐赤霞,你在門中排行第五。日后基本功便讓他們二人教你,不懂的事也但問無妨。今后……” 白及話語一遲,掃了眼還跪在地上的云母。其實他并非完全不對這小狐貍的外貌感到意外,只是畢竟只是個小女孩,且他收她入門在意的也不是這些,便不再注意了。此時白及想了想,覺得云母既然已開靈智,又有能化人形,已不必再替她多開一處院落,且她年紀尚小,有人同住還能互相照顧,便道:“今后,你便與赤霞同住吧。” “——好啊好?。 ?/br> “——萬萬不可!” 兩道聲音同時響起,白及望過去,只見赤霞聽到安排很開心,滿臉傻笑,反倒是與此無關(guān)的觀云一臉慘白,像是極為絕望。白及便掃了他一眼,問:“為何不可?” “呃……” 觀云滿臉窘迫,總不好當著師父的面說他剛剛看小師妹化為人形的樣子還算溫婉,之前以為被綁架了掙扎比較激烈才傷了師父,完全可以理解,所以松了口氣,現(xiàn)在生怕小師妹和赤霞走得太近被帶壞了,因此反對。要是真這么說了,師父只怕要生氣。 觀云僵了僵,只好抓了抓后腦勺,尷尬道:“沒、沒事……” “那就這般定了?!?/br> 白及不再多想,淡淡地移開視線,停頓片刻,又道:“我過些時日許會閉關(guān),到時若無要事,不要打擾。你們好好教導師妹,我擇日會來查看?!?/br> 觀云和赤霞紛紛稱是,云母見師父要走,也連忙拜別。 白及腳下生風,很快就消失在了庭院深處。他剛一走,赤霞便笑嘻嘻地將云母扶了起來,說:“大師兄還騙我說這里沒有可愛的女孩子,這不就是嗎?走吧,我?guī)闳ノ覀兊脑郝洌魈煸傧蚰憬榻B師父的住處、教你練功。日后我們就是姐妹,有啥吃的我都會帶你一份的。” 云母原本甚是忐忑,正不知接下來該怎么辦,見師姐熱情開朗,像是很好相處的樣子,總算略有幾分安心,趕緊站起來,跟著她走。 觀云看著赤霞帶著矮她好幾頭的小師妹漸行漸遠,心中著實擔憂,可又不好忤逆師父的意思,嘆了口氣,也只好自行回院落去了。 這一日,浮玉山仙人頂?shù)陌准跋删T下,便正式多了位五師妹。 …… 當晚,云母便與赤霞同住。 赤霞雖然有一整個院落,可院中只有一個臥房,臥房里也只有一張床。云母原本以為她是要和師姐同睡一床了,誰知赤霞嘿嘿一笑,甩了甩袖,便憑空又在房間空出多生了一張床出來,連帶的還有配套的柜子、書桌和洗具,正好與赤霞原本的對稱,看得云母目瞪口呆。 赤霞被云母看得不好意思,這才摸著后腦勺解釋這不是變的,是從庫房里直接取出來的。這屋子本來就是雙人房,因為原本師父門下只有她一個女的,所以才由她獨住罷了,如今云母來了,兩人正好作伴。 不過,這一夜,赤霞并未睡好。 她睡到半夜,便聽見房間里有窸窸窣窣的怪聲,被吵醒,揉了揉眼睛點亮燈站了起來,起身朝另外一邊的床走去。 怪聲正是從云母的床上傳來,在睡前赤霞教了她如何在人的樣貌和原型之間切換,云母便在睡覺前換回了狐貍的樣子,此時,赤霞迷迷糊糊地看過去,便看見三條尾巴的小白狐貍正仰面奇怪地扭了個圈,奮力地用嘴和手腳去撥弄自己的尾巴們,白狐身體柔軟,還真讓她碰到尾巴了,只是由于動作太大,被子都被她折騰到了地上,聲音便是由此而來。 赤霞愕然問道:“師妹,你在做什么?” 云母自知自己雖然盡量忍著,可聲音還是弄得太大吵醒了赤霞,連忙愧疚地道歉,接著又努力擺了擺尾巴,欲哭無淚回答道:“師姐,我不知道睡覺該蓋哪條尾巴了?!?/br> 原本她只有一條尾巴,一口氣多了兩條,云母很是不習慣??v然她已經(jīng)很努力地想要適應(yīng),可還是難受得很,不知道以后尾巴要是再多起來該怎么辦了。 赤霞聽了云母的話倒也不取笑她,反倒蹲下來認真地幫云母想辦法,她抵著下巴沉思了一會兒,忽然靈光一閃:“要不這樣!” 說著,她念了個術(shù)法,連手帶法術(shù)的幫云母理了半天,硬是將她的三條尾巴理成了一條,只是這一條看著比原來的胖了許多。赤霞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頭,說:“我也只能做到這樣了,你看行不行?只是用了最簡單的法術(shù)輔助,要是以后你還想變回多尾,自己解開就是了?!?/br> 云母擺了擺胖了許多的尾巴,雖然沒有完全變成原來的樣子,可她已經(jīng)很滿意了,連帶著對這個好相處的師姐的好感又升了好幾分,她連忙點點頭,道謝道:“謝謝師姐!” “哪里,小事。”赤霞經(jīng)不住夸,又笑了幾聲,摸了摸頭發(fā),一邊說一邊往回床的方向走,道,“太晚了,你也早點睡吧,明早我還要帶你參觀這里呢?!?/br> “嗯!” 云母安了心,趕忙點點頭,躺回床上,將變胖的尾巴蓋在身上,卷成一團沉沉睡下。 第7章 “……師父的住所,名為旭照宮,如你所見,便是我們的整座府邸居所,內(nèi)有分隔開的院落和庭院,還設(shè)有道場,等會兒帶你過去。” 第二日一早,赤霞果然便帶云母參觀白及仙君的居所。白及仙君的仙居坐落在云端之上,自然是想建多大建多大,且他的品級又是上仙,太寒酸也不好,于是一路走來,云母看得眼花繚亂,都快記不過來了。她還不大熟悉人形,走得跌跌撞撞又速度也太慢,赤霞等不及,索性還是讓她保持著狐形,由她摟在懷里揣著。 “我們的院落你已經(jīng)知道在哪兒了,那邊是他們男弟子的住處?!?/br> 又走了幾步,赤霞接著介紹道。 “師門里的情況你基本都聽過了,你排行第五,我第三,除了我們兩個之外,剩下的都是男弟子。但是大師兄元澤已經(jīng)出師,四師弟單陽這兩年湊巧在人間巡游歷練,現(xiàn)在那個院子也就觀云一個人住在那里。四師弟應(yīng)當再過幾個月就差不多該回來了,到時你就能見到他……唔,說來也該帶你拜訪一下大師兄,不過現(xiàn)在倒也不急,馬上就會有機會的?!?/br> 云母點點頭,盡量將師姐說得話都默默記在心中,期望自己千萬不要忘了。師父是叫白及,大師兄元澤,四師兄單陽,還有……云母使勁記了半天,忽然想起了什么,問道:“師姐,你同觀云師兄,是互稱名字的嗎?” 云母有些疑惑,一路上聽赤霞說話,說起門下的其他弟子,赤霞對大師兄便稱大師兄,對四師弟便稱四師弟,唯有對觀云直呼其名,像是要親密些。 赤霞聽到云母這么問,像是愣了愣,眼神略有幾分躲閃,她不自覺地抓了抓頭發(fā)道:“啊,呃……這……怎么說呢?算是吧。我們兩人是同時拜入師父門下的,入門沒有先后的差別,只是他年長我?guī)讉€月大,這才當了師兄罷了。且我們父母是舊識,自小就認識,雖說拜師前沒什么交情,但我們拜師入門的時候年紀小,比你現(xiàn)在還小呢,所以差不多是一起長大的,那什么……勉強也算是青梅竹馬吧。硬要說,我和觀云……的確要比其他師兄弟來得親近些。呃……但我這里是這樣想,觀云他怎么想的我就不知道了?!?/br> 原來如此。 云母似懂非懂地又點了點頭,只是對“青梅竹馬”一詞還有些在意。她除了母親兄長和山雀夫婦以外,幾乎便沒有再和誰說過話,更沒有像赤霞說得這種“青梅竹馬”,故不大明白,想來想去,她覺得那或許是與她和哥哥之間差不多的關(guān)系。 赤霞看著云母認真的表情,忽然噗嗤一笑,抬手揉了揉她的頭,道:“不說這些了,你也別在意,反正不過是師兄妹罷了……對了,只剩最后一個地方還沒帶你看,走吧,咱們?nèi)サ缊?。今天還有時間,我和觀云既然奉師父之命帶你入門,就要好好教你,師父說不定會來檢查呢?!?/br> 云母一愣,等反應(yīng)過來赤霞說了什么,頓時忘了她們先前交談的內(nèi)容,朝赤霞開心地叫了一聲。 小孩子的擔憂來得快去得也快,云母昨天最初的不安散去后,剩下的便全是對拜師的興奮了。她本就是剛?cè)腴T的弟子,對仙界和仙人的生活都滿是好奇,期待得很,尤其是想到那位救了她的神君……不不不,現(xiàn)在應(yīng)該說是師父了,想到師父或許也會來,云母的心中不禁既緊張又雀躍。 說起來…… 師父到底是為什么要收她為弟子呢?還有……當初師父為什么不一開始就將她抱走,反倒是后來穿了一身可疑的黑衣才折返回來? 云母覺得費解,歪著腦袋想了一瞬,想不出來,便不想了,繼續(xù)高高興興地趴在師姐懷中,由她帶著往道場的方向走。 …… 于是,這一日觀云抵達道場的時候,看到的便是自己的兩個師妹面對面氣氛莊重地坐著,赤霞端端正正地跪坐,師父新收來的小狐貍則是一本正經(jīng)地蹲坐,過了幾秒,只見赤霞師妹滿臉嚴肅地將手伸進了她那男子道袍的袖子中,然后……掏出了一根狗尾巴草,開始在云母師妹面前晃。 觀云:…… 雖說早已習慣了赤霞的不著邊際,但觀云還是一如既往地感到后腦勺疼,頓時一個箭步便上前想去揪她的狗尾巴草,怒道:“你在干嘛!” 赤霞似是一點沒有感受到他的生氣,反倒高興地解釋道:“觀云!你來啦!我正在試著教小師妹感氣呢!雖說我沒有教過狐貍,但我問了幾個長得和狐貍差不多的朋友,他們說用這種帶了靈力的草讓師妹用原身追逐的話,或許能……” 觀云對赤霞的邏輯簡直悲憤欲絕:“這怎么可能能成功!” “哎呀,你好啰嗦,可能不可能的,不試試怎么知道?” “廢話!小師妹是狐貍又不是貓,光是去撲這草就不可……我擦還真撲了!” 觀云目瞪口呆地看著小師妹跟貓咪似的盯著狗尾巴草晃來晃去的穗頭不放,時不時跳來跳去地去撲,感覺自己的認知又一次受到了沖擊,也不知道是自家?guī)熋贸隽藛栴},還是所有狐貍都這樣。 赤霞見云母進入狀態(tài),趕忙指點道:“師妹,你如今雖生了三尾,可其中兩尾都是師父用自己的力量幫你沖上去的,境界尚且不穩(wěn),所以現(xiàn)在最好暫且不要繼續(xù)修煉更高階的心法,也不必用人形修煉,吸收鞏固師父給你的仙力就好。我在這根狗尾巴草的草尖上注入了靈氣,你不要光看搖晃的草尖,試著尋找里面的靈氣看看,盡力跟上它,等你熟練以后,自然可以引導你自己身體里的氣?!?/br> 赤霞說得似模似樣,竟是挑不出錯,觀云聽得有些意外,但也沒有太在意,現(xiàn)在重要的還是師妹,便同樣扭頭去看小師妹的狀況,只見那小白狐滿臉凝重地撲來撲去,眼睛追著狗尾巴草,像是極為認真的樣子。 云母在山里的時候也會追麻雀撲蝴蝶,看著赤霞拿著晃來晃去的狗尾巴草,不知不覺便有些被勾起了玩心,追了起來。不過,她玩歸玩,卻也知道這并非是一般的嬉戲,而是赤霞師姐替她想得練習仙術(shù)的法子,便不敢怠慢,努力聽著外界說得話,一步一步按照赤霞師姐說得方法走。 說來也奇怪,按照赤霞所說得去感應(yīng),云母竟是真的覺得自己感覺到了什么來,那狗尾巴草好像不知什么時候消失了,穗頭也不再是穗頭,剩下的只有一個在黑暗中飄忽上下的小白光點,云母追著那個白點跑,不知追了多久,忽然便有一個瞬間靈光一閃,她猛地一躍,“啪”得一聲將狗尾巴草尖穩(wěn)穩(wěn)地摁在地上。 看自己成功,云母立刻十分喜悅,驚喜地搖著尾巴去看師姐。赤霞先是一愣,繼而笑著伸手摸她的腦袋道:“很好很好,領(lǐng)悟得很快。來,我們再來一次……” 云母正玩得興起,聽師姐這樣說自然沒有不同意的道理,高高興興地便跑回原位準備再來一次。 看著小師妹靈活地又開始新一輪追狗尾巴草了,觀云這才從剛才的那一瞬間回過神來,愣了愣,看著小師妹一副玩得很熟練的樣子,居然一時分辨不出她是真的以快得不可思議的速度就領(lǐng)悟了感氣,還是在山間活躍慣了,這點玩樂還難不倒她。 赤霞和云母一玩就是小半天,等到結(jié)束的時候,云母已經(jīng)跳累了,正趴在地上休息。赤霞便將狗尾巴草收了起來,溫和地道:“那今天就到這里吧,既然這個方法可行,我們明天再繼續(xù)。等你感氣熟練起來,我再教你心法?!?/br> 云母玩得有些過頭,身體疲憊得很,但一雙眼睛卻仍是明亮。聽完赤霞的話,她開心地點頭答應(yīng),但旋即又露出幾分迷茫之色,四處看了看,不無失落地問道:“師姐,所以今日……師父沒有來嗎?” 她拜了白及為師,白及又救過她,云母便對師父有了幾分依戀之情,今日又是正式拜師后的第一日,她自然格外期待能得到師父的指導。盡管讓師父看她練習的樣子肯定會緊張,可云母多少希望可以得到師父的評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