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節(jié)
許輕言鎮(zhèn)定道:“我沒事?!?/br> 哪怕她再鎮(zhèn)定,遇到這種事,還是會緊張。 “不要那么悲觀,那么多坎,我都過來了,今天也一樣?!?/br> 許輕言露出一絲笑容:“嗯,我只是想快點過去?!?/br> 外人看來,李家在短短一星期內(nèi)先是喜事再是喪事,冰火兩重天。 比起梁見空生日的盛大,李槐的葬禮可以說低調(diào)又低調(diào),僅在社里進行簡單追悼,也因為這件事的嚴肅性,警方雖保持高度關(guān)注,卻不會過多干涉。 許輕言站在李槐的遺像前,雖然知道這都是假的,但看著那張黑白照片上的笑臉,依然覺得心里膈應(yīng)。 梁見空和李桐分別在遺像左右兩側(cè),李家老大和老二今天都是一身黑,梁見空變回梁見空的時候,氣場也會跟著轉(zhuǎn)換,尤其今天還穿了全黑,眉眼冷峭,面無表情,李梔早上看到他的時候,一句話都不敢跟他說。 許輕言看向李梔,三小姐就像是變了個人一樣,默默呆在室內(nèi),別人跟她說話,她的反應(yīng)也是慢半拍。尤其是看到她的時候,簡直跟碰到什么瘟疫一般,扭頭就走,看都不看她。 李桐并未出面致辭,梁見空作為李家的發(fā)言人做了簡短發(fā)言。這件事也瞞不住自己人,但李槐真正的生死,只有核心人物知道。另外,王黨和李家的沖突在短短幾天已經(jīng)激化到無以復(fù)加的地步。雖然梁見空刻意藏了消息,但許輕言還是聽到風(fēng)聲說,李家?guī)缀跹赐跫?,端了他們的地下賭場,這事鬧得太大,不少人都被警方抓了進去。 雖然這么做李桐也討不到什么好,但是氣焰這個東西,上來了就壓不下去。王玦躲在警方的庇護下,那么就不要怪他們找其他人撒氣。 集體默哀后,李桐拿過骨灰盒,親自交到許輕言手中:“許醫(yī)生。一會麻煩你了?!?/br> 許輕言的左臂并未完全復(fù)原,她只能靠右手抱住骨灰盒,左手輕輕托著。她不由掂量了下,很重。 夏葵看到她有點吃力的樣子,主動上來關(guān)心了兩句。自從知道夏葵的經(jīng)歷后,她便對這個外表灑脫的女人有了新的認識,夏葵在船上時自稱爛命一條,如今想來,不禁噓吁。 夏葵今天也是一身黑色西裝,這么看她真的很帥,纖細又俊美。 “抱不動就交給二爺?!?/br> 許輕言很好奇,王玦被抓,她喜歡王玦,李家挑釁王家,她也是其中一份子,她究竟以什么樣的心態(tài)面對這一切,表面上看,她實在太正常了。 “既然大哥拜托我,我就一定會做好?!?/br> 夏葵撇了撇嘴:“唉,學(xué)霸就是死腦筋,什么事都要做好?!?/br> 梁見空走過來:“好了嗎,車子在外頭?!?/br> 夏葵朝許輕言眨了眨眼睛:“許醫(yī)生,放心,我們都是護花騎士?!?/br> 許輕言不明所以,梁見空也時間沒解釋,李桐就在外頭看著,他帶她出門。一路走去,全是黑漆漆的人影,神色也都如出一轍的兇狠,連帶著她的心都越發(fā)壓抑。 李桐是逼著她在眾人面前露臉,也算是側(cè)面證明她的身份。許輕言直到見到陽光的一刻,不由想到了李槐,他就像是灑了糖的小太陽,現(xiàn)在正在哪里等著她,而月初就在身邊,那么眼前的困難便不再面目可憎,畢竟希望也就在眼前。 后來,許輕言覺得,這一剎那的陽光,真好啊。 作者有話要說: 梁二爺(嚴肅臉):其他都可以,但這句話你不能說。 許醫(yī)生:……好。 第73章 作者有話要說: 收尾比我想象的要難,結(jié)局改了又改,輕重拿捏異常糾結(jié),而且題材敏感,有些描述必須慎重。碼的過程中,12月份三次元世界突如其來的事情太多,每晚回到家都要9、10點,熬了幾夜后又不爭氣的生病了,元旦也都在床上養(yǎng)著。不過,我也承認,我的碼字速度確實慢,這篇已經(jīng)是我最快速完成的文,以往從來沒有日更過這么久。但心里也深知大家催稿也是因為喜愛和期待,讓大家久等了,所有的吐槽和抱怨我都收下,都背著。 所以,今日三更,明日三更,完結(jié)。 還是那句老話,一千個人心中有一千個哈姆雷特,結(jié)局不可能所有人都滿意,而我只希望給他們一個最合適的結(jié)尾跟大家說再見。愛你們! 一路上是超乎想象的平穩(wěn)。 車隊一共五輛車, 許輕言自然和梁見空一輛,他們的車是在最中間, 李桐的車在他們后面。車上除了mark,還有賴冰。不是夏葵, 也不是齊了梵,卻是剛上位的賴冰,對于這個組合, 梁見空沒表態(tài),他照常和賴冰聊天,賴冰對他也是相當(dāng)敬重的模樣, 但許輕言卻嗅到了一絲緊張。 全程她基本不說話, 骨灰盒安靜地被她擱在腿上,她的右手輕輕護著。 車窗被她降下三分之一, 風(fēng)從外面竄進來,不斷吹亂她的黑發(fā),陽光散漫下來的光束時不時落到她的眼中,惹得她不由瞇起眼。 梁見空看到, 不由道:“太陽太刺眼了,關(guān)窗吧?!?/br> “不用, 挺好的?!痹S輕言迎著外頭的風(fēng), 輕輕搖了搖頭。 輾轉(zhuǎn)了幾次服務(wù)區(qū),最后一個服務(wù)區(qū),天色已經(jīng)全黑,幾位大佬都下車圍在一起抽煙的抽煙, 放嘴炮的放嘴炮,似乎這就是一趟普通的回鄉(xiāng)送喪旅程。李桐和梁見空站在不遠處,低頭交流著什么,李桐還笑著拍了拍梁見空的肩膀,完全讓人看不出異樣。 車上只有許輕言,mark也出去解決下三急,她拿出手機,上頭有很多曹勁的消息和未接來電。自從那一晚之后,曹勁對她就發(fā)起了連翻攻擊,軟磨硬泡,甚至退讓再三,只希望她別跟梁見空陷入太深,不要沾手他們的事。 “他們打算晚飯就在這里解決了,要下去吃點什么嗎?”梁見空回到車上,塞給她一杯熱咖啡。 許輕言接過咖啡,拿在手里轉(zhuǎn)了轉(zhuǎn):“不太餓,我不吃了,反正快到了?!?/br> 她情緒一直不高,低著頭,梁見空忍了忍,抬手揉了揉她的發(fā)頂:“你這樣,讓我擔(dān)心了。” 許輕言愣了愣,說:“那隨便吃點吧?!?/br> 梁見空笑起來:“這才對嘛,又不是世界末日,一副等死的樣子?!?/br> 李梔也下車跟大家吃了點東西,估計是被梁見空和李桐教訓(xùn)得狠了,她看到許輕言就繞到走,眼神都不肯對視。 許輕言挑了一碗面,也沒吃多少,剩下的都是梁見空包了。李桐倒還來跟她聊了幾句,許輕言順勢應(yīng)著,李桐開玩笑說,梁見空比他更可怕,她不怕,倒是面對他萬般小心。許輕言但笑不語。 稍作休整后,一隊人繼續(xù)上路,她不是第一次來x城,上次跟著來的時候,梁見空差點掛了,老宅也被毀了,阿豹被迫逃亡,說不上是什么好的記憶。 付叔依然留在x城,在邊郊李家的一處自留地守著,今天他們也正是要去那里,時間上大概晚上11點左右到,然后,按著規(guī)定時辰,完成下葬。 車子的速度慢慢降下來,道路也越來越崎嶇,上下顛簸了一段路后,終于緩緩駛?cè)胍惶幵郝?,地方不大,支起了幾盞燈,可以看到已經(jīng)站著不少人等候,看起來都很陌生。 梁見空為許輕言開門,她抱著骨灰盒下車,付叔正在跟李桐說明這里的情況,見到許輕言,渾濁的眼眸亮了亮,朝她和藹一笑。 李桐看了看天色,吩咐道:“抓緊時間,還要徒步走一段路到后山?!?/br> 這夜的月光冰涼如水,許輕言走在山路上,縱使有人打著手電,依然覺得周圍陰暗森冷,風(fēng)吹在□□在外的皮膚上激起一層疙瘩。 梁見空護在她身后,始終和她保持半米的距離。 “知道這里是哪兒嗎?” 夏葵不知何時已經(jīng)走到她身邊,許輕言自然不知。 夏葵側(cè)過頭,似笑非笑:“那你知道‘青山焚’嗎?” 許輕言愣住,立即回頭朝梁見空看去,他的臉上沒多大表情,察覺到她的視線,問:“怎么?” 之前李桐在會上只說是老家后山,一個字都沒提‘青山焚’,這里的人估計都知道,只是礙于那段過去的特殊性,都閉口不提。 但她沒想到梁見空也沒說,不知是怕她心里不舒服,還是他自己也不想提及。 特意選在這個地方,有種莫名的宿命感,輪回了一圈,生死的分界線,仿佛又要重新洗牌。 許輕言的胃和心臟像是連到了一起,而緊張感加劇了這種生理上的不適,步履越發(fā)沉重。 “你能走我旁邊嗎?” 梁見空依言走到她身邊,寬慰道:“快到了,就在上面?!?/br> 他神色如常,全然沒有心有余悸的樣子,他在大事面前總是顯得很游刃有余。 許輕言也稍微收起些擔(dān)憂。 終于,他們在一處平地停下。 付叔站在原地環(huán)顧四周,點頭道:“就這了?!?/br> 許輕言看到地上立著兩塊墓碑,應(yīng)該就是李樹和梁雪的墓。 李桐也不廢話,直接吩咐帶著家伙的人:“開始吧?!?/br> 許輕言靠邊站,骨灰盒置放在臨時搭起的簡易桌架上,梁見空一直站在她身邊。夏葵和齊了梵在附近警惕周圍的情況。 夏葵是個耐不住性子的,站了一會,忍不住摸出一只煙,剛要點上,猛然意識到什么,抬眼看了看梁見空,訕訕收手。 梁見空像是沒注意到一般,只看著挖坑的人干活。不僅是梁見空這般嚴肅,所有人都神情戒備,現(xiàn)場靜得只剩下鏟子撬動泥土的碰撞聲。 “大哥,下面有人上來了!”齊了梵猛地回過身,跟梁見空和李桐匯報。 李桐下意識去看梁見空,只見他也微微蹙起眉。 李桐沉聲問道:“什么人,警察?” 齊了梵這臉色,卻像是見了鬼:“是程然,帶了五個人?!?/br> 此話一出,李桐也像是見了鬼,梁見空的眉頭皺得更深了。 齊了梵征求梁見空意見:“二爺,下面的人正攔著他,也不知道他這是什么意思。” 李家明確謝絕了外人的祭拜,程然這是要上趕著找事。 夏葵冷笑道:“程狗來送葬的?我們這可沒多余的地方埋他?!?/br> 齊了梵瞪了她一眼,她不甘示弱:“我隨時可以下去干了他啊?!?/br> 齊了梵:“……” “見空,你看怎么處理?” 李桐把難題拋給了梁見空。 不是警察,而是程然,李桐有點詫異,這不在他的預(yù)料范圍,可看梁見空的反應(yīng),顯然也是意外,而且把程然叫來,對他也沒好處,那么,究竟是誰? 梁見空沉吟片刻,對齊了梵說:“讓他上來,月黑風(fēng)高,程大少這么誠心,我們怎么好攔著他。” 夏葵陰陽怪氣地笑著,但梁見空發(fā)話了,她也就乖乖閉嘴。 倒是李梔白著臉站出來說:“二哥,這樣好嗎?” 梁見空故作疑惑:“你怕我們干不過他?” 李梔語塞,大哥和二哥都一副天塌下來老子頂著的樣子,她覺得自己的擔(dān)心可能是多余的。 梁見空在坑邊蹲下,朝里頭張望了一眼:“見底了沒?” 下面的人道:“二爺,還要一會。” “繼續(xù),別停下來?!?/br> “二爺,你說程然來會干嘛?” 齊了梵還是忍不住過來問他們的軍師,沒辦法,用腦子實在不是他的強項,“這一路沒人跟蹤,他怎么會知道我們在這,難道是……賣了消息?” 他刻意壓低了聲音,不遠處的李桐應(yīng)該沒聽到,可他說完后又覺得不對,要賣消息,賣給程然干嘛,當(dāng)然是賣給警方啊。 梁見空淡淡道:“八年前,程然也來過這?!?/br> 齊了梵:“……” 所以,程然知曉李家人的墓藏在這座山上,并不稀奇。更何況,道上雖然你黑我我黑你,但有些潛規(guī)則還是會遵守的,比如,不抄人家祖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