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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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蓉交代清楚了,就離開了。徐壽留下,幫楊五將浴盆馬桶屏風(fēng)這些比較重的大件東西都安置好,其他的東西都沒碰,只跟楊五要了那兩塊靈石。 “靈石,到底是干什么用的?”楊五取出給他,問道。那靈石是半透明細(xì)窄長方體,約有手指長,細(xì)細(xì)一條,看起來像玉質(zhì)。 “用處大了。靈石里有靈力,可以直接吸收。法器要發(fā)動起來,也要靠靈石驅(qū)動。你看我們今天坐的烏舟,內(nèi)里就嵌著靈石,這樣它才能飛得起來?!?nbsp; 徐壽一邊說著,一邊在屋子里一個不起眼的角落蹲下,在那里鼓搗。 楊五這才注意到,那個地方刻著些繁復(fù)的花紋和符號。中心的位置有個凹槽,徐壽把一塊靈石塞進(jìn)凹槽里,一聲輕輕的“咔吧”響起的同時,那些花紋符合亮了一瞬,隨即恢復(fù)如常。徐壽站起來,又進(jìn)了凈房,挨個擰開銅管試了試。待把堂屋角落的里銅管也擰開,試了試?yán)錈崴?,才道:“成了。凝水、加熱、保溫、除塵,都沒有問題?!?/br> 楊五才知道,那銅管里的冷熱水,竟然是陣法引來并加熱的。屋里的陣法不僅可以自空氣中引來水汽,凝成純凈水,還能加熱。除此之外,陣法還兼具了保溫和除塵的作用,屋子里保持舒適恒溫,也不會再落下灰塵。 這……還真是方便呢。 弄好了屋里的陣法,徐壽捏著另一塊靈石在院子里某處也鼓搗了半天,最后無功而返。把另一塊靈石還給了楊五,他不好意思的道:“不成。院里的禁制是以前的親傳弟子布下的,我弄不明白?!?/br> “那個有什么用處?” “開啟了,別人就不能窺探你屋中情形,也不能隨意進(jìn)入你的院子了?!?/br> 楊五就想起剛才蘇蓉不請自入站在竹舍臺階上的情形,忽而又醒覺,問:“沒有禁制,別人能知道我屋里的情況?” “修煉之人,可以用神識察看遠(yuǎn)處情況。譬如我們煉陽峰,整座山峰都在道君神識范圍之內(nèi)。不過道君當(dāng)然不會那么無聊窺探我們了。”徐壽笑道。“基本無事了,那我先回去了。道君讓你吃辟谷丹,想來是想讓你排排體內(nèi)煙火濁氣。那我晚上就不叫你吃飯了?!?/br> 楊五無語:“以后我都沒飯吃了嗎?” “應(yīng)該不至于?!毙靿郯参康溃爸皇悄銖那八?,都是凡人食物,并不蘊(yùn)含靈氣,除去身體吸收的,余下全是雜質(zhì)。故而你體內(nèi)濁物堆積,煙火氣太重。道君久不進(jìn)食,乍遇到自然覺得不舒服。你且聽道君的,排排濁物。以后只吃宗門的飯菜,這里所食,皆是靈稻靈谷。便是rou,也是靈獸之rou。雜質(zhì)甚少,長久食用,亦不會有那么重的煙火濁氣。” 臨走,看楊五手里還捏著那塊靈石,又想起來囑咐她:“把靈石收好了?!?/br> “別看今天領(lǐng)了一大堆東西,就那點(diǎn)子靈茶還稍稍貴一點(diǎn)。其他的其實(shí)全是凡品,全加起來,還花不到兩塊下品靈石。” “所以這個……”楊五挑眉,“其實(shí)是貨幣?” “正是。以后你便知道,修士之間,靈石才是硬通貨。買賣物品,都是花銷靈石?!?/br> “那金銀呢?” “金銀只是俗物,在俗世才有價值,在這里,玉石貴重,金銀鄙賤?!?/br> 原來如此,怪不得那些到鄉(xiāng)間收徒的修士一出手就是一包金銀。沖禹扔給她爹娘一匣子黃金,眼睛眨都不眨的。原來,金銀鄙賤啊…… 目送徐壽離去,楊五手指輕扣腰間亮閃閃的金牌…… 回到屋中,她先脫了衣裙,換上一套灰色短打,利利落落的。挽起袖子,折騰了一個下午,鋪床疊被,安放物品。等到太陽西斜的時候,原本空蕩蕩的竹舍,就滿滿當(dāng)當(dāng)?shù)?,有了人氣?/br> 等到收拾停當(dāng),肚子適時的叫了起來。中午的飯菜雖然味道一般,但也是飯菜啊。楊五取出玉瓶,倒出一顆辟谷丹,嘆口氣,認(rèn)命的放進(jìn)嘴里。倒也神奇,隨著丹丸在口中融化,饑餓感真的消失了。她又打開另外一只玉瓶,蘇蓉說道君交待,讓她一日兩顆,連服三日。熟悉的冰涼梅香充塞竹舍,聞到這個香氣,楊五呆了一下。她捏起那靈丹聞了聞,又湊近仔細(xì)觀察了一下隱約可見的花紋…… 是的沒錯!排濁通便的冰梅津露丹!昨天只吃了一顆,就腹瀉了半宿的排毒良藥! 一日兩顆,連服三日…… 被嫌棄到這種程度啊。楊五無語。 沖昕道君對她狠,她自己可不能這樣對待自己。黑窯小爐煮了壺靈茶,她將一顆冰梅津露丹放進(jìn)口中……片刻后,她便開始跑凈房。這天,折騰了一晚上。等到消停下來,她灌下了一壺靈茶。走出竹舍。 皎潔明月高懸碧空。 四周空蕩蕩的,一片漆黑。月華之下只能看到草木幢幢的影子,遠(yuǎn)處的屋檐像是黑色的版畫。側(cè)耳,靜謐中又有微風(fēng)穿林,流水潺潺,螽斯蛩蟲交錯低鳴。真是靜?;秀鄙稣椒鍖儆谒蝗说腻e覺。及至回頭往山上看去,高高的某處亮如明珠,那一份靜謐中的錯覺便細(xì)碎如沙,隨風(fēng)散去了。 徐壽說,他和蘇蓉都住在道君洞府東側(cè)向北拐上去的一排房子里。那里是給執(zhí)役居住的役舍。聽名稱也知道條件肯定不能跟楊五的竹舍比,她住的其實(shí)是峰主親傳弟子的房舍。楊五原不知沖昕為何讓她住在這里,待聽到那“一日兩粒,連服三日”的囑咐之后,已經(jīng)明白了過來。望著高處煌煌明光,她淡淡笑笑,轉(zhuǎn)身回屋。拉上薄薄絲被,枕著柔軟綿枕,放下細(xì)羅紗帳。心里感謝著徐壽這位侯府公子的細(xì)心,她安心的躺下。 前程未知,既有三天自在,便自在一天是一天吧。 于晨光中醒來時,竟有片刻不知自己身在哪里,及至漸漸清醒,才揉揉眼睛,伸個懶腰,起身下床。摸摸肚皮,也是神奇,竟真的一絲饑餓感也無。擰開刻著符文的銅管,溫?zé)岬乃鲹湓谀樕希谰哐婪?,面脂香膏,托侯府公子的福,一?yīng)俱全。 走出竹舍時,已經(jīng)一身清爽?;疑亩檀蛟o腰帶,巴掌大的乾坤袋系緊在腰間,一頭鴉青長發(fā)在后腦扎成馬尾,再緊緊實(shí)實(shí)的編起來,用發(fā)繩扎緊。深吸口清晨帶著露水味道的空氣,楊五三兩步走下臺階,拉開籬笆門,跑起來。 她昨日已經(jīng)問過徐壽,煉陽峰上除了了沖昕的洞府不得隨意出入外,沒有不可去的地方。山上易迷路,她沒有亂跑,只是循著屋舍與屋舍之間的小路跑動。半山二十一座院落,除了她入住的竹舍,皆無人居住。這些房舍不知是何時建造,但非常結(jié)實(shí),便是她那間竹舍,也沒有腐爛損壞之處。只是那些院落都和她的院子一樣,無人打理,野草自在生長,看起來有些荒涼。 這些房舍隔得頗遠(yuǎn),徐壽還說過院落中都有禁制,防著別人不請自入??雌饋磉@些修煉之人比較注重個人空間。 待把這一片屋舍位置都踩過一遍,日頭已經(jīng)高了。楊五跑回自己屋里,擰開銅管將浴盆放滿水,脫去汗?jié)竦囊律眩媸娣呐萘藗€澡。將頭發(fā)擦得半干,自乾坤袋里取出昨日領(lǐng)來的藤椅擺在敞軒里,半倚半靠的,發(fā)現(xiàn)自己竟無事可做。等到頭發(fā)在暖暖的風(fēng)中被吹干了,她竟然迷迷糊糊的睡過去了。 到睡足了自然醒來,看看太陽的位置,竟像已經(jīng)到了下晌。放下腿來,伸個懶腰,再一轉(zhuǎn)頭,和一雙紅紅的眼睛正正對上。那東西眼睛紅紅,耳朵長長,將她小院地里瘋長的一種植物刨得露出了下面肥壯根塊,正是一只半人高的雪白兔子。 一人一兔對視了片刻,楊五套上鞋子,站起身來。她一動,兔子毫不猶豫的轉(zhuǎn)身就躥,有力的后腿一蹬,噌的就跳過了矮矮的竹籬,消失在山石草木間。 楊五:“……” 看看地里未完成的偷竊,再看看另外幾個已經(jīng)漸漸被風(fēng)吹平了的淺坑……顯然這兔子來此刨食也不是第一回了。大概就是因?yàn)樵鹤永餂]有開啟禁制的緣故吧,蘇蓉也好,兔子也好,她這小院,想來就來,想走就走。 這一天,她既沒有見到蘇蓉,也沒有見到徐壽,一個人悠哉的過了一天。第二天也是如此。第三天她已經(jīng)對半山這一片房舍區(qū)非常熟悉了。跑步的路上,還看見了之前見過的那種兔子,大約是一窩,有大有小,站在一棵大樹冒出地面的粗壯根須上,排成隊(duì)呆呆望她。呆萌的模樣引得她發(fā)笑,嚇跑了那一家兔子。這里的小獸還不止兔子,單是這三天晨跑,已經(jīng)見到了好幾種不同的動物。 在楊五看來,這些小獸現(xiàn)在遇到她,實(shí)在是幸運(yùn)的。她現(xiàn)在過著能吃飽喝足的日子,見到它們,只覺得可愛。倒退兩個月,見到它們,她必要毫不猶豫的舉起柴刀,將它們變成盤中餐的。 熟悉了周圍環(huán)境,她今日提高了體能拉練的強(qiáng)度,速度比前兩天快得多。回到竹舍的時候還早,晨光微涼又溫暖。她舒舒服服的泡了個澡??吹酱巴庖呀?jīng)大亮,她揉揉脖子,撐著浴桶邊緣站起身來。才要邁腿,突然一凜,倏地轉(zhuǎn)頭看去! 背后空空,只有擱置浴巾的木架。凈房里落針可聞。 錯覺嗎?那一瞬好像背后有人在看著她……楊五蹙起眉頭。 沖昕收回放出的神識,面無表情的吩咐蘇蓉:“讓她準(zhǔn)備一下,今晚到我這里來。” 蘇蓉垂手應(yīng)是,退了下去。留下道君一人。 沖昕盤攏雙膝,雙手捏訣,準(zhǔn)備入靜。驚鴻一瞥的少女赤/裸的背影浮現(xiàn)在腦?!鋵?shí)不記得她長什么樣子。那天他就沒留心看她,只記得五官尚可,黑不溜秋,一身煙火濁氣。 黑……不溜秋嗎?不由得想起適才看到的一身蜜色肌膚……好像沒他印象中那么黑,其實(shí)不難看。 他并非存心偷窺。誰知道有人會清晨就洗澡,什么習(xí)慣。不過,愛干凈……不是壞事。煉陽峰主道心堅(jiān)定,驅(qū)散了腦中畫面,聽息自觀,很快便入了靜。 楊五頭發(fā)還沒干,蘇蓉就在門外喚她:“楊姬!楊姬!” 楊五開了門。 蘇蓉拉著臉:“道君命你準(zhǔn)備一下,今晚到他那里去?!?/br> 三天的輕松結(jié)束了,該來的事情還是來了。楊五頓了頓,道:“知道了。大概什么時間?” 蘇蓉板著后娘臉:“大約戌時稍過,我會來叫你?!?/br> 楊五點(diǎn)頭:“好?!?/br> 言已盡,蘇蓉卻沒有離開的意思。上下打量了楊五幾眼,咕噥道:“總算沒那么臭了?!?/br> 楊五沒說話,靜靜的看著她。明明是個凡女而已,不知道為何,那目光就讓蘇蓉莫名的有了壓力。這種感覺有點(diǎn)像在道君跟前的時候,可道君那是金丹修士自然而然產(chǎn)生的威壓。這個凡女怎么回事? 蘇蓉不知道,有一種東西叫作氣場。那是一個人的出身、修養(yǎng)、閱歷、身份、地位綜合凝成的一種氣勢。面對楊五平靜的眼神,她莫名的就氣虛了,期期艾艾的道:“我是說……你身上的煙火濁氣,排得差不多了……感覺好多了?!?/br> 楊五“哦”了一聲,點(diǎn)了點(diǎn)頭,關(guān)上了門。 蘇蓉氣結(jié)。 夜幕垂落,星辰閃爍。 楊五煮了一壺靈茶。從勤務(wù)司領(lǐng)回的靈茶比起沖禹船上的差得遠(yuǎn)了,卻還是她領(lǐng)回的東西中最貴重的。剛剛飲盡一杯茶,蘇蓉就在院中喚她:“楊姬,楊姬。時辰到了。” 楊五垂下眼眸。 放下粉彩茶盞,吹熄了蠟燭,她起身開了門。蘇蓉提著一盞琉璃晶燈,站在階下:“走吧,道君在等呢?!?/br> 楊五帶上了門,跟在她身后。兩人一路上山,蘇蓉間或回頭望她一眼,咕噥:“這么黑……委屈道君了……” 說著,見她黑黝黝的眸子看過來,黑夜中竟莫名的害怕起來,趕緊回過頭去。心中納悶,明明那只是個凡女而已,她練氣八年了,一巴掌就可以拍死她,怎么竟會生出畏懼之心。不免有些氣自己,卻又不敢在這黑夜中回頭。 琉璃晶燈柔和的光芒在洞府門口被映襯得黯淡了起來。數(shù)盞碩大晶燈懸在屋檐之下,將厚重高闊的大門前照的亮如白晝。 楊五仰頭望著那些華貴的晶燈,覺得她的命運(yùn)讓人想發(fā)笑。 前世,面對命運(yùn),面對強(qiáng)者,她便無法反抗。 這一世,仿佛重復(fù)了一個輪回。 第16章 016 蘇蓉沒有帶楊五直接去見道君,而是把她引到一間洞室中。那里潮濕溫暖, 皆因洞室中央是一方湯池, 水面還飄著白色霧氣。前后各有一扇屏風(fēng), 將湯池夾在中間。 “你先沐浴?!碧K蓉道?!跋纯煨?。”說完, 覺得不好,又改口道:“洗干凈些。” 本就是凡女,還長得黑不溜秋。她在宗門待了八年, 還沒見過哪個女弟子黑成她這樣的。不知道沖禹真人為何要將這樣一個凡女塞給道君, 真真是委屈了道君?。?/br> 胡思亂想著, 一抬頭, 頓時呆?。骸澳恪恪?/br> 羅裙委地。楊五肌膚如蜜,肩薄腰細(xì),兩腿修直。 她下到湯池里, 轉(zhuǎn)頭:“我怎么了?” 蘇蓉從未見過這般不知羞的女子,竟不知道等她離開再脫衣服,楊五沒事,她自己倒羞得臉都紅了。將手中托盤放在池邊,道:“我就在外面, 有事叫我?!闭f罷, 慌慌的繞到屏風(fēng)后面去了。 面紅耳熱的候在浴房門外, 想到待會楊五就要給那么俊美的道君侍寢, 臉上才稍稍退下的溫度,又燒了起來。心里酸澀艷羨,嫉妒不已。忽聽里面問:“這些是什么?”忙答道:“是沐浴用的膏子, 我準(zhǔn)備了幾種不同的,你自己選?!?/br> 楊五打開幾個瓶瓶罐罐,都覺得香氣太濃郁。帶著那樣的香氣去曲意逢承嗎?最后一個瓷盒打開,卻是綿皂。綿皂以綿油和皂莢制成,原就是作個人日常清潔之用的。最后她只用了綿皂。 池中水溫頗高,泡了一會兒,便覺得身體有些綿軟。她洗凈了頭發(fā)身體,便出來了。用大浴巾抹干身體,將頭擦得半干。再看托盤里,還有一件干凈的新衣,顯然是為她準(zhǔn)備的。拎在手里,又輕又軟,展開一看,卻是一件白色深衣。托盤里再無他物。 楊五雙手一抖,將深衣展開,反手披在自己肩頭。待系好了腰帶,喚蘇蓉:“我好了?!?/br> 蘇蓉從屏風(fēng)后繞進(jìn)來,看了她幾眼,道:“這樣穿倒顯得白了許多?!比〕鲆槐臼?,替她通好頭發(fā)。收好梳篦,輕輕推了她一下,示意:“去吧。走那邊?!?/br> 楊五便向另一側(cè)的屏風(fēng)走去。蘇蓉酸酸的看著她繞過屏風(fēng),嘆了口氣,轉(zhuǎn)身從先前的小門出去了。 楊五繞過屏風(fēng),屏風(fēng)后是掛著珠簾的門洞。走近了,才發(fā)現(xiàn)不是珠簾,是細(xì)小的碎玉,將棱角打磨圓潤了,串制成簾。撩起玉簾,入眼的又是一扇屏風(fēng)。走出屏風(fēng),外面是一方寬敞的臥室。 洞室頂部和墻壁上鑲嵌的明玉散發(fā)著柔和的光芒,明亮卻不刺眼。臥室中沒有床,有低矮玉臺,臺上有臥榻。四根立柱,撐起一頂青色綃紗帳。眉目如畫的俊美青年一手撐著憑幾,一手翻動著放在膝上的書頁。似乎看得很投入,直到聽見響動,才撩起了眼皮。 沖昕道君,這還是第一次正眼打量楊五。 楊五靜立在那里,垂下眼眸,目光投落在玉臺前。 過了片刻,道君扔下手中書卷,立起身子,道:“過來?!?/br> 楊五只覺得有微風(fēng)撲面,半干的頭發(fā)瞬時就干透了。她走過去,在玉臺前褪下鞋子,上了臥榻,在沖昕一側(cè)正坐。抬眸看他。這年輕的道君眉目俊美,膚色白皙。是有點(diǎn)病弱之感的蒼白。聽說他中毒已經(jīng)兩年,想來與此有關(guān)。 但他的眼睛卻沒有病弱之感,漆黑深邃的眸子,目光散漫中偶爾流露一絲銳利。便是楊五這樣閱歷的人,也為那一絲銳利所壓制。 但當(dāng)他一開口說話,便又顯得漫不經(jīng)心了。 “師兄跟你說過要做什么嗎?” 楊五垂眸:“為道君引毒?!?/br> “說了怎么做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