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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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于到了某個時辰,當(dāng)秘境外出現(xiàn)巨大的光門時,秘境內(nèi)則出現(xiàn)了無數(shù)的小光門。但凡有人的地方便會有光門。若某處看起來空曠無人,必是有人隱匿在附近。這些人能騙過別的修士,卻騙不過上古大能留下的秘境禁制。 在竹生的大部隊駐扎之處,天空中更是出現(xiàn)了數(shù)不清的光門。 修士們爆發(fā)出了歡呼,爭先恐后的飛向離自己最近的光門。就在這時,一銘的禪杖嗡鳴著飛出,扎透了一個即將穿過光門的修士的身體。他身邊的人立即后撤,躲過了這人身體里突然爆出的黑霧。 藏匿在人群中的魔修紛紛暴起,最后一場清理在秘境之門前展開。 “走!走!”蘇蓉呼喝道。 高階修士們在與魔修廝殺,四大宗門的弟子組織修士們脫離秘境,以防場面混亂。待這一波魔修都?xì)绺蓛?,宗門弟子們也紛紛離開。 “竹生~”蘇蓉喚道,“我們走吧!” 竹生卻沒有回答她。她背對著那些光門,極目遠(yuǎn)望。 “竹君。”瑞瑩來到她身邊?!白甙?。” “你們先走?!敝裆?,“我再等等?!?/br> 瑞瑩神情微凜,道:“還有魔修?” “不……”竹生道,“沖昕還在這里?!?/br> 修士會對身邊重要之人生出感應(yīng),此種情況多是在事關(guān)性命或者氣運的時候發(fā)生。瑞瑩便道:“真人有危險嗎?” 竹生道:“不是。我只是感覺……他還在這里?!?/br> 瑞瑩微愕。 蘇蓉飛過來想叫竹生,正聽到這對話,不由驚異道:“真人還在這里?他沒出去嗎?”不管沖昕在哪里,他只要活著,并且沒有被困于某個禁制中,他所在的地方就會有能脫離秘境的光門。 竹生對蘇蓉道:“你們先走吧,我再看看。” 正巧一銘也飛了過來,道:“還不走?” 竹生道:“你們先走。我道侶還在這里?!?/br> 竹生的道侶就是長天宗的那個沖昕。一銘“嘖嘖”兩聲,先離去了。蘇蓉跟著離去。 瑞瑩卻道:“我陪你等吧?!?/br> 秘境之門開啟十日。眾人在山谷河灘上等了九日,依然不見竹生和瑞瑩出來。 往日里秘境一旦打開,許多散修便飛也似地匆忙離開?;蛘呤桥伦约涸诿鼐持兴帽蝗擞J覦,或者是結(jié)了仇唯恐仇家追出來。唯有這次的玄炎秘境開啟,除了少量出來后就收到傳音符實在有急事的,絕大部分修士都留了下來。此等情況,實在罕見。 這些時日里,從秘境中出來的人與外面的人已經(jīng)交流過。多寶閣除了出售法寶器物,也出售消息。只是此次關(guān)于魔修之事事關(guān)整個修真界,多寶閣并不收取費用,對秘境中出來的修士免費發(fā)布。兩下交流,大家互相知道秘境內(nèi)外的情況。 秘境外幸有四大宗門牽頭,帶領(lǐng)各大門派四處撲殺魔修。 而秘境里呢,隨著大家的口口相傳,外面來接應(yīng)的人們也都知道了“竹君”的名號。 至于這位竹君到底是什么境界,大家眾說紛紜。有說金丹的,有說元嬰的,亦有說是還虛的。還有人為了這個爭得臉紅脖子粗,就要擼袖子祭出飛劍打一架。 但不管竹君是什么境界,眾人對她的推崇是毋庸置疑的,而那一場“靈氣沐體”也成為了傳說。 到了秘境之門開啟的第十日,眾人開始焦急起來。 光門中忽然有人影晃動,竹生和瑞瑩結(jié)伴而出。等候多日的眾人發(fā)出歡呼,紛紛喚著:“竹君!竹君出來了!” 虛景站在船頭遙望著竹生。遙想當(dāng)年煉陽峰上弱小無力的楊姬,再看到現(xiàn)在眾多修士目光熱切仰望的女子,虛景頭一次感到世事當(dāng)真無常。 竹生銳利的目光與他遙遙相撞,點頭示意。 虛景迎了上去。 瑞瑩見到她,第一句話就問:“師叔,真人出來了沒有?” 虛景微凜,道:“尚未。” 一時三人都沉默了。 這時,有一撥一撥的修士都飛過來,他們在此地滯留不去,便是為了同竹生告別。這些都是竹生熟識的面孔。 竹生禮貌回應(yīng),但是眾人也能差覺得出來她的情緒并不高漲。雖然不冷淡,但顯然沒有大家“啊,終于出了那個鬼地方,可以回家了”的歡快輕松之感。 “好像是竹君的道侶還沒有出來……” “還沒出來嗎?還有兩個時辰秘境就要關(guān)閉了?。 ?/br> “那要是被關(guān)在里面……只能等三百年后了?” “總不會是……那個啥了吧……咳咳,捶我干嘛?我就說說。” 人們竊竊私語。 便在此時,修士們感到了天地間靈氣的異動。 眾人抬頭望去,天邊有云霞匯聚,朝著這邊滾滾而來。 秘境之門依然打開著,此時秘境小世界和九寰大世界相互連通。 有人驚道:“這是……還虛天象!” 231 那些云霞匯聚, 翻滾變幻, 修士們都看得如癡如醉。許多散修終其一生, 金丹的天象都未必能看到一次, 這回竟能看到還虛天象, 實在是覺得這一趟玄炎之行真是太值了。 那些云霞滾滾而來,凝聚在玄炎秘境之上。眾人此時都意識到了, 有人……在秘境之中煉神還虛!至于這個人是誰,大家心里都隱隱猜到了。 長天宗的弟子臉上都有掩飾不住的激動。沖琳真君才還虛幾年?沖昕真人竟然也要煉神還虛了!長天宗,果然不負(fù)天下第一宗的稱號! 不止是長天宗弟子這樣想, 眾人心中, 都不由的閃過這樣的念頭。 毫不意外的,許多人觀看天象都有所領(lǐng)悟, 連瑞瑩、虛景都進(jìn)入了悟道的狀態(tài)。 竹生此次歷練收獲極大,此時再觀沖昕的天象,與先前所悟道理印證,益發(fā)的能將那些觀季園天象得到的不對的道理剔除出去。此等天象,正是修為愈高者,領(lǐng)悟愈深。 有那么一瞬, 竹生不確定自己是不是又聽到那種召喚般的聲音, 她覺得也可能是錯覺。 還虛天象漸散。竹生盯著那斷崖上的巨大光門。眾人都屏息等待。 那個人的威壓無聲無息的彌漫了出來。 竹生倏地就動了。 眾人只看到一道流光沖向了斷崖上的巨門, 然而就在那一剎那, 手里拿著時晷的人們都感覺到了時晷震了一下。就在竹生的指尖將要觸到光門的時候,光門倏地消散了! 那個人沒能出來。 河灘上雅雀無聲。幾千雙眼睛都盯著斷崖前的竹生。所有人都知道,里面那個人, 正是竹君的道侶。他們也都知道,這一面光門關(guān)閉,下次再開啟,就是三百年之后的事了。 這里面有許多人,甚至活不到三百年。 竹生望著面前的斷崖,嘴唇緊抿。她不能相信她和沖昕的運氣會這么差。 就在這時,她感到右手食指上的戒指突然變得guntang起來。她心中一動。那戒指是她在玄炎秘境的一處地宮中所得,當(dāng)時那守護(hù)寶藏的符人童子還拼命阻攔,都攔不住戒指認(rèn)主。那自是因為戒指與她有緣,意味著,這戒指對她有用。 她吸口氣,將仙力灌注到戒指中,戒指愈發(fā)的guntang了。戒指雖然不能口吐人言,但她煉化這戒指也已經(jīng)數(shù)年,此時此刻與戒指心意相通,她隱約的明白了。 竹生伸出手,戒指上突然發(fā)出白色的光芒。 竹生順從戒指的心意,手掌自上而下的劈落,戒指的白光便在眼前的空間中劃開了一道裂縫。 竹生把手伸進(jìn)了那裂縫中,一只溫?zé)岫辛Φ氖治兆×怂氖帧V裆淖旖俏⑽⒙N起,她用力的向回拉。沖昕被拉出了空間裂縫。 他凝視著她,眼中帶著笑意。 河灘上爆發(fā)出一陣歡呼。 這一天,一撥又一撥的修士在與竹生道別之后,終于散去。四大宗門的寶船也都朝著各自的方向飛去。 精致的閣樓尾綴在長天宗的寶船之后,一同在云海中翱翔。 月亮升上來了,閣樓像被籠上了一層煙。 迤邐了滿床的青絲,交扣的十指,似有似無的申吟。盈盈一握的纖細(xì)倒彎如虹,堅實與柔軟不停歇的碰撞。十年未見的兩個人,繾綣纏綿,要將十年的思念都深深刻進(jìn)對方的骨子里。 及至云雨散去,還相擁而臥,溫柔撫慰。 一個人伏在另一個人身上,發(fā)自骨子里的慵懶愜意。 愜意夠了,才慢慢的說起各自入秘境之后的情況。 沖昕是入秘境一年多的時候?qū)さ揭粓鰴C(jī)緣,陷入了一個禁制中,唯有破境進(jìn)階才能打破禁制。他用了不到九年的時間煉神還虛。 這速度放在修真界,讓任何人來說,都要驚得暈眩。但竹生和沖昕卻都不感到意外。 他們都在神宮中接觸過長天的神念,在幻境種領(lǐng)略過長天的風(fēng)采。無論他們怎樣的不喜歡長天,都無法否認(rèn)長天的全才全能。從前沖昕自覺自己也算是驚才絕艷,跟長天一比才知道是小巫見大巫,更不要說他之所以這樣的驚才絕艷,便是因為他是長天的轉(zhuǎn)世。 比起沖昕經(jīng)歷的簡單枯燥,竹生的經(jīng)歷顯然豐富得多了。她把她遇到的人和事都講給他聽。 沖昕的臉色凝重了起來。 “我必須要回長天宗一趟。”他道。 “我知道?!敝裆吭谒靥牛]著眼睛道,“我不去?!?/br> 有些事解不開,只能互相避開。沖昕撫著她的長發(fā),輕輕的“嗯”了一聲,道:“那你等我?!?/br> 竹生不知為何,突然心悸。但當(dāng)她睜開眼睛,那突如其來的心悸便已經(jīng)消失了。她微感迷惑,但并沒有說與沖昕。 她反倒想起了另外一件事。 她將她遇到季園,將自己燃燒成無垢體時的情況說與了沖昕。 “非常不可思議。像是有很多很多人在耳邊召喚你,遠(yuǎn)在天邊,近在耳畔。而且那時候,感覺自己仿佛跟世界融為一體了似的……” 沖昕吃驚不小。 “那是‘聞綸音’!”他驚訝道?!肮偶嫌杏涊d,合道期修士修道了一定的境界,無限接近天道。在升仙之前,便已經(jīng)可以聆聽仙音。” “仙嗎?”竹生翻身,和他并排躺著。“那些仙,以前不也都是人嗎?” “也有妖族和靈族?!睕_昕糾正她。 但那沒太大區(qū)別。因為討厭長天,長天又是升過仙又歸降之人,連帶著令竹生連“仙”都沒有好感了。但這一次,當(dāng)她被那些“仙音”呼喚之時,那種感受實在太過美妙。讓她不禁困惑了起來。 “升仙到底是怎么回事?”她問。 “是永恒。”沖昕道,“從此,再沒有生老病死,徹底脫離了隕落和輪回,與天地同壽,與宇宙同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