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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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那百濟宮女目光閃爍,顫聲道,“因為公主丟了,奴怕皇帝陛下知道后治罪,一時害怕便……” 蘇閬然皺眉道:“你說謊,我應該讓護衛(wèi)們都通傳了,山里狼多,獨身出村乃是尋死,你難道不知?” 百濟宮女不敢說話了,伏在地上發(fā)抖。 蘇閬然見這宮女裝死,又急于找陸棲鸞下落,便對其他的雁云衛(wèi)護衛(wèi)道:“此人有問題,暫時沒時間審,先斷她手足筋關起來,此事一了交給梟衛(wèi)處理?!?/br> 雁云衛(wèi)對犯人刑律十分嚴苛,即便抓到的僅僅是嫌犯,也會先斷其手足筋,斷了犯人逃跑的心思。而梟衛(wèi)于此更為冷酷,有先斬后奏之權,士大夫貴族之下,便是錯殺了,也不過是輕罰了事。 那百濟宮女來中原已有近一年,深知這兩衛(wèi)之兇橫,嚇得面無人色,忙去抓蘇閬然的衣角—— “大人!大人!我什么都說,千萬別把我交給梟衛(wèi)?。 ?/br> 蘇閬然本以為這宮女是與尹司儀有所矛盾,聽她這么一說,發(fā)現(xiàn)事情似乎不簡單。 “……你要說的,可是和這村子里的事有干系?” 那宮女慌張道:“是、是尹司儀定要來這找那鬼夷公主的下落的!不關我的事!真的不關我的事……” …… 夜已漸深,祠堂里的和平交涉終于演變?yōu)榱吮┝_突。 “說好的,不把我釘棺材里沉塘呢?” 重申一遍,堂堂梟衛(wèi)府陸大人并不是不會打人,只是看著賊人的臉下不了手,這才誤中了賊人的毒,不得不暫時三思而后忍,以待反殺之機。 那邊廂王賊人似是有些哭笑不得,推開一副空棺的棺蓋,走過來把被藥得四肢麻木的陸棲鸞攔腰抱起來,道:“我?guī)讜r說要把你沉塘了?” 陸棲鸞怒道:“你棺材都準備好了不是要害本官是想做什么!” “你先在棺中委屈一日,待明日睡醒過來,我們便到了鬼夷了?!?/br> ……萬萬沒想到,她在京城沒有遇到人販子,陪公主奔喪遇到了。 被放進棺材里后,陸棲鸞抬起酸軟的手奮力抓住王師命的袖子:“王大夫?!?/br> 王師命一手搭在棺沿上,口氣溫柔得如同她老娘。 “你冷嗎?” “我不冷,只是有句話想說。” “你說。” “我上有風濕的父母下有嗷嗷待哺的狗崽,你不能不讓我跟爹娘說一聲就把我拐到人生地不熟的異國去,我家人會哭的?!?/br> 王師命深以為然,為防她著涼,脫了外衫蓋在她身上,一邊掖衣角一邊道:“說的有理,待明年我便帶你回去拜見岳丈岳母?!?/br> 陸棲鸞:“哎哎哎你要是敢強扭我這個瓜我就上吊給你看啊!” 王師命笑了笑,指尖掃了掃陸棲鸞的眉心,溫聲道:“不扭,慢慢養(yǎng)總會甜的?!?/br> 陸棲鸞:“……” 棺蓋輕輕合上,陸棲鸞四周陷入一片黑暗。 約是王師命給她服的助眠之物的藥力上來了,陸棲鸞的腦子開始昏沉起來,但她知道自己不能睡,費力地把手送到唇邊,狠狠地咬了上去。 葉扶搖教過她,拇指外側的少商xue刺之提神醒腦,能暫時對抗一些尋常藥物。 也好在王師命沒對她用更強一些的毒,待唇齒間血腥味蔓延開,陸棲鸞終于扛過了藥力的催眠。 待精神漸復,陸棲鸞推了推棺蓋,沒能推動,便知道王師命多半是把棺蓋封住了,忽然又想起了旁邊那具會響動的棺材,估計也和她一樣,是封了活人進去。 陸棲鸞湊近通氣孔處,對旁邊的棺材喊道:“那邊棺材里的人,能聽得到我說話嗎?我知道你不能說話,如果聽到的話就敲三下!” 果然,那邊棺材里的人并沒有昏睡,聽到她的聲音,立即就敲了三下。 陸棲鸞心下稍松,又道:“我問你幾個問題,如果是就敲三下,如果不是就敲一下,明白了嗎?” 那邊又敲了三下。 “你是柳柱本人嗎?” 一下。 陸棲鸞微愣,又道:“你不是柳柱,是這個村子里的人嗎?” 一下。 不是村子里的人,那只能是…… “公主?” 一下。 不是公主,那想想還有一個失蹤的,就只能是潔癖的尹司儀了…… 陸棲鸞忽然不想問了,那邊似乎急了,砰砰砰地敲了好多下,陸棲鸞只得無奈道:“尹司儀,眼下我們算是同一根繩子上的螞蚱,實在不行,待明日真去了鬼夷,你我說不準還要合作逃生……” 尹司儀那邊的棺材再一次急切地響起來,像是十分怕王師命真的把她們帶去鬼夷。 陸棲鸞這才察覺到不對之處……她要求王師命放了公主和蘇閬然,王師命爽快答應,可為什么要把尹司儀裝進棺材里帶走? 一個女官,還是來自百濟的女官,跟鬼夷國一個北一個南,怎么說也扯不上關系,帶她做什么? 陸棲鸞懷疑道:“尹司儀,你是不是和這村子里的案子有關系?” 尹司儀那邊陡然安靜下來,陸棲鸞終于恍然,繼續(xù)道:“你跟朝顏之死有關系,所以王師命連公主都不要……你才是王師命要殺的最后一個人!” 空氣凝結,靈堂里一陣可怕的沉默過后,敲擊棺材的響聲再度響起。 ……一共三下。 …… “搜!” “蘇校尉,我等到底是便衣行事,這般驚擾鄉(xiāng)民,若是御史臺彈劾……” “平日里也沒少彈劾,不差這一次?!?/br> 朝廷近年以儒禮治國,講求官不擾民,尤其是四衛(wèi)出巡,軍紀更為嚴明。將官們未免落于文人口誅筆伐,外出行事時大多提著小心,能少一事是一事。 只是如今已顧不得了,蘇閬然為求快,直接令手下雁云衛(wèi)沖入祠堂。 “你……你們想干什么?!” 把手祠堂的村民若是對付落單的一兩個人還好,眼見十來個訓練有素的軍士持刃而來,立時便嚇得軟了腿。 “王大夫……快去叫王大夫!那染病的人跑出來了!” 蘇閬然幾乎是毫無阻礙地帶人進了祠堂,抓了那準備落跑的守門人,寒聲問道—— “你們把陸棲鸞帶去何處了?!” “她、她染了病,我們也是為她好……” “我問的是在哪兒?” “在……在靈堂?!?/br> 靈堂? 蘇閬然正要去后院,旁邊的雁云衛(wèi)道:“校尉,葉大夫的房門里面似乎被釘住了,我們……” “我來?!?/br> 蘇閬然走到葉扶搖門前,推了推門,門里傳出細碎的鐵索聲。 “你們讓開。” 他退后兩步,刀出,斜斬,轟然一聲,整張厚重的柳木門四分五裂,嚇得里面的人傳出一聲細細的尖叫。 “哥呀?。?!” 一聽這聲音,蘇閬然愕然道:“是公主?!?/br> 果然,房里探出小公主驚慌的臉,見了護衛(wèi)們都沖了進來,一張慘白的小臉望向身后—— “那個啥,大夫,我這兩天躲在你這兒吃rou,他們是不是來找我麻煩的?” 里面躺在搖椅上的人,這才聞聲睜開眼,見了蘇閬然,方才嘆了口氣。 “你們來了。” 蘇閬然很快便看見了葉扶搖的手,那手上古怪的青色紋路交錯,似乎是相當嚴重的中毒跡象。 “葉先生,你被王師命下了毒,為何不早些求助?” 葉扶搖似是有些疲倦地搖了搖頭,徐徐道: “在下倒是想,只不過小公主來了,唯恐那人也如待我一般在公主身上下毒,是以不得不假作周旋,慚愧?!?/br> “葉先生不必自責,是我們這邊晚了?!?/br> “這里倒是不晚……”葉扶搖看向窗外靈堂的方向,道,“倒是陸大人那里,再不去,她怕是情況不妙?!?/br> 蘇閬然心中一沉,讓周圍雁云衛(wèi)護好公主,轉身直奔后院的靈堂,空蕩蕩的并無王師命蹤影,直到聽見有一具棺材在響,便急步?jīng)_了過去。 棺木敲得更響了,蘇閬然推了一下,發(fā)現(xiàn)棺蓋皆被釘死,又不能動刀誤傷,雙手便抓住棺底與棺蓋棱角處,手上一發(fā)力,只聽一聲令人牙酸的木頭撕裂聲,竟生生將沉重的棺木撕了開來。 扔去碎了一半的棺蓋,蘇閬然卻發(fā)現(xiàn)里面的人是尹司儀,待拿下堵住她嘴巴的布團,厲聲問道—— “陸棲鸞呢?” 尹司儀說不出話來,一臉淚痕地看向另一側的棺木。 ……已經(jīng)遇害了嗎? 心中一空,蘇閬然敲了敲棺木,里面并無反應,臉色瞬間便白了,咬著牙扯斷綁著棺木的麻繩,推開棺蓋后,只見棺中的人閉著眼,唇邊一片暗紅血跡,身上蓋著的竟是王師命的衣物。 蘇閬然還當她發(fā)生了什么,當即就紅了眼睛:“我來晚了……” 陸棲鸞睜開眼道:“不,你又來早了?!?/br> 蘇閬然:“……” 蘇閬然:“???” 陸棲鸞扶著棺壁坐起身來,目光凜然。 “你再來晚一些,明日我就能把托王師命殺人的人一并抓出來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