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節(jié)
姜信皺眉:“好像不行,我連她真正姓什么都不知道,又不能查,一查她就生氣,誒,人家家門都摸不清,入贅個西瓜皮啊,好憂愁啊。” 好憂愁啊,想入贅,找不到人家家門。 明明是單戀還強行喂弟弟口糧,也是夠了!北琛呵呵了。 “對了,那人有些不愿意,打暈他真的可以?” 姜信的憂愁一秒鐘淡去,變得冷漠,淡淡道:“還能隨他愿意?他不跟我們走,就等著被其他人埋骨在這蜀國土地長蘆蒿吧——跟他的小娘子一起?!?/br> 北琛最怕他這幅模樣,摸摸手臂,“你還真狠,也不怕他將來對付你,他可是未來的國君……對了,聽說許青珂對他尤有幾分情誼,與眾不同,青海那會……你……誒,你拔劍干嘛,你別去!哎呦我這臭嘴??!” 馬車里,燕青衣昏迷在馬車內,旁邊躺著與他傾心的女子,他昏昏沉沉的,不知自己前往何地。 本來他們約好的,尋一人間太平地,相知音,安此生不負彼此。 可這人世間終究難如意。 —————— 北琛送走,晉蜀相安無事,朝野動蕩也被壓下,民意還算穩(wěn)定。 蜀王本覺得這樣就可以了,可得知燁國邊境蠢蠢欲動,當時就覺得這把椅子依舊不穩(wěn)。 他想起了許青珂的話。 巨舵腐于蟻患。 于是,朝上,他鄭重開口:“寡人深感北地一事動搖我國之根本,這幾日一直夜不能寐,夢了好多事,深覺得軍中英魂難散,北地百姓亡魂難解脫,或也一直逗留北地,寡人醒來便想,北地戰(zhàn)役當年亢長持久,死之人不計其數(shù),如今已無敵軍冒犯,卻是荒蕪貧瘠仿若死境,恐是如此才讓這些亡魂不得安寧,是以,寡人今早入了宗廟祠堂,告求列祖列宗,要重建北地!” 所有人震驚!包括景霄都猛然顫了眉梢,抬頭看蜀王。 哪怕想到了蜀王用了諸多手段要安撫民心,卻沒想到會動重建北地這個念頭,委實是讓所有人都沒想到。 手筆太大,也太虛浮,重建北地? 第163章 北地列侯 朝野驚動, 表面上卻一片死寂,或者什么面面相覷不知道說什么好了。 話說,他們的君王一向只喜歡經營朝局,對于各地如何如何, 都是看年年上繳的賦稅,北地那地方早已被歸類為稅收為零的地方, 何必再費心? 景霄心中也是不以為然:一個邯煬都管不好, 走了下坡路, 還重建廢墟蠻荒一般的北地?真是癡人說夢! 底下臣子就沒有一個看好的, 但對于君王如此堅毅的決定, 百官們也不好反對,本來么,北地也不是什么蘿卜坑,礙不著這個時局, 也礙不著他們的利益。 倒是太子站出來問:“不知父王可有合適的人選?” 太子一脈擔心蜀王要對三皇子不罰不殺,把他弄到北地去,雖然北地貧瘠荒蕪,但畢竟是一封地,有莫大的戰(zhàn)略意義, 決不可放虎歸山林。 但若不是三皇子, 又能是誰呢? 自古被賜予封地的除了皇子也就趙詹這些人了…… 雖然趙詹這些人一個個也都沒什么好下場。 “有一人,才華橫溢,天資縱橫,自入朝起, 從御史臺,刑事案件累積不下百多,都被她一一破解,實乃刑偵之巨魄,且為寡人處理諸多煩憂,無人能及,寡人深以為此人是列祖列宗為寡人賜來的肱骨之英才!” 眾人腦仁已經在抽痛了,幾乎是同時性得看向一個人。 反正說起刑偵,這里的人一群都比不過一個唄。 那個人……姓許。 “許青珂!寡人現(xiàn)在便封你列侯之爵位,封邑北地,好生替寡人主張北地發(fā)展,為我蜀國再現(xiàn)北地輝煌!” 北地是塊皇帝,北地城也早已是死城,本來許青珂身上的御史大夫才是真正香餑餑,蜀王卻又給了她一個如此空虛的名頭…… 但真的空虛嗎? 畢竟是列侯!封地空虛又如何!爵位在手?。?/br> 有了爵位,而且還是僅次于公侯之下的列侯,許青珂憑此躋身真正的權貴,她所處的一脈才算是士族,又有御使大夫的實權,可比那些純領供奉被朝廷奉養(yǎng)的權貴還要來得厲害! 這盛寵簡直沒邊了! 青海王還未回封地,蜀王沒說,他就不能回,此時他下意識轉頭看向站在另一側的許青珂。 二品大員、一部之長,自然位于最前列了。 他看到了她臉上的平淡。 仿佛早已料到。 朝會結束,許青珂再次被包圍,被恭喜,但很快重點變成了一個。 許大人,您娶親不? “許青珂如今已經是列侯,又是御使大夫,還如此年輕,將來封王拜相也不是沒可能,還真是……” “可她短壽體虛……” “無妨,生下孩子就行了?!?/br> 人死了,那爵位不正好由孩子繼承,而且許青珂父母雙亡,鄉(xiāng)下那些親人有等于無,日后這孩子就屬于他們歸寧府。 這爵位也就…… 許念胥聽到現(xiàn)在的歸寧侯夫婦如此對話,他站在走廊拐角,并沒有走出去。 “念悠快進宮了,可惜下面的女孩兒都還小……” “左右許青珂年紀也不大?!?/br> “倒也是~” 許念胥站了半響,轉身離去,卻在花院里見到了許念悠。 她在學刺繡。 不出意外的話,過幾日宮里就會出消息了。 好像有人在,許念悠轉眸看向走廊,卻沒看到人。 那人已經走了。 ———————— 許青珂才被公布成為列侯,獲得北地封邑,三日后,宮中選秀結果出來,該準備入宮的入宮,該準備封給皇子的也準備成婚,一時又十分喜慶了起來。 只是三皇子是唯一被掠過的。 連五皇子都被賜了一個族裔不弱的官家千金。 好像是沈家的姑娘。 在這喜慶之下,許青珂著手處理了云家! 云家犯什么事兒? 陳太傅的事兒! 三皇子已經落馬,生死不知,看君王心,可云家是肯定要處理的,于是陳太傅的事情就成了噱頭! 蜀王覺得如此很是順理成章,甚至不用再去找其他油頭,只是這案子當年是他判的…… “這難道不是正好嗎?君上?!痹S青珂眉眼如畫,蜀王沉吟了片刻,笑了。 “的確,正是彰顯寡人誠意的時候,固然會暴露寡人當年被云家歹人懵逼才誤判陳太傅案子,如今寡人要徹查朝野,主掌朝政,讓百姓安心,就必然要將此案翻過來!” 許青珂也聽明白了蜀王的意思——他是被云家人蒙蔽的。 如何結案,如何不損君王威嚴,這是一門技術。 也得小心翼翼。 “微臣明白?!?/br> 云家犯下的案子何止一個兩個。 但最大最厲害的就是陳太傅那個,雖然沒出人命,可當年的意義太大,導致陳太傅那一脈的清流辭官的辭官,被貶的被貶,要么心灰意冷遠離朝野,回鄉(xiāng)務農去了。 也是陳太傅一脈隕落,才倒是張端儒那一脈跟云家崛起,導致儒道清流烏煙瘴氣。 結案那天,御史臺官堂外面站滿了人,按理說邢獄案理應在邯煬府審理,不過這個案子比較復雜,綜合案,又事關云家,又是陳年累案,已經不是邯煬府可以處理的,于是列在御史臺門下。 一年前百姓們不知御史臺在哪兒,如今一聽有案子,都是熟門熟路找過去了。 今天一早,天蒙蒙亮,門外就聚集了很多人,但多數(shù)人都圍著一些苦主。 這些人相當于原告方。 好些主要證人已經在御史臺府內的,如今在外的都是親眷家宗。 他們在天沒亮的時候就等在了這里,很久嗎? 好多年了,都以為等不到頭了。 沒想到還有今日。 天有些冷。 他們卻一點都不覺得冷。 直到白日青天,他們看到一列馬車過來。 新任的御史大夫是不住御史臺的,她一直窩在自己的那清幽小院,每日凌晨踩著點來…… 今日也不例外,不早不晚。 馬車到了,衛(wèi)隊上前攔住那些想要沖過來的人。 許青珂下馬的時候,那些人是躁動的,可有又都安靜了。 “大人,都已經安排好了,等下鐘大人跟傅太尉都會過來。”謝臨云上前低聲說。 許青珂頷首,正要進去,忽見邊側被護衛(wèi)攔住的人里面有一老婦直接跪下了。 “大老爺,我家呶呶死的慘……您……”她必然是一個人來的,衣服破爛,頭發(fā)也亂糟糟的,蠟黃肌瘦的樣子。 她也不敢沖過來,因為恐懼,但她跪下了。 好像跪了無數(shù)次,因為褲腿上有摩擦的破洞,腿關節(jié)上滿是多年沉積淤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