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節(jié)
阿青跟趙娘子等人一驚,心中大罵這景霄今天中邪了,屢屢犯病。 “景霄!”許青珂聲音冷冽,喊住了翻查內(nèi)外、甚至要進衣間的景霄。 “你這般不正常,是因為今日是她的生辰吧?” 景霄頓足,轉(zhuǎn)頭看向許青珂,一步步走來,目光駭然,“你知道!你怎知道!” 阿青跟趙娘子有些緊張,深覺得今天這局面有些亂。 應(yīng)該說景霄這個人莫名其妙不按牌理出牌了。 “侯爺自己掩不住,漏了痕跡,憑什么認為我不夠能力查出來?周闕看到我也以為是像了一個人,加上侯爺你,相交排查下,并不難懷疑一個人?!?/br> 許青珂目光幽深,瞧著景霄似笑非笑,說:“白星河,一個死了十多年的女人?!?/br> 景霄下意識要拔腰上的刀,可忽然發(fā)現(xiàn)自己沒帶刀。 他的護衛(wèi)也被攔在屋子之外。 “說,你還知道什么?” 許青珂怕他嗎?如今是不怕的。 “還知道你這一生也非總跟自己哥哥作對,起碼在把自己的嫂子送到君王塌上取悅于他以保家族生息的時候,你是跟自己哥哥同一戰(zhàn)線上的?!?/br> 景霄臉色難看,鐵青,目光陰冷。 “還有呢?” “十幾年后,又將自己對一個女人的思念寄托在一個男人身上,景霄,你總是出乎我的想象?!?/br> 這是許青珂難得一見的嘲諷。 是的,十分深刻的嘲諷。 景霄這個人縱然為天下人認定是亂臣賊子之屬,卻不可否認他天縱其才,然而,他此時被許青珂蔑視到了塵埃里。 沒有一個男人能忍受被這樣蔑視,但景霄察覺到了許青珂對自己有莫大的影像。 難以忍受,一時讓他有強烈殺她的**。 所以他逼上前。 “所以你這是要開戰(zhàn)了?” “戰(zhàn)爭早就開始了,侯爺應(yīng)該心知肚明,否則也不會在私底下加劇武林人對我的敵意,不外乎為了我將來被拉下馬做準備?!?/br> 景霄看著她,忽輕輕笑了下。 “真聰明” 然后他就走過許青珂身邊,走了。 等人徹底走了,許青珂朝趙娘子等人說:“明日估計還有人來,已經(jīng)開始不太平了。” 趙娘子等人點點頭。 不過趙娘子也習慣性問:“公子可需要我伺候?” 許青珂遲疑了下,道:“不必,有需要會叫你。” 趙娘子點頭,只是表情也有些微妙。 她之前在門后好像聽到一些聲音。 然后明顯剛剛景霄也疑心什么。 但公子既然不說,那就算了。 ——————— 許青珂回屋就直接進了衣間,姜信啥都沒動,就乖乖站在那里。 沒動貼身的那些衣物。 “怎么,怕我動你衣服啊,我是那么沒追求的么?目前我只想動人……” 許青珂直接忽視了他的話,走出去,她的話飄入姜信耳中。 “姜信,你若是不走,我大不了換一個地方睡,但你日后再見我就沒這么容易了。” 許青珂輕描淡寫,姜信臉色變了變,挑眉:“你真以為我死皮賴臉留在這里是為了占你便宜?我只是要給你醫(yī)治!” 許青珂一愣。 “你以為喝藥就可以了?”姜信打開那背囊,拿出里面的藥材跟藥單。 “這三種藥分別煎了喝下,還需要三次輸內(nèi)力轉(zhuǎn)化,復(fù)雜得很,雖然不需要我也行,但有我的話,效果最好,你確定要為了那么一點女人家的羞澀而選擇讓自己多承受痛苦嗎?” “尤其是你從未像一個女人過,如果非要在我這里矯情,不是掩耳盜鈴嗎?” 他說得好像很有道理,許青珂一時竟無言以對。 如果一個想要追求你的男人不跟你斗智斗勇,非要跟你沒臉沒皮,尤其是他還有救你命讓你不至于痛苦的能力,聰明如許青珂大概也是無奈的。 感覺底線被一步步逼退。 第181章 囧中窘 ———————— “這里沒有煎藥的地方, 改日吧?!痹S青珂并不愿留一個男人在自己的房間, 雖她不介意這個, 但也不代表她樂意,更不能忽視這個男人對她有企圖。 何況…… “我有那么見不得人?”姜信從許青珂微妙的表情里看出些什么, “但你素來不會在意那些下屬的目光,除非你怕這件事傳出去……” “我的確不愿意這種事情被一個人知道?!痹S青珂卻是認了, 并不否認。 姜信一時皺眉, 盯著許青珂的眼,“男的?” “嗯” 這話已經(jīng)很明顯了, 姜信想確定許青珂是騙他的, 只是為了騙他離開,讓他死心, 然而…… 是真的。 姜信想自己千算萬算就是沒算到許青珂心里會有人了。 這不能啊,不該啊,誰能比他姜信更適合許青珂? 可許青珂這話顯然不是假的。 姜信沉默了很久,許青珂也站在那里靜靜看著他良久。 然后姜信要走了。 許青珂:“姜信?!?/br> 姜信頓足,卻沒回頭。 “謝謝” “如果不是以身相許, 這句謝謝就免了?!?/br> 他走了, 隨風潛入夜。 許青珂雙手環(huán)胸,靠著墻許久,垂眸之間, 指尖冰涼。 外面飄雪。 入夜,深夜,景霄回到自己的溫泉莊子, 直接將披風甩扔在了地上,因為冷面而煞氣,身邊的侍衛(wèi)沒有一個敢說話的。 有美貌侍女想上前,都被一個滾字給嚇退了,偌大的閣樓登時空無一人,簾子也沒放下,景霄坐在那里,看著外面飄雪,想著許青珂臉上的嘲弄跟嘴里的話語。 他闔上眼,仿佛看到了多年前那個女人在風雪皚皚中朝他看來的一眼,卻讓侍女放下了簾子,隔絕了所有。 后來,她被霍萬壓在了那塌上,也便是那簾子,若隱若現(xiàn),她□□。 噶擦,酒杯被捏碎。 景霄面無表情得看著流血的手掌。 嫂子么,那是他的嫂子。 嫂子而已。 他已經(jīng)甚少想起那個女人了,畢竟這一生已經(jīng)全折在白星河身上了。 白星河…… 他倒了酒,一杯,喝完一杯,喃喃道:“你說第一眼看到我的時候,就覺得我是一個好孩子。” “好孩子?呵!你永不知道我有多壞。” 他又倒了一杯,再喝完,卻是捂住臉,低低笑了。 所以當年是他單槍匹馬一人在那大雪茫茫中守在了寒山寺腳下。 在那個男人騎馬飛奔拼命趕到的時候攔住了他。 那一戰(zhàn),是他此生最想的一戰(zhàn),卻也是最怯弱的一戰(zhàn)。 他敗了,那個男人甚至都不稀殺他,只拋下一句。 “她拿你當親弟!” “你總有生不如死活著的一天。” 然后就是……他們都死了,死了個干凈。 他活著。 活得茫茫然然恍恍惚惚。 恍恍惚惚中,又好像想起了有另一個女人。 那個女人坐在閣樓里,簾子雪白飄忽,她側(cè)頭看來一眼,他有些看不清她的眼神,直到她讓侍女放下簾子,隔絕所有。 后來,她被那霍萬壓在了身下,在那閣中被占有。 那時他聽到痛苦的□□聲,便知道這世間所有的情,其實都是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