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節(jié)
年紀一大把的一群人都被嚇住了。 好生可怕。 便是剛剛對峙蜀王的許青珂也沒此時這么可怕。 第217章 反水 “本是掌握隱秘的內(nèi)衛(wèi)之首, 但霍萬疑心重,動不了如日中天的景霄,卻也不可能讓你再掌權(quán)術(shù), 于是你也只能當一個中庸無權(quán)的閣老,后來我出現(xiàn)了,你既不甘心只能隱于幕后, 又擔心自己會被霍萬舍棄, 于是開始主動?!?/br> 許青珂彎下腰,看著鐘元, 目光清冷卓絕。 “按照你的計劃, 一場戲會讓我暴露,也讓周闕盛怒, 于是我們兩人就死定了, 接下來霍萬體內(nèi)的花石散再累積一些,就會要了他的命, 君王死了,那就是選人當下一任君王, 太子腦子雖不好,容易掌控, 但脾氣太大, 疑心也重,不能是他,也不能是稍微聰明一些的五皇子,怎么辦呢?九皇子是最好的選擇。這樣一來, 皇后就必須死,畢竟她曾給九皇子下過藥,九皇子登基,她死是再自然不過的事情,然后,你就是大權(quán)獨掌的攝政大臣。” 其他人聽了這些,他們的反應(yīng)不重要。 重要的是鐘元到底能不能逃過許青珂的獵殺。 “許大人總是能自圓其說,既掌握御史臺,難道不按證據(jù)說話?再且那等野望需要的可不止一點點陰謀詭計,也需要人支持,我鐘元入朝這么多年,兩袖清風,也不結(jié)黨營私,尋常交往的人都是諸位閣老,難道你是懷疑這些閣老們也跟我勾結(jié)?” 閣老們門生無數(shù),好些個跟陳太傅一樣擁有許多儒生支持,也有一些臣子是他們的學(xué)生。 許青珂最不適宜動的就是他們。 那該如何?放過鐘元? 師寧遠不擔心許青珂能否將鐘元拿下,因為無需懷疑,他只擔心她解決了這些人之后,又會如何。 陳太傅也是自己被害后過了很多年才知道鐘元是什么樣的人物,云家那廝能那么精準那么容易把他害了,若是沒有人在背后順水推舟,絕不可能! 那么,當時他的上峰鐘元就有巨大嫌疑了。 但這個人隱藏太深,他到現(xiàn)在都看不透半點,也不知許青珂會用什么法子將幾乎沒有把柄的鐘元拉下馬。 陳太傅沉思的時候,忽聽許青珂說。 “他們跟閣老鐘元交好,可未必會樂意跟血牙統(tǒng)領(lǐng)交好?!?/br> 她說的這話,無疑讓人心驚,商彌目光掃過傅太何、皇后,又落在那鐘元身上。 原來如此,若是蜀國隱藏最深的蜀王內(nèi)衛(wèi)血牙統(tǒng)領(lǐng)是鐘元,那么鐘元跟傅太何還有皇后聯(lián)手,的確有把握在鏟除許青珂后執(zhí)掌整個蜀國。 可惜,許青珂沒死。 “血牙?你竟以為我是血牙……我倒覺得許大人這般心思詭詐無雙的人更適宜擔當血牙統(tǒng)領(lǐng)之責,而我……終究是老了?!?/br> 鐘元依舊淡然鎮(zhèn)定,可許青珂輕輕一笑,“是么,那為何會有鐘大人麾下司官找上我投告你呢?訴狀已在我手,基于職權(quán),我該是去搜一搜鐘大人府邸的,不知道鐘大人敢不敢?!?/br> 鐘元瞇起眼,還未說話,許青珂就嘆氣了,“你不敢的,昨晚你才將跟皇后跟晉過某位大權(quán)貴者的密信截胡藏于書房中內(nèi)庫一張廢桌左側(cè)底部內(nèi)匣之中,料想左邊匣子是他人之命脈,右邊匣子才是你自己之隱私?!?/br> 鐘元終于臉色大變。 皇后跟北琛也懵了,前者是驚恐,后者是驚疑。 大權(quán)貴者?那是…… “你派人監(jiān)視我!”鐘元盯著許青珂,目光銳利。 許青珂眉梢淡漠:“鐘大人恐怕不知道,你喝酒喝茶之時,總喜歡將茶杯酒壺納于雙手半臂圈子內(nèi),筆墨等皆是如此,安排下屬職位也以信者近職,你所有的習(xí)慣都表現(xiàn)出極度的掌控欲,而有好幾次,我看到你的官服衣角上方兩寸之地有些灰塵沾染,說明你曾彎腰下伏,衣角下面一截掖于地,沾了內(nèi)庫中地上的灰塵……自然,多說無益,鐘大人可敢讓我?guī)巳ツ銜恳挥^?”(是內(nèi)庫,不是內(nèi)褲,別看錯了。) 鐘元眼中銳利依舊,神色卻有幾分淡漠,“我麾下司官投告?本朝律法規(guī)定下投上官乃是僭越,非三司主管認定可查才可上訴君王,由君王決定是否稽查……” 顯然,蜀國目前的君王不正統(tǒng),那么許青珂所謂的查鐘府就顯得名不正言不順了。 “那就是不肯了?”許青珂輕輕說著,但一伸手,鐘元身邊的老者,手顫顫悠悠得從寬大的袖子里掏出一卷秘宗,指甲厚。 許青珂接過,微微一笑:“已經(jīng)不需要了?!?/br> 鐘元臉色大變,難以置信得看著自己的老父親。 九旬老者,臉色蒼白,額頭有冷汗,他將秘宗遞給許青珂,嘴唇蠕動了下,終究不敢說什么。 后面的幾個鐘家人不安,不知道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只是鐘元的目光陰沉,“父親……” 鐘老父低著頭,不說話。 “她是拿我鐘家其余人的生死來威脅你了吧,父親,你真是愚蠢啊,愚蠢。”鐘元說著說著就笑了。 “以彼之道,還之彼身,你是在替你的父親報復(fù)我啊,許青珂……” 鐘元依舊想撕出許青珂真正的身份。 但許青珂反而不是很在意的樣子,淡淡笑著:“權(quán)者,欲也,欲之,奪也,若有爭奪,必有輸贏,何必牽扯上其他?!?/br> “的確只是朝堂爭斗,從前跟你父親是,如今跟你依舊是……” “但說輸贏,恐怕未必?!?/br> 相比蜀王早早瘋魔狼狽,鐘元到此時依舊從容,仿佛還未露了所有的底牌,尤如此時,他忽然低低笑了。 這一笑聲既風雅,又攝人。 秦夜看到了沁園墻頭之上掠來了血衣者。 血衣,血刃。 血牙來了。 朝臣驚懼,紛紛顫栗起身。 血牙到底有多少人,又到底有多強?數(shù)量肯定不及宮軍,但以一敵十,若是突襲,在秦夜跟曾凱等人沒有將大部分宮軍調(diào)配到沁園的時候,不可能是全員出動的血牙對手。 不過…… “這里是宮里,血牙到底是如何出沒的!” 宗室的人要瘋了!公主姣眉頭緊鎖,看向其余國家的人,暗道今日這一場,算是把蜀國十之□□的狼狽都暴露了。 霍家多少年的統(tǒng)治啊,她隱隱覺得要到頭了。 —————— 血牙高手們拔出血刃,鋒芒直指在場所有權(quán)貴。 大門那邊。 兩個副衛(wèi)進來,一個是曹墨,另一個是新晉的。 曹墨進來的時候,目光飄過師寧遠那邊,他打了一個隱秘的手勢,師寧遠卻朝他挑眉笑了下。 嗯?曹墨這個手勢的意思是身邊這個新晉副衛(wèi)是鐘元的人。 因為鐘元后來對許青珂十分忌憚,因此加快了底下的一些謀劃,單他一個副衛(wèi)已經(jīng)不夠用,所以又扶持一個。 這個人叫趙霖。 血牙內(nèi)部其實已經(jīng)兩分,一是他,忠心師寧遠,二是趙霖,忠心鐘元。 今日已經(jīng)撕破臉皮到這個程度,血牙內(nèi)部也必有一戰(zhàn)。 但師寧遠剛剛那表情——竟是讓他先別動手。 曹墨若有所思。 難道主人不想救許青珂?還是沒到時候。 —————— 鐘元緩緩起身,跟許青珂面對面對峙。他也雙手負背,儒雅依舊。 “許青珂,縱觀你往日所有謀劃,多數(shù)都有后手,但也非你有這個習(xí)慣,狡兔三窟,惡狼藏刀,窮途之時總會匕現(xiàn)?!?/br> 出動血牙是下下策,這意味著他要在這里殺掉很多人,可又有一些人是不能殺的,比如明森夜璃太子戾這些人,殺一個就是引來一國。 但他們又切實在這里,看見一切,知道一切,要堵住他們的口,就得付出許多巨大的代價。 這真的是一個極壞極壞的下下策。 可……最簡單最直接。 只有此時可以完美解決掉許青珂…… 鐘元揮手,殺! 曹墨正按腰上的血刃,忽感覺到身后…… 刷,他側(cè)步躲開,避開一個突襲暗殺他的血牙刺客。 不好,鐘元竟知他是內(nèi)jian?!! 曹墨正要讓自己的下屬反水……刷!那個血牙刺客被人一個背刺絕殺。 人倒下。 也差不多是同一時刻,幾乎三分之一的血牙刺客忽突襲刺殺身邊的人。 因為是突襲,所以根本沒有防備。 就這般算吧,曹墨這邊乃二分之一血牙刺客,其中有相當一部分是假意投靠,其實是鐘元的人,目的是要反水殺曹墨。 可趙霖反水了,簡單明了得殺掉了另外一半里面的不少血牙骨干。 這樣算起來,鐘元真正的血牙人馬還不到原來的一半。 曹墨錯愕得看著動手的人,而那個人朝他看了一眼,轉(zhuǎn)頭看向鐘元。 鐘元臉色極度難看,幾乎是一字一句:“趙霖” 趙霖開口:“鐘元,我等從幼兒被選入血牙,皆是根骨非凡,可又有幾個人知道我們的家人父母都是被這老賊派人暗殺掉,將我們弄成孤兒后再培養(yǎng)成殺手,此一生都能隱藏在幕后,如老鼠般不可見人,死后無葬身之地?!?/br> 手腕一轉(zhuǎn),血刃在手上掠走如花,后舉起手,他高聲:“兄弟們,一日為血牙,一生都為血牙,可今日我趙霖要為自己而戰(zhàn),就算是死,要死得光明正大!” 聲音朗朗,曹墨得到了師寧遠點頭暗許,也揮刃呼應(yīng):“為光明而戰(zhàn),殺!” 人數(shù)查不了多少,相殺起來血rou飛濺。 但總體算來是曹墨跟趙霖兩人占優(yōu)勢,畢竟兩人都是副衛(wèi),有領(lǐng)導(dǎo)之能。 不過另一部分人豈會傻乎乎跟他們對殺,鐘元打了一個手勢。 殺許青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