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節(jié)
方若云的父親躺在床上,幾個護工陪在他的身邊。 寧疏問道:“怎么不送醫(yī)院呢?” “醫(yī)生什么都檢查不出來,還不如就在家里咱們自己照顧呢?!敝芤瘫е终驹陂T口,冷冷道。 方若云連忙走到床邊,關心地問道:“爸爸,你好些了嗎?我請了位先生過來給您看看?!?/br> 方若云的父親眼神很迷離,目光沒有焦距,看上去渾渾噩噩。 “...我要回家...我要回家...” 方若云無奈勸慰:“爸,這里就是你的家啊。” 寧疏在屋子里轉了一圈,最終目光落到書桌前的架子前,格架上擺放著古董瓷器,方若云解釋道:“我爸平時喜歡收藏古董,這些有的是從拍賣行拍下的,有的古董市場淘來的?!?/br> 寧疏開了天眼,古董哪些是真品,哪些是贗品,她能一眼看出。這個架子上,大多數(shù)都是仿冒的贗品,不過倒是有一件東西,吸引了她的注意。 那是一條魚。 青碧色的半圓形翠玉魚身,光澤古樸,線條流暢。 就這一條魚,厚重的氣場,就足以讓偌大的架子上所有花花綠綠的古董全部黯然失色。 寧疏眉間紅點一閃。 這條魚形的半玉,透著一股子邪氣。 寧疏回頭看了看方若云的父親,說道:“是這塊玉的緣故?!?/br> 奶奶疑惑不解:“這塊玉咋了?” “這塊玉應該是剛從墓里出來的,不帶人氣,帶鬼氣,常人受不住這氣場,就會病倒。” 方若云連忙道:“這塊去是幾周前爸爸在古董市場淘回來的,很喜歡,經(jīng)常拿在手里把玩!” 奶奶連忙問:“是不是把這塊玉丟掉,我們家自強就沒事了?” 寧疏立刻道:“不能亂扔!這種有靈性的東西,甩不掉它,還會惹禍上身?!?/br> “那...那可怎么辦?” “如果信得過我,就把它給我吧,我?guī)湍銈兲幚淼??!?/br> 奶奶正要答應,這時候周姨突然開口:“說什么來著,一進來不看病不看人,反倒盯著我們家里的寶貝看,隨口就是要東西,這還不是騙子呢?” 寧疏只是實話實說,本來這種在地下呆久的東西,常年被地下的陰氣濕氣沾染,出土之后呆在人身邊,陰氣就會侵襲人體,不生病才怪呢。 所以收藏購入古董,不僅要火眼金睛明辨真假,懂行的人,還會請大師過來幫忙掌掌眼,看看古董里有沒有鬼氣邪氣,如果有,一定要先生幫忙處理。 不過現(xiàn)在看來,方若云的父親肯定是外行的收藏家,不懂這里面的彎彎道道,以前總買贗品,好容易撞上真品,還是這種邪祟物件,自然抵抗不住,生病了。 “話我已經(jīng)說明白了。”寧疏道:“既然不信我,便另請高明吧?!?/br> 她說完也不等眾人開口,徑直離開了方家。 回學校后,方若云一個勁兒向她道歉,寧疏倒是也不怪她,畢竟那魚形玉佩價值不菲,懷疑是可以理解的。 一周以后,方若云再度找到寧疏,告訴她奶奶請她到家里吃飯。 “你走了以后,奶奶托人找了大先生來家里看,他跟你說的一樣,問題出在那玉佩上,他也跟我們說,玉佩不能亂扔,否則會害人害己,奶奶請他把玉佩帶走,他卻不愿意,說自己道行尚淺,恐怕壓不住這玉佩的邪氣?!?/br> 寧疏看在方若云的份上,再次來到了方家,這一次,方家人對她的態(tài)度就比之前要敬重很多了,就連方若云的繼母周姨,都不敢再出言不遜。 奶奶將魚形玉佩包好,給了寧疏,同時又給寧疏包了幾萬塊的大紅包。 寧疏沒有客氣,都收下了。 本就是她應得的,要知道表面上看起來,好像是她撿了個便宜,賺了錢,還得到了這枚古董玉佩,但實際上,這種邪祟物件,她帶在身上,其實對身體也是有損害的。 不過寧疏對這魚形玉佩的來歷很好奇,準備順手查一查。 果不其然,在寧疏帶走玉佩的當天晚上,方若云的父親就清醒了過來,幾天時間,身體也漸漸好轉。 后來方若云的父親還專門請寧疏吃了頓飯,飯桌上,他告訴她,這塊玉佩是在古董雜貨市場一個名叫金大成販子的手里買的。 對于古董市場,寧疏沒有涉足過,所以這里面的東西她并不了解。 圣誕節(jié)的前幾天,寧疏給傅南生打了電話,跟他說起這件事情,傅南生對這枚魚形玉佩挺感興趣,所以兩個人就約了平安夜晚上出來吃個飯,寧疏把玉佩給他瞅瞅,掌掌眼。 平安夜那晚,寧疏正要走出校門,卻接到了陸錚的電話。 ☆、第47章 連環(huán)劫 平安夜的晚上,寧疏接到了陸錚的電話。 她本意是不大想接的, 不過陸錚很固執(zhí), 斷了一次, 又打了第二次, 沒人接,好,再打。 一路上她手機都在嗚嗚嗚地震動,電量耗了大半。 寧疏終于妥協(xié),接了電話, 開口第一句:“你送我弟的水果x,周一來學校,我把錢還給你?!?/br> 她還為著這件事,生氣。 陸錚意態(tài)悠閑, 漫不經(jīng)心:“沒幾個錢?!?/br> 寧疏堅持:“不是錢的事?!?/br> “寧疏, 你覺得我脾氣很好?”陸錚聲音聽起來也有些不爽了:“敢這樣跟我說話?” 不不不,他脾氣不好,一點都不好。 他是個控制**極強的男人,所以她必須乖乖聽話。 那是上一世, 現(xiàn)在她怕個鳥? “還有事,掛了?!?/br> 懶得跟他多說。 陸錚聽到寧疏電話那邊傳來路邊商店“jingle bells”的歡快樂曲, 他問:“你在外面?” “嗯?!?/br> 他看了看手表:“現(xiàn)在時間不早了,你還在外面做什么?” “我跟傅南生約了吃飯?!?/br> “......” 陸錚那邊至少沉默了十秒鐘, 接著就是嘟嘟嘟的忙音, 他先掛斷了電話。 “少爺, 公司年會已經(jīng)開始了,陸先生讓你收拾一下......” 管家話音未落,“哐啷”一聲巨響,陸錚一腳將面前的桌子踢翻。 他臉色直降零下冰點。 少爺失態(tài)的時候不多,但也有,管家陸簡心理素質(zhì)良好,面不改色。 “下去等我?!标戝P閉上眼睛,平復胸腔的怒意。 寧疏下了公交車,還要走上一段,才能到約定的飯店,傅南生給寧疏打了個電話:“還沒到?” “快了,今晚擠公交的人特別多,好幾次都沒擠上去吶?!?/br> “那我先幫你點菜,要吃什么?!?/br> “今晚想吃咖喱雞?!睂幨枵f完這話,突然頓了頓腳,回頭,她背后陰暗的小巷子里,好像有兩個黑色的人影。 那兩個人隔著的距離比較遠,一開始寧疏還真沒注意到,不過后面剛好吹來一陣風,寧疏從風的訊息里,敏銳覺察到了兇險。 那兩人,來者不善。 寧疏壓低聲音:“有人在跟蹤我?!?/br> 傅南生拿著菜單手微微一頓:“是不是人?” “不是人就好了?!睂幨杓涌觳椒ネ白撸骸安皇侨说臇|西,我還能對付?!?/br> “降魔杖帶了嗎?” “沒有?!?/br> 想跟傅南生吃個飯,總不至于全副武裝過去,所以降魔杖和法印,她都沒帶。 “幾個人?!?/br> “應該只有兩個?!?/br> “你在什么位置?”傅南生已經(jīng)收拾東西匆匆往外走:“我來接你。” “福生路?!?/br> “你怎么走福生路?”傅南生聲音有些急:“那邊全是沒人的巷子?!?/br> “就是遲到了嘛?!睂幨枵f:“怕你久等?!?/br> “你傻逼?!?/br> 風度翩翩的傅南生第一次沒忍住爆了粗口。 不過他立刻道:“福生路離這里不遠,我馬上過來,別怕?!?/br> “我不怕?!?/br> 傅南生掛掉電話之后,匆匆走出了飯店門,然而剛出去就被腳下什么東西絆倒,險些摔跤。 “喵。” 一只黑貓從他的腳下溜走,還不忘回頭看他一眼。 “大花,你怎么在這兒?”傅南生愣了愣。 大花是他的伙伴,跟了他好多年,一只成了精的老貓子。 那只黑貓又“喵”了一聲,轉身跑開了。 傅南生微微蹙眉,然后從包里摸出幾粒小石子,往地上一灑,石子鋪開。 他喃喃道:“乾西,坤東,紫薇在北,大兇,死別。” 那只黑貓走了過來,伸出爪子撓了撓地上的石子,警告地看了傅南生一眼,突然開口說話:“你要去救她,非得搭上自己的性命?!?/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