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節(jié)
寧疏眼疾手快,揮舞著降魔杖,將面前撲來的灰狼打開。 降魔杖能克鬼,但是對付有生命的人或者動物,就要差了許多。 轉(zhuǎn)眼又有幾只狼朝著她撲來,皆被她敏捷地閃躲開來,不過她的手臂也被尖銳的狼爪劃出一條血痕。 寧疏看著面前幾匹惡狼,他們已經(jīng)餓得皮包骨頭,發(fā)著精光的眸子里透出渴望而貪婪的神色。寧疏料想是山中沒了飛禽走獸,狼群找不到獵物,□□,才會冒險攻擊人類。 它們沖她呲牙咧嘴,鼻息已經(jīng)嗅到寧疏傷口的血腥味,這讓它們徹底陷入了瘋狂,它們朝她猛撲過來。 恰是這個時候,一道人影從天而降,攔在了寧疏面前,他伸手一揮,兩只狼被他扔出去老遠(yuǎn),后面撲過來的狼群見狀,也紛紛停下腳步,觀望情況。 撲鼻而來的是一股腐朽的味道。 他穿著一件黑色的衛(wèi)衣,只不過那件衛(wèi)衣早已經(jīng)破敗難堪,身上站滿了泥土,還有血跡,衛(wèi)衣的帽子遮住了他的臉。 但是寧疏還是一眼就認(rèn)出了他,陸錚! 陸錚將她護(hù)在身后,沖著那幫惡狼呲牙,狼群往后退了退,似乎正在揣摩。 就在這時,頭狼發(fā)出一聲呼號,狼群接收到信號,朝著陸錚猛撲過來,尖銳的利爪死死抓著他,好幾只撲到了他的身上,張口便咬。 陸錚嘴里發(fā)出赫赫的氣息聲,抓起身上的灰狼往邊上樹干猛地一砸,灰狼發(fā)出一聲嗷嗚的慘叫,斷氣。 狼群眾不敵寡,終于嗷嗚著,鳴金收兵,很快就消失在了黑夜的山頭。 陸錚撿起地上的一只灰狼,一口咬在了它的脖頸之上,大口貪婪地吸食著灰狼的血液。 濃郁的血腥氣撲面而來,他沉浸在獲得新鮮血液的快感之中,全然不曾察覺,身后人一把抱住了他的腰。 “終于,找到你了?!?/br> 待他反應(yīng)過來,手中的灰狼尸身重重落地。 陸錚鼻息嗅了嗅,空氣中,彌漫著一絲甜腥腥的味道。 他低頭,卻見她緊緊環(huán)著他腰部的手筆上,豁開了一條血口子,潺潺地流著guntang的鮮血。 ☆、丟失孩子 彎月從云層里鉆了出來, 月色清清冷冷, 陸錚坐在石頭上, 嘴里哼哧哼哧地喘息。 寧疏用紙巾擦試著他臉上的泥土和血跡。 他臉色蒼白如紙,眼瞳一如既往的深黑,只是縮小了很多, 看上去與常人有異, 尤其是嘴里的牙齒,兩顆獠牙尖銳,宛如獸齒。 他渾身上下散發(fā)著濃重的血腥和陳腐的氣息。 那是死亡的味道。 他似乎認(rèn)不出來寧疏了,但又覺得熟悉, 臉上透出困惑的神情。 他剛剛保護(hù)了她不被惡狼攻擊,完全是處于本能。 寧疏心疼地捧起他的臉, 柔聲說道:“幸好你聰明,躲到這深山叢林中?!?/br> 陸錚茫然地看著她, 不明所以, 甚至還沖她呲了呲牙。 “幸好讓我找到了你, 以后你就跟在我身邊, 我陪著你?!?/br> 陸錚的目光緩緩下移,落到她手流血的創(chuàng)口上,目不轉(zhuǎn)睛地盯著那道血口子。 寧疏原本以為他是心疼,她正要念個止血咒, 止住傷口的血液,倏爾卻見不對勁,陸錚的臉色, 分明就是渴望,就像那貪婪的惡狼看見食物的神色。 他似乎想要,吸她的血… 寧疏將手臂伸到陸錚面前,對他說道:“喏,想嘗嘗么?” 她的血,對他應(yīng)該有幫助,至少能讓他身體變得更加強壯,這點是肯定的。 陸錚一把抓住她纖瘦白皙的手筆,鼻翼微顫,嗅了嗅。 甘甜醇美的血腥氣讓他瞳孔猛地縮緊,他想…很想很想… 面前的女孩眉眼溫柔,隱隱約約有似曾相識的感覺。 他看看她,又看看面前的手臂,似乎在猶豫,在糾結(jié)。 “沒關(guān)系,可以嘗嘗?!睂幨韫膭钏骸耙稽c點沒事的?!?/br> 她那樣溫柔,他更加克制不住內(nèi)心涌動的欲望,就一點,只要一點點就好,嘗嘗人血的味道,她那么美,一定比之前那個獵戶的鮮血甘甜一百倍。 “喂,我可一直在流血呢,你到底要不要?!睂幨鑼⑹直弁媲八土怂?。 陸錚卻突然一把推開她,轉(zhuǎn)身就跑。 寧疏連忙追上去,不過他移動速度極快,一蹦能有好幾尺,寧疏完全追不上他。 不能讓他就這樣跑了,好不容易找到。 她還是鍥而不舍地追了上去。 “陸錚,你等等,別跑?!?/br> 陸錚轉(zhuǎn)眼已經(jīng)跑到對面山頭上去了,消失在了濃郁的夜色中。 這家伙,跑得是真的快,她靠兩條腿根本沒辦法追上他。不過既然已經(jīng)確定是他,寧疏的心也就放下了一大半。 就算變成僵尸,只要他還活著,就一定會有辦法,最難是入了陰曹地府,進(jìn)了六道輪回,天大地大無處尋找,她與他就算是徹底了斷了緣分。 寧疏回了孫進(jìn)家里,昏天黑地睡了一遭,醒來的時候,已經(jīng)是第二天的中午。 孫紅將香噴噴的飯菜端上桌,問她道:“你…找到僵尸,不,你找到你那位朋友了么?” “不用避諱什么,他的確已經(jīng)變成了僵尸?!睂幨璩谅曊f道:“昨天我見到他。” “啊,你見到他了?” “見到了?!?/br> “那他現(xiàn)在在哪里?”孫紅防備地望了望門口。 “他跑了?!睂幨钃u頭:“他完全不記得我?!?/br> 她將昨天晚上發(fā)生的事情簡單地跟孫紅說了一遍,孫紅見寧疏心情低落,她安慰道:“我到覺得,他肯定把你認(rèn)出來了?!?/br> “如果認(rèn)出來了,他見到我就不會跑了。” 孫紅好奇地問:“僵尸也會有記憶和感情么?” 寧疏搖頭:“不會,僵尸就是行尸走rou,沒有感情,而且嗜血兇殘,所以如果你們再見到他,一定要躲遠(yuǎn)一點!” 孫紅連忙道:“他孤身闖入狼群,把你救出來了呀,如果像你說那樣,僵尸沒有感情,甚至還會吃人血,可是昨天他就沒有傷害你,甚至還把你從狼群中救了出來?!?/br> 孫紅不提,寧疏倒是沒有想這么多,她本能地把他當(dāng)成是陸錚,可是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一只沒有血rou情感的僵尸了?;叵肫鹱蛱焱砩系募?xì)節(jié),陸錚眼神中分明透露著渴望,要吃她的血,可是當(dāng)寧疏大大方方把手腕遞給他的時候,他卻逃離了。 寧疏倒是不怕他,她不一定能控制陸錚,但是至少可以保證自己的安全。 陸錚沒有吸她的血,他跑掉了,這不符合常理,僵尸不可能有記憶,不可能有感情,可是陸錚的眼神里似乎透露的一些意味。 他也許記得她! 念及至此,寧疏心情突然高漲起來,如果陸錚還有可能記得她,那么他性子一定還保有任性的部分。無論如何,她必須要找到他。 當(dāng)天晚上,村子里傳來一聲女人的尖叫,緊接著就是一段凄慘的哭嚎聲。 村子里所有屋舍的燈都亮了起來,寧疏穿上外套,提起降魔杖往外走,孫紅和孫進(jìn)連忙跟上來。 “出了什么事?” “剛剛有人在尖叫,聽著像是黃家媳婦啊?!?/br> 寧疏回頭對孫進(jìn)道:“你看好meimei,不要亂跑?!?/br> 倆兄妹還是跟著寧疏,來到了黃家,前面的宅院里有女人的哭嚎聲傳出來,村民們披著衣服圍在院子外面,朝著院子里探頭探腦。 寧疏進(jìn)了人群:“出了什么事?” 黃家的女人坐在院子里,哭天搶地,悲痛欲絕。黃家的男人黃豐一看到寧疏,宛如抓住一根救命稻草:“寧先生,野獸,野獸偷走了我們家的孩子??!” “孩子丟了?” 黃家女人嗚嗚哭泣著:“我半夜起來給孩子喂奶,孩子就睡在外屋,燈一打開,就剩一套床褥子,孩子已經(jīng)不見了,窗戶大開著,我的狗剩??!我的娃啊,你到哪里去了?” 寧疏對黃豐說:“帶我去孩子的房間看看。” “請,請跟我來?!秉S豐帶著寧疏進(jìn)了屋,屋子是雙層的小樓,走上一條狹窄的樓梯,進(jìn)到孩子的房間。 房間里擺設(shè)不多,一個木制打造的小嬰兒床,里面空空蕩蕩,孩子已經(jīng)不見了。 寧疏走到嬰兒窗邊,拿起法蘭絨的褥子,嗅了嗅。 褥子里除了嬰兒的奶味以外,還有腥臭味。她又來到敞開的窗戶邊,檢查著窗欞的痕跡。 黃豐雖然不像妻子那樣哭天搶地,但此刻也是熱鍋上的螞蟻,著急不已:“我的孩子怎么會突然不見,是被野獸抓走了么,是傷害老周的那個野獸?” 寧疏撿起窗欞上的一簇被鉤子掛住的狼毫,說道:“是狼?!?/br> “狼?狼叼走了我的孩子?” 黃家媳婦瘋狂撲過來,抓過寧疏手里的狼毫,神情激動,大口喘息著:“我的兒?。∥业膬喊《脊謒ama不好,沒有看好你,讓狼把你叼了去??!你要是出了什么事,mama也不活了!” 黃豐斥了媳婦一聲:“你哭什么哭,孩子又沒見著尸體,說不定,說不定…” “被狼崽叼了去,還能有活命的么,只怕連尸體都見不到了啊!”媳婦捶著自己的胸部,簡直快要暈過去了。 黃豐聲音顫抖,抑制著不讓自己的眼淚掉下來:“孩子被狼叼走,多半是兇多吉少?!?/br> 寧疏看著那撮狼毛,對黃豐道:“無論如何,都要找找看?!?/br> “是,要找,一定要找!”黃豐氣憤地說道:“我這就去組織村里的獵戶,我要給我兒子報仇!” 很快,村里獵戶在黃豐的組織下,聚集了起來,拿著火把進(jìn)了山。 村里丟了孩子,今天是黃豐家的,明天說不定就輪到了自己家,所以村里身強力壯的男人也拿著武器一起進(jìn)了山,自發(fā)地幫忙尋找。 村子里的獵戶很有經(jīng)驗,能夠根據(jù)狼群的腳印和糞便,判斷它們的去向,山林里火光星星點點。翻過了兩座山坳,空氣中血腥的氣息和腥臭味越漸濃郁。 “快來!老黃!快來看??!”前面林子里有村民吆喝起來。 寧疏跟著快速走過去,卻見林子里鮮血滿地,竟然全是狼群尸體!東一只,西一只,死狀慘烈。 村民們看到眼前的景象,傻眼了。黃豐瘋了一般,到處找著自己的小孩:“狗剩,狗剩?。 ?/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