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孫建國回來第二天，順之跟著樂之一起，也去東屋跟爺爺奶奶睡，兩床被子一人跟爺爺睡，一人跟奶奶睡，上面還壓了一床被子保暖。馨妍跟孫建國梳洗好，帶著康之回房，康之躺在床上倒頭就睡的香甜。孫建國見馨妍脫了外衣躺到床上，心里就開始火熱一片，回來這幾天，孫建國就是有心做點什么事，因著他的傷馨妍也不肯從?？吹闹弥褪浅圆恢?，那滋味可真是抓心撓肺的難耐。

    孫建國晚上還有喝了酒，俗話說酒是色媒人，摟著馨妍一邊的上下其手，嘴里也是一通心肝寶貝的小聲叫著。對這事馨妍一直是矜持被動的，被手指撩撥的兩腮嬌紅氣喘吁吁，最后只能羞怯的依了不達(dá)目的誓不罷休的男人。甚至于馨妍男人一只手臂受傷，央不住他的攻勢只能用女上男下的姿勢，徹底的被折騰到后半夜才算昏昏睡睡。

    大年初一早上吃水餃，民間有不少疼媳婦的人家，年初一的晚飯都是男人來做，表示讓女人能清閑一年。女人具體有沒有清閑一年大家心里都清楚，可這份心意卻是好的。年初一大清早，五點鐘不到，沒睡幾個小時的孫建國就精神抖擻輕手輕腳起床，給馨妍熟睡的馨妍和康之壓好被角，出了西屋關(guān)好門，免得有動靜打擾屋里的母子睡覺。

    孫建國在把廚房的燈拉亮，從煤爐上弄了熱水涗上冷水洗了臉，就在地鍋里加了幾瓢水，點火開燒準(zhǔn)備等會煮餃子。鍋里的水剛燒響，東屋的外間門被推開，鳳天幸也穿好衣服出來。在廚房門口見孫建國已經(jīng)燒水，樂呵呵的道：

    “得，想著你們年輕人覺沉，應(yīng)該會多睡一會。開門炮還沒放吧？你燒水下下餃子，我去大門口把開門炮給放了，爭取今年有個好彩頭?！?/br>
    對這一說法孫建國是不信的，大過年的很多規(guī)矩都是為了個好彩頭，來求個心理安慰罷了。家里的房子用石頭和青磚磊蓋的，隔音效果好，關(guān)上門在一進(jìn)的大門外放鞭炮，屋里基本沒太大的響聲。孫建國也不擔(dān)心媳婦孩子被嚇醒，至于二進(jìn)院客房里的李大個，孫建國聳肩表示，那貨可是在炮火鳴飛中都能呼呼大睡的人，這點鞭炮聲跟蚊子哼哼沒什么區(qū)別。

    “爹，你來燒火吧，我去外面放開門炮吧。外面天太冷又黑，地面上還有霜凍，我去就行，點燃了鞭炮回來也不耽誤下餃子?！?/br>
    鳳天幸點頭，也不是什么大事，一家人嘛沒那么多的客套。兩人換了位子，鳳天幸坐到地鍋前，孫建國去東屋里拿了成人手臂長的鞭炮，開了二門拉開大門的門鎖栓，把鞭炮放在門口的地面上，受傷的手捏住火柴盒，另一只手拿了根火柴，在火柴盒側(cè)邊輕輕一蹭，嗶咔一聲就火柴就燃燒起橙光火焰，點燃了鞭炮的燃線。

    孫建國退后三步鞭炮才噼里啪啦炸響起來，在把兩扇大門推開，才轉(zhuǎn)身在鞭炮聲中回主院。二院客房里的燈光已經(jīng)亮了，顯然李大個聽到鞭炮聲也開燈準(zhǔn)備起床。孫建國順手在門口敲了敲，讓他等會起來洗臉準(zhǔn)備吃餃子。雖然昨晚吃了不少東西，一聽到吃餃子，李大個還是很期待的，原因無他，馨妍做的餃餡都是純rou為主，配菜為輔，掐的餡味道更是想想就有吸溜口水。

    煮餃子也是有講究的，煮葷餃子不蓋國，不然煮皮不煮芯，里面的rou餡容易夾生。餃子下鍋，加冷水連著煮開三滾，鳳天幸熄了火，孫建國又跑出去放飯前的鞭炮，曲紅霞已經(jīng)帶著樂之順之從東屋里出來，正在衛(wèi)生間里用熱水洗臉呢。孫建國見西屋的燈也亮起來，爹也在廚房里盛碗，就扭頭去了西屋，看馨妍跟康之去了。

    西屋里，馨妍雙頰仍舊帶著被滋潤后的嬌紅，眸如春水的瞪了進(jìn)門的孫建國一眼，然后套了件外套，坐在被窩里抱著活潑亂動的康之給他穿衣服。毛衣毛褲穿好。上面的小棉襖穿好扣上，帶背帶的棉褲穿上，把棉襖緊緊裹在棉褲里面，能更好的保暖。棉褲棉襖穿上，在外面加上能防灰塵的薄倒卦和粗布褲子。

    孫建國把孩子接過來，給康之穿棉鞋，讓馨妍趕緊穿衣服，萬一凍到了著涼就麻煩了。屋里屋里有炭盆，屋里暖融融的并不算冷，不過馨妍也還是趕緊的穿好毛衣毛褲和棉襖棉褲，京都的冬天很冷，屋里燃著炭盆還好些，出了房間真的凍的人懶得伸手。家里的煤爐上的熱水，就從沒間斷的燒過。

    等都收拾好去東屋準(zhǔn)備吃飯時，孫建國讓二老坐在后堂，他跟馨妍帶著三個兒子，跪在二老身前三四步遠(yuǎn)的距離，連著磕了三個頭。順之樂之都有模有樣的磕頭了，只有康之人小，不能獨立走路跪的卻穩(wěn)當(dāng)，左顧右盼的跟著磕頭，也是歪歪扭扭的。樂的鳳天幸曲紅霞都快笑出眼淚，鳳天幸直道：

    “快起來，磕不磕頭心意到了就成。羊毛地毯跟被子都收起來了。地下冷凍到孩子怎么辦。樂之順之跟你們爹娘一起快起來?！鼻t霞抹了抹笑出來的眼淚，趕緊的把康之給扶起來，摟在懷里就樂呵呵的說他小乖乖，在rou乎乎白嫩的臉蛋上親了兩口。

    一旁的李大個，在馨妍和孫建國起身后，也從凳子上半起身，利索的跪到二老跟前，也不給人反應(yīng)時間，就連著碰碰也磕了三個頭。直起身用沒受傷的手，不好意思的撓著頭上的短發(fā)，給。傻笑道：

    “我爹娘死的早，早就不記得他們長啥樣。就只記得在村里吃百家飯，饑多飽少的長到記事自己扒拉吃的。這段時間在家里沒少給團(tuán)長和你們添麻煩，這過年了，我也給二老磕頭拜個年?！?/br>
    鳳天幸趕緊上前，招呼了孫建國一起把人扶起來坐到凳子上，曲紅霞摟著康之沖他道：“說什么麻煩不麻煩的，太見外了，你不知道我跟你鳳伯今年有多高興，一家子人熱熱鬧鬧和和樂樂的，這日子過的才有盼頭。建國跟我提過了，伯娘會替你留意合適的好姑娘，結(jié)婚后有個知冷知熱的女人一起過日子，在生幾個孩子，這心呀也就能安穩(wěn)下來了?！?/br>
    被人提到親事，李大個還真的有些不好意思，可看著團(tuán)長嬌妻幼子慈和父母，他心里也是真的羨慕嫉妒?？烊畾q的大老爺們，說不想媳婦那是不可能的，正常男人就沒有不想抱媳婦的。嘿嘿傻笑幾聲，道：

    “讓伯娘費心了，伯娘的眼光絕對沒得說，只要是過日子的人，娶回家都得當(dāng)寶貝捧著，我們團(tuán)長就是榜樣嘛?！?/br>
    孫建國直接動手往他腦袋里拍了一巴掌，沒好氣道：“瞎咧咧什么，趕緊的吃餃子，陳年老醋調(diào)的汁，蘸著吃最好吃。餃子下的多，三五碗的隨便吃?！?/br>
    說笑間，都圍到飯桌前開使吃水餃。年初一的餃子里，有兩枚專門包進(jìn)去的銅錢，吃到的人福氣旺。兩枚帶銅錢的水餃，一枚在鳳天幸碗里，嘎嘣一聲被咬了出來。不論真假總歸旁人心里高興，鳳天幸自己也是樂呵呵的高興。另外一枚在馨妍碗里，被她為給順之吃餃子時吐出來。一碗水餃馨妍就喂給順之一個餃子，還就被他給幸運的吃到。

    二老更是比自己吃到還高興，就是馨妍也忍不住笑容加深。三個兒子中，馨妍一樣的疼寵，可要說最擔(dān)心的就是順之。樂之天性樂觀不計較小事，康之雖然年紀(jì)還小，可脾性也是活潑愛熱鬧。唯有順之，從小就安靜又早惠，很多時候的想法都令人細(xì)思極恐。如當(dāng)初孫建國去打仗，順之就說長大了做厲害的人，打到壞人家里讓他們不敢欺負(fù)人。

    以順之的聰慧，他話里的意思可不僅僅只是兒戲，還有對不在意的人的冷漠無情，對生命無視螻蟻的心態(tài)。馨妍不想去思考順之有沒有什么奇遇，她只知道，以他這種心態(tài)生活，除了他在意的親人，外人很難走進(jìn)他心里，一輩子會活的很累。馨妍自己也是這種心態(tài)，可兩人不同的是，馨妍前一世的人生擺在那里，她是女人，就算改革開放了她也只是一個女人。

    馨妍沒有瞧不起女人的意思，但女人和男人的世界終究是不同的，女人的世界更多的還是傾注在孩子男人父母親朋身上。一個家庭的維持，總要有一個人隱在背后運轉(zhuǎn)，女人孕育生命是上天的恩賜，又何嘗不是注定的安排。男人的世界更多的是在外面，不論是天空任鳥飛，還是海闊任魚躍，都是在外面的世界闖蕩。

    而且，在她前世一輩子的觀念里，都是越聰明的孩子，越是容易夭折，用迷信一點都說法就是，福氣太大小孩子壓不住，好似情深不壽。順之生下來又是一點點大胎里就弱，大名叫鳳安澤小名順之，都有給他壓命的意思。比起孩子聰明機(jī)靈，她更希望孩子能平平安安的長大。唯愿孩兒愚且魯，無災(zāi)無難到公卿……

    第112章

    吃過早飯后，外面天還黑蒙蒙的一片。不過家里里里外外的燈都開著，院子里并不會覺得黑。堂屋里收拾干凈，大人嗑著瓜子說閑話，樂之順之康之也給李大個磕頭拜年，李大個給每人都包了個一塊錢的壓歲大紅包?？礃幼邮抢畲髠€特意準(zhǔn)備的，一塊錢在這個年代不是小數(shù)目，一般人家過年給孩子壓歲錢，也就五分一毛的給，孩子多的也就給個一分兩分的都不算少。

    畢竟經(jīng)濟(jì)基礎(chǔ)落后，一毛錢的購買力都是不少的。小孩子盼過年，不過也就是高興過年能吃rou，能有新衣服有壓歲錢，家家多少都會準(zhǔn)備些瓜子花生麻花麻葉的零嘴。新衣服吃rou和零嘴這些東西，對孫家三兄弟沒什么吸引力，畢竟家里條件擺在那里，雞魚rou蛋自他們會吃時，家里就沒缺吃過這些，根本就不覺得有什么稀罕。

    順之拿到壓歲錢，跟昨晚拿到爺爺奶奶給的壓歲錢一樣，轉(zhuǎn)手就直接就給了娘親，康之這個小家伙，人小才會蹣跚走路，可他對錢的認(rèn)知也是有的。當(dāng)然，康之對錢的認(rèn)知，就是跟樂之一樣拿著錢，樂呵呵的鬧著要跟大哥一起出去買小擦炮玩。兩兄弟對其他大孩子玩的擦炮都非常的感興趣，這個年代的男孩子就沒有不對這些感興趣。

    曲紅霞一向是寵孫子，大孫子小孫子要出去買擦炮，詢問過順之的意見后，她就拉著小的帶著大的一起出門去買。在供銷社之外的地方，在街角或者也有小賣鋪，大物件沒有，也就賣些小孩子的小零嘴和小玩意。大多都是手工做的零嘴，這事上面沒人出面禁止，也就順其自然的成了默認(rèn)的存在。就跟菜市場一樣，不禁止那就是默認(rèn)的許可，這個世上也最不缺膽子大的人。

    祖孫三個剛出門沒一會，門口就傳開高喊聲，一聽到聲音，鳳天幸跟馨妍都皺了眉頭。想到那家子人，鳳天幸就嘆氣道：

    “唉，真是不知道讓人說什么是好，給冷臉人家不在意，冷語人家當(dāng)聽不到。各過各的日子老死不相往來就成了，還一再的上門來，忒的惹人心煩。建國，你跟我一塊出去看看，斷了他們的念想也就安生了。”

    孫建國想到馨妍以前寄的信里，提到崔過家人滾刀rou的做派，不管你什么態(tài)度，他們就是打定主意要賴上來。心頭登時也起了火氣，就憑崔家曾經(jīng)對外祖母和爹娘做的那些事，就是老一輩的快死光，這個仇也不可能隨著他們的死遺忘掉。狗屁的后輩都是無辜的，他們流著崔家的血，生養(yǎng)在崔家就沒臉說無辜，也就是仇恨的延續(xù)。

    孫建國蹭的從凳子上起來，活動了沒受傷的胳膊，五指來回的回握出咯吱咯吱聲，應(yīng)聲道：“我跟爹一起出去，對這種滾刀rou的人就不能跟他們客氣，直接動手狠揍一頓。把人揍的知道疼了，就不敢趁著家里沒頂門男人來鬧騰?！?/br>
    一旁的李大個不清楚是什么事，可孫建國的厭煩表情和語氣中的狠意，不難看出來著不是什么好鳥。打架？這事他就是受傷了一只手一只腳也能放到幾個。抓了拐杖也跟著起身，比剛來時白些胖些的臉上兇相畢露，跟著道：

    “格老子的，是不是有人上門來找麻煩？吃了雄心豹子膽了。鳳伯你老就甭去了，我跟團(tuán)長出去會會他們。團(tuán)長，走，我也跟著一起去看看，打架我李大個可不怵誰。別看我現(xiàn)在受傷了，可打起架來一般二般的人也甭想近身?！?/br>
    那架勢就差沒挽袖子動刀子，鳳天幸看著好笑，趕忙道：“沒有的事，咱家沒得罪什么人，就是一些不想來往的舊人，哪里能用的著打架。大個在屋里坐會，建國跟我一塊去就好，那起子人無賴可也最有眼色。”

    鳳天幸這話不假，帶著倆小孫子來拜年的崔老頭，一見走出來的鳳天幸出來，還有他身邊身材高大挺拔冷著臉的男人，男人額頭和胳膊雖然都纏著紗布，可那一身軍人的氣質(zhì)一看就知道是做什么的，掃了一眼心思一轉(zhuǎn)就猜到個大概?？杉热粊眄斃淠槹菽辏抟婢蜎]放棄的打算，一家子血親的，再說那些舊事跟他又沒關(guān)系，跟他兒子孫子更沒什么關(guān)系。

    所謂金誠所至金石為開，他對二叔二嬸的孝心，總會讓他們放下老一輩的矛盾隔閡。崔耀祖一臉親熱的笑，招呼著兩個小孫子上前跪地磕頭，鳳天幸無奈嘆氣，讓他們快起來。崔耀祖最會順桿子爬，從地上起身后根本不等鳳天幸開口趕人，就一臉笑容的看向?qū)O建國親親熱熱的語氣恭維道：

    “這位就是妹夫吧，哎呦，二叔二嬸好眼光，妹夫一看就是人品好的后生，跟妹子真是在般配不過了。妹夫在前線打仗，我二叔二嬸還有妹子可是沒少擔(dān)憂，妹夫這趟回來還走嗎？你這一受傷家里還不知道要擔(dān)多少心，家里二叔二嬸年紀(jì)也大了，妹子一個人又要照顧孩子，你要是能回來他們也都有個依靠，也免去了天天提心吊膽。”

    要不鳳天幸怎么說崔耀祖最有眼色，眼下這話說的句句肺腑之言，字字為一家老小打算，別說不耐煩應(yīng)付的鳳天幸，就是本來火氣直冒的孫建國，對著個瞧著沒比爹年輕幾歲的瘦老頭，還有兩個怯生生躲他們爺爺身后偷看他的兩個孩子，本來的惡語相向也吐不出來，又憋的自己郁悶。難怪馨妍會在信里說無奈，就是孫建國對著他們也揮不下拳頭……

    冷臉人家當(dāng)看不到，不讓進(jìn)屋人家也就不進(jìn)，反正就跟軟刀子割rou一樣，不疼不癢可就是膈應(yīng)人。可孫建國了解自家爹娘和媳婦的個性，罵人的話說不出口，那他就算不動手，為了家里以后的清靜，這個黑臉孫建國也要站出來。上前兩步站到鳳天幸身前，冷著臉不理會對方的笑臉，語氣不耐中帶著兇意，道：

    “以后甭來我家跟我爹娘套近乎，就憑你們老崔家干的缺德事，憑什么以為厚著臉皮上門說幾句好聽的話，就能讓我爹娘沒芥蒂的忘掉你們老崔家干的缺德事。別給臉不要臉，欺負(fù)我爹娘媳婦脾氣好不能拿你們怎么樣，告訴你要是我在家，你們第一次不要臉的上門，就能把你們揍個半死。趕緊給我滾，別有事沒事的上門來sao擾我們一家，我不打老頭跟小孩，可去堵你兒子打個半死還是小菜一碟?！?/br>
    崔家的兩個小孩子，被孫建國的語氣嚇得躲崔耀祖身后，頭也不敢伸出來了。而崔耀祖臉上笑容已經(jīng)掛不住，看著孫建國的臉色心頭直打凸。崔老頭可不覺得孫建國只是嚇唬他，當(dāng)兵的人正直勇猛是一面，可私底下手黑心黑也是肯定的。尤其孫建國那可是混到團(tuán)長的人，在前線可是殺人不眨眼雙手染過血的人，就他兒子那只有點力氣老實巴交的普通人，在孫建國手里一個來回趟都不夠看……

    孫建國有句話說的還就是真相，崔老頭的確是吃準(zhǔn)了鳳天幸曲紅霞的心性，至于馨妍，在他看來就是個年輕的女娃，長的雖說不差，可女人就是女人，就馨妍那身板也頂不起來半邊天?？蓪O建國就不同了，崔老頭自認(rèn)換立場角度看待問題，鳳家就一個養(yǎng)女，就他一個女婿，將來鳳家的東西可都是他跟他兒子們的，誰樂意把家產(chǎn)分給貼上來的陌生人。

    要是崔家跟鳳家沒那些舊怨，要是他能跟鳳天幸緩和了關(guān)系，以他這個侄兒的身份，鳳天幸曲紅霞就是為了老了有人摔盆，都不會跟他遠(yuǎn)了。閨女跟女婿那可都是外人，沒道理家里有直系血親，會讓閨女跟女婿披麻戴孝的，外人還不得笑掉大牙。所以在崔老頭看來，馨妍跟孫建國兩人，為了自己的利益只會在鳳天幸和曲紅霞耳邊可著勁的挑唆，不給他一絲有機(jī)可乘的可能。

    人心是最險惡的，為了利益那可是什么事都能干的出來，崔家要是還跟祖上一樣榮耀，自然不會怕孫建國?？蓡栴}是崔家落魄了，就他們崔家現(xiàn)在的日子，那就是一般的小老百姓，要錢沒錢要權(quán)沒權(quán)，要人脈沒人脈。孫建國下死手的話，真跟捏小雞子似的……崔老頭還真不敢冒著個險，反正他已經(jīng)表明了態(tài)度，等二叔二嬸醒過神來，到時該崔家得的還是崔家的，……要是得不到……那也比不知道怎么就瘸了癱了要來的好些。

    自己腦補通了的崔老頭，頂著孫建國狠厲的冷臉，欲言又止的連聲嘆氣，只恨自己怎么早些沒想通這其中的關(guān)竅，遺憾對鳳天幸由衷道：

    “二叔，以往的事我也就不多提了，是崔家對不住你跟嬸子，可我還是那句話，都是骨rou至親……妹夫跟妹子也都成家有孩子了，在疼再寵也都是人家的人了……你跟二嬸也要留點把握在手里……我這輩子都認(rèn)你這個二叔的……要是哪天有事，你就是托人去找我。我也會來接你們，給你和二嬸養(yǎng)老送終……您老好好保重，我走了……”

    崔老頭說罷，又是唉聲嘆氣，伸手拉著兩個小孫子就轉(zhuǎn)身就離開鳳家大門口?？伤怯杂种?，遮遮掩掩含沙射影的言語，孫建國細(xì)想了好一會才明白對方的大概意思跟目的，扭頭好笑的看著直搖頭的鳳天幸，特別好笑問道：

    “爹，那老頭是覺得我貪圖你跟娘的家產(chǎn)，怕他到時跟著分家產(chǎn)吧？你說他這次走了，以后回了不會再來家里sao擾？等我傷好了離開，他們會不會又趁機(jī)來家里？”

    鳳天幸心下嘆息，崔老頭骨子里不虧是流著崔家人的血，一樣的自私自利只看到自己的利益，一樣的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總覺得世上的人都是利字當(dāng)頭，都是見錢眼開要錢不要命的貨色……嘆氣回答孫建國的疑問，道：

    “崔家人就是這幅德性，我就說你跟我一起出來，只要你露面表達(dá)態(tài)度，不論是哪一種他都能把人想的歪到天邊去。甭理會他們了，往后他們顧忌到你也不敢在來家里的。明個你跟我一起去幾個老領(lǐng)導(dǎo)家里拜年吧，你在前線時，我跟妍兒沒少麻煩人家給你送東西。建國呀，憑我跟你娘的意思，是不想你回前線繼續(xù)打仗，到時侯不論你怨不怨我多事我都會問問那些老領(lǐng)導(dǎo)……”

    在孫建國沉默中，鳳天幸嘆氣回身，如喃喃自語道：“妍兒不想你為難，可她這兩年受了多少罪，她懷康之時本就身體虛，吃什么吐什么，直到生康之時瘦的都快要皮包骨了。生下康之更是大出血，也是她命大，當(dāng)時差點就沒救回來。建國。爹也是有私心，我跟你娘還能活多久，要是你在前線有個什么意外，咱們都去了以后，你想過沒有，妍兒帶著三個孩子可怎么活……三個孩子沒了親人長輩又怎么活……”

    孫建國被這話震驚到驚恐，如遭雷劈久久不能回神，不是因為走后門不回戰(zhàn)場，而是因為鳳天幸話里透露的事情驚恐萬分。他在前線時，馨妍的信里一直都是家里什么都好好的，爹娘身體好好的，孩子身體好好的，她自己也是什么都好好的……懷康之時從沒跟他提過一句辛苦，生過康之后只提了好消息，讓他給兒子起名字，卻對她自己大出血，差點沒救回來的事只字不提……

    每次都細(xì)心的為他準(zhǔn)備藥物和吃食，讓他無后顧之憂的在前線打仗……就像鳳天幸所言，戰(zhàn)場上的事，他根本沒法保證自己能平安活著回來。想到那晚馨妍哀泣的讓他退伍，當(dāng)時自己說的那番話，她心里要劃下多少刀口……可即便是心在滴血，馨妍仍舊忍下了什么都沒在說，也再未曾提讓他退伍的事……

    想到鳳天幸那句咱們都去了以后……孫建國想到那場景就心疼的一身冷汗呼吸一凜，那時馨妍要怎么活下去，就算為了兒子苦苦支撐……又該活的多辛苦……而沒了父親的兒子們，又該會被人怎樣背地里欺負(fù)……孫建國驀然醒神，緊跟在鳳天幸身后回主院，東屋的堂屋里只有李大個勾著腦袋往門外看情況，馨妍他們出去時就借口回西屋去了。

    跟異性獨處一室這種事，就算只是巧合后的短暫時間，能避開馨妍都會避開，直到現(xiàn)在也仍舊鬧心的不自在。這是前世遺留的問題，深入骨髓的觀念，改不了索性就不改唄，又不是什么大事。所以馨妍回西屋沒一會，就見孫建國腳步匆忙，一臉消沉愧疚的進(jìn)來，二話不說就緊緊把她摟緊懷里，力度大的弄疼她了，甚至于有種想要把她揉進(jìn)胸口的錯覺。

    馨妍不知道孫建國怎么突然情緒波動厲害，只是靜默的在他懷里，輕輕的拍動著他的背，跟哄三個兒子聽話睡覺一樣的動作，希望能幫助孫建國情緒平靜下來。良久之后，馨妍耳邊響起孫建國暗啞的聲音，對她反復(fù)重復(fù)著一句對不起，好似除了這三個字之外，匱乏的找不到其他任何語言一般。

    馨妍有些擔(dān)心他，察覺到孫建國的情緒稍稍平穩(wěn)后，柔聲小心問道：“怎么了建國哥，好端端的怎么說起來對不起了，是不是聽崔家的人說什么了？都是些跳梁小丑，最多也就惡心惡心人，根本就沒有在意的必要?！?/br>
    孫建國沒說是，也沒說不是，他現(xiàn)在身心都陷入深深的恐懼和自責(zé)悔恨中，只悶聲嗯了算作回答。馨妍也沒弄清楚孫建國因為什么而情緒低落，等到晚上鳳天幸說初二帶孫建國一起去給人拜年，馨妍還只是以為是鳳天幸開口，要帶他找關(guān)系試試能不能留下來的事。這事馨妍是樂見其成的，也沒在深問孫建國的情緒異常的事，不在乎心里一時接受不了罷了。就是馨妍自己，也怕再次聽到孫建國堅定的拒絕。

    這是他們家在京都城過的第二個年，也是第一次年初二上門去給老首長拜年……不同于去年的舉動，一看就是有事特意的登門拜訪。這事所求不論成敗與否，馨妍都用心的準(zhǔn)備的了禮物。下午就開始準(zhǔn)備材料，晚上仔細(xì)做著四色糕點，紅粉綠還有水晶一樣晶瑩的糕點，每一樣糕點都甜度適中，香味嗅在鼻端引人入勝。

    他們家里面不缺錢，可老領(lǐng)導(dǎo)家更不會缺東西，親手做些精致的糕點，女人孩子都會喜歡的實在東西，還能讓人高看一眼。糕點蒸好的第一籠，讓家里人就吃的差不多。孫建國期間一直沉默著，除了亦步亦趨的跟著馨妍，給她打下手遞東西燒火之外，連剛出鍋的糕點也只是蔫蔫的吃了兩塊就不在吃了。

    孫建國不想跟馨妍說因由，馨妍也不勉強孫建國，第二天一早吃過早飯，馨妍動手包好了糕點，目送孫建國騎著自行車載著爹爹遠(yuǎn)去的背影。孫建國騎著自行車載著鳳天幸，一路上除了鳳天幸偶爾指路的聲音，離老領(lǐng)導(dǎo)所住的小區(qū)還有一小半的距離時，孫建國才突然開口到：

    “爹，這些年讓你們?yōu)槲覔?dān)驚受怕了，要是有機(jī)會的話，就不去前線了。軍人是國家的板磚，哪里需要就往哪里搬，都一樣的是為國鞠躬盡瘁發(fā)光發(fā)熱?！?/br>
    聽了這話鳳天幸很高興，抬手拍了拍孫建國的背，呵呵笑道：“好孩子，爹很高興你能答應(yīng)我的自私請求，是爹對不起你，可只要你們都能平平安安過日子，就是怨我了也是心甘情愿的，”

    孫建國搖頭，低沉道：“不，要是沒我爹娘，我也不會有今天。我跟妍兒還沒好好孝順您跟娘呢，是我不做的不好，沒有盡到做兒子做丈夫做父親的責(zé)任。要是老領(lǐng)導(dǎo)這邊給不了準(zhǔn)話，我在給吉省軍區(qū)那邊……寫申請信吧，時間充?！灿械氖菚r間。”

    孫建國心情復(fù)雜，可人都是有舍有得，他心里更多的是舍不得妻兒父母，就注定做不到無畏無懼的偉人精神。

    孫建國也是知道老領(lǐng)導(dǎo)家的大概位置，他雖然一只手受傷，只不過并不影響他騎自行車，從古至今都不缺技術(shù)好的人。孫建國做不到不用手扶就能騎自行車，可一只手也騎的穩(wěn)穩(wěn)當(dāng)當(dāng)。他正值壯年體力好，車子騎的很快，半個鐘頭就到了老領(lǐng)導(dǎo)住宅區(qū)外。魏巍的大門，一條三米寬的水泥路，道路江畔除了粗大冬眠的梧桐樹，還種了不少冬青和松針。

    鳳天幸經(jīng)常來，門衛(wèi)對他很熟悉，鳳天幸神態(tài)和藹的笑著對二十多歲的小同志介紹了孫建國，有意無意的提了提孫建國是從前線回來養(yǎng)傷的軍人。同是軍人出身的門衛(wèi)，一臉嚴(yán)肅的挺胸立正，對著孫建國敬了一個軍禮。孫建國也一樣，端身立正回了一禮，而后按照慣例登記拜訪名單，孫建國就跟單手推著車子，跟著鳳天幸進(jìn)去。

    老領(lǐng)導(dǎo)家很熱鬧，過年嘛當(dāng)然闔家團(tuán)圓聚在一起，老領(lǐng)導(dǎo)的夫人幾年前去了，不過有倆兒兩女，兒媳女婿還有下面十多個孫子外孫，一大家子人還真不少人，都聚在這里陪著老領(lǐng)導(dǎo)過年。老領(lǐng)導(dǎo)其實也就六十多歲，去年剛過了六十六，老領(lǐng)導(dǎo)的大兒子四十多歲，最大的孫子也就二十左右，兩個兒媳和兩個閨女在廚房忙碌一大家子人的飯菜，小輩們各自在屋里玩鬧著。

    鳳天幸和孫建國進(jìn)來后，一樓并不適合他們說話，老領(lǐng)導(dǎo)也不見意外，直接帶兩人去了二樓的書房。書房里里除了靠窗的位置放了書桌和椅子之外，其他墻壁上的書架擺的滿當(dāng)當(dāng)?shù)臅?。老領(lǐng)導(dǎo)在書桌后坐下，神態(tài)和煦的讓鳳天幸和孫建國在靠右墻書柜的椅子上坐下，沖鳳天幸笑贊道：

    “風(fēng)老哥這個女婿不錯，能力突出有勇有謀，他上面的領(lǐng)導(dǎo)和手底下的兵，就沒有不夸他的，要是在早出生個幾十年，擱在抗侵略戰(zhàn)爭那會，肯定是國家的一員猛將?，F(xiàn)在國家有意組建一只特種尖兵部隊，個個都要是優(yōu)秀兵種，訓(xùn)練他們的教官們也就事關(guān)重要。咱女婿不論是資歷，還是對戰(zhàn)場上的機(jī)警和豐富的對陣經(jīng)驗都足以擔(dān)任這項職業(yè)。調(diào)令已經(jīng)下來了，等咱女婿傷好之后，就直接到京都軍區(qū)報道任職。”

    孫建國愣了片刻，沒想到會有這種好事，特種尖兵隊，就是外人一聽名字也能知道其特殊之處。能被任命為教官，顯然不是人情就能辦到的。孫建國不想去思考其中的政治因素，服從命令是軍人的天性，他只需要遵命就行，對他而言都只是帶兵而已。起身昂首挺胸沖老領(lǐng)導(dǎo)敬禮，聲音洪亮回答道：“是?！?/br>
    老領(lǐng)導(dǎo)呵呵一笑沖他擺擺手，鳳天幸雖心里有些猶豫，可還是沒有出言，只是表情不太明白，對老領(lǐng)導(dǎo)笑著感謝道：“你繆贊了，他在我眼里也還是個要cao心的孩子，十幾歲就離開村子去當(dāng)兵，走南闖北的也是他運氣不錯，才沒有個什么意外?，F(xiàn)在，我小孫子都快會跑了，也才見過他這個爹……唉?。∵@事真的讓你費心了，今個我?guī)е懊恋膩?，本來也是想來托你的事呢，真是不知道如何謝你這份情了?！?/br>
    老領(lǐng)導(dǎo)哈哈大笑，虛點著鳳天幸笑道：“養(yǎng)兒一百歲常憂九十九，也是孩子自個掙氣才行。咱們老哥倆說什么謝不謝的見外話，早幾十年前要不是鳳老先生高義，我這條小命早就沒了，哪還能給咱們老兄弟現(xiàn)在坐一起談笑的機(jī)會。不過，要是老哥真的過意不去，就讓咱家丫頭給女婿配的止血消炎藥多做些，軍隊里的兵哪個不是經(jīng)?？目呐雠鲆簧韨Ч敲春玫乃幙啥际悄芫却竺?。”

    鳳天幸心里一松氣，笑呵呵道：“這點小事，我這個老頭子就能做主，我閨女?dāng)M方制藥的天賦，不是我王婆賣瓜，就是我外祖活著時也是及不上的，那丫頭天生就對這方面很敏感，可惜沒趕上個好時候，初中畢業(yè)后就……閑了，要是在更進(jìn)一步學(xué)了西醫(yī)和臨床，以她的聰慧絕對青出于藍(lán)而勝于藍(lán)……”

    只要一說到閨女，鳳天幸那就是天上地下閨女最好，而且，馨妍沒能繼續(xù)讀書鉆研醫(yī)道，也一直都是鳳天幸曲紅霞心頭最大的遺憾。先是初中畢業(yè)后沒趕上好時候，后來開始重新招考了，馨妍已經(jīng)結(jié)婚成家，又上有癱瘓年邁的爹娘，下有嗷嗷待哺的兒子們，就是有心也是無力。鳳天幸沒有說的是，馨妍對醫(yī)術(shù)的天賦之外，也缺少一顆懸壺救世的醫(yī)者之心……

    馨妍可以說自幼跟著鳳天幸學(xué)醫(yī)術(shù)，可這么多年以來，除了當(dāng)初在軍區(qū)那些婦女找上門，馨妍給開方子治了她們難以啟齒的毛病外，馨妍從沒給外人看過病，之所以給老領(lǐng)導(dǎo)治病配藥，也是因為老領(lǐng)導(dǎo)幫家里的忙不少……不論是收回家里的房子，還是給孫建國送東西，這些老領(lǐng)導(dǎo)抬抬手的事，對家里而言都是天大人情。

    鳳天幸怎么會不聊了閨女，馨妍之所以如此，也是因為在她心里，她從未將醫(yī)術(shù)跟救人放在一起，馨妍學(xué)醫(yī)術(shù)的原因只是為了家人。鳳天幸一直都知道，閨女的心很小，小到只放的進(jìn)去家人，反之卻也很大，大到世人的人生百態(tài)也都甚少令她有太多的動容。矛盾又純白，現(xiàn)在家里又添了個順之也是這樣的心性脾氣……

    鳳天幸曲紅霞沒少背地里犯愁，畢竟一個人的生活重心太小，萬一有個什么意外……他們老兩口都不敢去想那后果。可越是如此，鳳天幸一邊倍感窩心的同時，也暗自可惜遺憾，更多的還是深深的擔(dān)憂和無奈。

    老領(lǐng)導(dǎo)也能很直觀的感受到馨妍對醫(yī)術(shù)的天賦，先不說他自己一直吃著的養(yǎng)生丸，身體的老毛病基本已經(jīng)慢慢消除，就是那寄給孫建國能快速止血消炎的藥，血rou模糊的傷口，只需簡單的清洗后，撒上藥粉綁好，要不了多久就能止血還不用擔(dān)心后續(xù)的感染。后勤補給的人自從得知了這種傷藥，就沒少往他這里遞話。

    于國家于人民有利的時，老領(lǐng)導(dǎo)都不介意去爭取?！笆强上Я嗽蹅冄绢^的天賦，可主席他老人家也說過，特殊人才當(dāng)然要特殊照顧，這事我給老哥一句準(zhǔn)話，給咱們丫頭一個京都醫(yī)科大學(xué)的名額，等安排好以后，就把通知書送到你家去，一定不浪費丫頭的天份，等她學(xué)業(yè)有成后為國為民添磚加瓦?！?/br>
    這話驚到不僅僅是鳳天幸，就是孫建國也是驚喜的心跳加速，孫建國也是一直遺憾，馨妍為了家人沒有考大學(xué)的事，現(xiàn)在好了，就算這份誘惑下有隱藏的深坑，孫建國也敢往里跳。有些事，過去了也依舊是一輩子揮之不去的遺憾，孫建國也好，鳳天幸也好，兩人都用自己的方式，把馨妍疼進(jìn)心坎里，所以更加不愿意馨妍給自己留下遺憾。至于其他的事，有他們男人在前面擋著呢，不需要馨妍為此來擔(dān)心。

    第113章

    鳳天幸和孫建國也沒在老領(lǐng)導(dǎo)家多呆，畢竟大過年的，老領(lǐng)導(dǎo)一家人就不少，還有不少親朋好友來拜年。比起來時的忐忑，回去的路上鳳天幸和孫建國心情都輕松不少，特種尖兵隊的性質(zhì)如何孫建國暫時也不好下定論。只是不論怎樣，一家人總算不用兩地分割一別數(shù)年，也算是難得的好消息了，還有馨妍能念書的事也是家里的大事。

    樂之順之已經(jīng)是懂事的年齡，康之也已經(jīng)能蹣跚走路，別說現(xiàn)在有已經(jīng)開始推廣的計劃生育，就是沒有計劃生育這項政策，孫建國也不打算在要孩子了。孫建國不敢拿馨妍的安全來冒險，也承受不住失去馨妍的痛苦，只要一想到馨妍生康之大出血的畫面，孫建國就胸口冰涼。這個家離不開馨妍，他也不能沒有馨妍。

    三個兒子已經(jīng)不少了，雖然遺憾沒有生個漂亮貼心的小棉襖，也不是不能接受的事。再說……要是跟孟浩平那小子烏鴉嘴說的那樣……生的閨女隨了爹的長相……孫建國自覺還是挺男人的長相，夠爺們，可這女生男相顯然有些不適合了。未來孩子們大了，知道美丑之分了，閨女說不得真的會怨他這個爹，尤其是前面有三個英俊的哥哥們做對比……

    回到家后，鳳天幸就迫不及待的跟曲紅霞和馨妍說了這兩個好消息，曲紅霞高興的一個勁說好。激動，激動的眼睛紅了又紅。馨妍聽到孫建國留京的消息，精致白嫩的臉上也由衷的展顏淺笑，清亮的眼眸里也閃爍著星光點點看向?qū)O建國。在這一刻，孫建國心中那點復(fù)雜，也全部隨著馨妍的笑容而消失殆盡。如果可以，孫建國愿意用自己的全部，去守護(hù)馨妍所有的笑容，甘之如飴。

    沒幾天，老領(lǐng)導(dǎo)就派人給孫建國送來了調(diào)令，接到調(diào)令書之后，看著那大紅色的泥印章，紅彤彤的幾個大字看著就喜慶，一家人也總算徹底放下心了。在家里住著的李大個，心里說不羨慕是不可能的，可羨慕又能怎么樣，同人不同命人就要認(rèn)命。孫建國能有個好前程，那也是他的本事，也是他有那個運道。

    因為孫建國身上有傷，任命文件上的上任時間在三月中，快四個月的養(yǎng)傷時間，足夠?qū)O建國把身上的傷徹底養(yǎng)好。不過孫建國跟馨妍私下里說打算提前去報道，到時試試能不能把孟浩平跟李大個弄進(jìn)去，這兩人人品能力都不錯，唯一就是缺少了機(jī)會。這個世界總歸有那么些事，讓人除了怨恨只能認(rèn)命。

    把兩人拉上來，除了跟兩人的戰(zhàn)友情分外，也存著能有人幫襯的心思，獨木難成森，孫建國一個地方軍區(qū)的小團(tuán)長，空降到首都軍區(qū)做教官，沒人暗中下絆子才奇怪了呢?？战当鴽]有根基，農(nóng)村里拼搏上來的沒家庭背景，在大部分人眼里都是可以揉捏的軟柿子。

    初來乍到，京都的軍區(qū)派系水深著呢，老領(lǐng)導(dǎo)既然肯下力氣把孫建國推進(jìn)京都軍區(qū)，那孫建國在外人看來，就已經(jīng)打上馮家派系的烙印。與馮家不和還有利益沖突的派系，都會暗中盯著孫建國這個軟柿子，一點小錯漏，都會被群起而攻之。用馨妍的話來形容，就是在黑白交錯的棋牌上，留下來的都是有用的棋子，廢子不論你有多少理由，都一樣會被無情舍棄。

    這個世界就是這般的現(xiàn)實和殘酷，想要不勞而獲，也要看你有沒有一個能只手遮天的爹。群孫建國只個農(nóng)村走出來的窮小子，沒進(jìn)過學(xué)校念過一天書，沒有能拼的爹，我沒有人見人俯首稱小弟的幸運光環(huán)，能走到今天靠的運氣和實力，缺一不可。

    躺在暖烘烘的被窩里，孫建國等馨妍給康之緊了緊棉被睡下，才伸手在床頭拉了下電燈繩子，側(cè)身把馨妍抱在懷里，腦子里卻仍舊不能平靜，睜著眼睛無意識的適應(yīng)屋里的漆黑，慢慢的眼睛適應(yīng)了黑暗后，借著床頭不遠(yuǎn)的窗簾縫隙中透進(jìn)來的一點光線，隱約能看到屋里桌椅柜子的大概輪廓，思緒放空好像什么都沒想，卻怎么都沒有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