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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六零清平紀在線閱讀 - 第46節(jié)

第46節(jié)

    孫建國心中焦急,現(xiàn)在的情況根本就耽誤不得,高燒太久可是會燒壞腦子。眼下要趕緊送馨妍去醫(yī)院才行,可三個孩子還在睡,把他們放在旅店客房里顯然不行,可眼下也沒可以托付照看孩子的人。孫淑芳他們是認識,但孫建國和馨妍都信不過她的人品。孫建國咬了咬牙,從柜子里把衣服拿出來,喊三個孩子起床,準備帶著他們一起去醫(yī)院。

    順之從小就聰明懂事,樂之已經(jīng)四歲多,平時就很有大哥的風范照顧弟弟,兩人一起看著康之還是可以的。被叫醒穿衣服的順之和樂之,在得知娘親生病要去醫(yī)院,樂之就一臉害怕,而順之精致的小臉上沒什么表情,抿著唇手上熟練的穿棉衣棉褲。等孫建國給馨妍穿好衣服長高帶上所有的錢,順之已經(jīng)招呼著樂之給揉著眼睛的康之穿好衣服。

    孫建國也沒磨蹭,抱起馨妍在懷里,讓樂之背上軍用水壺就關(guān)上門下樓。這個時間點孫淑芳已經(jīng)起床在廚房熬粥,聽到動靜出來看看是那一房的客人下樓,見孫建國抱著雙頰通紅的馨妍,身后跟著三個被嚇到的孩子,差異得瞪大眼睛。孫建國也看到孫淑芳,不等孫淑芳開口問原因,孫建國就搶先急道:

    “你店里有車子嗎?妍兒現(xiàn)在發(fā)高燒得趕緊送到醫(yī)院去,你店里要是沒車子,勞煩你幫忙趕緊找一個送我們?nèi)メt(yī)院,畢竟你在這里地頭熟,應(yīng)該了解這些?!?/br>
    孫淑芳聞言,也沒啰嗦,干脆利索的沖廚房方向喊道:“小六,你趕緊去騎咱家的三輪車,送我堂哥堂嫂去省醫(yī)院看病。建國哥,我讓小六送你們?nèi)メt(yī)院看病,我店里也離不得人,不過能幫著你們照顧三個孩子。這么小的孩子,別去醫(yī)院驚嚇到了。”

    那個小六應(yīng)了一聲趕緊去樓后面停車的屋子推車子,孫建國沖孫淑芳點頭道謝,婉拒了她的好意?!爸x謝了,不過孩子還是跟我一塊去醫(yī)院吧,老大老二虛歲都五歲了,也是懂事的年紀,妍兒這猛然病倒,不讓他們跟著去,留下來肯定驚嚇的哭鬧,你店里忙他們跟著也能幫我照顧妍兒。”

    孫淑芳張了張嘴,想想也覺得有理,也就沒繼續(xù)堅持,只道:“那行吧,讓小六送你們?nèi)メt(yī)院,幫著掛號跑腿,你多照顧著妍兒跟孩子。醫(yī)院里也亂,聽說也是丟錢丟孩子的事發(fā)生。等掛完號開了藥安定下來,再讓小六回來給你們送飯。”

    孫建國也沒啰嗦,只點頭道謝,這時候小六已經(jīng)騎著三輪車拐到旅店門口。孫淑芳說的三輪車,并不是傳統(tǒng)的那種傳統(tǒng)三輪車,是民國黃包車的升級版,車斗在前左右兩個自行車輪胎,跟后面的自行車成三角。孫建國把馨妍放在車斗一邊,三個兒子分別坐在旁邊,讓叫小六的少年坐在后座,他自己騎上三輪車,腳下鏗鏘有力的踩動腳踏板。

    叫小六的少年身板高高瘦瘦,論起力氣和毅力跟孫建國肯定沒法比。孫建國急著趕時間去醫(yī)院,讓小六指認去衛(wèi)生院的路,他自己就是大大小小承載了六個人,三輪車也跑的飛快。從火車站到省醫(yī)院,孫建國只花了二十分鐘不到就到了地方。把車子扔給小六,他抱起昏睡的馨妍,讓樂之順之拉著康之跟上,父子四人就進了醫(yī)院大門。

    以孫建國的體力,一手抱著馨妍也不耽誤他拿著□□去掛號,樂之跟順之兄弟倆,左右兩邊拉著康之的小手,緊緊的跟在他們爹身后,掛完號去找醫(yī)生治病。醫(yī)院的人不多也不少,這年代小病小疼沒人會來醫(yī)院,窮人家大病大疼女人生孩子來醫(yī)院的也不多。父子四個在醫(yī)生診療室外面等了一會就進屋,先用溫度計量了體溫,結(jié)果讓醫(yī)生都下了一跳,急道:

    “都四十二度了,這么高的熱多久了?趕緊的我先給你開打針的退燒藥,先打一針把溫度降下去,在掛兩瓶的吊針。這么高的熱,萬一燒壞腦子就麻煩了,也很容易燒成肺炎。”

    孫建國急聽都臉都白了,顫抖著唇硬是硬是沒說出聲來,要不是現(xiàn)在抱著馨妍又拿著醫(yī)生開出來的藥單,他都想狠狠給自己幾個耳光。妍兒從嫁給他之后,就一直勞心勞力沒有空閑時間。家里家外的張羅,又連著生孩子沒養(yǎng)好身體,她身子底就虛。這趟回老家一路趕奔波,還要顧著孩子跟他,回大石村更是腳不沾地的來回,沒少吹寒風。要是他當時同意在大石村住上一晚,不是執(zhí)拗的急著回省城,妍兒根本不會生這場大病。

    可現(xiàn)在說什么都已經(jīng)晚了,再多的悔不當初也無法挽回,眼下也沒時間墨跡,早一點用藥退燒,妍兒就多一分的安全。憋回去眼底的濕潤,孫建國帶著孩子去藥房交錢拿藥,馬不停蹄的找了護士先給打退燒針后,在住院部的二樓找到安排的病床,孫建國讓停好三輪車的小六,在病房幫著照看一會昏睡的馨妍和孩子,他又趕緊的去找護士趕緊混藥扎針。

    馨妍皮膚白皙細嫩,手背上的血管纖細,扎針的護士是個二十來歲的胖姑娘,扎針技術(shù)看著就知道不熟練,連著在馨妍手背上扎了三針,把馨妍右手手背扎的淤青腫了一片,流了不少血,馨妍就是昏昏沉沉,也疼的皺著眉頭□□片刻。見狀,康之在一邊嚇得放聲大哭,樂之順之也是眼淚在眼圈里打轉(zhuǎn),樂之握著小拳頭狠狠的瞪著護士,順之小臉上也是隱忍的怒火。

    孫建國緊咬著后牙槽,抱著哭的聲嘶的康之,臉上的表情猙獰,忍了又忍,強壓下心頭暴怒打人的沖動,對用又拔掉針頭的護士,一字一頓重重道:

    “我媳婦這會還沒退燒,麻煩你去找個技術(shù)過關(guān)的護士來扎針,照顧病人是你們的職業(yè),病人本來就因病痛被折磨,還要承受你們護士專業(yè)不合格的折磨,捏不準扎針就在自己手上練習,疼在自己身上總能長記性。”

    病房里六張床,其他住人的兩張床上的病人和家屬,親眼看著經(jīng)過,也用不贊同的目光看向那護士。那護士臉上有些憤憤,心里委屈又不敢太強勢,把針頭纏在輸液管上。嘴里嘀嘀咕咕道:

    “這又不是我的錯,誰讓她的血管太細不好扎,淤青過兩天自然就消了,怕扎針來醫(yī)院干嘛……”

    孫建國眼睛通紅一片,陰沉的盯著護士冷冷道:“現(xiàn)在立刻馬上去找個技術(shù)好的護士來扎針,在嘀嘀咕咕耽誤時間,后果你自負。”

    護士也來了火氣,抬頭沒好氣的瞪向?qū)O建國時,卻被孫建國陰冷的表情和氣勢嚇到,心里驚懼沒敢吭聲,趕緊低頭就往病房外走去。孫建國表情陰冷的看著那個護士,對樂之順之道:“你們兩個跟小六哥哥在這里照顧你娘,我跟著去看看?!?/br>
    說罷就抱著康之跟在護士身后,孫建國的壓迫感跟強烈,上過戰(zhàn)場見過血,那一身冷冽的氣勢普通人還真的膽戰(zhàn)心驚的懼怕。這個護士沒敢出什么幺蛾子,去了護士的配藥間就小聲喊了護士長,一句抱怨的廢話話都沒敢說。護士長四十多歲年紀,聽了簡明略要的事情經(jīng)過,看了看抱著康之站在門口帶著氣勢的孫建國,二話沒說就跟著孫建國去了病房。

    馨妍的右手被已經(jīng)淤青腫,在想扎針也找不到血管。護士長熟練的調(diào)整了藥水掛著的位置,用扎帶在馨妍左手腕緊緊勒上,用手拍了拍馨妍手背上微凸出的血管,大概確認了適合的血管后,開了流速鈕放了些藥水沖了沖針頭,在馨妍左手背上用酒精擦拭兩遍,右手穩(wěn)當?shù)哪笾橆^,一針下去有回血,先松了手腕上的扎帶,用撕好的白□□用膠固定好針頭。

    孫建國心里松了口氣,表情和緩下來不在冷的驚人,開口對護士長道:“謝謝,請問扎上針要多久才能退燒?之前已經(jīng)先打過退燒針,我媳婦不會有其她事吧?”

    護士長心里也是松了口氣,這病人家屬一看就不是好惹的,也就小年輕沒眼力見??赐饷哺概粯拥姆蚱?,雖然心理好奇這兩口子年齡差太大,可這不是她要關(guān)心的事,揚起溫和的笑臉,十二分耐心安撫道:

    “應(yīng)該不會有問題,高燒的時間不長又治療的及時。咱們醫(yī)院的大夫和藥都好,退燒針半個小時左右就會有效果,要是你不放心,用冷水幫著降溫也成,只要體溫降下來人就慢慢有精神了?!?/br>
    孫建國鄭重點頭,又再三感謝了護士長后,從口袋里掏了錢給小六,請他幫著去買兩個盆和毛巾,在一起帶些早飯回來。這從旅店到醫(yī)院一通忙,外面太陽已經(jīng)升起,大概九點了。三個孩子跟著擔心不說,還都沒吃飯呢,就是馨妍醒了也會肚子餓??蛇@會孫建國只想守著馨妍,在確定她降溫沒事前,是一步都不想離開,

    小六很能理解,毛巾和盆的價格小六心里都有數(shù),只從孫建國遞來的五張大團結(jié)里捏過兩張,笑著揉了揉正小聲吸著鼻子的樂之就離開。孫建國把康之放在床邊,坐在馨妍病床邊上,心疼的看了看馨妍青腫的右手,想摸摸又怕弄疼馨妍,只小心的把被子蓋好。而后大掌又試了試馨妍額頭上的溫度,雖然不甚明顯,可的確比打退燒針之前要低些。

    孫建國把三個孩子都攬在懷里,父子四個根本就沒心情去打量病房里其他兩個病人和家屬,被人打量也混不在意,他們現(xiàn)在的注意力都在依舊昏睡的馨妍身上,就是康之也乖的不得了,擠在爹爹和哥哥們中間,眨巴著大眼睛看著娘親什么時候醒。當然孫建國沒忘記往下滴著藥水的點滴瓶,里面的藥水滴完了沒換藥,那可是藥水和血一起回流。

    孫建國已經(jīng)滿心的悔恨,恨他自己的粗心大意,現(xiàn)在更是一點都不敢掉以輕心。點滴的速度開的并不大,這樣藥效能更好的被吸收,大半瓶的藥水滴了一半,下樓幫著去買盆和早飯的小六就回來了。兩個塑料的白紅和藍白的豎紋盆兩條毛巾,湯水不方便帶又買了個大搪瓷缸和鐵勺。搪瓷缸裝滿了黏糊糊的二米粥,還有五個雞蛋和五個饅頭一包榨菜。

    兩張大團結(jié)花的還剩五塊七毛四分,把東西放在床頭的桌子上,零錢也一并放下,小六有些不好意思道:“怕孩子們餓了,我為沒敢回旅店去帶飯,直接花錢在外面買了。搪瓷缸和鐵勺都事先洗干凈了,孫大哥趕緊喂孩子吃飯吧?!?/br>
    孫建國表情和緩,回道:“謝謝,你也來一起吃吧,今天幸好有你幫了不少忙,真是太謝謝你了。以我的年紀你叫叔就行,剛才讓幾個孩子喊你哥,你現(xiàn)在又反過來喊我大哥了,等你嬸好了在請你們吃飯,好好感謝感謝你們?!?/br>
    小六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嘿嘿道:“我跟著淑芳姐續(xù)輩,她喊你們堂哥堂嫂,我當然也要跟著喊,沒錯。我剛才在外面吃了倆饅頭了,不餓,大哥快點喂孩子吃飯吧,該都餓壞了。”

    孫建國多少看出些小六的心思,喊他一起吃,見小六是真的吃過了,也就沒在客氣,給三個孩子一人剝了個雞蛋,正打算給他們用饅頭夾榨菜吃,就聽道病房外一陣動靜,孫建國正想著可能有病人住進來,就聽到一個略耳熟的女聲高聲驚喜道:

    “爺爺快來,今個真是太巧了,家寶竟然在醫(yī)院里碰到了,這就是我跟你提過在火車上遇到跟家寶很像的那家人。你看他家的大兒子和小兒子,那眉眼五官跟家寶簡直太像了,不知道的說是親兒子都沒人會懷疑?!?/br>
    第120章

    病房門口站著的六個人,最年邁的老人年歲看著要有七八十歲,頭發(fā)已經(jīng)銀白。另外兩個男人一個六十歲出頭,一個五十多歲的中年男人。除了在火車上遇到過的那個女人外,另外兩個女人歲數(shù)跟那兩個男人差不多,瞧著她們的年歲和所站的位置,應(yīng)該是那兩個中老年男人的媳婦。此時幾人順著那聲驚喊聲,都視線都望向病房內(nèi)。

    孫建國對突然出現(xiàn)的人不耐煩,站起來擋在病床前遮住他們的視線。打量對方祖孫三代,穿著都不錯,看著有普通人所沒有的派頭,顯示著他們家世不會是普通人。這個時候那個火車上遇到過的女人,扶著最年邁的老人進了病房,勾著腦袋看向病床上滴著點滴閉目睡覺的馨妍,馨妍臉頰的通紅,一看就是發(fā)燒不舒服,語氣帶著好奇道:

    “你妻子這是發(fā)燒吧?瞧著病的還挺嚴重。爺爺,你看我沒騙你吧,她長的跟家寶可真像。你看她家的大兒子和小兒子,眉眼跟家寶簡直是一個模子刻出的模樣,你一直說我們堂兄弟姐妹之中,只有家寶最像太奶奶,我看過太奶奶的相片,現(xiàn)在想想跟這家的妻子更像,這還真是巧呀,家寶不舒服來住院,這家的妻子也不舒服住院,真的好巧啊。

    “美玲瞎說什么呢,這么大的人了,還是沒心沒肺的,哪里像是穩(wěn)重人。你爺爺身體本就不舒服,不放心來看看家寶就得回家休息,你還給他找事。這世道上,長的像的人多著呢,不過就是巧合碰上罷了。這位先生不好意思,我女兒失禮了。前幾天回來后,就跟我們一直說,在火車上遇到你們家人,而且大人孩子看著都是特別眼熟,這不,現(xiàn)在又碰到就覺得特別有緣?!?/br>
    孫建國掃了對方一群人,見那最年邁的老頭一直盯著馨妍看,心頭很少不喜。移動了腳步擋住那年邁老頭的視線,淡淡道:“你說的對,長得像的人很多,沒什么好奇怪的。這里是病房,里面住的都是病人,沒事請你們出去,免得打擾病人休息?!?/br>
    那位被孫建國用身體擋住視線的老頭,動了動拐杖換了位置,站著病床床尾楞然的看著馨妍。要不是對方的年歲,和看馨妍的表情帶著震驚的懷念,孫建國都打算把人扔出去。忍下心頭的不耐,孫建國皺眉道:

    “要是沒事請離開,不要打擾病人休息,打擾病人家屬照顧病人。

    這次是直接沖那住拐杖的老頭說的,只是那老頭根本就沒聽進去,扭頭看向?qū)O建國,蒼老的眼睛帶著急迫問道:“這姑娘的家人是哪里人?家里的父母和祖輩不知道還健在不?”

    孫建國回視對方,聽到對方的話心里有了些猜測,馨妍的身世大石村的人就沒有不知道的。以孫建國對馨妍的了解,不管對方是怎樣的人家,當年有又是因為怎樣的原因,都不會想跟對方有牽扯。故此回答對方的問題,只是大略的解釋道:

    “我岳家是地道的老京都人,之前我們都住在京都,這次回來也是回我老家拜祭長輩。跟剛剛那位夫人說的那樣,長得相像的人很多,不過是巧合碰到了而已,沒什么好稀奇的。

    老小孩老小孩,說的就是上了年紀的人,性格執(zhí)拗只愛依著自己的性子喜好行事。孫建國的話那老頭明顯的不信,或者說不是不信,而是想到了另外一種可能性,繼續(xù)追問道:

    “老頭子我沒有其他意思,剛才我孫女也說了,你妻子跟我早已過世的娘長的很像。我娘她老人家命不好,三十多歲就因病去逝……沒幾年我就離開老家跟著一起打仗,一直到后來因傷退伍,這才回來留在h市安家立業(yè)。這一眨眼就已經(jīng)六十年,最遺憾的就是早逝的親人。記得我娘曾經(jīng)說過,我有個走失的小姨,有血緣關(guān)系也說不定。”

    孫建國搖了搖頭,輕描淡寫道:“不好意思,我岳家二老往上數(shù)三代,也都是地道的京都人,跟h省離得很遠,沒有你想想的那種可能。你所說的那個走失的小姨,按照年齡推算,應(yīng)該是在侵略者最猖狂作亂的年代,一個年輕女人走失,我想后果并可能會很糟糕。好了,我媳婦還要安靜的環(huán)境休息,沒時間跟你們閑聊,麻煩你們出去時關(guān)門。

    老頭不死心還想再追問,然后就被家里人給勸著離開,等人走后孫建國去把病房門關(guān)上,總算是安靜了?;蛟S這家人跟馨妍有血緣關(guān)系,只是誰會在意這些。能狠心把剛出生的稚兒丟掉,可見這份親情也沒什么值得期待的。退一步說,他們?nèi)绻擒板难H,在把馨妍丟掉的當初,馨妍就已經(jīng)跟他們沒什么關(guān)系了。

    吊針有兩瓶藥水,第一瓶滴完換上第二瓶藥水沒多久,馨妍額頭的溫度就已經(jīng)降下來,人也有精力醒了過來。身體還是酸軟無力,躺在床上沖圍過來的孫建國和三個孩子虛弱的笑了笑,孫建國彎腰,額頭輕輕貼著馨妍的額頭,又不放心的試了試溫度,總算松了口氣,柔聲內(nèi)疚道:*

    “都是我的錯,要是不那么趕路程,你也不會累到,又吹了冷風。要是昨晚我睡得警醒一些,也不會到早上才發(fā)現(xiàn)你高燒。你這次病的太突然,燒的人都迷迷糊糊,咱們帶來的藥我也不知道該吃哪一種,又不敢亂給你吃藥,就趕緊跟孫淑芳借了車子來醫(yī)院。然后用溫度計測試竟然燒到四十二度,醫(yī)生也說容易燒壞腦袋,還容易引起肺炎其他病。

    馨妍也沒想到自己會病的這么突然,睡前竟然沒有一點感覺。抬眼看向往下滴著藥水的玻璃瓶,手背上的血管甚至能感受到藥水的流動,這種感覺讓她非常不舒服。這時馨妍才察覺,扎針的左手背只是不舒服,沒扎針的右手被反而隱隱發(fā)疼。馨妍心里有些奇怪,從被窩里抬起右手,就見右手背青腫一片。

    孫建國趕緊把馨妍的胳膊放進被窩里蓋好,帶著惱怒的解釋道:“快別凍到又起熱,醫(yī)院的護士扎針技術(shù)不過關(guān),連著給你扎了四針都沒扎進血管,換了護士才算扎上,過上幾天淤青應(yīng)該能散開。你肚子餓不餓,讓樂之他們?nèi)齻€陪著你,我這就去給你買些粥回來,小六回去時讓他幫忙跟孫淑芳說,在店里幫忙熬些湯,到時在一起結(jié)賬,晚上我回去拿來給你和孩子們喝。

    馨妍搖頭,輕聲道:“肚子不覺得餓,你給我倒點開水喝吧,等這瓶要掛完我們就回去吧,帶來的藥丸繼續(xù)吃兩天就沒什么大礙。也可以開藥方去抓藥,借一下廚房的煤爐熬夜方便。

    醫(yī)院里到處都有一股怪味,身上蓋著的被褥也有股味道,那是混合了酸餿的汗腳味。之前是燒的迷迷糊糊沒察覺,現(xiàn)在醒了再蓋著被褥,就覺得渾身都不舒服。

    第121章

    這次馨妍高燒是真的嚇到孫建國,怎么可能放心她出院,怎么也要住一晚才能放心。傍晚去孫淑芳的旅店取飯菜時,順便跟她借了兩床棉被。孫建國晚上肯定要守著馨妍,三個孩子肯定要一起留在醫(yī)院,好在病房里還有三張空床位,也能從醫(yī)院里租用陪護床。足夠他們父子四個睡,馨妍退了燒,吃了家里帶來的藥丸,也能帶著已經(jīng)平靜的孩子休息。

    孫建國帶著東西回到醫(yī)院后,跟其他兩床的病人和陪護的家屬打了招呼,給馨妍睡的病床換了床單,醫(yī)院里蓋的棉被鋪到空著的病床上,趕緊給馨妍換了一床帶來的棉被,在把旁邊的病床鋪好,另一床帶來的棉被放好,才洗了手弄了熱水回來,讓馨妍和三個孩子都用熱水洗了手,才把提來的瓦罐和饅頭拿出來。

    孫淑芳給他們在瓦罐里燉了一整只老母雞湯,湯里還些大白菜和粉絲,味道聞著也還不錯。連湯帶水一陶罐,外加幾個大饅頭和咸菜豆醬,他們一家五口吃綽綽有余。馨妍還是沒什么胃口,嘴里還隱隱泛著苦味,更沒食欲。見孫建國和三個孩子都關(guān)懷的注視著她,也只勉強喝了半碗的雞湯。

    順之也沒吃多少,一碗雞湯粉絲下肚就飽了。樂之跟康之小兄弟倆,連湯帶rou一人吃了一碗不說,樂之還夾著豆醬,自己干掉整個饅頭才飽,康之也一樣的吃法吃了小半個饅頭。兄弟三個吃飽喝足,就爬到床上玩了起來。孫建國見他們都吃飽,才饅頭夾著豆瓣醬,把剩下的半鍋湯都消滅干凈。

    吃飽喝足把碗筷和瓦罐收拾干凈,孫建國又提了開水過來,用毛巾挨個的給三個孩子洗腳洗臉,早上起的早,一整天都跟著提心吊膽,吃了晚飯讓他們早些睡。孫建國手上忙著,嘴里一邊不忘跟馨妍道:

    “雞湯不合你胃口,明天咱們出院回去后,我就去菜場買幾條魚,到時候熬魚湯給你喝,魚湯不油膩也很養(yǎng)身子。等你病好了以后,咱們在旅店多歇幾天再回京都,這次又讓你受了不少罪,回去的時間咱們放慢些,不急著趕時間?!?/br>
    馨妍笑著點頭,他們并不需要急趕時間回京都,孫建國就算要提前去報到,也要把傷養(yǎng)好才成。身體往床邊挪動,掀開棉被讓擦干腳伸手要她抱的康之進被窩里,支起身體靠坐在床上,抱著乖乖摟著她脖子的康之,馨妍滿心的慈愛。也跟著被孫建國擦干腳的順之,也要往馨妍的病床上去。

    孫建國笑著拍了拍順之的小腳丫,把順之抱到馨妍的床腳,給順之蓋好棉被,在轉(zhuǎn)身給對面床坐著的樂之擦腳。樂之倒是也想跟兄弟們一起到娘親床上睡,不過一米二的病床并不大,顯然睡不下四個人。樂之撅著嘴巴被塞到被子里,等馨妍和孫建國也梳洗好,三個孩子除了順之,都已經(jīng)呼呼大睡。

    孫建國見順之一直眼巴巴的看著馨妍那頭的位置,呵呵笑著揉了揉順之的小腦袋,道:“快些睡吧,等明天出院就能跟你娘睡一起了,醫(yī)院的病床太小,先委屈一晚上,乖?!?/br>
    順之點頭,順著爹爹的話往被窩里縮了縮,枕著棉衣乖乖閉眼睛睡覺。孫建國給馨妍倒了一杯熱水,生病時多喝點熱水對身體也好。一杯熱水喝了大半杯,孫建國站在床頭接過搪瓷缸,一仰頭把剩下的水喝光,見馨妍躺好,又確認她們母子三個都蓋好棉被,正打算回對面床上躺會,就聽到病房門被敲響。

    孫建國看了看病房里的人,另外兩個病人和陪護要么已經(jīng)睡了,要么就拿著書在看。當然,屋里沒少人,也可能是來探病的親屬。孫建國拉開病房門,看到門外站立的人呆愣片刻。門外一個二十歲左右的青年,高挑俊朗豐神俊逸,讓孫建國驚訝的是,對方的五官容貌,竟然于馨妍有六分想象。

    不同的是馨妍的容貌精致柔美,而這個人的俊朗,讓孫建國有種樂之康之長大后的模板。憶起白天那家莫名的人,不難猜出門外站著的,應(yīng)該就是那家人嘴里跟馨妍長得像似的家寶。那家人嘴里的家寶,這個時候來這里,肯定也是聽了他家人的話,同樣好奇于相似長相的人,這才過來看看。

    孫建國手扶著半開的門,并沒有請人進屋的意思,看著對方淡淡詢問道:“請問是找人,還是有其他事情?病房里的人都已經(jīng)睡了,要是沒事的話就請離開。

    白家寶好脾氣的笑了笑,并不在意孫建國就差沒直言攆人的話,笑道:“你好,我是白家寶,我并沒有惡意。說起來你可能會覺得不可思議,前幾天我堂姐一回到家,就說起在火車上遇到你們一家的事,還玩笑說我跟你妻子像失散的兄妹一樣,所以你的兒子才會外甥隨舅。家里人當時都覺得只是巧合,可我卻不這樣覺得。從記事開始,我不論學什么東西都特別快,家里人都說我是天資聰穎,我自己卻并不如此認為,總覺得冥冥之中學過,就像是有人在我之前替我先學過一樣,所以我才會很輕松就學會。不可思議吧?可是我一直這樣堅信著?!?/br>
    孫建國并不回答,只淡淡道:“哦,是嗎,那跟我家沒關(guān)系。我家日子和順美滿,糟心的事一點都不想沾。我之前就跟你家人解釋過,我岳家二老是地道的老京都人,離h市遠的不能再遠。只是我老家是這邊的,媳婦孩子才跟著一起回來拜祭。房間的病人都已經(jīng)睡了,我也要回去睡覺,就不送了。

    說罷就直接關(guān)了門,順手把門反栓上。這件事情孫建國還沒跟馨妍提起,不是孫建國想隱瞞什么,是他真的忘記這事了,白家寶來他這才想起來。明天馨妍出院,他們一家很快就會離開h省,以后天南海北,基本是沒有再相見的可能。既然想起來,孫建國回屋蹲在馨妍床頭,靠近馨妍小聲的把白家人和白家寶的事說了一遍。

    馨妍側(cè)躺在病床上,溫柔的看著孫建國說完。白家的人和事,馨妍并沒放在心上,她從來到這個世界開始,認定的家人認定的父母只有鳳家,還有眼前這個粗礦卻滿腔柔軟的男人,以及三個可愛懂事的兒子。其他人對她而言,就算是血親又如何,能不顧死活隨意的把孩子丟棄,這種人家,呵呵……

    “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人,跟咱們家沒什么關(guān)系。快去睡吧,忙了一天該累壞了。我已經(jīng)沒什么大礙了,回去在休息兩天沒事了,就買火車票咱們回家,出來這么久,我都想爹娘了。”

    孫建國眼角掃過病房內(nèi)看書的兩人,見無人注意這邊,湊上前親了親馨妍的額頭,眼神里滿滿的憐惜,柔聲道:“恩,過兩天你痊愈了,咱們就回家。三個孩子跟著一起出來,爹娘在家里肯定最想他們的乖孫孫。不過有李大個在,他們肯定不會寂寞,李大個那小子,最會逗樂子了?!?/br>
    馨妍抬手輕輕撫上孫建國臉頰,溫聲嗯了一聲,道:“嗯,現(xiàn)在在爹娘心里,三個孫子都是心肝寶貝,一日不見都想的吃飯不香,咱們兩個都要靠后了?!?/br>
    孫建國也笑呵呵,王婆賣瓜的夸道:“老人家都是這樣,隔輩親,自家的孫子那是哪都最好。咱家孩子都聰明伶俐,對長輩父母都孝順,誰見了不是可心的喜歡。

    馨妍笑著點頭,她心里也是覺著自己家孩子最好。兩人又小聲耳語了一會,孫建國才回床上躺好,側(cè)身給樂之蓋好被子,才算放心的睡覺。孫建國睡的很警醒,一夜醒了四次,每次醒了都起床,先小心的試了馨妍額頭的溫度,確定沒有起熱,再查看孩子們有沒有蓋好棉被,才能放心回床上休息。

    第二天一早,孫建國早早的起床,去醫(yī)院外面買了稀飯油條回來,一家人一起吃了早飯,孫建國就去辦了出院手續(xù)。收拾好帶來醫(yī)院里的東西,右手提著用床單裹著的兩床棉被,左手提著洗腳盆和瓦罐這些東西。馨妍帶著三個孩子跟在他身后,出了醫(yī)院在門口三輪車停擺處,顧了兩個三輪車,他們一家大包小包的,還有三個孩子,走回火車站的旅店顯然不現(xiàn)實。

    孫建國把東西都放在其中一輛三輪車上,讓馨妍坐到另一輛三輪車上,他正打算把孩子抱上去,身后不遠處傳來略帶顫音的男聲,沒了昨晚的溫文爾雅,急切道:“你好,請問能不能稍等片刻,給我?guī)追昼姷臅r間,我們談?wù)労脝??!?/br>
    馨妍聞聲,跟轉(zhuǎn)過身看過去的孫建國一樣,也抬眸望去。當馨妍在看到對方的容貌,和對方對視的那一刻,馨妍莫名的心底有種奇怪的感覺,明明是第一次見面,她卻對眼前的這個年輕人有種奇怪的熟悉感。這種感覺仿佛出自本能一樣。對方顯然同馨妍一樣,兩人對視了好一會,還是孫建國沒好氣的沖白家寶不耐煩道:

    “你這人真是……都跟你說了不可能有關(guān)系,你還沒完沒了的。我們這正趕著回家的火車呢,時間很緊沒功夫跟你磨蹭?!?/br>
    白家寶上前,徑直走到馨妍坐著的三輪車跟前,神情認真又仿佛閃著激動的看著馨妍,好一會,低頭看了看旁邊站著的三個小豆丁。樂之好奇的瞪大眼睛望著白家寶,順之雖然沒有什么表情,可眼底還是浮現(xiàn)著疑惑不解。而最小的康之,咬著手指歪著腦袋,看看白家寶又看看自家娘親,小表情迷糊,那模樣可愛的不得了。

    白家寶由心一笑,轉(zhuǎn)移視線望向馨妍,肯定道:“以前看過一本書,說雙生子之間,不少都有一種奇妙的心靈感應(yīng)。現(xiàn)在看來的確是真的,那種發(fā)自靈魂的熟悉感,就好像我們一起才是完整的。你是我meimei。”白家寶表情態(tài)度都很肯定的道。

    馨妍沉默不語,她的確可以否認,只這種微妙的感覺竟讓她說不出反駁的言語,所以只能選擇沉默。反而是一邊站著的孫建國,沒好氣的沖白家寶翻了個白眼,把三個孩子都挨個抱坐在馨妍旁邊的位置上。什么叫我們一起才是完整的,馨妍是她媳婦,要完整也是跟他完整,這哪嘎吱窩鉆出來的小子,就算跟馨妍有六分相像,也怎么看都覺不順眼。

    “屁的心靈感應(yīng),有著能耐你咋不上天呢。讓開,擋著我們的路了?!狈愿廊齻€孩子坐穩(wěn),就讓蹬三輪車的師傅趕緊繞路走人,自己也坐到后面那輛三輪車的行李邊上,讓蹬三輪的師傅走人。

    白家寶是個執(zhí)著的人,見兩輛三輪車離開,也叫了個三輪車,不遠不近的跟在馨妍他們身后,見樂之和康之后頭遠遠的望過來,白家寶就會沖他們兄弟溫和笑笑,笑容帶著不自覺的親近之意??吹膶O建國只想揍人,可對著白家寶那張臉,就算看著不順眼,他還真的揮不了拳頭狠心揍人……跟馨妍相似的長相是最主要的原因。

    孫建國不想讓白家寶跟著去孫淑芳的旅店,白家寶這模樣,長眼睛一喵就知道跟馨妍有關(guān)系。在醫(yī)院里,孫建國對白家人和白家寶的解釋,都是言語不詳模糊一些事,為的就是撇清了被猜測的可能性。但孫淑芳可是從大石村出來的。又是跟馨妍一樣的經(jīng)歷,知道的都很詳細,有心一套話就能知道了。

    馨妍和孫建國都不覺得,孫淑芳那唯恐別人不亂的個性,會替他們保密。孫淑芳絕對會大打著堂而皇之的借口,事無巨細的把馨妍的身世仔細說明白,還會好心給有意認親的出謀劃策,還會勸說馨妍……

    可后面那家伙是鐵了心要跟到底,在h省他們也沒其他地方可去,要是一直在外面兜圈子,白家寶能陪的起,馨妍的身體和三個孩子陪不起。這簡直太讓人憋火,也只能捏著鼻子認了。到了旅店門口孫建國付了三輪車錢,剛提上東西在大堂的孫淑芳就已經(jīng)迎了出來,不等孫建國過去交代幾句,孫淑芳就已經(jīng)看到跟著來的白家寶,驚異的噫了一聲,仔細打量了白家寶和馨妍兩遍,道:

    “馨妍,你不會是找到你親生父母了吧?這人跟你長這么像,瞧著年紀跟咱們差不多,不會是你同胞的兄弟吧?”

    第122章

    孫淑芳的話音落地,馨妍表情無一絲變化,孫建國卻是臉色更黑了,只有白家寶一雙眼睛閃閃發(fā)亮。孫淑芳悻悻然的摸了摸鼻子,也看出自己說的話不合時宜了??伤譀]說錯,白家寶那長相,跟馨妍簡直太像了,一看就是血緣最親近的兄弟姐妹。樂之康之的五官有七分像白家寶,要是不知情的人,絕對會相信白家寶比孫建國更像他們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