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節(jié)
本書由 聆淺唱 整理 附:【本作品來自互聯(lián)網(wǎng),本人不做任何負(fù)責(zé)】內(nèi)容版權(quán)歸作者所有! ======================= 我被金主的白月光撿走了 作者:薛直 內(nèi)容簡介: 白月光和替身的感情之路。 我被金主的白月光撿走了,他的床上香香的,怎么辦,我要睡著了…… cp:白月光x替身。he,后期有娛樂圈劇情。 治愈系列。 ======================= 第一章 “明晚你和我出去一趟?!?/br> 裴深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明川還歪歪扭扭的躺在床上喘氣。他累極了,一個指頭也不想動,聽到這句話卻艱難的睜大了眼睛,感覺出詭異來。 裴深不愿意他出去,這一點明川早就知道了,他于裴深不過是個擺設(shè),是個物件兒,是個解悶的東西,是個相框子里框著的昔日幻影,完全不是一個活人,更沒有什么活人的需求,上回出門都不知道是什么時候了,哪里能料得到裴深突然要帶他出去? 這個圈子里也有很多人喜歡帶著自己的玩意兒出去見人,待客,和發(fā)小朋友一起把玩的,只是不包括裴深罷了,明川也聽說過些軼事,于是只是喘勻了氣,垂下眼睛,順從的答應(yīng)了一聲:“嗯。” 室內(nèi)于是又沉默下來,壁燈的光暈是奶油一般輕軟的奶黃色,裴深悉悉索索的點了煙,慢慢抽。 明川不抽煙,也不習(xí)慣煙味兒,只是他沒有說裴深的份兒,放慢了呼吸,呆滯的望著天花板,漫無目的,事不關(guān)己的猜測著到底是什么事,又覺得是什么事都無所謂。 反正已經(jīng)都?xì)Я?,一堆廢墟,還要害怕被人強(qiáng)拆嗎? 第二天白天,明川照例是待在房子里,做做家務(wù),開著電視聽噪聲。 原本這座公寓還是請了阿姨來打掃的,但是剛開始明川并不夠馴服,要時常拘禁懲罰,有陌生人就不太方便,況且那個阿姨眼神怪異,裴深不喜歡,干脆把家務(wù)活也交給他了。 說起來也沒什么要干的,明川只是自己做飯吃飯,打掃地板,裴深的書房又不讓他進(jìn)去,除了臥室和地下室用過之后很難清理之外,也沒什么大活累著他。 只是明川身體狀態(tài)經(jīng)常不是很好,打掃起來未免吃力,但白天那么長,怎么也能弄完。打掃完了就可以歇歇,裴深不在,隨便他怎么都行。 明川起先還試圖和外界交流,可是他一個大男人,不能出去,天天看新聞,上網(wǎng),看時事熱點,又有什么用?時間久了,電視也是隨便開著,根本不換臺,聽個聲音,順帶著連手機(jī)電腦也不碰了。 電視一天到晚都是一個頻道。 這時候正在播一個人物訪談。 明川漫不經(jīng)心的躺在沙發(fā)上抬起眼睛看了一眼,突然坐直了身體。 電視上言笑晏晏,溫潤如玉,一出場就引發(fā)了山呼海嘯一般的觀眾歡呼尖叫的人,他認(rèn)識。 他頭疼欲裂,只覺得自己氣也喘不上來,眼眶刺痛發(fā)熱。 當(dāng)初剛被關(guān)起來的時候,他天天盼著逃跑,出去,到外面去,甚至為此愿意卑躬屈膝,伏低做小,只要出去就好。但是現(xiàn)在“外面”這個詞只能讓他害怕,陌生的無法相認(rèn),畏懼的瑟瑟發(fā)抖,躲在沙發(fā)的角落里,哽咽的發(fā)不出聲音,抖得不能抑制。 他本來以為自己至少已經(jīng)是麻木不仁,卻原來還是有感覺的??吹絼e人過著他本來應(yīng)該過的人生,再回頭看看自己,行將就木,一副已經(jīng)癱在淤泥里無法脫身,甚至已經(jīng)認(rèn)命了的樣子,他無法面對。 默默的躺在沙發(fā)上迎接著一周之內(nèi)的第二次突如其來的崩潰,過了半個小時明川才有力氣爬起來關(guān)掉電視。嗡嗡發(fā)響的大腦終于有了一點空余,可是之前的那場意氣風(fēng)發(fā)的訪談就像是刻在了他的腦子里,讓他疼的打顫。 有人在他的腦子里笑,瘋狂大笑,桀桀怪笑,志得意滿的輕聲笑,冷漠鄙夷的嘲笑……把腦漿攪和成了一鍋糊在砂鍋里的粥,看不清楚都是些什么東西。 明川抹了抹臉,沒有摸到眼淚。 吃飯的時候到了。 他的身體久經(jīng)訓(xùn)練,已經(jīng)成了巴甫洛夫——不,裴深的一條狗,條例都刻在本能里,時間到了就去做飯,也不知道都放了些什么調(diào)味料,嘗不出咸淡和冷熱,稀里糊涂的吃下去,既沒有飽腹感,也不知道饑餓,總之完成了任務(wù),洗完了碗筷,轉(zhuǎn)身去臥室里找衣服。 裴深規(guī)矩大,自己也極其自律,對于明川穿什么衣服,都有明確的要求和固定的搭配,翻來覆去就是那幾樣,千篇一律。 比起來,他還是喜歡明川一絲不掛的樣子多一些,至少是見得多一些。 打開衣柜,明川卻被鏡子里的自己吸引了目光。 瘦削,高挑,頭發(fā)有些長了,軟軟的搭在脖頸上,狹長的眼睛里是灰色的光,就像是陰沉的天空,陰郁而面無表情,神態(tài)動作僵硬的可怕,面對著鏡子里陌生的自己,他過了好久才眨了一下眼睛。 他伸手摸了摸那個自己,頭靠在鏡子上,睜大了干澀發(fā)痛的眼睛。 他不記得自己原來的模樣了。 回溯的話他也記得很久以來自己其實吃的食物都是那些,清湯寡水,沒有味道,因為他的作用就是被使用,保證營養(yǎng)之外還要干凈,不影響用處,以至于后來食欲下降,身材也變了,體脂率和肌rou含量都不夠標(biāo)準(zhǔn)……不過,裴深也并不在乎這一點。 他越是脆弱,越是不能反抗,就越是被完全掌控,裴深只需要吸引他的那部分特質(zhì)始終存在就好了,他自認(rèn)為自己要求并不高,而且輕易不會厭煩。 明川為這種寬容感到絕望。 他知道自己只是一個追憶的容器,只要他始終是他自己,就永遠(yuǎn)無法被厭煩,被拋棄,被放走了。 這簡直是個附在靈魂上的詛咒。 到如今他自己都認(rèn)不出自己,裴深卻還沒有放棄。 剛開始得知自己為什么被盯上,第一次崩潰絕望的時候,明川起過自殘的念頭,毀了這張臉,這個身體,不就可以解脫了嗎?但卻被及時發(fā)現(xiàn)了。 裴深給了他一個永生難忘的教訓(xùn),然后把他訓(xùn)練成了一條只能聽從命令的狗。 他就是想死,也不能夠了。 渾渾噩噩,不見天日,等待著被裴深弄死,拋棄在垃圾堆里。 他的未來一眼就可以望得到頭。 晚上七點,裴深進(jìn)了門,給他帶來一套衣服,修身的男士禮服,顯然要去的是個正式的場合,明川麻木的看了一眼,分析得出這個結(jié)果,知道自己應(yīng)該松一口氣,但心里實在毫無波動,只是自然而然的當(dāng)著裴深的面換上了。 裴深過來幫他整了整衣領(lǐng),扣上了帶著鈴鐺的項圈。明川心里像是被一刺一樣的疼了一下,但緊接著就麻木的接受了。 看得出來今晚裴深的心情不錯,甚至有些雀躍,這證明了今晚的場合很重要,不容閃失,也代表著其實他的容錯率更低了,明川只能更加乖順,以免讓自己成為他泄憤的工具。 裴深撥了撥那個鈴鐺,聽到清脆的響聲,退后兩步上下打量了明川幾遍,滿意的帶著他出門了。 明川在坐上車的那一瞬間就感覺到了熟悉的緊張,胸口梗著一口氣,怎么也喘不過來,只能盡量的繃著不泄露出來,默默地用恐懼的目光觀察外面陌生如同隔世的街景。 裴深心不在焉,似乎對他也疏離著,視若無睹,明川自然不會去引起他的注意,反而把自己縮起來減少存在感。 到了地方,明川低頭一看掌心里的異狀,才發(fā)現(xiàn)手心里留著深深的紅痕,都快要被他掐破皮了,只不過一點也不疼,就被自己忽略了。 場子在酒店里,包了一個廳,自助餐模式,裴深帶著明川一路往里面走,許多人都過來和他打招呼。這反而讓明川松了一口氣,他發(fā)現(xiàn)這和他在公寓里沒有什么區(qū)別,沒人注意他,不過是一些異樣的眼光罷了,不算什么,當(dāng)著裴深的面,倒沒有人說他什么,更沒有不長眼的動手動腳,只當(dāng)他是個自動跟隨走路的寵物罷了,明川就繼續(xù)低垂眼簾,假裝自己不存在,沒有知覺。 他長得和某個人相像,而那個人裴深也不能輕易得手,多半就會在這里出現(xiàn),明川現(xiàn)在只擔(dān)心這一點。到了那時,他恐怕才會遇到真正的危險,除此之外都不算什么。 也不是沒人注意到他的長相,略有些詫異,也只是對著裴深擠眉弄眼,開幾個隱晦的玩笑,在他們背后嘖嘖稱奇,嘲諷上幾句,也就是了。 不痛不癢。 進(jìn)去之后,裴深明顯的在四處搜尋某個人的身影,最后不得,只是匆匆的對著明川吩咐:“在這里等我?!本妥分硞€人去了。 明川站在原地反應(yīng)不過來,抬起頭就看到裴深已經(jīng)在人堆里走遠(yuǎn)了,他就像是站在海水中央,茫然無措的四下環(huán)顧,然后本能的找到一個角落,這才感覺到了一點安全感。 沒人注意到他,他也無暇去關(guān)注別人,只是默默的低著頭,微微弓著后背,站在角落里緩解突如其來的心慌心悸。 這時候他聽到一聲玻璃碰撞的輕響,然后就被誰撞了一下,還沒反應(yīng)過來就看著自己向前撲倒,之后腰間一緊,被人一把拉住,踉蹌了兩步,這才在對方的扶持之下站穩(wěn)了。 背后那人似乎是也沒想到他看起來高挑,卻這么不經(jīng)沖撞,看著他站穩(wěn)了回過身,這才放開手道歉:“抱歉,我沒注意,撞到你了?!?/br> 明川雖然轉(zhuǎn)過來了,卻習(xí)慣性的低著頭,只看到衣服妥善包裹的勁瘦胸膛,再往下就是腰。他知道這樣是不禮貌的,應(yīng)該看著對方的臉表示并不介意和自己的歉意——看,他還是知道正常的社交禮節(jié)的,但是他做不到。就像是舌頭被剪掉了,他說不出該說的話,也抬不起頭,艱難的嘗試了半天,才終于看到了對方的臉。 這一瞬間,他感覺到之前留在自己腰際的那一摟變成了熾熱的鞭痕,燙得他整個人都瑟縮了起來。 這人長得令他感到熟悉,但卻想不起來什么時候見過。他驚慌失措,覺得自己是真的瘋了,或者在長久的囚禁之中失去了記憶,而那個人看到他,也愣了一下,見他似乎是不舒服,臉漲得通紅,快要呼吸不過來的樣子,連忙扶著他坐下,給他倒水:“身體不舒服?你感覺怎么樣?要不要叫救護(hù)車?” 明川艱難的搖頭,抓緊了水杯,灌了一口水。 是冰水,咽下去之后就像是一塊寒冰一直塞進(jìn)胃里,讓他清醒了許多,也緩和了許多:“謝……謝謝你。” 他瑟縮著道謝的樣子和他因為瘦削與陰冷而產(chǎn)生的陰沉觀感截然不同,倒像是個不知道該怎么和人相處的小孩子,奇怪得很。 對方愣了愣,接過他不知道該怎么辦的水杯隨手放在桌子上,摸了摸他的額頭:“真的沒有不舒服?” 他的手太熱了,明川很厲害的戰(zhàn)栗著,卻不敢推開他,只是極力的仰起上半身躲避。這怎么能躲開?還是被摸到了額頭。 倒也不燙,只是冷汗涔涔,看著就不像是健康的樣子,更何況這種敏感的避讓…… 明川注意不到對方的眼里突然變冷,只知道額頭上覆蓋了什么東西,把他的冷汗擦干凈了,又給他擦了擦臉:“沒事,你不要怕。” 他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抓著那人的袖子不肯放,而對方也就真的被他抓著了。不知道怎么回事,還安撫小孩子一樣摸了摸他的頭,柔聲安慰他:“別怕別怕?!?/br> 他只能意識到對方手心的溫?zé)幔砩喜菽菊{(diào)的男士香水味道,還有相對來說罕見的長發(fā),和不知道哪里來的,對他的溫柔。 而對方觀察到的細(xì)節(jié)就比他多了。 不管是這種反應(yīng)還是看上去高挑頎秀卻瘦的可怕的身體,包括脖子上的鈴鐺,和過度的應(yīng)激反應(yīng),都表明了他的身份。 一邊安撫著這個受了驚嚇的寵物,一邊感覺到了久違的不適感。 都是一個圈子里的人,不碰這些也知道豬是怎么跑的,一看就知道這人受了多少折磨才成了現(xiàn)在這樣,不生氣也由不得他,但卻不能多干預(yù)——在這個圈子里誰不是非富即貴?他插手反而讓這可憐人多受苦。 只是心里雖然明白,卻難以咽下這口氣,更何況,這個人讓他想起從前的自己,實在是太像了,總不能是巧合吧…… 惡心和憐惜同時從心里泛上來。 這時候他聽見裴深的聲音:“碧城?” 懷里的人一抖,迅速的掙脫了他站了起來。 顧碧城臉色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