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總不能說上次在那邊從一個人身上壓過去之后。

    這件事情她誰也沒告訴，誰也沒說。

    殺人怎么說都是死罪。

    練完車，回到住的地方，竇冉又給韓立峰打了個電話，她很少主動給韓立峰打電話，聽著電話那頭他哈欠不斷的聲音，竇冉有些不好意思。

    “對不起，那么晚了打擾你?！备]冉?jīng)]有多寒暄，表明來意又約了時間，道了晚安就掛了電話。

    睡之前，竇冉給陳斯發(fā)了信息，只有兩個字：“是我?！?/br>
    等了一會兒，陳斯打電話過來，聲音還帶著倦意：“約好時間了？”

    “嗯，明天下午一點(diǎn)半，我去接你?！?/br>
    “不用，你告訴我地址我自己過去?！标愃沟穆曇舯３种鹿k的態(tài)度。

    竇冉強(qiáng)先：“那個地方比較偏僻，我去接你，車子停在商場的停車場可以嗎？到了給你電話?！?/br>
    她說完便掛斷電話，不給陳斯任何拒絕的機(jī)會。

    陳斯聽著電話里傳來的短促的回聲，皺了下眉頭。

    坐起來，靠在床頭，摸著床頭柜上的煙盒打開，倒了下。

    沒有了。

    他站起來，端起煙灰缸倒進(jìn)垃圾桶里，然后走進(jìn)洗手間將煙灰缸洗干凈，放回原處。

    拎著垃圾袋下樓。

    站在自動販賣機(jī)前，他隨意挑了兩包煙。

    拆開來，掏出一根，叼在嘴里，點(diǎn)燃。

    他吸了口煙，正對著販賣機(jī)上的倒影站著。手里的打火機(jī)不停地發(fā)出“嗒嗒”的聲響。

    他盯著外面那輛黑色的轎車，從他那天從醫(yī)院出來就一直跟著他，不知道想做什么。

    他把煙丟到旁邊的垃圾桶上，盯著那車又看了幾秒，車子安安靜靜的，四周都貼了黑色的車膜從外面看不到里面的情況。

    陳斯深吸一口氣，轉(zhuǎn)身上樓。

    脫衣服走進(jìn)浴室，水一開，他仿佛又聞了到竇冉身上那股檸檬香，他修長的手指在空中慢慢環(huán)繞，水從他的頭頂澆下來，穿過他緊實(shí)的后背，還有那道猙獰的傷疤。

    他想念竇冉的手抱著他背的感覺，那種軟糯和溫柔是女人天生的。

    陳斯想著，竇冉如果不是那個人，事情會不會變得不一樣。

    今天看到leo，他突然多了許多緊迫感。leo對他也是不停地試探，應(yīng)該是已經(jīng)知道竇冉的事情。他如果在不阻止竇冉就會越陷越深，到時候在想抽身就難了。

    陳斯洗完澡，躺在穿上，卻怎么也睡不著。竇冉的事情成了他的一塊心病，一天不解決，一天就寢食難安。

    明天見到韓立峰之后，也要想個對策了。

    第33章

    竇冉的心事似乎一下子都得到了答案,她第一次覺得老天是眷顧她的。

    去見陳斯之前，竇冉特地起了個大早，畫了個淡妝,換上一件許久不穿亞麻色的毛線長裙。裙子緊緊地包裹在她身上，凸顯出她凹凸有致的曲線。選了雙不算太高的高跟鞋,換上。竇冉看著鏡子里那個披肩長發(fā),穿著長裙，抹著紅唇的女人，甚是滿意。

    小心翼翼地把車開到停車場，竇冉特地選了個顯眼的位置,然后給陳斯發(fā)了個信息。

    陳斯來的時候,第一眼就看到那輛白色的車子，從側(cè)面看過去,里面隱約坐了個長發(fā)披肩的女人,陳斯的心跳重重地跳了幾下。

    他扣了下車窗,車窗玻璃降下來,竇冉的臉露出來,他眼神閃爍了下：“出發(fā)?！?/br>
    打開車門，陳斯便聞一陣檸檬香，他嗅了幾下,別過頭不說話。

    竇冉的車開得異常緩慢,陳斯的目光不停的飄向竇冉，那股檸檬香掃得他心頭癢，身體燥熱。

    他松了下領(lǐng)口的扣子：“還要多久？”

    “那個地方有點(diǎn)遠(yuǎn)?！备]冉緊張地和前面的車保持距離。

    陳斯注意到她一副異常緊張的表情,輕蹙眉頭。他印象還停留在他們出事那晚，他昏過去之間，竇冉開著車在公路上飛馳。

    顯然那個人跟今天這個差別很大。

    “你跟律師約得幾點(diǎn)？”陳斯分散她的注意力，找了個話題。

    “三點(diǎn)。”竇冉以為他著急，補(bǔ)充了一句：“現(xiàn)在一點(diǎn)出頭，肯定能趕上?！?/br>
    “不急，你慢慢看，安全第一?！标愃拐f，“你跟律師怎么說的？”

    “就說了照片的事情，別的都沒說?！备]冉回答。

    一路上，陳斯就這么跟竇冉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車子緩緩的前行，仿佛是要開到世界終止。

    車子停在事務(wù)所樓下，韓立峰算準(zhǔn)時間，下來等他們。

    陳斯從車上下來，他眼睛沉了沉。

    “韓律師?！备]冉跟他打招呼，看到他的表情，轉(zhuǎn)頭看向身后的陳斯，連忙介紹：“這位是陳斯，ymi無國界醫(yī)生?！?/br>
    “ymi？”韓立峰念了一遍，表情微變。

    “韓律師有認(rèn)識的人也在ymi嗎？”竇冉問。

    韓立峰搖了搖頭，伸手到陳斯面前：“陳醫(yī)生久仰?！边@話是客套。

    陳斯跟他握手：“韓律師。”

    三個人一同上樓，韓立峰跟陳斯介紹了下案子的情況，和希望陳斯做的事情。

    陳斯沒有說話，只是傾聽著。末了說了句：“只有一個要求，我的個人信息需要完全保密。”

    韓立峰聽完陳斯的話，起身：“稍等，我讓助理準(zhǔn)備一份合同?！彼f完便出去。

    竇冉看著旁邊的陳斯，有些驚訝。

    陳斯被她盯著半邊臉火熱，不自在的站起來：“我出去一下，韓律師回來叫我?！闭f完他便走出去。

    在樓梯口找了個角落，陳斯點(diǎn)了支煙，對著玻璃吐出一串煙霧。忽地身后傳來皮鞋和地面接觸發(fā)出的“嗒嗒”聲，聽上去很沉穩(wěn)。

    “怎么躲到這兒來了？”韓立峰看到陳斯問。

    陳斯轉(zhuǎn)身給他遞上煙盒，韓立峰揮了揮手：“戒了。”

    陳斯收起煙盒，又抽了口。

    “什么時候回來的？”

    “有一段時間了?！?/br>
    “這次呆多久？”韓立峰問。

    “還不確定?！?/br>
    韓立峰拿下眼鏡，擦了擦：“有空多去看看子傲，他老是念叨你?！?/br>
    “嗯?！?/br>
    韓立峰沉默了一段，似乎在醞釀什么不得了的事情。“去看宸柯了嗎？”

    陳斯抽了口煙，煙氣憋在胸口，搖頭。

    韓立峰眼神有些深意：“兩年了！”

    陳斯沒有回答，只是抽煙，煙霧彌漫著樓道。

    韓立峰看向窗外，聲音似遠(yuǎn)：“已經(jīng)兩年了，要不是我媽把他的照片一直掛著，我都快忘記他的長相了。”

    陳斯的手頓了兩秒。

    韓立峰繼續(xù)問：“sha他的人抓到了嗎？”

    陳斯丟掉手里的煙頭，腳用力地踩在上面，扭動了幾下：“沒有線索，那天的情況很亂。”

    韓立峰并不意外，心里的那塊石頭卻沉了下，換了個話題：“你跟竇冉怎么認(rèn)識的？”

    “回來之前，她在組織里采訪。”陳斯沒有多說。

    “嗯，”韓立峰說，“之前馮一來找我打聽她的事情，也是你的意思？”

    陳斯點(diǎn)頭：“不好意思，一開始沒有告訴你?！?/br>
    韓立峰揮手：“我也說，依依什么時候開始關(guān)心我的工作了？”

    陳斯深吸氣：“我先回去了。不然竇冉要起疑了?！?/br>
    韓立峰沒有阻攔，陳斯走了兩步，只聽身后的韓立峰說：“有空，如果你有空，記得去看看他，你是他最好的朋友，看到你他肯定會高興的。”

    陳斯點(diǎn)頭。

    陳斯回到辦公室，韓立峰幾乎就緊跟著他進(jìn)來，將一份合同擺到他的面前：“這是合同，陳先生可以先看看內(nèi)容，如果有不懂得隨時可以問我?！?/br>
    竇冉看著陳斯認(rèn)真的翻看合同，又看了看坐在辦公桌后面的韓立峰，總覺得哪里怪怪的又說不出來。

    這種感覺，從剛才陳斯見到韓立峰的那一刻就有了，看著他們一前一后的回來，這種感覺更加強(qiáng)烈。

    “你要是覺得......”竇冉對陳斯說。

    陳斯側(cè)眼瞄了她一眼，拿起手邊的筆，一筆一劃的在上面簽上自己的名字。

    “開庭的時間我會另行通知你?！表n立峰又讓竇冉在上面簽字，最后自己簽字，一式三份分給她們倆。

    竇冉把合約收好：“辛苦了韓律師?！?/br>
    韓立峰送他們到樓下，伸手跟陳斯握手：“陳先生，下次見?！?/br>
    陳斯握手，點(diǎn)頭示意。

    竇冉看著他們兩之間的互動，心里打著小鼓。

    陳斯拍下竇冉的頭：“還不走？”

    竇冉回過神來，跟上陳斯的腳步，忍不住問：“你之前是不是認(rèn)識韓律師？”

    陳斯抬頭看向她，剛準(zhǔn)備回答。

    突然竇冉的面前多了一個錄音筆：“竇小姐，今天見韓律師是為了商量后面的對策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