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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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麗不明所以的瞅了兩個meimei一眼,還以為這是做飯給累的,就叫上了毛頭和喜寶,她自個兒端著還燙手的飯盆子,叫毛頭拎水壺,喜寶則負責(zé)拿碗筷和咸菜碗,仨人再度往地里去。 有了第一回,就有第二回。 從這天起,家里的午飯莫名的就變成了毛頭和喜寶的任務(wù),春梅和春芳其實都想跟弟妹換,可惜倆小只都不想接手照顧扁頭的任務(wù),也不想被臭蛋滿生產(chǎn)隊的溜著玩。當(dāng)?shù)苊玫木褪怯腥涡缘臋?quán)利,春梅和春芳再委屈也只能妥協(xié)。 很快,喜寶就不再滿足于做飯了,等到了第三天,她開始回憶著張秀禾平時的模樣,在把飯舀到飯盆里后,擼袖子上陣,炒了一鍋土豆塊。其實,她本來想炒土豆絲的,可惜毛頭不給力,切的土豆絲比張秀禾平時切土豆塊都豪放,于是,只能臨陣改了菜譜。 因為實在是太忙碌了,家里的大人并不清楚喜寶這群小孩崽子在家里折騰啥,最多也就晚上回家以后,瞅一眼孩子們是不是全須全尾的。就連春麗也因為春梅和春芳每天都一副快要累死的模樣,還以為家務(wù)活兒都是她倆再干,壓根就沒想到喜寶和毛頭能耐到這份上了。 是挺能耐的…… “秀禾,梅子這手藝不錯啊!”中午飯時間,趙紅英嘗了一口今天的新菜,清炒土豆塊,很是贊了一句。天天在日頭底下曬著,哪怕涼白開有的是,嘴里也缺味兒,這土豆塊雖然長得特別丑,可勝在味道好,咸淡適中,多一分覺得齁,少一分不入味。反正趙紅英挺滿意的。 正在埋頭苦吃的張秀禾筷子一頓,她還真不知道春梅有這手藝,關(guān)鍵是那丫頭平時最多也就是幫她遞遞東西,壓根就沒上過灶臺。先前趙紅英沒提,她也沒想到那方面去,現(xiàn)在一聽這話,她就納悶了:“不是梅子炒的吧?大概是芳芳做的?” 王萍輕笑一聲:“得了吧,那丫頭怕火怕燙,大嫂你啥時候看她往灶間跑過了?她寧愿大冷天的洗碗筷、洗衣服,也不會待在灶間的。” 有道理。 所以這個菜是誰做的? 這個疑問并未在宋家人的腦海里停留多久,因為當(dāng)天傍晚就傳來了壞消息,趙建設(shè)從公社回來,告訴大家,第八生產(chǎn)隊一半莊稼都被蝗蟲啃光了。 聽到了這個消息,全體社員都沉默了。 先前,雖然也偶有壞消息傳來,可畢竟離他們還遠得很。然而,第八生產(chǎn)隊跟他們只隔了一條不算寬的小河,如果說那頭遭了厄運,他們這邊真能逃過去? 趙建設(shè)也不是故意來打擊他們的,在宣布了壞消息后,他又開始鼓舞士氣:“雖然第八生產(chǎn)隊離咱們大隊近得很,可你們再仔細想想,當(dāng)初一場暴雨讓全公社都蒙受了巨大的損失,當(dāng)時第八生產(chǎn)隊連一粒糧食都沒保住,咱們隊卻因為提前收獲,一點兒損失也沒有。后來,旱災(zāi)到來,他們那頭莊稼缺水,哪怕收獲了也都是些癟的空的,咱們因為勤勞肯干,那一年是大豐收。還有……” 離得近其實并不代表什么,這一家子的親兄弟都有著天然之別,更別提兩個臨近的生產(chǎn)隊了。 之所以先說壞消息,趙建設(shè)是生怕社員們還心存僥幸,不夠重視蝗災(zāi),畢竟除了一些年紀(jì)大的老人外,多半年輕人都不懂的蝗災(zāi)的危害,哪怕愿意聽話,那也僅僅是聽話而已。所以,他才故意出言恐嚇,把人都嚇住后,這才開始鼓舞士氣。 想想多年前那場突如其來的暴雨,再想想之后的旱災(zāi)、糧食歉收等等,明明是臨近的兩個生產(chǎn)隊,他們第七生產(chǎn)隊現(xiàn)在家家戶戶都有余糧,就連最窮的老袁家,這幾年也沒怎么挨餓過??筛舯诘牡诎松a(chǎn)隊,就連大隊長都是一副面黃肌瘦的樣子,整個隊就是頹的,到現(xiàn)在為止還欠著國家的公糧。 人啊,關(guān)鍵是要有一股子心氣,不服輸,也不要害怕輸,這樣才不會被擊垮。更別說,第八生產(chǎn)隊之所以損失那么嚴(yán)重,何嘗不是因為他們所有人都懈怠了呢? 好年景的時候都不愿意下地干活,蝗災(zāi)來了,索性就躺著不動了,生怕付出了心血,最終一無所獲。再有就是,多年前的那次意外叫他們發(fā)現(xiàn)了一件事兒,哪怕真的沒糧食了,上頭也不會見死不救的,救濟糧總會到的,即便饑一頓飽一頓,那一年沒有餓死,今年也不會。 趙建設(shè)不想去評判隔壁咋樣,連他的親近里頭都有不爭氣的,更別提別的生產(chǎn)隊了。他能做的,就是保證他們大隊齊心協(xié)力度過難關(guān)。 在這次大會后,整個生產(chǎn)隊原本已經(jīng)慢慢熄滅的雄心壯志,再一次被激發(fā)了出來,紛紛表示明天早上一定會提前上工,天一亮就出門。 初夏時節(jié),天本來就亮得早,再算上起床、穿衣、洗漱、做早飯、吃早飯等等,等于就是外頭還黑漆漆一片的時候,社員們都已經(jīng)開始醒來了。當(dāng)然,孩子們相對來說會晚一些,差不多到吃早飯時,才會揉著眼睛,睡眼惺忪的跑出房門。 也因為太著急了,加上這幾天下來,中午那頓做得也很不錯,張秀禾不再像以前那樣,趕著把米淘好放好水再走了,就連涼白開都沒法準(zhǔn)備了,畢竟提前一刻出門,就能多干一點兒活。 只是在臨出門前,張秀禾對身邊的毛頭說:“毛頭你記得提醒你jiejie,米在米缸里,多淘洗兩遍再下鍋,水不要放得太多,不然就成粥了?!?/br> 毛頭迷迷瞪瞪的看著他媽飛一般的跑了出去,突然醒悟過來:“啥jiejie!喜寶是我meimei!” 可惜,這話張秀禾一點兒也沒聽到,自然就不知道這幾天做飯的人是喜寶了。 喜寶倒是很高興接手這個任務(wù),然后第一天就把撈干飯玩出了新的花樣來。提前把水燒好,灌了熱水瓶,也灌滿了水壺,然后她就開始一邊蒸米飯一邊炒菜,今天的菜單是紅燒土豆塊,反正她已經(jīng)看出來了,毛頭哥哥是切不出土豆絲來的,她又拿不動自家那把又沉又大的菜刀,退而求其次,她改了菜單。 半鍋子的紅燒土豆,然后又不小心把水倒多了,因為湯汁太香了,她猶豫了一下,直接就把土豆連同湯汁全給澆到了米飯上,看得毛頭目瞪口呆。 無師自通的學(xué)會了后世的蓋澆飯后,又一天,喜寶就做了土豆燉蘿卜。 家里的蔬菜不是很多,喜寶也壓根就不知道啥配啥比較好吃,她就是亂來的,今天土豆炒自個兒,明天白菜燉蘿卜,后天豆角配土豆…… 毛頭是唯一的目擊者,不過他在第一次吃過喜寶做的飯菜后,立馬站到了喜寶這一邊,味道多好啊,meimei真棒! “喜寶,你燒得涼白開都比媽燒的好?!泵^誠心誠意的夸她。 喜寶懵了一下,炯炯有神的回看了毛頭一眼:“哥,水是你從水缸里舀的,火也是你生的,我就是幫著灌了一下水……” “反正就是好喝!”毛頭格外堅定的夸著。 其實,毛頭真正想表達的意思是,不是飯菜或者其他味道好,而是吃起來有種特別舒服的感覺。就好像,涼白開更解渴了,撈干飯更頂餓了,就連上頭的菜都格外得合胃口。 反正就是一個詞兒,舒坦??! …… 這樣的日子一直持續(xù)了兩個月,直到地里的莊稼全都收上來了,所有人才總算松了一口氣。 并沒有前幾年的大豐收,好在也不至于顆粒無收,真要說的話,大概就是剛夠他們過活,而且還是在不上交的公糧的前提下。 總算沒有白忙活一場,不是嗎? 趙建設(shè)高興的跑去公社開會了,他仔細算過了,哪怕交了公糧,剩余的糧食雖然是不夠吃,可因為前幾年都有余糧在,要熬過這一年還是很容易的,而且不至于徹底虧了底子。要是勒緊褲腰帶的話,每家的余糧都夠吃上個兩年了。 本來就很嘚瑟的趙建設(shè),在開完會回來后,整個人開心得恨不得飛回來,一回到生產(chǎn)隊,他逮著個人就說:“上頭領(lǐng)導(dǎo)說了,今年不用交公糧?。 ?/br> 啥?! 不單聽到的人驚呆了,就連趙建設(shè)本人這會兒還是恍恍惚惚的,定了定神,他才發(fā)現(xiàn)自己拽的不是別人,正是宋衛(wèi)國,忙催促他:“趕緊去通知各家各戶,立刻來糧倉這頭,我這就去核對工分,爭取今天就把糧食分給大家!” 依著慣例,應(yīng)該是先交了公糧,再慢慢分糧食的,而且分糧食也不容易,最起碼也需要個大半天時間。因為趙建設(shè)上午跑去公社開會了,這會兒其實已經(jīng)是半下午了,差不多兩點不到的樣子。 不過,宋衛(wèi)國立馬就明白了他的意思,估計是還不大相信上頭的命令,索性直接把糧食分到,萬一上頭反悔了,橫豎糧食已經(jīng)到手,總不能上門搶糧吧? “我這就去!” 其實根本就不用挨家挨戶的通知下去,先前累了將近兩個月時間,這會兒哪怕糧食都收上來了,各家各戶也都在家里休息。宋衛(wèi)國就站在村道上,扯著嗓門大吼:“分糧食啦!相互通知一下,趕緊去糧倉那頭,分糧食啦??!” 宋衛(wèi)國扯著嗓子吼了一通,甭管是正在歇午覺的,還是在收拾家里的,一下子全被他驚得撒丫子跑出來細問。 “別問了別問了,趕緊去糧倉那頭排隊,快去!”好歹也是當(dāng)了多年生產(chǎn)隊干部的,宋衛(wèi)國在隊上多少也是有威信的,見他一臉的肯定,哪怕心里有再多的疑問,那些人還是趕緊往隊里糧倉那頭沖。 ——沖到一半才發(fā)現(xiàn)啥都沒帶,又轉(zhuǎn)身往家里跑。 老宋家那頭也得到了消息,就是比其他人略晚了一些。趙紅英知道宋衛(wèi)國肯定沒空管家里,叫上其他兒子和兒媳婦兒,帶齊了籮筐布袋子,徑直殺去了糧倉那頭。 糧倉那頭,趙建設(shè)宣布了今年免交公糧的決定,聽到消息的人無不開心的大叫。 分糧食倒是順利得很,不過因為開始得晚,結(jié)束得自然也晚,好在盛夏日頭落得晚,趕在天黑之前,終于把糧食都分完了。 老宋家因為得到消息晚了點兒,雖然沒排在最后,卻也是中間靠后的,差不多是在平時晚飯的點才領(lǐng)到了糧食,等他們回家一看,就看到老宋頭蹲在灶間門口,兩眼直勾勾的看著里頭,驚得連旱煙都不抽了。 趙紅英一臉納罕,走到灶間門口往里頭一瞧,頓時驚出了一身冷汗:“喜寶你在干啥?” “炒菜!”喜寶站在小板凳上,手里的大鏟子舞得飛起,“今天是花生炒自個兒,紅燒土豆塊?!?/br> “那叫炒花生?!壁w紅英一個沒忍住,先吐槽了一句,然后才三兩步的走進灶間,先瞅了一眼狀似炒菜炒得很熟練的喜寶,感覺腳下不對勁兒,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踢到了毛頭。 毛頭幽怨的回頭看了他奶一眼:“就算我的衣服黑,奶你也不能當(dāng)我不存在?。 ?/br> “你長得比衣服黑多了。”趙紅英本能的回懟了一句,恍然大悟,“所以前些日子的飯菜都是喜寶你炒的?梅子!芳芳!” 春梅和春芳火速趕到,可她倆都不覺得愧疚,一個說:“我也想炒菜啊,我一點兒也不想哄扁頭,他比毛頭還要煩人!”另一個說:“我也不想天天追著臭蛋玩,可我說不過毛頭和喜寶,咋辦???” 老宋家跟其他人家不同,不是小的聽大的,而是笨的聽聰明的。春梅和春芳剛開始都想要炒菜的活兒,哪怕春芳怕火怕燙,可她更怕臭蛋,天天在生產(chǎn)隊里繞圈跑啊,兩個月下來,她覺得自己的小腿都粗了一倍,下學(xué)期體育要是考一萬米,她都能臉不紅氣不喘的跑下來。春梅就更不用說了,毛頭跟她差了三歲多,所以她依稀記得毛頭小時候有多煩,然而她萬萬沒有想到,扁頭比毛頭更煩,見天的哭啊哭的,咋哄都沒用,一天換十次尿布都不夠,喂個飯比吃藥更難,有時候她都要以為自己在喂扁頭喝毒藥了。 見她倆這樣子,趙紅英反倒是不說啥了,她就欣賞這種把緣由理直氣壯說出來的人,要是她倆唯唯諾諾的不吭聲,或者直接哭鼻子,她一定罵慘這倆。 當(dāng)下,趙紅英擺了擺手叫她們趕緊出去,別占著道,回頭就哄喜寶:“讓奶來好不好?喜寶你去跟毛……跟你jiejie們一道兒玩。” 瞅著喜寶炒菜炒得一腦門子的汗,趙紅英心疼壞了,不過她倒是挺滿意毛頭燒火的,尤其看到毛頭滿不在乎的用沾了灰的手一抹臉……完全看不出來臉臟了。 這下,趙紅英才終于悟了,明白為啥先前兩個月都沒人發(fā)覺異常。因為喜寶愛干凈,做完飯會去洗把臉,而毛頭雖然不在乎臟亂,可他太黑了,就算被熏得一臉黑,別人也看不出來。 今天的晚飯,趙紅英吃得那叫一個五味雜陳,原本這飯菜是格外得合胃口,當(dāng)然今天這頓也是,可一想到這是自己嬌嬌嫩嫩的小喜寶做的,她就……吃得更歡了。 確實好吃啊,喜寶就是棒??! …… 分完糧食后,所有人都徹底放松了,哪怕今年收成很一般,可因為不需要交公糧,分到手的糧食就很夠吃了。 然后,才有人突然想起自留地,可惜因為天氣太熱以及多日來無人照看,多半自留地上的蔬果都死了。僅有存活的,大概就是種了紅薯土豆一類耐旱的糧食了,還有就是老宋家的花生地,稱不上豐收,可也有往年的三分之二。 比起第七生產(chǎn)隊,其他大隊就要了老命了。 別以為第八生產(chǎn)隊是個例,事實上他們只能算是最早放棄的一幫人,在那之后的一個多月里,很多生產(chǎn)隊都陸陸續(xù)續(xù)的選擇了放棄。一來,他們認(rèn)為蝗災(zāi)是不可抵抗的,二來,盛夏時分下地干活實在是太苦太累了。 而最重要的原因就是,他們賭上級領(lǐng)導(dǎo)不可能放棄他們。 是沒放棄,這不是宣布今年免交公糧嗎? 跟趙建設(shè)不同,其他生產(chǎn)隊的大隊長在得知了這個消息后,基本上都好似被雷劈過一樣。免交公糧是好事,可他們就算不曾顆粒無收,剩下的糧食也絕對熬不過一個月的。 咋辦? 到底要咋辦呢? 公社那頭再一次召開了大會,卻是其他生產(chǎn)隊的大隊長硬著頭皮向上頭匯報了情況。僅僅是如實匯報了最終的糧食量,并未詳細說明過程。 如果所有人都一樣,那興許這事兒也就掀過去了,可偏偏蝗災(zāi)又不是水患,一下子直接沖沒了。事實上,紅旗公社這些個生產(chǎn)隊,每一個的情況都有所不同。 最慘的莫過于第八生產(chǎn)隊,他們是真真正正的顆粒無收,早在秋收前一個半月,他們就徹底放棄了。那時候,跟他們只隔了一條河的第七生產(chǎn)隊全體社員都在努力,盼著辛勤勞動能阻止天災(zāi),而他們卻忙著在家里休息,順便哀嘆這日子沒法過了,祈求上頭能夠早點兒撥下救濟糧。 除了第八生產(chǎn)隊,第九、十生產(chǎn)隊也慘得很,倒是前頭兩個還勉強湊合。準(zhǔn)確的說,只要沒徹底放棄的,哪怕不如第七生產(chǎn)隊那么肯吃苦下功夫,多多少少還是收獲了些糧食的。 公社干部在詳細調(diào)查了情況后,最終還是向上頭打了報告,畢竟他們不可能由著這些人餓死。 現(xiàn)在是新社會了,不是吃人不吐骨頭的舊社會。 可就算上頭愿意伸出援手,以現(xiàn)在的通訊條件,沒有十天半個月的,根本不可能有任何回饋。 與此同時,趙紅英又背著糧食去縣里了,她昨個兒拿到了趙建設(shè)給她捎來的匯款單,同時也從趙建設(shè)嘴里聽到了另外一個消息,就是城里的供應(yīng)糧已經(jīng)斷了。 斷的時間不久,用縣里的說法,就是已經(jīng)遲了幾天。原因很簡單,因為縣里的糧食都是由周邊鄉(xiāng)鎮(zhèn)供應(yīng)的,鄉(xiāng)下地頭糧食歉收,他們當(dāng)然就得不到供應(yīng)。本來就是青黃不接的時候,想著等秋收后,下邊就會送糧食上來,沒想到別說公糧了,下頭的人都要餓死了。等后來公糧取消了,他們就更沒指望了,只能盼著外地調(diào)撥糧食過來。 對了,就算真有糧食撥過來,也肯定是先緊著城里的,不是自私,而是最簡單的,城里是供應(yīng)糧,是需要憑糧票和錢買的,而鄉(xiāng)下地頭就算再怎么缺糧食,那也是救濟糧。再說了,上頭未必會相信,農(nóng)民沒有囤半點兒糧食,往少了說,熬個把月總沒問題吧?不像城里,口糧都有定額,別說個把月了,恐怕連半個月都撐不住。 趙紅英知道親家是有骨氣的,而且本事也不小,再說才這幾天工夫,應(yīng)該不至于餓肚子??稍偻竽兀砍抢镆苍S還抱著不切實際的希望,她卻知道這一時半會的,根本不可能有糧食下來。 緊趕慢趕的往縣里去,趙紅英急出一腦門子的汗,其實一袋子糧食倒不重,也就三十斤,她就是急的。 這回,她沒往百貨公司去,而是直接去了菊花她家。菊花不在家,開門的是她婆婆。趙紅英沒多做停留,把糧食放下后就離開了。 除了送糧和取錢外,她還有另外一個事兒。 她得去郵局寄一封信,是給宋衛(wèi)軍的。 早在宋衛(wèi)民寄信要錢之后,她就給宋衛(wèi)軍去了一封信,卻一直沒能收到回信。 起初,她以為宋衛(wèi)軍正好出任務(wù)了,想著過些時候總會來信的。沒想到,這一等就是大半年。 先前忙著地里的事兒,她實在是脫不開身,現(xiàn)在總算忙完了,她趕緊又叫趙建設(shè)寫了一封信,今天就寄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