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節(jié)
看著霍然轉(zhuǎn)身,笑容邪魅肆意的俊逸少年,女子滿溢靈慧的眸子愈發(fā)黯淡,“我要走了,沒有什么話要對我說嗎?” “為什么要走?” “我和你一樣,就像你不屑那些爭名奪利、滿口仁義道德的凡夫俗子一般,我不適合待在充滿殺戮的江湖,或許黃卷青燈,才是最適合我的生活,若非我父親的緣故,我根本都不會下山,踏足這充滿血腥殺伐的塵世!你可以與許多人擦肩而過,可以放棄許多人,而我卻不行,我一旦錯過一個人,也許就是錯過一生!” “也許我錯了,你不是最出塵的女子,而是最執(zhí)著的女子!” 燕逸塵微笑道,有些放肆的走到她面前,輕輕撫過那脫俗出塵的容顏,低頭注視著微微紅潤的臉頰;常伴青燈古佛的女子,就算再丑,也有別樣的韻味和風情。 “沒有想到你也會認錯!”女孩沒有拒絕燕逸塵的這種親昵,嘴角也有了一絲淺淺的笑意;經(jīng)過這半月的相處,她可是清楚的感知到,這個外表平易近人溫文爾雅的少年,內(nèi)心有著常人難以想象的驕傲。 “釣權(quán),逸事也,尚持生殺之柄,棄棋,興懷也,且動殺伐之心!”燕逸塵捏了下她的鼻子燦爛笑道:“想在這個殘酷的世界獨善其身實在是太難了,有那么多的事那么多的人會讓我們顧忌,最好地就是順其自然,天地人,終究是道法自然,凡事隨性而為便可!對了,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歌長卿!”女孩的眼眸既有決絕,也有不舍,靈慧的眸子仿佛一幅色彩復(fù)雜的畫卷,無形中牽動著人的心靈。 “我不習慣離別,所以只能說一聲保重!長卿,有緣再見!”說完之后燕逸塵瀟灑的轉(zhuǎn)身,再沒有一絲留戀,離別是為了再次的重逢,所以沒必要傷感。 等到燕逸塵的身影即將消失在視線之中時,歌長卿這位被譽為“天之驕子”的出塵女子顫聲道:“你會不會來找我?” “不會!”決絕至不留一絲余地的話音傳來,歌長卿這位出塵脫俗的女子嬌軀止不住的一顫,有過親密的接觸,半月時光的相濡以沫,在心底悄悄留下的痕跡,早已摸擦不掉。 “在‘邪晨風’這個名字沒有登上天驕榜之前,我不會來找你,因為那樣,我會覺得自己配不上你!” 再出塵脫俗的女子她始終還是女子,再冰冷徹骨的心,也總有一天會被捂熱,一滴晶瑩的淚珠,順著歌長卿的臉頰滑落,一絲淡淡的悸動,在女子心底擴散。 直至那一襲勝雪的白衣身影消失在視線盡頭,歌長卿精致的臉頰上浮現(xiàn)一抹溫柔的笑意,金色的陽光下,這位恬靜、出塵的女子是那般溫柔,一笑醉倒了人間。 情至深處則無懼、無畏。唯情之道,所向披靡,太上忘情,我自成魔! 風雪之中,驕陽灑下一縷淡淡的光輝,照映著那個極負書卷氣息,恬靜而溫柔的女子遠去…… 孤立的雪峰之上,燕逸塵眺目遠望,女子的身影再已不可見,低頭,嗅著手中白色儒衫上傳來的清香,燕逸塵的嘴臉愈發(fā)柔和。 衣衫之中,包裹著兩卷卷軸。 一者為玄階中級玄技——《大悲封魔手》 一者為二階低級符術(shù)——《奔雷劍》 手掌輕撫著卷軸,燕逸塵甚至能感受到卷軸上殘留的溫度,以及那沁人心脾的體香。 此刻燕逸塵的心靈仿佛升華了一般,氣質(zhì)愈發(fā)縹緲出塵,不似歌長卿那般神圣安詳?shù)某鰤m,燕逸塵的身形仿佛與天地契合,彌漫著道韻。 遠遠望去,雪峰之上一襲白衣勝雪的身影靜靜佇立,那道身影仿佛化作了天地的一部分,與天地合而為一,又似化作了雪峰的一部分,沒有一絲氣息。 “嘩——” 天地間的玄氣極速涌動起來,向雪峰之上匯聚,一道玄氣漩渦鳴人而現(xiàn),在燕逸塵頭頂上方旋轉(zhuǎn)。 匯聚而來的玄氣源源不斷地注入燕逸塵體內(nèi),燕逸塵的氣息似澎湃的江河一般,忽然間掀起了滔天巨浪,劇烈的浮動起來。 燕逸塵眸子緊閉,神情安詳出塵,一絲道韻繚繞其身,這時,一輪暗淡的光環(huán)在他的周身浮現(xiàn),隱隱間可以看到點點金色的光芒。 與此同時,在燕逸塵頭頂上方的玄氣漩渦不斷夸大,轉(zhuǎn)眼間便是超越雪峰,沖上天際,方圓千里之內(nèi)的玄氣俱是向此處涌來,聲勢浩大無匹。 雪峰萬里之內(nèi)修煉的武者,都是同時臉色陰沉的睜開了雙眸,天地之間的玄氣極速消失,他們也是不得不退出修煉狀態(tài)。 “到底發(fā)生了何事?為何玄氣極速流逝?” “放肆!究竟是何人?居然打斷了本寨主的突破!” 就在眾人驚嘆之時,雪峰靠近神雪城方圓萬里之內(nèi)飄舞的雪花驟然靜止在虛空,天地徒然死寂漆黑一片,旋即燦爛的星空繁星點點,如一片星河傾瀉而下。 就在眾人疑惑這忽變的異象時,一道恐怖的威壓驟然降臨,霸道無匹的氣勢讓眾人升不起反抗的心思,不由自主的想要匍匐,體內(nèi)的玄氣運轉(zhuǎn)也變的遲滯起來。 如高坐九天之上天宮的天帝出巡,天下蒼生莫不驚顫,只能跪拜叩首,迎接帝王蒞臨。 朦朧中,一道高達萬丈,魁梧不凡的身影自星空中浮現(xiàn),龐大的軀體沒有邊際,仿佛遮擋住了星空。 這道身影雖然虛幻,但那股威勢仿佛天威一般恐怖,人形虛影臉色肅然,劍眉如兩柄絕世仙劍,眸子中似有天地演化,日月浮沉,隨著他的出現(xiàn),一股霸道無匹,威震九天十地的氣息席卷而來,大道隨之共鳴,法則隨之共振,這片天地仿佛都在顫抖,似乎都要臣服在他的腳下。 一幅幅模糊的畫面在他身后演化,日月沉浮,星辰崩塌,混沌氣包裹其身,道韻交織,法則共鳴,一片天地破滅,又有一片天地新生,生氣與死氣環(huán)繞。 掌生界死,天地都臣服在其腳下! “哞尼……咪唔……”與此同時,一陣宛如大道之音響徹在天地之間,仿佛自九天傳來的神音,似仙王在傳道,佛陀在誦經(jīng),雖晦暗難明,卻蘊含著天地至理,大道奧義,讓人聞之心神舒暢,以前修煉中的困惑仿佛也明了起來,有撥云見月之感。 神雪城,醉仙樓。 水長天臨窗而立,深邃的眸子中閃爍著精光,道:“又有人踏足‘極境’?這片大地,真是越來越有意思了,天驕輩出??!” 妖獸山脈之中,一位霸道絕倫、睥睨天下的紅發(fā)男子走出黃金戰(zhàn)車,他眉目如劍,似乎洞穿了虛空,哈哈笑道:“極境嗎?有趣!有趣!只有天驕輩出,英豪絕世,才能襯托出我陽無道的豐功偉績,我才是真正的天命王者,哈哈哈……” 一條被冰雪覆蓋的古徑小道上,一位衣衫邋遢,渾身酒氣沖天的俊逸少年打了個酒嗝,他頭顱微抬,露出散亂的黑發(fā)下堅毅的臉龐,喃喃道:“又有人踏足極境,師兄,想來我們師兄弟從今而后不會寂寞了……” “哈哈哈……誰能接我一劍?”少年狂飲而笑,手中的長劍噴發(fā)出凌厲無匹的劍意,鋒芒絕世。 同樣一座聳入云端的孤立雪峰之上,一位身穿白裙,眉目如畫的絕美女子顯露身形,風雪之中,她圣潔如仙的臉頰不含一絲煙火氣息。 她佇立在雪峰之巔,滿負靈韻的眸子眺望著遠方,仿佛穿透了時空,看到了那踏足極境的少年,圣潔淡漠的絕世容顏之上,露出一絲傾倒天下的笑意。 (下章更精彩) 第一百章 符篆之術(shù) 雪峰之巔,燕逸塵雙眸緊閉,一襲白衣隨風飄舞,說不出的飄逸出塵,渾身散發(fā)著莫名的道韻,仿佛與天地契合,舉手投足間都有一股勢彌漫。 飄舞的雪花詭異的禁止在虛空,漫天銀河遮掩了天宇,一道偉岸無雙的虛影在他背后演化,仿佛撐起了天宇,圣者以脊梁撐起天地。 “嘩——” 萬里內(nèi)的玄氣極速匯聚而來,漩渦鳴人,攪動著天地,一股恐怖的威勢,緩緩從燕逸塵身上散發(fā)而出。 “轟!”天宇忽然動蕩起來,仿佛猛然響起的驚雷聲,天地變色,風起云涌,乾坤倒轉(zhuǎn),日月移位。 燕逸塵出塵絕世,一輪金燦燦的神環(huán)環(huán)繞起身,此刻的他氣質(zhì)徒然一變,仿佛身披金色戰(zhàn)衣的少年戰(zhàn)神,神威滔天,霸道絕倫。 突然。 在燕逸塵身上又一輪金燦燦的神環(huán)升騰而起,彌漫著璀璨的金色光芒,并且越來越耀眼,最終光芒萬丈,仿佛一輪神日升起,突破星河的遮掩,照耀九天十地。 “轟!”天宇在震蕩,浩蕩神威席卷天地,遠處有山巒在崩塌,雪峰塌陷,變成深不見底的溝壑! “十成極境嗎?令人陶醉的力量!”燕逸塵嘴角翹起,雙目緊閉的臉龐上滿是陶醉的表情,一股無匹的威勢散發(fā)而出,虛空都是顫抖起來…… “唰!”隨著異象的消散,他緊閉的雙眸霍然睜開,一道鋒芒便是劃過虛空,一圈圈無形的漣漪激蕩而出,攪碎停留在虛空的雪花。 “哈哈哈……”忍不住心中的喜悅,燕逸塵肆意的狂笑起來,他感覺得到,他的實力比之前最少強大了十倍,此刻,他自信抬手間便可轟殺半步玄師境界的武者。 “喝!”雙眸中掠過一抹精光,燕逸塵手掌微抬,經(jīng)脈中玄氣極速涌動,一道威勢無匹的火焰掌印便是猛然轟出。 “轟隆隆!”掌印所拍之處,一座小型山岳便是渾然倒塌,恐怖的火屬性玄氣焚燒天地,山岳上的積雪便是眨眼間被融化,消失于虛空。 深深地吸了口氣,燕逸塵壓下心頭的喜悅,隨著極境再一次的突破,一種無敵的信念在體內(nèi)形成,那是有我無敵,天上地下,唯我獨尊的霸道氣概。 但凡踏足極境,稱雄同輩的絕代天驕,哪一個不是心懷“無敵念”?有著“唯我無敵”的意念? 凝視著指尖跳動的金色火焰,燕逸塵的嘴角不由自主的翹起;現(xiàn)在的他,乃是兩大極境加身,他深信,如果他手段盡出,足以轟殺低階玄師。 “臭小子,為師還以為你去干什么驚天動地的大事了呢,沒想到卻在這發(fā)呆,怎么,你思春了?”忽然響起的話語,讓得燕逸塵微微一怔,旋即嘴角止不住的抽搐著,自己這個師尊嘴還是那么毒,還是那么缺德…… 邪皇漫步而來,一襲黑衣暗如永夜,仿佛黑暗的化身,此刻他卻掏著耳朵,撇嘴道:“老遠就聽到你在鬼嚎,一個玄者境的極境,就把你高興成這個樣子了?沒出息的玩意兒!” “砰!”邪皇二話不說,不顧燕逸塵厭惡的表情,伸出那掏耳屎的手,便是給了燕逸塵一個板栗! 燕逸塵頓時豎眉跳腳,怒罵道:“老頭子……你……你……師尊……咱能不能稍微注意點衛(wèi)生?”看著邪皇那有種你說完的表情,燕逸塵不由一陣惡寒,旋即露出要多虛偽有多虛偽的笑容,一幅為邪皇著想的模樣道。 邪皇聞言鄙夷的瞥了他一眼,哼哼道:“放心,這個待遇也救只有你能享受得到,在別人面前,你哪一次見為師不是衣決飄飄?妥妥的世外高人風范?” 燕逸塵嘴角微微一抽,便是不再言語,心中直呼遇人不淑,拜了個這么不靠譜的師尊。 邪皇眸子微瞇,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雪峰之巔,兩道同樣風采絕世的人影佇立,一個飄逸出塵宛若謫仙;一個邪魅霸道如暗夜君王。 即便是邪皇都不得不贊嘆,自己這個徒弟氣質(zhì)太超然,真的宛若謫仙人一般,一點都不像是自己這一脈的傳人,反而像是自己這一脈宿命敵對那一派的人。 因為那一派的人,個個飄逸的不像話,仿佛仙境里出來的人物一般。 半晌無語,師徒兩個靜靜地佇立在雪峰之巔,耳畔寒風呼嘯,雪花落滿兩人的衣襟,成為雪峰之上的一道風景。 “師尊,我想學(xué)習符篆之術(shù)!”良久后,燕逸塵出聲道。 “哦?為什么?”邪皇微微一頓,又道:“如今的你,不僅是武者更是一名劍修者,要知道,雖然有萬法歸一,天下武道殊途同歸的說法,但同修幾道,自古便是武者最為忌諱的,因為那樣,最終的你可能一事無成,泯然眾人!” 燕逸塵語氣中有著說不出的自信,道:“泯然眾人矣的人的確有,他們之所以不能超脫,那是因為,他們之中沒有一個人叫做燕逸塵!” 少年鏗鏘有力的話語伴隨著呼嘯的寒風,響徹在邪皇耳畔,他甚至能感覺到少年胸腔中那沸騰的熱血,想修習符篆之術(shù),是怕自己不能做到真正意義上的無敵嗎? 邪皇轉(zhuǎn)身凝視著自己的徒弟,這個身懷與人皇同樣逆天體質(zhì)的少年,其實他想告訴這個少年,洪荒帝體從來都是無敵的代名詞,不管是哪個時代。 道之內(nèi),洪荒帝體對各種屬性都是百分百的契合度,成長起來的洪荒帝體,沒有誰能抗衡,他一人,便足以鎮(zhèn)壓整片天地。 這一點,即便是生來便被認為是“天地霸主”的五行混沌體,都是比之不上。 燕逸塵不知道邪皇在想什么,但是他清楚的知道自己在想什么,擁有“智慧之眼”的他,他不認為有什么困難可以阻擋他的腳步,因為他是天命之人。 奉天承命,既壽永昌! 劍修者特立獨行,他們認為玄氣乃是天地之間最純潔的靈氣,所以不修煉屬性玄氣,只吸納玄氣,注重“一劍破萬法”,任他神法通天,我自一劍殺之。 武者則不同,他們將玄氣轉(zhuǎn)化為屬性玄氣,再施展以玄技,追求極致強大的力量。 符篆師與前兩者都是有所不同,符篆師,感悟天地之間的符文至理,從而刻畫出各種符文,有防御符文,攻擊符文。他們不僅能制造出各種用途的符文,也能臨場勾畫符文來對敵。 所以說,符篆師不僅同煉丹師、煉器師一般吃香,還具有很強的攻擊力,地位隱約在其他職業(yè)之上。 符篆師正是因為太超然的緣故,想成為一名正真符篆師也是太過困難,他們必須對天地間各種屬性元素做到真正的契合,才能迅速的勾畫出符文。像那種半吊子的符篆師,如果臨陣對敵,還不等他勾畫出符文,早已被劍修者一劍擊殺或者被武者轟殺了。 不過總的來說,符篆師還是一項很不錯的職業(yè),不僅能賣符文養(yǎng)家糊口,還能臨陣對敵。 “好,以你的資質(zhì),想成為一名符篆師倒也不算困難,只是希望你不要顛倒了本末,你要知道,這個世界,終究是武者的世界。”邪皇負手而立,語重心長道。 燕逸塵聞言點了點頭,不知道為什么,他很想成為一名符篆師,就像是是心中有一個聲音在呼喚一般。 他有種奇怪的感覺,當他眸子緊閉,心境空靈的時候,他能感覺到天地與平常會變得不同,仿佛有各種色彩的精靈在親昵的環(huán)繞著他飛舞,向他打招呼。 又或許,是懷中那散發(fā)著幽香的卷軸的緣故吧,因為她送給了自己符術(shù)秘籍,所以自己才想成為符篆師?又或許是其他的什么緣故吧,連燕逸塵自己都不清楚…… (下章更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