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節(jié)
“哈哈哈……師尊……你終究還是原諒弟子了??!”金不換猛然仰天大笑,笑聲有些悲涼和凄然,也有著一絲解脫。 這是困擾了他整整五十年的心魔,一朝解脫,燕逸塵可以想到,金不換此刻仿佛經歷了一次蛻變,從此得到新生。 金不換身上散發(fā)的佛氣愈發(fā)神圣,安詳,眸子中恢復那種看透事實的平淡,透著睿智的光芒。 “阿彌陀佛!多謝施主,解了貧僧心中五十年的困惑!”金不換雙手合十,神態(tài)安詳平和,超然物外。 “大師言重了!”燕逸塵轉身,注視著眼前這個佛道修為高深的和尚,心中暗道,娘娘山的存在,或許并非如眾人想象中那般,是一個采花寨。 金不換嘴角掛著高深莫測的笑容,道:“施主可否告訴貧僧,殘局之中,究竟留了什么?” 燕逸塵同樣高深莫測地一笑,道:“我若說只是一門玄技,大師信嗎?” “哈哈哈……信!”似乎很欣賞眼前的少年,金不換爽朗笑道,除去佛道高人的身份,他或許還是一個豪爽的男子。 “大師,這便是令師留在殘局之中的玄技——大悲封魔手!”燕逸塵目光中洋溢著笑意,在金不換三人詫異的目光之中,燕逸塵手掌結印間,一套玄奧的掌法玄技便是施展而出。 大悲封魔手——玄階中級玄技,佛道武學,有鎮(zhèn)壓鬼魅邪靈之偉力,練至大成,威力可媲美玄階高級玄技,克邪魔,鎮(zhèn)陰靈。 “嘩——”懺悔居內,玄氣極速的涌動著,一道掌印浮現(xiàn),散發(fā)著佛道的神圣之力,佛氣彌漫而出。 “砰!”燕逸塵手印翻轉,掌印也是隨之碎裂,玄氣逸散在空中,房屋之內桌椅塑像,都是微微一顫。 “阿彌陀佛!施主好悟性,不愧是可以參悟殘局之人,擔得起‘絕代天驕’的稱號!”金不換眸子中含著深意,盯了眼燕逸塵。 金不換心中有著難以言說的震撼,對這少年的言語,他是半信半疑;倘若這少年所言為真,那這少年才過去多久,便將《大悲封魔手》修煉到大成,其天賦是不是太過恐怖? 如果這少年所言有假,金不換也不確信,因為他來自南方,而他駐足北方聯(lián)盟五十年,還未聽說過,北方有佛道宗門,那這少年何來的佛門武學? “施主這又何必呢?既然由你參悟,那么這玄技便應當是施主之物!”金不換慈眉善目,低聲說道。 “既然是令師所留,那么大師便有權修煉,這是誰也不能剝奪的權利!”燕逸塵搖了搖頭,眸光凝視著窗外的飛雪,心中卻有著一絲復雜。 他天賦的確出眾,然而,卻還沒有逆天到轉眼之間,便將一門玄階中級玄技修煉到大成境界的地步。 修長的手指輕撫著空間戒指,心中悄然響起一抹嘆息,他之所以能如此熟練的施展出《大悲封魔手》,那是因為這是‘歌長卿’送給他的玄技,便是《大悲封魔手》。 金不換來到窗前,身上散發(fā)著濃郁的佛氣,托起一片飄落的雪花,輕聲道:“施主似乎有心事?” 燕逸塵搖了搖頭,笑道:“聽說破了娘娘山的殘局,便可以提一個條件?” “的確!”金不換道。 燕逸塵道:“山下有一位青年,據他所說,你們山寨擄掠了他的未婚妻,大師可否答應在下,放他二人離去?” 金不換笑道:“施主所說的,是明月帝國的先前那個挑戰(zhàn)棋道的青年吧?施主放心,貧僧已下令,放他們二人離去!” 金不換高深莫測地一笑,他身為娘娘山的大當家,可以說,娘娘山的一舉一動,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所以他派弟子接破局之人時,便是已下令,讓人送他們下山。 燕逸塵與金不換在交談,小沙彌靜靜側立,百里長風屏氣凝神,緊閉著眸子,似乎已在修煉。 片刻后,金不換微微一嘆,道:“說起來,今日,倒是連累施主了!” “大師此言何意?”燕逸塵眸光一閃,出聲問道。 …… 娘娘山頂峰白雪覆蓋,連綿不絕的宮殿都是被染成了白色,凜冽刺骨的寒風呼嘯而過,吹起片片雪花。 在這連綿不絕的宮殿樓宇之間,有著一座恢弘大氣的殿宇,殿宇之上高掛著一幅燙金牌匾,三個古篆文字龍飛鳳舞,鐵畫銀 鉤。 ——道玄宮! 殿宇恢弘大氣,有著一股恐怖的壓迫感迎面撲來,殿宇之前雪地上不時有人影閃過,他們抬起頭望著那雄壯殿宇之時,眸子中都含著一抹敬畏。 因為這座殿宇,便是娘娘山二當家“法不二”的道場,法不二據傳是道門出身,因此居住之所,便取名為——道玄宮! 此刻,道玄宮中,一處幽暗的房間之內,有著三道人影浮現(xiàn),無一例外,他們俱是散發(fā)著磅礴威勢,恐怖的威壓彌漫而出,帶給人難以言說的壓迫感。 為首一人頭戴紫金道冠,一襲八卦玄衣流轉奇異炫光,面如冠玉,手持銀色拂塵,妥妥的道門高人風范。 在他身后,有著一男一女的身影浮現(xiàn),是一位身材魁梧的中年男子,以及一位徐娘半老的宮裝美婦,一股恐怖的威勢從他們身上散發(fā)而出,顯然這兩人都是武道強者。 幽暗的氣息令人有些壓抑,片刻后,只聽那身材魁梧的中年男子,聲音低沉道:“舵主,是不是近期準備動手了?” 宮裝美婦面容妖媚,美眸流轉,秋水盈盈的眸子中流轉著魅惑,聞言她嬌媚地不由白了眼中年男子,嗔道:“用你的豬腦子好好想想,如果不是準備動手,舵主會招我們前來嗎?” 法不二臉色平靜,背對著兩人,眸子中燃燒的野心的火焰,有些瘋狂道:“本舵主已寄居娘娘山四十三年了,整整四十三年?。∥乙豢潭枷氲却?,我迫不及待的想要讓娘娘山臣服在我的腳下!金不換這些年閉關不出,娘娘山基本上都被我們所掌控,只要我們成功擊殺金不換,這娘娘山,從今往后,便唯我獨尊!” 法不二語氣瘋狂,顯得十分自信,甚至有些自負;因為他還有一些底牌,足以讓他成功擊殺金不換的底牌。 如果有娘娘山的人在這里,一定會感到十分詫異,這法不二竟自稱“舵主”,而娘娘山卻從來沒有這個職位。 “傳令下去,讓各路人手都做好準備,等待本舵主號令,屆時,凡是不臣服者,一律格殺勿論!”法不二聲音冰冷,神情瘋狂,語氣激昂道,他壓抑了太久。今晚便要釋放,用鮮血洗刷他整整四十三年的壓抑。 “遵!”法不二身后,中年男子與宮裝美婦躬身行禮,恭敬道。 他們乃是法不二的心腹,以法不二唯命是從,響起今晚即將要發(fā)生的事,他們都是有些熱血沸騰。 這二人都是娘娘山的高層,掌握有實權,更是被法不二大肆提拔,在娘娘山可謂要風得風,要雨得雨。 三人便是謀劃著什么,幽暗的空間幾乎沒有亮光,幾乎看不清他們的身形,隱約間,只能聽到他們低沉的交談聲。 就如同殿宇內幽暗的空間一般,天色不知從何時暗了下來,雪花依舊在飄蕩,將天地點綴成一片雪白。 娘娘山仿佛一柄利劍一般,高聳入云,皚皚白雪覆蓋了山峰,放眼望去,宛若一片雪之世界。 天穹昏暗,一輪明月懸掛天際,灑下一片清冷的月輝,雪花在月光下飄舞,相映成趣。 一絲淡淡的殺機在云層之中醞釀,屆時石破天驚,蒼生喋血…… (下章更精彩) 第一百一十七章 混亂局勢 銀月高懸天際,光芒卻十分黯淡,雪花飄落而下,呼嘯的寒風愈發(fā)冰冷刺骨,天穹之上凝聚著云層,一絲淡淡的殺機,在云層之中醞釀…… 昏暗的天空似乎在預示著什么,月黑風高夜,殺人放火天! 懺悔居內,金不換身著紫金袈裟,渾身散發(fā)著安詳神圣的佛氣,朦朧的佛光無形中洗滌著塵世的污濁。 蒲團之上,金不換與燕逸塵、百里長風三人相對而坐,中間青桐木制成的桌椅之上,造型古樸的香爐燃燒著檀香,繚繞在三人鼻尖。 青桐木制成的桌椅之上,除了香爐之外,只有三杯苦茶,苦澀的茶水味,仿佛彌漫在空間內,就像人們失落之時的心情,個中滋味,只有自己才能體會。 “人生如茶,繁華過后,有人苦盡甘來,嘗到了苦茶中的清香;也有人在沉浮中消亡,如大江東去,永遠沒有回頭之日!可悲!可嘆!”金不換舉杯輕飲,似有所悟,又仿佛在訴說人生至理,意味深長。 燕逸塵輕抿了一口,任由口中茶水那苦澀的滋味蔓延開來,品嘗著那苦澀背后隱藏的清香,道:“我父親曾經說過:人的一生很短暫,如流星之于星空,生命太過卑微,如塵埃之于蒼穹,就像這杯苦茶,究竟滋味如何,只有自己才知道,也最有發(fā)言權!”燕逸塵嘴角掛著溫和的笑容,話語落下,他舉杯,一飲而盡;喝茶體現(xiàn)不出男兒的豪邁,所以他不喜歡喝茶,更喜歡飲酒。 百里長風仿佛參悟入定一般,手中拿著他那柄劍器,仿佛在沉思,桌上的茶杯他從始至終沒有動過,因為他也喜歡飲酒。 “唰!”窗戶邊緣,一陣寒風吹拂進來,吹得蠟燭火焰搖晃,冰冷刺骨的雪花飄落進來,滑落在三人的臉頰之上。 感受著雪花冰冷刺骨的寒意,金不換表情復雜,他充滿智慧的眸子中掠過一抹輕輕地嘆息,雙手合十,低聲喃喃道:“阿彌陀佛!” 修長的手指從袖袍之下伸出,托住一片飄落的雪花,燕逸塵長身而起,修長的身軀挺拔如劍,喃喃道:“不管做任何事,都應該有為其付出代價的覺悟,不是嗎?” 旋即轉身,燕逸塵目光如炬,盯著窗外飄蕩的雪花。 窗外漫天飛舞的雪花之下,有著數(shù)不清的燈火浮現(xiàn),燈火通明,放眼望去,密密麻麻的一片,雪地之上,都是被人影所覆蓋。 金不換輕輕地發(fā)出一聲嘆息,他雖然是獨腿,但腳步卻很穩(wěn)健,仿佛在漂浮一般,甚至看不見他邁動步伐。 開啟廟門,金不換率先走出,凝視著那鋪天蓋地的身影,悲天憫人的臉龐上流露出誰也看不懂的神情,似嘆息,似悲憤。 燕逸塵與百里長風臨窗而立,他們先前被是便金不換告知,娘娘山將發(fā)生一場大變,所以他們并不覺得驚訝。 他們還清楚的知道,金不換先前說的那句話:貧僧不喜殺生,但佛門卻也有怒目金剛,誅邪魔,斬妖靈! 這句話暗示了一些什么,燕逸塵猜不透,百里長風同樣也猜不透,或許,其中的答案,只有金不換一人知曉吧。 娘娘山頂峰飛雪漫天,懺悔居之前,數(shù)百位武者佇立在風雪之中,渾身散發(fā)著凌厲血腥的氣息。 可以說,娘娘山所有的人,此刻都是集中在此地,金不換一襲紫金袈裟獵獵作響,他慈祥的目光掃視著這些熟悉的身影,最終,他的目光停留在為首一人身上。 金不換雙手合十,慈眉低目道:“法不二,貧僧未曾召集,你們聚集而來,所謂何事?” 法不二一襲八卦玄衣流轉著炫光,神情瘋狂道:“哈哈哈……金不換,你是真不明白,還是揣著明白裝糊涂?” 法不二神情瘋狂,仿佛即將爆發(fā)的火山一般,更像是暴風雨來臨前的寂靜,醞釀著眾人無法想象的恐怖風暴。 “咯咯!”宮裝美婦面容嬌媚,搖曳著水蛇般纖細的腰軀,紅色宮裝包裹著那豐潤飽滿的嬌軀,妖艷的紅唇散發(fā)著莫名的誘惑,嬌膩道:“老禿驢,你難道還不明白嗎?今日便是你的死期,娘娘山從今而后,只有一個掌控者,那就是二當家!” 宮裝美婦乃是娘娘山的高層之一,喚作“紅娘”,玄師境界的修為,手中掌握著實權。 娘娘山一眾武者望著那面容嬌媚的宮裝美婦人,眸子中都是微微有些火熱,有些人更是喉嚨滾動起來。 “好了,紅娘,與一個將死之人,你又何必廢話呢?!”法不二來到紅娘身后,將紅娘溫潤嬌媚的身軀環(huán)腰抱在懷中,嘲諷的盯著金不換,他赫然一副勝利者的姿態(tài)。 紅娘對于腰間的手仿佛習以為常,沒有一絲反抗,反而順從的斜躺在法不二懷中,媚眼如絲,秋水眸子中浮現(xiàn)著水般的魅惑。 娘娘山眾人眸子中都是浮現(xiàn)著熾熱,卻沒有一絲動作,只有那曾與法不二密謀過的魁梧大漢,眸子中的熾熱不加掩飾,眼角微不可察的掠過一抹譏諷的笑意。 寒風愈吹愈急,飄落的雪花仿佛一柄柄冰刃一般,打得人臉頰生疼,金不換即便獨眼、獨腿,卻依舊風采非凡,渾身安詳?shù)姆饸馍l(fā)而出,有著佛道中人的慈悲。 “阿彌陀佛!”金不換雙手合十,神情肅穆平靜,僅存的一只眼眸閉了起來,道:“法不二,我們相交四十三年,只要你退去,貧僧可以當做什么都沒有發(fā)生過!” “哈哈哈……”法不二仿佛聽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話一般,一反常態(tài),神情瘋狂囂張道:“老禿驢,若非以前忌憚你的修為,你以為本道會讓你活到今天???!” 說完,法不二笑容瘋狂的低頭吻著紅娘那妖艷的紅唇,手掌更是在后者飽滿的酥胸上拂過。 凝視著紅娘那愈發(fā)嬌媚的臉龐,仿佛能溢出水的妖媚眸子,法不二臉上的笑意愈發(fā)燦爛,語氣冰冷道:“今日,本道翻掌間便可將你斬殺,為何要退去?嗯?哈哈哈……” 金不換依舊眸子微閉,雙手合十,充滿佛音般的聲音伴隨著風雪響徹在虛空之上,“當真不退去?僅憑你玄師六重天的修為嗎?” 法不二渾身浩然正氣充沛,卻給眾人十分邪惡的感覺,他冰冷的眸子瞥了眼金不換,有著說不出的嘲諷,“你以為本道那么愚蠢?在知道你是玄師九重天的情況下,如果沒有一點準備,又豈敢妄言殺你?” “你說是嗎?紅娘!”手指拂過紅娘那愈發(fā)妖艷醉人的紅唇,法不二眸光熾熱,回味著紅娘那風韻動人的嬌軀。 “嗯!”紅娘豐滿的嬌軀微微的顫抖著,嬌膩的呻.吟了一聲,桃花眸子之中春意盎然,媚眼如絲。 “哈哈哈……你當本道四十年來,真的沒有一點進步嗎?”法不二瘋狂大笑,一股恐怖的威勢彌漫而出,漫天的飛雪都是被這無形的氣浪擊飛。 法不二身后,魁梧男子感受著那窒息的威壓,驚駭?shù)?“半……半步……宗師?” 半步宗師,又稱為“偽玄宗”,臨門一腳便可踏足宗師境,比之玄師九重天巔峰強者,強大十倍以上。 懺悔居內,燕逸塵眸光微微一變,沒有想到,法不二隱藏的如此之深,與他和百里長風交手之時,根本沒有動用實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