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節(jié)
她用力的在那人懷里亂扭亂動,用力掰著他箍在她腹間的大手。卻在觸及他那骨節(jié)分明的五指后忽然停了下來,漸漸平復了呼吸之后才從背后傳來那人身上她熟悉的氣味。 她忽然鼻頭有些酸。 又忽然有些生氣。 陸墨見懷里的人忽然不動了,于是手臂越收越緊,他十分疲憊的把臉埋進她光滑的發(fā)間,悶聲道:“你想我沒?” 趙晏平氣他多日來也不見一封信,說來就來,說走就走。于是氣哼哼的閉嘴不言。 他見她不說話,便用膝蓋頂了頂她大腿。臉依舊沒動地方,她發(fā)間的香氣充斥著他的口鼻,他悶聲道:“說話?!?/br> 趙晏平被他一拱,沒好氣的睜開眼,說道:“想你?你是什么人啊我想你?” 那人用鼻頭蹭了蹭她的脖頸,溫聲道:“你的人。” 早上睜開眼的時候,趙晏平有那么一會兒愣怔。她看著眼前正熟睡的陸墨,摳了摳自己的眼屎。 昨天半夜的事她是記得的,只不過后來又睡得渾渾噩噩,她以為只是她思念他太久而做的夢而已?,F在看著眼前真實的陸墨,趙晏平心中真是欣喜的不得了。 “那么想我嗎?嘴都快笑到耳朵上去了?!标懩]著眼,鼻音濃重的說道。 趙晏平只沉浸在自己的歡喜中,也沒發(fā)覺他是什么時候醒的。忽然的被他這么一說倒有些不好意思了。她掙扎的想要坐起來,卻不知何時已經被他箍在懷里。 “別動”陸墨依舊閉著眼,“我日夜兼程的趕過來,現在還很累?!?/br> 趙晏平想到他馬不停蹄的從北邊趕回容州,也心疼的不行。于是聽話的在他懷里拱了拱,找了個舒服的姿勢,偎在他胸前。 陸墨的眉頭皺了皺,又說了一句:“別動?!?/br> 趙晏平本來打算好好在他懷里多躺一會的,可這時蕭凌英的聲音在門外響起:“趙婆娘,你怎么還不起???今天不是上午還去茶樓聽楚姐兒的曲兒嗎?” 趙晏平聞言伸長了脖子向外看去,可是怎么伸都感覺高不過陸墨寬闊的肩頭去。只好掙扎著又從他懷里起來朝著外面說道:“你等會兒啊,我這就……唔” 陸墨一把扯過她,略有些粗礪的嘴唇堵上了她的。下巴上的胡茬摩擦著她的臉,癢癢的,是以前沒有過的觸覺。 他吻的很深,又很溫柔。一只手在她身上游走,最終停在她身前的那團柔軟上揉捏。她被他又親又摸的弄得身子發(fā)軟,殘存的意識讓她在吻的間隙說道:“蕭,公主,還在外頭?!?/br> 陸墨充耳不聞的繼續(xù)深吻,另一只手解開她的褻衣,露出她如白玉般瓷滑的肌膚來。見趙晏平還有些掙扎,陸墨支起身子帶著微喘說道:“把人的火都勾出來了還想走不成?” 趙晏平聞言,睜著水潤潤的大眼睛看著他,乖巧的地說道:“不走了,聽你的話?!?/br> 多日不見得相思滋味隨著身體的貼合而得到宣泄,情欲把人熏得嬌艷朦朧,每一聲呼喚喘息似乎都帶著火,烘干了這個空間里所有的水分。 蕭凌英聽了沒多會兒便了解了情況,急匆匆的走了。她的臉有些紅,但沒有過于的羞惱。她如今已是二十六歲了,雖還未成過親,但因著久居深宮的緣故男女之事多少也懂一些。 她只覺得心里空落落的,腦子里只有趙和。這本來是一件十分矛盾的事情,但她就是滿腦子想著趙和,卻又覺得空落落的。 走著走著步伐已經放緩,她立在蓮池邊上,享受著這清晨的靜謐。 忽然,蕭云明所在的書房處傳來了談話聲,話語間似乎提到了她的名字。書房前枝葉繁盛的楓樹遮去了她大部分的視線,她不覺往前走了幾步。 皇兄的側顏逐漸的顯露了出來,他正和對面的人說著什么。又走了幾步,她順著蕭云明的視線看過去,手腳頓時僵住了。 她盯著許久不見的趙和,心如擂鼓。 作者有話要說: 啊~~老子開了車啦~~ ☆、《晏晏余生》之卅二 趙和的神色是一如既往的冷峭,唯一有別于往日的是他英氣的眉宇間今日顯得有些疲態(tài),微微皺著,讓他看起來十分的疲倦。 蕭凌英不覺心中一緊,隨即便想到了剛才趙晏平房中的陸墨,或許他們兩個是昨夜里一起到的。她又往前挪了幾步,然后清晰地對話從書房中傳了出來。 “騁國確實是有求和的意思,表示如果賜給他們一位嫡親公主和親,他們將立即撤出所有兵馬,不用費我朝一兵一卒。”蕭云明的語氣有些糾結,顯然他還沒有下決定。 “周奕已經做好了所有的兵力部署,赤城已經拿下,疆線上已經完全封鎖。目前的形勢對我們是大大有利,不消一個月便可吃掉騁國一半的兵力。這意味著什么?”趙和自問自答道:“這意味著騁國將在未來二十年內對大封毫無威脅。如果在這個時候允許他們請求和親這種要求,無疑是放虎歸山。他們不僅不會因為求娶到了我朝的嫡親公主而就此罷休,反而他們會對這次攻打上焱的失利耿耿于懷。表面上以求和來蒙蔽陛下,暗地里秣兵歷馬,伺機反撲?!?/br> 窗外的蕭凌英癡癡的聽著,她還未見過他議論朝事的樣子。無疑,眼前趙和這精明強干的模樣除了新鮮外,更多的是魅力的發(fā)射,讓她心里的那份喜歡多了一重又一重。 蕭云明聽完之后沉吟了片刻,有些松口道:“周奕有多大的把握?” “目前有十之八九,若是陛下發(fā)出一紙詔意,則有十中之十?!壁w和回道。 “什么詔?” “陛下允準騁國和親的圣詔?!?/br> “你是說……?” “陛下發(fā)詔謊稱同意和親,赤城佯裝松動,則騁軍必全部放下戒備。這時若我軍同時發(fā)起攻擊,則騁軍必敗?!?/br> “這……”蕭云明還是有些猶豫。 ‘阿嚏’蕭凌英實在是沒有忍住打了個噴嚏。清晨本就涼,再加上是荷塘邊上氣溫便更低了些。 她吸了吸鼻子抬起頭,卻見書房內的兩人正看著她。趙和面上沒什么表情,倒是蕭云明略帶嗔怪的口氣斥責道:“凌英,書房乃是議政之地,你怎么能……” “哦,我從這路過……”蕭凌英看了看趙和,有些結巴的回道。 “這么早你去哪了?”蕭云明顯然對她‘路過’這件事有些疑問,接著問道。 “昨日約了趙婆,哦晏平,去茶館聽曲兒來著?!笔捔栌⒖戳丝囱矍岸几w晏平關系匪淺的兩個人,嘴上一頓忽然地改了對趙晏平的稱呼。 蕭云明剛想問既然約好了為何沒去,這時趙和忽然拱手道:“剛才所議之事還請陛下再仔細斟酌斟酌,臣連夜趕路至此,現在實在是有些撐不住了。” 蕭云明一聽這話,趕緊說道:“那好,你先去休息?!?/br> “謝陛下。” 趙和行了禮便從里面退了出來,他對趙府的建筑構造熟門熟路,拐了個彎便繞到了荷塘。蕭凌英看著趙和大步流星的朝著自己走過來,不知怎么忽然有種怦然心動的感覺。他雖然面容有些憔悴,但依舊難掩他星眉朗目的俊逸。他看見立在那里的蕭凌英一句話也沒有,直朝著她走來,然后在路過蕭凌英的時候動作十分自然的將她拉走了。拉走了! 蕭云明看著相攜而去的這兩個人,忽然有種五味雜陳的感覺。孤獨又酸澀,體味到最后已經不知道化成了什么滋味。 此時的東邊的太陽已經升了起來,明媚的陽光亮而不灼。趙府的丫鬟仆從都已經起來灑掃各院,進進出出各自忙著。 趙和拉著蕭凌英走在前面,一言不發(fā)。 蕭凌英被他這樣拉著走在趙府中,感受到了些許訝異又刻意回避的視線,心中有些甜蜜。然而她對相隔了數十日再見的趙和的反應有些不懂,他該是生氣還是什么? 她腦子里回想著離京前鎮(zhèn)國公那嫡孫女說的話,以上焱城流言蜚語傳播的速度來看,趙和肯定已經聽到這話。那在結合她這類似‘逃到’容州的行徑,他會怎么想呢? 蕭凌英腦子里來來回回的思考著這些問題,眼神呆滯的被趙和拉著,一直拉到了她住的院子。 伺候她的小丫頭們都知道她一大清早便去尋了趙晏平去茶樓聽曲兒,看到她忽然回來都詫異的想到:這還沒過多久怎么就回來了? 更令人詫異的是趙和正拉著她往寢室走去,蕭凌英進了寢室才清醒過來,有些不知所然的愣怔的問他:“怎么到這來了?” 素來都在里面伺候的幾個大丫頭也跟了進來,卻只見趙和一把將蕭凌英攬進懷里,然后兩個人直直的倒在了榻上。 幾個丫頭不禁大吃了一驚,素來沒聽聞過他家公子跟公主有什么情意往來,怎么忽然的摟摟抱抱這樣親近?然而被強摟在懷里的蕭凌英并沒有什么激烈的反應,于是幾人便識趣的退了出來。 蕭凌英在他懷里掙扎了幾下,話還沒有問出口便聽見趙和細微的鼾聲。摟著她的手臂自然也被她掙松了,她卻有些不想走了。 她伏在他的身邊,看到他疲憊的神色有些心疼。他是文臣,雖然不算很清瘦,但到底沒有舞槍弄棒過,跟陸墨比起來確是這幾天的日夜兼程有些吃不消。 他睡得很沉,就連她輕輕地撫摸他的眉眼他都察覺不到。他的長相跟趙晏平的區(qū)別很大,但都很好看。趙晏平笑起來的時候圓圓的眼睛會變得彎彎的,非常的甜美。趙和根本不笑。 這應該是這姐弟倆最大的區(qū)別吧。 身強體壯如陸墨般,行了這么長時間的路,再加上早晨的夫妻運動,也不得不睡到了中午方才醒來。 醒來時,趙母正在一旁跟趙晏平說話。陸墨閉著眼聽了一會兒。 趙母還沒有得到趙晏平‘假孕’這一事的消息,如常般的過來看望女兒。看到她一身夏裝的清涼打扮不禁斥責了起來。 趙晏平無奈,坦白了假孕的來龍去脈。趙母聽完之后沉默了許久,面上遺憾之色盡顯。 “明天要不娘帶你去城外西郊的觀音廟去,求個符什么的。”趙母從不禮佛,從她從小對趙晏平‘儉以養(yǎng)德’的教養(yǎng)方法上也不難看出她不同于一般的愚婦。此時說出這話來,說明了她對于趙晏平婚后無子這件事已經著急到了什么地步。 趙晏平也不信佛,然而,事情到了這個份上她也沒了主意。聽見趙母這樣說便也動了心思,“求個符便管用么?” “我聽宋家太太說西郊的觀音廟香火挺旺的,求個符也沒什么壞處?!壁w母說道。 “那行,明早我去家里接你?!壁w晏平點頭道。她想了想,隨即又回過頭來對著趙母囑咐道:“這事就咱們娘兩個知道就行了,你記著別告訴陸墨啊?!?/br> 陸墨聽了這話眼睫顫了顫,好在趙晏平母女離得遠些,沒有注意到。 趙晏平想要個孩子,這件事陸墨是早就知道的。從她被張儉擄了之后回來,一直到初回上焱時她背著他跟戴明兩個嘰嘰咕咕,想要孩子這件事,他清清楚楚的知道。 他其實有些無所謂的,有了更好。沒有,兩個人便耳鬢廝磨一直到老。最年輕力壯,火力旺盛的十一年都在各自的輾轉難眠中度過,終于兩個人到一起了,生孩子什么的真的不用太著急。 只是他們兩個人之間還從來沒有談過無子這個話題,畢竟她才三十一歲,還是生育的好年紀。所以他閉著眼聽了,也不打算插手這件事。求個符而已,也不是喝什么有神力的‘符水’,就當是個心里安慰。 四娘在主堂喊他們吃飯,于是兩人便起身動了動。趙母先行一步,趙晏平回過來看他醒了沒有。 她伸出手指頭輕輕點了點他的眼皮,他順勢皺了皺眉頭。表現出一副被弄醒了的煩躁。 她卻咯咯的笑了起來,一邊笑一邊繼續(xù)戳:“你再皺眉頭?再皺下次我就在你睡著的時候給你剃掉!” 陸墨一把抓住她戳他眼皮的手,攥在手心里親了親,聲音里帶著濃厚的鼻音:“我保證,以后你一定會比我睡得早?!?/br> “為什么?”趙晏平被拉倒他懷里問道。 陸墨沒有回答她,他只是用事實證明了每天晚上都是她累到先睡著。 陸墨和趙和一回來顯得整個趙府都有些擁擠了,蕭云明更是尷尬的有些待不下去了。 席間便跟趙母告辭說即日便將啟程回上焱。趙母聽完趙晏平說的假孕那些事,對和這個皇帝的說話做事上更加的注意禮數周全。她先是客套的挽留了一番之后,便囑咐了下人打點一些容州的吃食特產,等皇帝走了帶上用作路途上品嘗用。 陸墨在一旁聽著沒說話,趙晏平也沒吭聲。蕭云明說完之后有些尷尬,于是跟趙母也客氣道:“趙和這些日子一個人撐在朝中實在是辛苦了,他既然回來了,朕就允他在容州小住半月。旨意還沒有頒布,這些日子也當他全一全當兒子的孝心,多陪陪您二老。” “趙和?”趙母不禁放下了筷子,看了看蕭云明又看了看趙晏平,疑問道:“我怎么不知道趙和回來了?” 趙晏平也不知道,擺出了一副‘別問我’的表情。 陸墨這時在一旁說道:“是昨天夜里跟我一起回來的,母親?!?/br> “那他現在在哪呢?”趙母問道。 這下沒有人說話了。 趙母這時忽然發(fā)現往常一直是一起用膳的蕭凌英此時卻并不在眼前,她問趙晏平:“今日怎么公主沒來用膳?” 趙晏平根本不知道趙和回來的這件事,一整個上午只沉浸在陸墨歸來的喜悅中。眼前面對趙母的發(fā)問,啞口無言的發(fā)現蕭凌英確是沒來用午膳。 她轉過頭問了問在侍立一旁的大丫頭瑩兒,瑩兒是趙晏平專意撥過去伺候蕭凌英梳頭的。因著手上靈巧,所以有時候也讓她做些布菜的差使。瑩兒被這么一問,想起早上趙和拉著蕭凌英進了寢室的情景來,臉上騰地紅了,支支吾吾的也沒回答上個所以然來。 然而,眾人雖不知所然,趙母卻臉色越來越難看。 ☆、《晏晏余生》之卅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