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節(jié)
“那道士我們不管了?”穆初夏兩步追上袁向北問。 袁向北:“必死無疑,還管啥管!你先管下黑大王吧,黑大王妖力被抽狠了,一時半會兒還恢復(fù)不了!” 穆初夏:“啥?沒抽空吧?” 穆初夏大驚,哎吆,小弟可別被抽狠了,以后都沒辦法給他烤rou了! ...... 吃貨的世界,凡人不懂。 “沒抽空,養(yǎng)養(yǎng)就好!”袁向北見她如此,還以為她在擔(dān)心黑大王。 穆初夏的小心肝頓時得到了安撫,沒抽空就好、沒抽空就好。 兩人邊走邊聊,走到一堆妖怪中央,穆初夏水眸一掃,瞬間把目光定了在大白身上。 ——好大一只兔子! 穆大魔王咽了咽喉嚨,好想捉回去讓黑大王給烤了!這么大只兔子,能吃好幾頓了! 這一刻,穆初夏下意識的把“妖也是同類”這話忘在了腦后。 許是穆初夏眼神太過灼熱,大白感覺全身一冷,拖著受傷的雙腿往自家男人身后縮了一縮。 大白躲起來了,可青衣還在??! 吃貨穆初夏瞅著青衣巨大的蟒身——同樣想吃! 沒辦法,這兩貨的體格與他們同類比起來實在相差巨大。 別的妖靈再大,但最多只比同類大上一圈,可這兩只卻上足足大了十來倍。而太久沒有沾葷的穆初夏此刻是見著rou就饞。別管那是生的還是熟的,她都想啃。 好在,旁邊還有一個黑大王。 黑大王:“殿下,這是青衣前輩和大白前輩!” 黑大王一瞅穆初夏亮睛睛的眼睛,便知道自家主人這是——犯饞了! 回想當初,自家主人也是用這種眼神看自己的! 不行,一定要拉住殿下,這兩前輩可不能吃。 “殿下,活動了一番,你餓了吧,我這就去給你弄吃的!”為了兩個前輩的安全,黑大王撐著發(fā)軟的熊身,從地上爬起來,準備去給穆初夏弄點東西來堵嘴,可不能真讓她把青衣前輩兩口子給吃了。 好吧,不得不說,當了數(shù)年小弟的黑大王,已經(jīng)完全掌握住了穆初夏的吃貨本質(zhì)。 “行了,先把自己傷養(yǎng)好了在說!”穆初夏睨了一眼岔話的黑大王,哼哼,別以為她不知道他那點心思。 她就眼饞一下,又不會真的吃他們,用的著這么緊張? 她可是好人,不吃同類。 黑大王一聽她的話,就知道她沒打算朝這里的妖下手,這才狠狠松了一口氣。 青衣夫妻完全不知道,自己差一點就要去填某魔的肚子了,還好...... 某魔常識有問題,把妖和人弄成堆了。 “那道士做啥要殺你們?”穆初夏瞅了一圈傷痕累累的妖怪們,最后把目光落到青衣身后?!?/br> “鬼知道!” 一提到那道士,青衣就來氣。不過是和媳婦在山里嘻戲玩鬧,遠遠就瞧見一堆小妖被一個道士追... 這也就算了,那道士還轉(zhuǎn)頭就偷襲了一把自家媳婦,弄得媳婦的雙腿血淋淋的,跳都跳不起來了! 青衣瞪著一對陰森森的蛇眼淡淡地看了看穆初夏,最后把目光轉(zhuǎn)向了袁向北,看著袁向北面容,只覺得似曾相似……他那一雙森冷的眼睛,輕輕地瞇了起來。 他敢拿他媳婦做保證,他以前沒見過這個少年,可這少年卻給他一種很熟悉的感覺。 青衣瞇眼盯著袁向北看了一會兒,隨即晃動了幾下腦袋,把這個問題拋下了。 “你很厲害!”青衣佩服的道。 “那是,比你厲害!”穆初夏臉不紅氣不喘的應(yīng)下。 青衣:“……”這小孩還真不知道客氣! 談話間,黑大王他們一群妖靈幾乎也回復(fù)過來,先前妖靈被抽得太狠,大半天了,才能勉強能夠站起來。 黑大王帶著只火紅的狐貍走到穆初夏跟前,道:“殿下,紅狐說他知道那道士是誰?!?/br> 黑大王把身后的紅狐引薦給穆初夏,雙方認識后,紅狐就朝穆初夏娓娓道來:“那個道士就是前幾年抓著我孫兒的惡道!沒想他是隔幾年又一次進山了?!?/br> 紅狐說起自己那開了靈智的小孫子,就滿臉悲傷,雖然,她毛茸茸的臉上看不出傷心這東西。 “啥?又是他!”穆初夏吃驚,這道士該不會是和后山這群妖怪耗上了吧,抓走了一只不算,還來! 這種連“同類”都不放過的人,死了,活該! 袁向北見穆初夏扯東扯西,扯了半天,都沒有說到重點,他嘆了口氣,接過穆初夏的話?!斑@森林可能不安全了,你們以后打算怎么辦?” 這妖和魔的腦袋都是怎么長的,如今不是應(yīng)該考慮搬不搬家的問題嗎? “能有什么打算,反正我和我媳婦是不會離開這里!”青衣冷淡地瞅了一圈,隨后蛇尾一掃,卷起自家媳婦,搖晃著巨大的蛇身,悉悉索索往森林走去。邊走邊高傲的說:“我允許你們回森林避難!” 離去的蛇影,要多拽有多拽。 徹底消失前,他又回頭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袁向北。 后山妖靈們的危機,就在穆初夏出現(xiàn)之后,以極快的速度解決了,不但解決了,那前來找茬的人,這會怕是連命都沒了。 遠在 x 省的某個大山區(qū),一個孤落的農(nóng)家小院里,盤膝而坐的老人望著香案上突然斷裂的一小木頭,鋒利的眉頭頓時一皺,狠狠道:“廢物... 探個死人墓也能把自己搭進去!” 隨即微駝著背,從床上踏下腳,走到香案前,拿起兩截斷掉的香木,瞇著一雙炯目自言自語:“教你一場,還沒報答我呢,怎么就這么死了!算了,廢物利用,安心去吧,為師會好好保存你的身體的!” 老人說完話,陰深深地笑了。 第99章 陰深的老道 老者把斷成兩截的木頭“啪”的一聲丟到香案上, 一雙老眼如毒蛇般森冷地瞇了瞇, 隨便揚起稀松的眉頭,點了三只香插入案上的香爐里, 然后理了理衣服,轉(zhuǎn)身從立在床邊的柜子里提出一個藤條箱,便踏著老邁的雙腿離開了屋子。 兩天后, 距離江城兩三百公里外的省城郊外, 一個滿身污血的人躺在村子山坡上的泥土溝里, 那人臉色發(fā)青, 嘴唇泛紫, 在他腰下,污血浸黑了大片土地,有條腿齊臀而斷,整個看上去十分恐怖。 這人一看就是死了有一段時間了, 許是冬日,莊稼人不怎么上地, 所以至令還沒人發(fā)現(xiàn)這里有個死人。 天空飄起冬日的第一場雪,在這寧靜祥和的山坡上,一個老者手握圓盤,慢步接近那方死人之處。 等老者走到山坡上的土溝,注視著眼前的死人,眼神平靜無波, 連一絲惋惜都沒有, 好似下方那死得極為狼狽的人, 只是一個陌生人而已。 老者在原地站了一會兒,便向死掉的李木子走了過去。他翻過李木子的尸體看了一看,一對炯目微微緊了一下。 “蛇毒,牙齒印極大,少了一條腿......”檢查完尸體,從容起身,然后從兜里摸出一方手帕,細細地擦了擦翻過尸體的手。擦完手后,他嫌棄的把手拍丟到了李木子的尸體上。 他蹙眉望著遠方大山,沉思了大半晌,又自言自語地道:“也對,傳說李淳風(fēng)身邊曾養(yǎng)有一寵,乃是一條毒蛇。得道高人的靈蛇,又豈是那般容易對付的,罷了,機緣還沒到,就再等等吧!” 說完后,又垂頭看了眼地上的死人:“殘缺的身體,留之無用,就此安息吧!”說完,道人拿出一張黃符,往尸體上輕輕一彈,瞬間,一把無名大火突然點燃了地上的尸體,片刻功夫就燒成灰燼,沒留下一絲痕跡。 此地之事,除了這神出鬼沒的老者外,沒任何人知道。 老者處理完李木子的尸體,望著江城方向惋惜的嘆了聲,才又踏著腳步慢慢離開。 徒弟的本事,當師傅的最清楚。以李木子先天中期的本事,都死得如此凄慘,想來那條守護著李淳風(fēng)墓室的蛇妖本事不淺,想要一次拿下,自己還得多做幾番準備才行。 不急,既然已經(jīng)確認了地點,早晚他會去會會那蛇妖! 哎!可惜,早年讓那小崽子跑掉了,要不然,哪需要如此麻煩。 袁修云那死老鬼分裂了魂魄,讓他連搜魂尋找袁家小崽子的機會都沒有。 一個死老鬼,敢和他斗,等他從他魂魄里搜出袁家小崽子的下落后,他定要將他打得魂飛魄散,死得不能再死,連投胎畜生道的機會都不給他。 不行,回去就抓緊時間,把袁修去分裂出去的兩魂三魄給找出來,這樣才能便宜他行事,尋到那小崽子的下落。只要通天眼到手,他就不信,以他的能為會跨不過先天這道門檻。只要跨過先天,踏入更高的一個境界,還會忌憚一條小小的守墓蛇? 早晚,他會是第二個袁天罡,白日飛升! 袁向北全完不知道,自己又一次與暗處危機擦身而過...... **** 自那天大戰(zhàn)后,又過去了幾日。 冬日的第一場雪翩然落下,雪花紛紛揚揚,飄灑大地,覆蓋一片白芒。 已近年關(guān),村里原本在修田間的山路,因為這場雪,村民們紛紛收工回了家,抱著烘籠依偎取暖。 這日又是十天一次的大集,可如今去趕集的人卻是少了。大伙要是缺點什么都是叫上集的人幫忙帶一下,以前成群結(jié)伴趕集的現(xiàn)象已經(jīng)消失。芭蕉村幾乎是封閉了山門般,無事不再外出,特別是村里面的半大小子們,更是不許隨意出村。 如今鎮(zhèn)上是越來越亂了,而起哄的那群人幾乎都是半大不小的少年郎。所以,張衛(wèi)海挨家挨戶通知,一定要看緊家里小崽子,不許他們?nèi)ユ?zhèn)上。 其實大人們也是cao心過了頭,這大山隔絕外界的消息,離鎮(zhèn)上又太遠,小子們還真沒那心去瞎湊熱鬧。 今兒穆庭治要去鎮(zhèn)上一趟,他得趁著年關(guān)前,把娃子們留在學(xué)校的被褥給背回來。穆庭治要上街,周圍好幾戶鄰居都跑來了穆家,紛紛讓他幫忙帶些鹽和糖之類的東西回來。 相鄰相親的也不好拒絕,穆庭治笑呵呵地一一應(yīng)下。 待送走鄰居后,穆庭治收拾了一下,便帶著穆初夏出了門。做為家里頭一號力氣扛把子,這種需要背東西的活,一般都少不了穆初夏。 前幾日在山上還兇狠地拉斷別人一條腿的穆大魔王,在面對家人時瞬間就成了一個乖寶寶。 下雪天,路滑,兩父女費了好一番勁才走到鎮(zhèn)上。 當然,費勁的是當爸的,不是閨女。 大雪紛飛,按說趕集的人應(yīng)該很少,可今兒鎮(zhèn)上卻是人山人海,而這些人里,多數(shù)都是些少男少女,他們?nèi)夹埕耵瘢瑲獍喊?,滿臉正色,一窩蜂地住鎮(zhèn)尾上擠。 剛一進鎮(zhèn)子,穆庭治就感覺事情不對,他立即拉起穆初夏繞過鎮(zhèn)子,超小路去了學(xué)校。 進了學(xué)校后,又火急火燎地把幾個娃子的被褥收拾好。弄好一切,穆庭治便叮囑了一聲穆初夏:“初夏,你在學(xué)校等我,我去把東西買好,就來學(xué)校接你,乖乖等著,不許去街上湊熱鬧。” “爸,你放心去,我不亂跑!”穆初夏小雞啄米般,點著頭。 穆庭治得了閨女的保證,便急沖沖地往鎮(zhèn)上跑去。 穆初夏走出曾經(jīng)的宿舍,望了一眼上了幾個月學(xué)的學(xué)校,難得的感慨了一番,曾經(jīng)生機蓬勃,處處沖滿笑聲的學(xué)校,如今卻是死寂一片,除了守校的一個老頭子外,再見不到一個人。 也不知道那些老師去哪里了?還有那許校長... 不知是否安全了。 穆初夏在學(xué)校里轉(zhuǎn)悠了一圈,穆庭治就買好東西跑了回來,許是跑得太急,在這寒冷的雪天里,臉上竟然掛起了密密麻麻的汗珠。 “初夏,走,回家了!”穆庭治遑急地把背簍掛到穆初夏身上,拉著她就離開了學(xué)校,回去時依舊走的是小道,沒敢往鎮(zhèn)上去。 穆初夏:“爸,街上怎么了?” 她其實有些好奇街上的事,但也知道,這種事兒管不得。 穆庭治垂頭瞅了一眼小閨女,嘆氣,久久才沉重的道:“你許校長和許老師,今兒要被送去外地勞動改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