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節(jié)
孟倫松了聳肩,但是吧,他就是愛跟著江朗旻。 他們在一起相處雖然不錯,但是大部分都是孟倫主動沒事找事,沒話找話,比如現(xiàn)在,他就打算拾掇著赫朗跟他一起逃課,“等會兒的課你上嗎?跟哥出去打游戲去?打完游戲再去飯店吃一頓,晚上直接去酒吧——喂,江朗旻你到底聽沒聽到我講話?!?/br> 赫朗把語文書上的幾首詩細讀了一遍,揉了揉耳朵,這才不緊不慢地回答孟倫的問題,“等會兒不上,我去買東西,下午的課我就回來?!?/br> 孟倫原本還打算曠課一整天,但聽他說下午也來,不知怎么的,游戲也打不下,也乖乖來了學校。 下午剛上課的時候,赫朗剛從賣場回來,想著一會兒學校的書法老師回來了,也沒拿回家放好,直接拿著剛買的鐲子和簪子帶來了教室。 孟倫從他踏進教室的第一步就注意到了他,原本還懶洋洋趴在桌上,一下子就蹦了起來,殷勤地給他拉椅子。 等看到他手里的盒子時,他才一邊打開一邊驚訝地開口:“原來這是你說的買東西?……花了多少啊這是,看著也不好看……黑乎乎的,你收破舊呢。” 赫朗也不指望他能懂,把盒子收起來之后想了想價格,答道:“幾百萬吧?!?/br> 孟倫瞪大眼睛,指著盒子里的東西問,“這么個東西就幾百萬???”他的心情復雜,三觀被刷新,“我去,您這才出去半天啊,幾百萬不是錢嗎?說的這么隨便??!惹不起惹不起……我可能是假富二代。” 赫朗拿起語文書放在他面前,直接提醒他,“聽課?!?/br> “你裝什么正經啊喂,你平時都不聽課的!”孟倫頂著老師的目光,收回了大吼,看到他的書本,一改面色,貼得離他尤其近,“我基礎不好,上課聽不懂,你教教我唄?” “我也不懂?!焙绽蕮u了搖頭。 “喂……”孟倫虛弱地拿起他滿分的語文卷子,沒錯,連作文都是滿分的語文卷子放到他眼前,“能不能不要睜眼說瞎話?” 赫朗不好意思地抿了抿嘴,這給他講了會兒詩詞鑒賞題。 也不知孟倫是聽沒聽懂,反正身子貼的極近,呼吸也挺急的,赫朗疑惑地看了他一眼,別扭地轉身,留下一頁試題給他。 孟倫在心底扇了自己一巴掌,又揉了揉不知何時發(fā)燙的耳朵,換上燦爛的笑容,“為了感謝你,送個東西給你吧?” 說完,他立即從包里翻出一個深棕色的盒子,取出了里面的手表,也不管對方答沒答應,直接拉起了他的手腕,不由分說地給戴上。 赫朗摸了摸手表,發(fā)現(xiàn)戴起來不會不舒適,還能更好的看到時間,也就沒拒絕。 “嘿,跟我這可是一對,兄弟表。你看看這表,進口的名牌,識貨嗎?”孟倫見他沒排斥,笑得更開心了,拿著手表晃來晃去。 赫朗搖搖頭,“這些東西我不是很懂?!?/br> 孟倫心中立馬升騰起一陣欣喜,殷勤地摟住他的胳膊豪言壯語道,“沒事,哥以后給你買,你就懂了?!?/br> 赫朗側目,想了一會兒,其實這些東西哥哥也給他買了一柜子,他不需要,不過面對同桌的好意,他還是禮貌地點了頭。 下課鈴剛一響,他就接到了江靖達的電話,說他回來了,就在機場,想快點見到他,所以拜托他去機場接他。 赫朗一到了目的地,就被一個擁抱鎖住了,他知道是誰。 江靖達俯身,蹭了蹭他的臉頰,像是親吻一般在他耳邊廝磨了一會兒,剛要拉起他的手,卻發(fā)現(xiàn)了他手上的表,疑問地看了赫朗一眼。 赫朗也如實回答,“同桌為了感謝我教他做題送的,他說是兄弟表?!?/br> 江靖達皺眉,到底誰才是兄弟?這么貿然就收下別人的禮物,那他們之間的關系是否很好? 這些念頭轉瞬即逝,他最后只叮囑了弟弟以后不要再教別人做題,讓他們有事找老師,不要累著自己。 可是還沒走出機場,江靖達發(fā)現(xiàn)自己還是受不了弟弟身上有別人的東西,立即停下腳步,重重放下行李箱,拉過赫朗纖細的手腕,直接將表扣解開,一眼沒看,如同扔垃圾一般丟進了機場垃圾桶里,語氣輕描淡寫。 “脫了,明天給你買一柜子新的。” 作者有話要說: 透露著錢不是錢的資本主義腐臭味。 怎么感覺我這個世界都是在亂寫,這個畫風很詼諧啊orz大家很期待小黑屋嗎 第32章 成長 江靖達此次回來之后就不打算再走了, 因為種種原因,他提前修完了學業(yè),此番歸來就是要徹底將江氏的擔子挑起,赫朗知道他的優(yōu)秀與努力是一直被父親看在眼中的,所以對這個結果也不意外。 看來只要江靖達規(guī)規(guī)矩矩地按照這條路前行,功成名就指日可待,并不需要他像引導甄溥陽一般費盡多大的心思, 他需要做的只有守,守他的一番初心,守江氏之權不落入旁人手里。 而這旁人也包括赫朗自己, 畢竟是自己家的產業(yè),江父無論如何還是想留給自己的兒子,這也讓赫朗早有提防,關于公司的事情一律不問, 醉心于自己的古玩,花錢如流水, 身上透露不出半分從商的資質,讓江父無從勸起。 就是因為這樣,江父一直覺得自己兒子上不得臺面,雖然因為不忍心而縱容著, 卻也無顏帶他去見朋友。 江靖達則與他相反,他認為他們從商的都是世俗之人,每日為了金錢而奔波,雖然看似意氣風發(fā), 光鮮亮麗,卻總比不上朗朗那樣有著氣質底蘊與自由靈魂的人。 他在外地也能夠在電視,或者報紙上看到朗朗獲獎的消息,每當此時,他總是會停下手中的所有事,靜靜看完報道與配文,全身放松。 他會想,原來他的寶貝已經變得這么厲害了,所有獎項在他眼中都是囊中之物,他可以獲得如此多的榮譽,卻半分都不見驕躁,似乎這一切都對他來說微不足道,依舊是那么淡然,純凈,不管別人怎么說他紈绔或是肆意妄為,他還是淡然處之,渾身沾染不上絲毫污濁。 這種氣質讓人難以靠近,卻又十分吸引人,或許是因為這樣,才會有很多人只敢遠觀著欽慕而不敢打擾他吧,江靖達眸色微沉,從后面摟住渾然不自知的少年,親了親他的后頸,似乎輕輕喊了一句寶寶,如同幼時一般,親昵而帶著無限的眷戀。 赫朗擰起眉頭,推了推后面沉重的人,卻雷打不動,“哥哥,別叫我這個,我長大了?!?/br> 江靖達不以為然,面對他的反駁眼都沒眨,不以為然地肯定道:“不管多大,你都是哥哥的寶寶。” 赫朗從來不做翻白眼這般無禮的動作,但是他此時特別想做。 “書法家就這點氣度?”江靖達罕見的流露出一絲笑容,像是寒冰遇春,裂開了一道縫隙,流出潺潺春水般溫良柔軟,捏了捏他的臉頰,還是如同逗弄小孩的動作。 赫朗被說得不好意思,連忙回道:“哥哥才是,未來最厲害的企業(yè)家,我等著你成為商業(yè)巨頭呢?!?/br> 這番話雖是由開玩笑的語氣說出,但是他可沒存著開玩笑的心思,彎起的笑眼很快就靜了下來。 不知緣由的希冀讓江靖達心頭一重,也感覺到了弟弟對他的期望,從他的信任的注視中,他汲取到了源源不斷的力量,不覺得膽子沉重,而是暗暗期待。 如弟弟所說,如果他真的有那天,他便有了足夠的資格,可以代替養(yǎng)父母,將弟弟全權收納在自己的羽翼之下。 到時候,弟弟就是全部屬于他的了,這讓他怎么能夠不期待呢。 因為大學的時候,兩人相處的時間銳減,自從江靖達回來之后,對赫朗看得也越來越嚴,他倒是不忍心約束他的自由,但是也絕對不允許他有分毫的差池。 江靖達只要有空,任何地方都會陪他去,但是沒空的時候,也會派人跟著他。 以至于赫朗現(xiàn)在出門,身后都能跟著一群保鏢和照顧他的人,不僅如此,江靖達在公司忙碌時,赫朗也能頻繁地收到短信,如若是回復慢了,必定還會接著又來一條,問他是否在忙,明明忙的人應該是他自己才對。 赫朗郁悶地猜想難不成江靖達是每處理完一件事情或者簽完一個字就給他發(fā)一句嗎?這樣子能專心工作? 他對此種寸步不離的態(tài)度感到微微排斥,雖然他小時候是粘著江靖達的,但是畢竟也帶著目的性,最不同的就是主動的一方是他,所以并不會對他造成困擾。 而江靖達非要與他形影不離的態(tài)度讓他明顯察覺到了他態(tài)度的變化,即使他的面上經常是平靜無波,但是眼底還是可以看到他對自己深深的喜愛,和一些欲要越界的感情。 他心中大概琢磨出了幾分,但是他認為雖然得到對象的感情,能夠多一個控制對象,或者調整事情走向的辦法,但是想起了上個世界,他就似乎有陰影一般,下意識就對這種情感抵觸。 他與任務對象的感情就像雙刃劍,有利有弊,為了保險起見,他還是選擇不要接觸為好。 一下子突然轉變怕是會讓江靖達生疑,所以赫朗打算從細節(jié)做起,一向都是老老實實回短信的他,今天決定視而不見。 見他久久不回消息,江靖達的短信更是頻繁,當鈴聲響起時,赫朗干脆將手機開了靜音,直接去看了展會。 結果剛回到家,赫朗就看到了沙發(fā)上靜靜坐著看報紙的江靖達,似乎是在等他。 赫朗輕輕嘆氣,將外套遞給傭人,接過水杯喝了一口,徑直走上樓,試圖蒙混過去。 “過來?!苯高_沉聲將赫朗喚回,放下了手里的報紙,還將客廳的傭人都驅散了。 赫朗自然是不怕江靖達的,但是迫于他氣場的強大,他還是梗了一下脖子。 江靖達一把拉住他的手,將他按在自己腿上坐下,如同抱著稚兒一般,細聲問他:“今天午飯在哪里吃的?!?/br> 赫朗雙臂被錮得微緊,無法動彈,只好撇過頭回答:“惠姨送來的便當。” 江靖達對家中的飲食放心,滿意地點了點頭,又接著問最重要的:“為什么不回哥哥的短信?” “參觀展會要關機?!焙绽驶卮鸬美碇睔鈮眩@是個很正當的理由。 “你沒去上課?看展會?” 赫朗望著天花板不說話。 江靖達摩挲了一下他的后頸,語氣透著淡淡的溫柔,“哥哥不是怪你不上課,只是你六個小時沒給哥哥回復了?!?/br> “你知不知道哥哥會擔心你?” “想到你要是沒吃好或者冷著熱著,不開心了,哥哥也工作不下去。” 江靖達大多數都喜歡沉默,此次的一段話倒是少見,可見是肺腑之言,而且語氣認真得讓赫朗無地自容,似乎他僅僅不回消息,就已經做了天大的錯事,影響到了兄長的工作。 終究是不忍心責怪弟弟,江靖達搖了搖頭,重重開口:“下不為例?!?/br> 這句話讓赫朗雙眼微睜,萬萬不能順了他的意,連忙討價還價,“我忙著寫字,以后每天只給你回一條,我會照顧好自己的。” 這句話讓空氣都凝滯了幾分,江靖達久久無言,眼中的溫度漸逝,只注視了一會兒他,才感慨道:“朗朗長大了?!?/br> 他揉了揉赫朗的后腦勺,若有所思,然后又無奈地將他擁在懷中,倒像是有一分糾結與惆悵之意。 赫朗的臉緊緊貼在他溫熱的胸膛之上,而兩人的距離也是近的可以忽略不計,意識到危機感,赫朗立馬裝作熱的模樣推開了他。 小時候兩個人都長得玲瓏可愛,親密起來也不會覺得奇怪,可現(xiàn)在他們都長大了,兩個男人抱在一起,于他于已都沒什么好影響。 江靖達肯退讓一步之后,赫朗繼續(xù)接著讓他一退再退。 吃晚飯時,餐桌擺好之后,坐在他身旁的江靖達便動作嫻熟地為他剝去了蝦殼,挑了魚刺,夾了最鮮嫩的蔬菜,自然而然地要放到赫朗碗里時,赫朗抱著自己的碗轉了個方向,自己夾起菜,拒絕道:“我長大了,不是小孩子,可以自己吃?!?/br> 江靖達的手在半空中一頓,目露失落,又僵硬地收回動作。 宋清蓮笑道,朗朗這是長大了,不需要哥哥了。 聞言,江靖達吃飯的動作也遲緩了不少,目光若有若無放在赫朗身上,默不作聲地想聽他是如何回答。 屬于他微妙的情緒波動赫朗敏銳地感知到了,他知道江靖達或許在等,但是他卻視而不見,帶著一分宣告,對著宋清蓮肯定地揚起頭,“對啊,我自己就可以照顧好自己的?!?/br> 江靖達低頭,沉默地吃了幾口飯,然后以看文件為由,早早地上樓休息了。 赫朗望了他的背影一眼,面色如常地轉過來吃飯,漫不經心地與宋清蓮交談。 他并非故意讓江靖達心傷,他只是想讓兄弟間保持適當的距離。 因為他知道江靖達是真心對自己好,不會傷害他,所以也完全沒有了顧慮,開始試圖將他們之間的這段關系調整平衡,來達到最理想的狀態(tài)。 可是,他卻不知道另外一人,是多么煎熬,即使回了房間也是一份文件也看不下,最后只能選擇早早休息,然而還是輾轉反側,無法入眠。 黑暗與他的大腦一樣混沌,無限循環(huán)剛才宋清蓮的話,他的朗朗說不需要哥哥了? 江靖達一個心思全撲在這少年身上,傾盡了所有的喜愛,去培育他,愛護他,看著他成長,但此時,他竟然說不需要他了? 他的心仿佛被重重擊了一拳,雖不至于讓他直接倒下,但是一陣鈍痛從心口處擴散,他感到無力卻又無可奈何,因為少年的成長已經難以阻擋,他不知該如何才能將越來越耀眼的弟弟留下。 江靖達不善言辭,卻有千言萬語想和少年道盡,他想告訴朗朗,他是多么喜愛他,他不需要他做什么,只是需要他愿意被自己寵著罷了。 外面的天空狂風暴雨,并沒有那么美好,可成長中的人卻依舊無所畏懼,如同掙出籠子的小鳥一般,急于飛翔,朝氣蓬勃。 朗朗成長的倒是灑脫,可他呢,他要如何放手呢? 作者有話要說: 恭喜自己達成日更一個月的成就?。?!喜極而泣,老讀者應該知道這對我來說真的很難得了……賣萌求獎勵求抱抱求親親(づ ̄3 ̄)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