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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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意與失意 被仰慕了數(shù)年的人誠心勸告,柳易寒渾身發(fā)涼,低著頭聽訓(xùn),心中雖是苦澀,卻也知道他所言不假。 他清楚了解自己的嫉妒,以及狹窄的心胸,卻又總是羞于去承認,只能倔強地一昧將他否定,可在內(nèi)心深處,他早已無力地知道,自己敗得一塌糊涂。 因為心態(tài)不穩(wěn),接下來的柳易寒已經(jīng)無心參賽,幾次捕捉妖獸都失手,他的失意讓別的對手更是奮力追上,一個時辰過后,排名又有了新的變化,柳易寒自然也跌到了倒數(shù)后幾位,注定無緣決賽。 擊殺了這只六階妖獸之后,蔣涵正的總數(shù)量已經(jīng)達到了六十八只,位居第一,比孔淮還要多出兩只。 當浮動在眾人上空的排名變動時,正在與妖□□手的孔淮眼皮一跳,被此分神,手腕一抖,武器差些滑落,肩膀便被不輕不重地咬了一口,血腥味乍時散發(fā)開來,令他懊惱。 孔淮一刀將它斬殺之后,心情仍舊未能平復(fù)下來。 他已經(jīng)有數(shù)年未因為戰(zhàn)斗而受傷,這個傷口顯然給他帶來一份不小的失落,也間接影響到了他之后的發(fā)揮。 眼見著自己的名字被蔣涵正踩在地下,孔淮一向平穩(wěn)的心態(tài)更是亂了幾分,方才他還不想花功夫在六階妖獸身上,可現(xiàn)在為了能拉回這個差距,他也不再多想,直搗妖獸老巢。 只是六階妖獸始終不是那么好對付的,更何況孔淮身上負傷,那股血腥味惹得喜愛殺戮的妖獸愈加興奮,一刻不停地朝著他撲咬過來。 孔淮從容地一招招接下,可因為動作劇烈,方才被咬傷的肩膀開始隱隱作痛,他只能轉(zhuǎn)用左手發(fā)力,慣用右手的他不免被削弱了靈力。 心理與生理上的多重影響讓他逐漸感到吃力,心知不能多與它糾纏,干脆惱羞成怒地發(fā)動了消耗靈力巨大的招式,廢了頗多功夫才將它解決。 可是在他與這妖獸糾結(jié)的時候,蔣涵正的數(shù)目又多了□□只,始終穩(wěn)穩(wěn)壓在他的頭頂。 孔淮一口氣在喉間不上不下,氣息紊亂也不少,沒有多余的靈力來控制住傷口,肩膀方才要愈合的口子又稍稍裂開,溢出血絲,陌生的疼痛感讓他眼前發(fā)黑。 這幾戰(zhàn)以來,他毫發(fā)未損,可此時卻被重傷了肩膀,這對他來說簡直是奇恥大辱。 雖說他已經(jīng)能夠穩(wěn)當?shù)剡M入決賽,可是他卻不愿屈居人后,甚至還分心想著蔣涵正今日若是奪得了第一,回去之后師尊會如何稱贊他,對他露出他從未能看到的笑靨,僅僅是這般一想,他便心頭膈應(yīng),即便是忍痛,也想要乘勝追擊。 只是可惜,天際已呈暮色,比賽也進入了結(jié)尾。 隨著傳送符箓發(fā)出的亮光,所有人都離開了黑山,回到了門派。 幾位真人綜合了他們獵殺的獵物的品階,數(shù)量,以及戰(zhàn)斗的表現(xiàn),花費的時間做了詳細的評價。 最終的結(jié)果也顯而易見,蔣涵正第一,孔淮其次。 蔣涵正躋身于四席,甚至位居第一,力壓群雄的消息一瞬間傳得沸沸揚揚,門派上下少不了驚嘆之聲。 “原本以為他前兩次勝出是僥幸,沒想到還真的有幾分本事??!” “就是,上次竹林混戰(zhàn),看他畏畏縮縮,還以為是慫了!未想到他單打獨斗也強勁得很吶?!?/br> “嗨,您幾位懂啥啊,蔣小師弟這叫做深藏不露……” 相比較蔣涵正的逆轉(zhuǎn),孔淮的光芒相比之下則是黯淡不少,今日的他不僅沒有之前的意氣風發(fā),而且還失誤連連。 有了他以往絕佳表現(xiàn)的對比,所以他這次的失誤更是被放大了數(shù)倍,被揪住這點大談其談。 一向被稱作同輩第一人的孔師兄怎么會排在自己的師弟之后?甚至還身負重傷?這也是令人津津樂道的話題。 孔淮一向是眾心所歸,人人聽聞都要夸贊上一句的,何時被這般指指點點過? 這令賽后的他遇到了前所未有的沮喪,每一句風涼話都如同針尖襲來,讓他渾身刺痛,甚至生出了要棄賽的沖動。 他一向很看重面子,此次是自己心境不穩(wěn),一時失手,他無顏再參賽,心底也隱隱畏懼著自己會再次令他人失望。 原本他信誓旦旦,定要讓師尊后悔,也順便給那小子一個下馬威,卻沒想到他這次反而成為了那小子腳下的踏腳石,讓他享盡了榮譽,自己卻從云端滾落到了泥潭之中。 沒有心思再想賽事,趁蔣涵正仍在受盡吹捧之時,孔淮便早早回到了洞府之中。 盡管他竭力表現(xiàn)的風輕云淡,不動聲色,可是眼中黯淡的失意卻是如何都掩蓋不住。 在前廳看書逗兔的赫朗自然注意到了他的反常,喝了口茶沉思了一會兒,斟酌著該對他說些什么。 這場比賽他自然是一點不落地看了下來,徒兒突然增強的實力是有些引人稱奇,但是他知道五行修煉之法的確強大的難以想象,而徒兒也一向低調(diào)做人,有意隱藏實力,他也說不上這是異常。這幾天他總愛背著自己到后山修煉,或許是頓悟了也說不準。在赫朗心中,這個徒弟永遠是最省心的,他根本不會對他有何懷疑之心。 只是孔淮會如此簡單地被動搖是他從未想到過的,在赫朗的印象之中,他冷漠自矜,獨立而高貴,可從這點滴之中,他卻隱隱窺到了他的懦弱與閃躲。 僅僅是一次屈居人后便讓他擺出如此失意的模樣,赫朗還真怕他想不開,有什么過于消沉或是偏激的想法。 雖說他對除了徒兒之外的事情都不大在意,但是這位好歹在名義上還是他的徒弟,也就出聲客套安慰了幾句。 得到師尊主動安慰的孔淮,眼中泛起波瀾,突然找到了可以救贖之人。 他心中一時思緒萬千,卻又無法傾訴,心中低落的心潮如同成塊的烏云,厚重陰郁,難以消解。 聽了他想要退賽一說,赫朗倒也還淡定,喝了口茶,實話實說。 “你要棄賽?好啊,如此一來,正兒奪冠的機會又增加了?!?/br> 孔淮的心情一下子因為他這句話而變得惱怒起來,不知道他是開玩笑還是當真如此想的,咬了咬牙,最后艱難地發(fā)問,“你心里就只有他?” “你知道的,何必自取其辱?”自從上次挑明了之后,赫朗說話倒是沒那么多顧忌了,暢所欲言,也沒去想自己的話對他來說到底有多么過分。 孔淮原本便已心受重創(chuàng),此時更是滿面苦笑,他原本以為師尊會待他長久,卻未想到,于修士而言短暫的百年之間,他便已經(jīng)變得天差地別,心里竟是吝嗇得不肯再裝下他一分。 他眨了眨干澀的眼睛,語氣有些悵然,不甘地問:“如若我當初沒有下山,師尊是否就不會對我這般?” “一切已成定數(shù),世間沒有如若一說法?!焙绽蕮u了搖頭。 孔淮卻對他避而不答的態(tài)度感到不滿,心中的郁氣微燃,一把扣住赫朗的手腕,執(zhí)著地開口:“我不信,師尊當時對我的每一分疼愛都是假的嗎?我是不會信的……而那小子,他不過是我的替代品罷了,對嗎,師尊?” 雖然他面色如霜,盯著赫朗的眼神充滿掠奪性,讓人覺得勢在必得,可他微微顫抖的手卻暴露了他心中的不確定性與陰暗面,赫朗能品味到他眼中其中的哀求之意。 但是很可惜,無論他如何自我安慰,如何臆想,赫朗還是搖頭,認真地回答,“他不是你的替代品,他只是他?!?/br> “那我又是什么呢?”孔淮苦笑了幾聲,一步步靠近他身前,輕輕擁著他的肩膀問道。 赫朗猛地一頓,身體深處傳來的強烈感覺讓他一時恍惚,眼神復(fù)雜地盯著面前的孔淮許久,竟然控制不住,迎合上了他的懷抱。 孔淮有一絲驚訝,卻又轉(zhuǎn)而為喜,如愿以償一般,微微閉上了眼,帶有一絲陶醉地擁住赫朗的腰身,滿足地蹭了蹭他的肩膀。 這個動作他見蔣涵正對師尊做過,他介懷得很,終于,今日也有這么一個機會了。 赫朗無奈地揉了揉腦袋,知道自己身上殘留的一絲意識始終能對自己產(chǎn)生影響,既然事已至此,他便順著臺階下,“淮兒一向優(yōu)秀,自然是為師的好徒弟。” 孔淮眉頭一擰,還是有些不滿意這個說法,但現(xiàn)如今能與師尊關(guān)系緩和,他已經(jīng)是萬幸。 他琢磨了時間,猜測蔣涵正快要回來,私心地擁住師尊的力氣多了幾分。 洞府的禁制泛起了波紋,兩人很快便意識到,蔣涵正回來了。 他今日可謂是享盡了風光,受了不少長輩的青睞與晚輩的歡呼,不免意氣風發(fā),連歸來的步伐都輕快了不少,在路上時還想沾沾自喜地想著師尊回來會如何夸獎他,或是給予他什么獎勵。 可僅僅這么半盞茶時間,他真正回到了洞府之后,心情卻是從九霄之外墜落到了深淵之下。 只見的兩人親密無間地相擁,一向冷面的大師兄還露出了罕見的微笑,整張面孔都是他從未見到過的柔和,他靠在師尊的肩上,一改寡言的習慣,嘴中還張張合合地不知在說些什么,似乎已然沉浸在了他自己的世界之中。 蔣涵正捏緊了手,大腦一片空白,僵立著手足無措,仿佛看到了師尊背對著自己,正在一步步地走向他的世界之中,而僅僅將他排除在外。 師尊曾說過他只會在意自己一人,當時的他還以為那是自己的癡心妄想,不敢奢望。他只求師尊愿意讓自己跟隨在旁,便已經(jīng)滿足,可是真的見著了師尊眼中裝下別人時,他卻瞬時改變了想法—— 到底他也沒有資格管束師尊,也不怨師尊,只是眼睛有些酸,心中有些疼罷了。 作者有話要說: 發(fā)現(xiàn)已經(jīng)30萬字了,撒花。但是……這才第四個世界,我要寫八個世界的來著,干脆砍掉算了,太長了看著好累啊?!灸I】 ☆、朱砂痣 任憑誰被他人打斷了獨處的時光,都會氣憤不已,更何況是這是孔淮時隔多年之后,首次與師尊如此親密地靜心相對,他只盼著時間能停止流轉(zhuǎn),讓他細細品味,蔣涵正的出現(xiàn)立馬便讓這個局面轉(zhuǎn)變,師尊方才的順從也如同曇花一現(xiàn)。 赫朗立即將目光轉(zhuǎn)到蔣涵正身上,倒是沒想太多,只覺得氣氛緊張,便主動開口:“回來了?怎的這么晚?!?/br> 孔淮微微瞇眼,沉默了須臾,愉悅的心情瞬間消失,語氣清冷,不掩其中挖苦之意。 “今日師弟揚眉吐氣,萬人驚羨,哪里還記得師尊在等他呢?!?/br> 蔣涵正喉嚨發(fā)干,看了看兩人,微微突起的喉結(jié)動了動,即便他想要在大師兄面前展現(xiàn)出得體的姿態(tài),露出大方的微笑,此時卻無能為力,面上露出一絲惶恐,怕師尊真的也如此以為。 “徒兒并未如此……徒兒是始終掛念著師尊的,無論是比賽時,戰(zhàn)斗時,方才……皆是如此?!?/br> 赫朗注意到他面上的低落之色,就連這番辯解的語氣也略顯虛弱,以為他是比賽了一日疲累了,于是心疼地拍拍他的肩膀,給予慰藉。 只是原本該是最神氣的一個人,怎的回了洞府就蔫頭耷腦,銳氣全挫? 赫朗皺眉,小徒兒剛?cè)肱蓵r已收到過不少惡語相向,久而久之,再次被議論紛紜之時,他也絲毫沒有因為他人的言論而受到影響,他以為徒兒已經(jīng)可以無視他人的偏見,堅定自己的想法,但是沒想到,孔淮這些不入耳的話還當真對他造成了不小的影響? 他意味深長地看了看孔淮,面上似笑非笑,孔淮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回視時也露出了淡笑。 袖子被用力地扯住,赫朗轉(zhuǎn)頭,只見蔣涵正面露隱忍之色,微微低著頭,也不說話,但是一雙會說話的眼睛盯著他,傳達著他不想與孔淮共處一處的想法。 于是孔淮便被他三言兩語哄了回去,也得虧他態(tài)度前所未有的溫和,才讓孔淮飄飄然地轉(zhuǎn)身離開。 獨處的對象換了之后,赫朗立馬戳了戳蔣涵正的額頭,問道他是怎么了。如此這么垂頭喪氣的模樣,哪里有半分白日的神氣? 蔣涵正的腦海中始終驅(qū)不散方才兩人那相親相愛的模樣,心中郁悶的很,差些便一吐為快,但是卻又欲言又止,猛然意識到自己能如何說?難道向師尊坦言他的嫉妒,他丑陋的獨占欲,他狹窄的心胸? 他不愿意承認,也不想讓師尊知道自己的陰暗面。 只有成為師尊眼中美好純凈的模樣,師尊才會待他如初,蔣涵正是清楚地知道的。 赫朗見他不說話,便自己猜測了大概,以為他為孔淮的那番話而置氣,便微微攬住他的肩頭,蔣涵正攬在懷中,讓他靠在自己懷中,輕聲道:“為師知道孔淮待你刻薄,但你也要多忍讓……他修為不低,性子又桀驁不馴,還是順著他些罷,你們始終是同門,莫要互相心存芥蒂?!?/br> 兩人交惡,于誰都沒有好處,他相信,孔淮不講理,但小徒兒總是講理的。 蔣涵正將臉貼在師尊的胸口之上,悄悄吸了吸鼻子,壓抑下眼底的失落,用力揚起一個微笑,十分開朗通達一般地點了點頭。 赫朗僅僅是輕夸了一句“好徒兒?!保Y涵正的心情便瞬間高漲了起來。 他向來只能從旁人那邊聽到師尊以前是如何寵愛孔淮的,而他又有多么厲害,什么傲視群雄,十六歲便已經(jīng)有了融合期的修為,是什么在新弟子中無人可與之匹敵的少年奇才。 當時的蔣涵正只覺得,自己長久以來一點一滴堆砌起來的自信與努力,也隨著別人對孔淮的描述而一點點崩塌。 可現(xiàn)在,情況卻開始不同了。 孔淮也會有神態(tài)落魄,受人指指點點的日子,而他,也有被師尊青睞有加,萬人吹捧的時候。 赫朗繼續(xù)開解:“你們從未相同,從今以后也不必糾結(jié)于他。無論他以前多么成功,而你多么渺小。僅觀今日你們的表現(xiàn)便可知,只要努力,即便是你從前認為的天地之間的差距,也是可以追上的,是不是?” 蔣涵正點點頭,又在心底遲疑地搖了搖頭,他是追上了,可是…… “為師對你一直寄予厚望,其他人我是從來未放進眼里的……你可知?” 蔣涵正深吸了一口氣,微笑著應(yīng)下,他如何掙扎,如何在糾結(jié)中翻滾,不就是為等這句簡單的夸獎與師尊的甜言蜜語嗎?如今他如愿以償,雀躍之余,心底卻有一絲忐忑。 他害怕師尊會發(fā)現(xiàn)自己的內(nèi)丹早已被自己偷偷解開封印,屆時的后果不堪設(shè)想,他花費了數(shù)年在師尊眼中建立的形象,便會沾染上污點,這種種,都是他自己不敢設(shè)想的。 不過赫朗對蔣涵正一向十分信任,他的老實與乖巧已經(jīng)深深印在他的印象之中,即便有人懷疑他在修煉邪法,赫朗也能夠不加任何猜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