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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龍闕在線閱讀 - 第11節(jié)

第11節(jié)

    李釗沉著臉,“走吧!早把事辦完,早清靜!”

    然后,李釗提步先行。

    秦鳳儀在大舅兄身后做個鬼臉,李鏡不由莞爾。

    秦鳳儀眉眼彎彎朝媳婦一笑,就想伸出手去挽媳婦的手,結(jié)果,想到又不能跟媳婦成親,便又欲將手縮回去。李鏡卻是不待他收回手去,悄悄在他手上碰一碰,便加急步子,追了她大哥去。

    秦鳳儀卻是走不動了,他望著自己被媳婦碰過的那只手,心說,難不成媳婦還是對我余情未了?

    這可不行啊,有空他得批評媳婦一回,這可不行啊,他生死未卜,是不能同媳婦成親的。哎,他媳婦愛他愛到不顧將來可能守寡,這可如何是好?。?/br>
    哎,他媳婦就是太愛他了!

    作者有話要說:

    小劇場:

    問:知道美男子的表現(xiàn)特征是什么嗎?

    答:自戀!

    第16章 兄妹梗

    這次出行,并不似前番李釗秦鳳儀騎馬,李鏡坐車。

    這次出行,李鏡也是扮了男裝,騎馬同行。

    原本,是李鏡在中間,結(jié)果,因著秦鳳儀李鏡倆人總是有說有笑,李釗便把秦鳳儀叫到自己那邊去了。弄得秦鳳儀大是不滿,秦鳳儀道,“大哥你忒小氣,我跟阿鏡說說話怎么了。再說,你也別總說我的不是,你就偏著阿鏡,她有不是,你怎么就不說了?”

    李釗聽這姓秦的一口一個“阿鏡”的喊他妹閨名,就一肚子火大。李釗沉了臉問,“哦,她哪里有不是了?”

    李鏡臉上的笑,忍都忍不住,唇角彎彎。就聽秦鳳儀道,“大哥,你聽聽阿鏡都怎么叫我的,竟然叫我阿鳳。我倆才兩天沒見,她就叫我阿鳳了。這怎么能行啊,我比她年長,都說了要叫阿鳳哥的!大哥你不是素來有規(guī)矩,怎么不說她,只說我?”

    李釗道,“看你這樣,有個做哥的穩(wěn)重勁兒么?”

    “做哥看穩(wěn)重啊,那是看誰生得早,我比阿鏡生得早,她當(dāng)然得叫我哥了。”說著,秦鳳儀突然腦子一亮,想出個絕好主意,與李鏡道,“阿鏡,你看,現(xiàn)在咱們見一面多難哪,跟天上的牛郎織牛似的。而且,我過來找你,大哥總是橫挑鼻子豎挑眼,不叫咱倆見面。他還總說我不是,別看他板著臉一本正經(jīng)很有理的樣子,其實(shí)我心里有都明白,他就是不想我來找你。我也不想總來,可不曉得為啥,有時特想你,就想過來瞧瞧你?!?/br>
    李鏡好話聽了千萬,唯秦鳳儀這話,叫她心里一陣酸暖。李釗都未來得及攔上一攔,李鏡已道,“以后你想我就來我家,咱們一道說說話?!?/br>
    “好是好,只是有個王母娘娘的大哥在咱倆中間,哪有這么容易的?!鼻伉P儀臉上笑得跟朵牡丹花似的,與李鏡說出了自己主意,“阿鏡,我想了個絕好主意,咱倆結(jié)拜吧?”

    “結(jié)拜?”

    “是啊,做了兄妹,就能天天見面了,大哥也不擔(dān)心了?!?/br>
    饒是李鏡聰慧過人,也給秦鳳儀這主意驚著了,她可是從沒想過跟秦鳳儀做兄妹的,她又不是缺哥哥。不想,李釗卻是極力贊同,“這是個好主意?!?/br>
    秦鳳儀笑,“是吧?以后阿鏡做我meimei,我比現(xiàn)在還要疼她。”

    李釗道,“既是做兄妹,你就要有個兄長的穩(wěn)重樣?!?/br>
    “是是,我一定向大哥你學(xué)習(xí)?!币娎钺搼?yīng)了,秦鳳儀就當(dāng)李鏡也應(yīng)了,轉(zhuǎn)頭與李鏡道,“阿鏡,咱們中午就去獅子樓吃飯,它樓里那些大菜,你肯定都吃過。新近來了個廚子,做得好一手黃魚面。”

    李鏡笑笑,“成,那可得嘗嘗?!弊鲂置茫?,成,吧?

    既是要做兄妹了,李釗也就不死拉著秦鳳儀在自己身邊來了。而且,做了兄妹,秦鳳儀自認(rèn)也放下心中一樁難事,這樣就可以跟媳婦天天見面,也避免了媳婦嫁他做寡婦的風(fēng)險。于是,放下心中難事的秦鳳儀,更加眉飛色舞的與李鏡有說有笑起來。

    這一回,有異性兄妹的梗在前,李釗便不說什么了。想著,他二人縱無“夢里”的夫妻緣法,做夢外兄妹,亦是好的。

    李鏡是個極有品味之人,而且,說幫著秦鳳儀挑禮物,也是相當(dāng)賣力,三人足走了一天,方把禮物挑好。而且,李鏡并不只選古玩,有些今物,并不比那些二流古玩差。至于書畫,一件未購。李鏡道,“平珍的丹青固然是好,可他如今也不過二十出頭,有年齡所限,也不過一流水準(zhǔn),遠(yuǎn)遠(yuǎn)未到大師之境。古畫他見得多了,你這里沒有那等古代名家的丹青,倘是尋幾張二三流的,反不入他目。你與那位趙翰林不是相熟么,請趙翰林畫幅好的丹青,介時裱了送去。趙翰林的美人圖也是極不錯的,如此,可算今人名家丹青切磋?!?/br>
    “成,就聽阿鏡你的,你的話,一準(zhǔn)兒沒錯?!鼻伉P儀道,“阿鏡,今天你也累了,你好生歇兩天,我與趙胖,不,趙翰林先說好,介時去他那里選畫,你與我一同去,你眼光比我高?!?/br>
    “好啊?!崩铉R一口應(yīng)下,笑道,“到時,我與我哥一道去?!?/br>
    “這是自然?!鼻伉P儀道,“還有咱們結(jié)為異性兄妹的事,雖不用大辦,也要請幾位朋友做個見證方好。介時咱們就在明月樓擺酒,如何?”

    李鏡淡淡一笑,“好,聽你的?!?/br>
    秦鳳儀出門一整日,非但把給平御史送禮的事辦好了,還要與李家兄妹結(jié)拜。頭一件事,秦家夫婦都無比熨帖,后一件,秦太太就說了,“唉喲,我的兒,我不是說讓你與李姑娘好生相處,你怎么弄了個兄妹啊。”

    秦鳳儀道,“我都說娘你不要瞎想了,你就不聽。我與阿鏡,本就是兄妹之情。再說,結(jié)拜成兄妹有什么不好的。要擱別人,阿鏡能瞧得上?”不是他吹,他媳婦眼光高的很。而且,兄妹怎么啦,做了兄妹,他就可以隨便哪天去看他媳婦,也不用總被大舅兄三擋四阻的為難啦!一想到結(jié)拜這主意,秦鳳儀就覺著自己靈光的了不得。

    “我不是說結(jié)拜兄妹不好,算了,兄妹就兄妹吧。緣分未到,也是李姑娘無福?!?/br>
    秦鳳儀心說,在他娘眼里,怕是沒有比他更好的了。他媳婦的好處,他娘哪里知道呢?哎,說來,婦道人家,有幾人有他媳婦的眼光哩。

    既是要做兄妹,秦鳳儀就想大大方方的送他媳婦一些東西,而且,他媳婦的生辰也近了呢。

    雖則做不成夫妻,可看他媳婦為他的事,多上心啊。秦鳳儀只要一想到,心里就暖暖的。

    秦太太也想到了備禮的事,與秦鳳儀道,“既是要結(jié)拜做兄妹,可得給人家李姑娘備份厚禮?!?/br>
    “這個我來準(zhǔn)備,娘你就別cao心了。”

    “我如何能不cao心,介時擺酒還是咱家來張羅的好。”

    “我說了,擺酒擺在明月樓,再請趙胖子,哎,可惜阿羅哥去跑漕運(yùn)了,不然,也請阿羅哥了?!鼻伉P儀道,“這事本也不欲大張羅,就請趙胖子和阿泰哥吧?!?/br>
    秦太太笑,“我兒越發(fā)會辦事了。”

    “這是!”

    秦鳳儀要與李鏡結(jié)拜為異性兄妹,這事,自然與秦家夫妻的初衷有所不同,不過,這是景川侯府的公子小姐,能結(jié)拜為兄妹,也是極大的體面,秦家夫妻雖不欲將此事到處顯擺,心下亦覺榮光。想著這景川侯府的公子小姐果然有眼光,看人并不局限于門第身份。

    真正吃驚的是方家,李家兄妹的好友方悅就驚的了不得。因?yàn)?,李秦三人結(jié)拜之事,是請了方悅方澄兄妹的。方澄都與她哥打聽,“哥,這位秦家公子是誰?。俊?/br>
    方悅道,“說來你都不能信,是咱們揚(yáng)州鹽商商會會長秦會長家的公子。”

    方澄極是驚異,一個鹽商子弟,一方是景川侯府的嫡長子嫡長女,身份差距何止千萬里。方澄道,“這位秦公子當(dāng)真是有手段?!?/br>
    方悅笑的意味深長,“手段不一定高明,這位秦公子在揚(yáng)州城有個名聲,你肯定還不知道。”

    “什么名聲?”

    “人都叫他鳳凰公子。”

    “唉喲,什么樣的人,就敢自稱鳳凰?”

    方悅道,“先時咱們在京城,京城中,若論斯文俊秀,當(dāng)屬李釗。若論英挺俊俏,當(dāng)是平嵐。不過,若單論相貌,他二人皆不及這位鳳凰公子?!?/br>
    “世間有這樣好看的人?”

    “你去了就知道了?!狈綈偟?,“你可去開開眼吧。只是,別一見那鳳凰公子,也想著與鳳凰公子結(jié)拜個兄妹才是?!?/br>
    “三哥你這叫什么話?!狈匠梧烈痪?,打趣他哥,“那哥你可得打扮一二,別真叫人家秦公子比到泥里去?!?/br>
    “泥里不大可能,不過比到土里倒是有可能的?!?/br>
    兄妹二人說笑打趣,見祖父溜噠著過來了,二人連忙出亭迎接,方閣老笑道,“你們說笑你們的,什么事這么高興,我在外頭都聽到你們的笑聲?!?/br>
    方澄扶祖父坐了,笑道,“是李家大哥和阿鏡jiejie,要與秦公子結(jié)拜的事。祖父你認(rèn)識秦公子不,我哥說,城里人都叫他鳳凰公子?!?/br>
    方閣老笑瞇瞇地,“如何不認(rèn)得?上回我不舒坦,秦公子還來探病。嗯,是個齊整孩子。”

    方悅笑,“阿釗和阿鏡meimei請我們后兒去明月樓一并吃飯,也算做個見證。”

    “那就去吧。”方閣老道,“阿釗阿鏡都是有分寸的人,這個鳳凰,既得他們另眼相待,可見必有其過人之處。你們年紀(jì)都差不多,咱們剛回老家,你們多認(rèn)識幾個朋友,也沒有壞處?!?/br>
    二人皆笑應(yīng)了。

    待得去明月樓赴宴,方澄才算開了眼界。那樣大紅底繡金槿花的袍子,這樣的艷色,竟然壓不住秦鳳儀那更加耀眼飛揚(yáng)的相貌。不要說方澄這樣初次見秦鳳儀的,便是明月樓樓下那些吃酒的,多有認(rèn)得秦鳳儀這張臉的,皆是看呆了去。

    秦鳳儀一路與認(rèn)識的人打著招呼,一面照顧著李鏡先上樓,他隨于其后。秦鳳儀一行到的時候,人便齊了。說來,都是熟人,就是方悅,以往也是見過的,秦鳳儀又打了回招呼。方澄則是頭一回見,方澄與李鏡是閨中密友,也是舉止大方的大家閨秀,此時見著秦鳳儀,卻不禁多了幾分女兒家的扭捏。

    秦鳳儀待女孩子尤其有禮,抱拳一躬,“方家meimei好?!?/br>
    方澄連忙還禮,“秦哥哥有禮了。”

    彼此見過禮,秦鳳儀道,“阿鏡,你與方家meimei坐一處,你們是女孩子,在一處好說話。”

    李鏡道,“你不說我們也要坐一處的。”

    “那你照顧著方家meimei些。”口氣之熟稔,自較常人更為親近。

    李鏡一笑,“我曉得?!?/br>
    人既齊全,秦鳳儀請的趙家父子做個見證,李家就請的方家兄妹,如此,秦李三人便結(jié)為了異性兄妹,李釗年紀(jì)最長,自然為兄長,李鏡小秦鳳儀一歲,與秦鳳儀以后便以兄妹相稱了。

    名分既定,秦鳳儀再到李家走動,也自在許多。便是李釗,先時的種種擔(dān)憂亦是煙消云散。

    李鏡與秦鳳儀到趙家選畫時,李釗也沒攔著。

    秦鳳儀與李鏡悄悄話,“早知結(jié)拜后大哥就好說話,我該早提結(jié)拜的事?!?/br>
    李鏡笑,“也不曉得你怕我哥什么?他那樣和氣的人,你還怕,怎么膽子這樣小?”

    “唉喲,我不僅怕你哥,我還怕你呢。你們倆一說話,理都在你們這邊。你不曉得,大哥叨叨起來,能叨叨得你耳鳴,嗡嗡嗡,嗡嗡嗡,這樣子?!?/br>
    秦鳳儀說話有趣,逗得李鏡又是一陣笑。

    待到趙家選畫,因秦鳳儀先時與趙才子說好的,趙才子也挺大方,拿出自己得意的畫作讓秦鳳儀與李鏡挑選。李鏡見里頭竟然還有一幅月下鳳凰圖,畫得正是月色之下,一人乘舟遠(yuǎn)去。那人身形極具意境,不必說,定是秦鳳儀了。

    之后,李鏡選了一幅美人圖,另則這幅月下鳳凰圖,也一并挑了去。

    趙才子還與秦鳳儀道,“那你抽空讓我另畫一張啊?!?/br>
    “知道了知道了,看你這小氣的,我說,咱們這么熟了,縱不看著我,也該能畫個十張八張的,還單用照著我才能畫出來?!?/br>
    趙才子道,“我就是瞧著你,也畫不出你萬一之神采啊?!?/br>
    “這倒是?!鼻伉P儀道,“我總覺著,你把我畫得太丑了?!?/br>
    趙才子嘆,“是啊,縱丹青妙筆,也難描你這天人之姿?!?/br>
    秦鳳儀深以為然。

    二人挑過畫,因還要出去游玩,便未在趙家多加打擾。待辭了趙才子,李鏡將那幅美人圖給了秦鳳儀,另外一幅《月下鳳凰圖》自己收了起來,李鏡還說秦鳳儀,“這些什么花魁選美的,都不是什么好去處,你并不是那樣的人,這樣的事,以后還是少去?!?/br>
    秦鳳儀大概是“夢里”被媳婦管習(xí)慣了,他點(diǎn)點(diǎn)頭,“我知道,就去了那一次,我先時沒去過,才去的。結(jié)果,人都很一般,還說是花魁,要花都那樣,花都要哭死了。還有那琴啊簫啊琵琶的,彈的也不好,叫人一聽就想睡覺。”

    李鏡笑,“那就更要少去了?!?/br>
    “嗯?!?/br>
    李鏡與秦鳳儀出去逛了一日,彼此皆心懷舒暢。就是李釗,見著meimei拿回的《月下鳳凰圖》,不禁問,“你把秦鳳儀這畫拿回來做甚?”

    李鏡展開來給大哥看,再次品鑒了一回,“大哥你不覺著這畫中還真有阿鳳哥的三分神韻,趙翰林畫人物,當(dāng)真是有一手?!?/br>
    李釗微微皺眉,李鏡連忙道,“我想著,什么時候請趙翰林幫咱們兄妹也畫一副?!?/br>
    李釗面色大為緩和,李鏡忙將畫收了起來,不著痕跡的遞給丫環(huán)。李釗道,“收著偶爾一觀也便罷了,切不可掛到墻上去?!?/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