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節(jié)
秦鳳儀抱拳對著街兩畔的“正義之士”們行禮,笑道,“凡今天出拳助我的,這條街上的館子,只管吃喝記我賬上,秦鳳儀在此謝過諸位大叔大伯哥哥jiejie弟弟meimei們了!” 秦鳳儀如此爽快,大家更覺他風儀不同凡俗,齊聲叫好,都說路見不平,自當相助。 還有些傾心秦鳳儀的女娘,聽聞他剛說定了親事,捧著一顆破碎真心來問,“秦公子,你當真定了親事?” 秦鳳儀哄女孩子向有一手,柔聲道,“不論何時,我仍是jiejie的兄弟?!敝?,燦然一笑。那女娘頓覺鼻頭一酸,險噴出二斤鼻血,心下卻是幸福的想落淚,想著鳳凰公子這般美貌,這般人品,便是有了親事,亦值得我輩繼續(xù)傾心?。?/br> 安撫過傾心自己的女孩子,秦鳳儀繼續(xù)騎上那匹威風漂亮的照夜玉獅子,往李家去了。 秦鳳儀到李家時,時候就有些晚了,李家兄妹已經(jīng)在用早飯,李鏡見了秦鳳儀還問呢,“你用過早飯沒?” “沒哪?!鼻伉P儀大咧咧的就往李鏡身邊坐下,侍女知機的添上碗筷,秦鳳儀向來存不住事,何況今晨這般刺激之事,他當下就與李鏡和大舅兄說了,“哎,原本我早就出來了,結(jié)果,街上遇著綁匪,你們說多懸哪?!笔堑模伉P儀不是謊稱那起子來是來綁票他的綁匪的,他是真心這樣認為的。 李鏡嚇一跳,“揚州城還有綁匪?傷著沒?”又擔心秦鳳儀為匪類所傷。 “沒事,有許多好心人出手助我,把那些綁匪都打趴下了。”李鏡夾了個翡翠燒麥放李鏡盤里,道,“還有好笑的呢,那些綁匪竟然還冒充岳父的名義,就是景川侯府的人。切,騙誰哪,這一準兒是來綁票我好來我家訛銀子的!虧得有人報了官,我讓趙捕頭把他們都捉走了,要嚴刑審問,看他們是哪個山頭的!” 秦鳳儀正說得高興,就見李釗李鏡兄妹都瞪著眼睛看著他,那神色,有說不出的不可置信!秦鳳儀摸摸臉,頗是自我感覺良好地表示,“你們不用擔心,我真沒事,反是那些綁匪,可是叫那些好心人們一通好揍!”說著,自己哈哈笑了起來。 李釗將筷子一放,急道,“傻子,你就別笑了,那可能真是我父親派來的人!” “???”秦鳳儀張大嘴巴,露出個漂亮的蠢相,眨巴眨巴眼看看大舅兄,再瞧瞧媳婦,秦鳳儀迷惑道,“可是,那些個人,拿著大棍子,對我喊打喊殺的?” 李釗顧不得與他多說,飯也不叫秦鳳儀吃了,拉著他去衙門要人。 李鏡攔了他們道,“大哥急糊涂了,要人何需你們親去,只管坐下吃飯。”吩咐丫環(huán),取了家里的帖子,打發(fā)管事往揚州衙門走一趟,瞧清楚了,要是自家的人,就帶回來。要不是,就打點一下官衙,令官府好生審問,看誰敢對阿鳳哥下黑手! 管事拿著帖子去了,李釗與秦鳳儀是完全沒了吃早飯的心,唯李鏡還慢調(diào)斯理的用飯,說他二人,“這點事兒,還值得吃不下飯了?要是遇著大事,你們還不得上了吊。只管吃飯,不過幾個下人,又不是阿鳳哥先動的手,打也就打了?!?/br> 秦鳳儀有些擔心,“是不是岳父不大喜歡我???” 李鏡道,“我爹又沒見過你,如何會喜歡你?!?/br> 李釗道,“就是見著你,估計也不會喜歡你?!?/br> 李鏡橫大哥一眼,安慰秦鳳儀,“先時我家的事也與你說過,別擔心,我有法子應(yīng)對。” 秦鳳儀頗有男子氣概,“阿鏡你也不要擔心,這是爺們兒該擔的事,一切有我哪?!比缓螅瑠A了個三丁包子,嗷嗚一口,咬下半個,巴唧巴唧吃了! 往時,秦鳳儀喝兩碗粥的飯量,今早不同,大概是為了應(yīng)對難對付的老丈人,秦鳳儀多吃了一碗粥,結(jié)果,吃撐了。 秦鳳儀正順肚子哪,李家管事就把人都帶回來了,李釗瞧著這些人都是一幅豬頭相,仔細瞅了半日,方認出這帶頭的是一位叫陳忠的管事,陳忠當年是他父親的小廝,后來他父親襲爵當家,這陳忠便做了府里的小管事,也算得他父親信賴。 李釗道,“唉喲,這不是陳管事么,險沒認出來。你們這是做什么呀,當街打人,還鬧到了衙門去?!毕劝l(fā)制人。 陳忠剛要告狀,一看,往自家大公子身邊安坐的可不就是那鳳凰么。陳忠當下一肚子苦水,硬是沒往悉數(shù)往外倒。只是,有些話他也不能不說,畢竟,這虧吃得忒大了些。陳忠苦笑,“侯爺接了大公子的信,當下氣得了不得,當天著屬下帶人來揚州,一則請大公子大姑娘即刻回京城;二則便是要教訓一下那不知天高地厚的鹽商子弟?!?/br> 秦鳳儀張嘴便道,“我是不知天有多高地有多厚,說得好像你知道似的?你知道的話,趕緊告訴我,也叫我長長見識!” 說著,秦鳳儀也生起氣來,說這管事,“就沒見過你們這號人!便是綁匪,也知道通報姓名,你們倒好,持槍帶棒,二話不說就要打人!你以為揚州城是京城哪?就是在京城,我聽說那里大官兒有的是,你們也敢這么打人的?你是不是傻?。∥揖褪躯}商出身,也是在揚州城土生土長的,你們一外地來的幾個狗腿子,就想來揚州城撒野,你出門沒帶腦子,還是你那腦袋就是個擺設(shè)?。 ?/br> 陳管事氣得,想著當真是南蠻子的地界,竟是半點禮數(shù)都不懂。倘在京城,就秦家這等商賈人家,便是想巴結(jié),也得看他陳爺心情好不好!陳管事這回了李家地盤,氣焰也略恢復(fù)了些,氣道,“我早就說了我是侯爺派來的,你硬誣我是綁匪!” “這可真是屁話!你們侯爺是誰,那是我岳父!我岳父說,叫你教訓我,你就真敢拿大棍子來打我!我說你是不是真傻呀!怎么連遠近親疏都分不清了,岳父跟我近,還是跟你近?自來疏不間親,他老人家隨口一句話,你把我打壞了,你可就美了!你出大名兒啦!下人打死姑爺,你也算京城里獨一份兒啊!我跟你說吧,你今天沒打著我,算你上輩子燒了高香,這輩子才有這運道!不然,你碰我一下試試!干嘛!你還歪脖子,你歪什么脖子,你是不是不服?。浚 ?/br> 陳管事硬生生的給這無賴氣哭,怒道,“我脖子不知叫哪個婆娘撓的!花了半邊,我不歪怎么著哪!” 秦鳳儀偷笑,“歪吧歪吧,隨便歪?!?/br> 更讓陳管事火冒三丈的是,自此之后,這姓秦的無賴竟給他取了個外號,還是四個字的,就叫他,陳歪脖子! 第38章 同上京城! 秦鳳儀是不懂什么叫先發(fā)制人的策略的, 他就知道一個道理,不能弱了聲勢!要是在景川侯府下人面前都叫壓下一頭去,不要說介時見了岳父如何, 便是秦鳳儀自己都瞧不起自己的。有理沒理的, 反正他先聲奪人, 把陳管事給嗆得沒了話說! 李釗見陳管事給秦鳳儀噎得只恨不能厥過去,倘是個道學,得說秦鳳儀無禮了, 畢竟陳管事是奉景川侯命而來的,他代表的就是景川侯??衫钺撌呛蔚瘸錾?, 他出身侯府嫡長, 自幼見多了這些狐假虎威、拿腔作勢的管事下人,沒一個好纏!今見秦鳳儀竟能把他爹派人給壓服下去, 李釗心下微微頜首, 順勢打發(fā)陳管事下去養(yǎng)傷了。 是的,陳管事不只是臉上脖子上的傷, 趙捕頭是秦鳳儀的熟人,又收了秦鳳儀的銀子, 把人帶回去將事一稟, 這些“意圖綁架城中富戶”的綁匪,先挨了頓殺威棒。李家人過去撈人的時候,這殺威棒已是打完了,陳管事現(xiàn)在,自己都走不得路, 全靠人攙扶著。 陳管事下去養(yǎng)傷了,秦鳳儀有些傻眼,愣愣的問李釗,“大哥,你和阿鏡真要回京城?。俊?/br> 李釗倒是鎮(zhèn)定,早料到此節(jié),李釗道,“早晚要回的,何況,阿鏡發(fā)嫁,也不能在揚州發(fā)嫁。” 秦鳳儀撓撓頭,起身道,“那我這就回去收拾東西,我隨你們一道去京城,好與岳父提親?!?/br> 李釗看他熱炭團一樣的心,又想著,秦鳳儀是個實心的莽撞人,與他道,“我與阿鏡先回去,待得事情妥了,再給你來信,你再去?!?/br> 秦鳳儀如何放心,“這怎么成?要是我不去,萬一岳父挑理,說我不親自上門提親,說我心不誠,可如何是好?再者說了,還沒經(jīng)岳父相看,想來岳父也難許親?!闭f著,秦鳳儀復(fù)打起精神來,自信滿滿道,“何況,憑我的相貌,哪里會有人不愿意??!岳父是沒見過我,才鬧個別扭,待見著我,一準兒就愿意啦!” 李釗心說,我爹見著你,沒準先把你揍個大豬頭! 秦鳳儀又進去與李鏡說了一回,讓李鏡不要擔心,他就先回家收拾行禮,準備去京城事宜。 秦鳳儀回家,正趕上揚州城的父母官章知府來自家,這可是貴客。秦鳳儀連忙給章知府見了禮,笑道,“知府大人親臨,小侄給您請安了。” 章知府道,“我正有事尋你?!?/br> 秦老爺代問,“阿鳳,到底怎么回事,怎么將景川侯府的下人當綁匪給送衙門去了?” 秦鳳儀沒想到章知府是為這事來,章知府官聲很不錯,人品相貌也很是出眾,為人亦佳,起碼只拿份內(nèi)的,并不是那等貪鄙無度之人。秦鳳儀笑道,“這事啊,說來都是誤會。大人知道我與李姑娘親事的事么?” 章知府點頭,“剛聽你爹說了?!闭f來,章知府真是人自府衙坐,禍從天上來。也不一定是禍,就是有人到衙門報案,說街上一群人毆打鳳凰公子,章知府便著趙捕頭帶人過去,也把人捉了回來。秦鳳儀口口聲聲說是綁匪,后來又有李家人拿著景川侯府的帖子來提人,說是景川侯府的下人。章知府年不過三十出頭,便能坐了揚州知府,可見其為人才干。他雖則現(xiàn)下在揚州為官,并不愿意就得罪了京城侯府,何況,景川侯府權(quán)勢頗盛。這事,打發(fā)幕僚來只怕問不明白,章知府便親自微服過來秦家一趟。 只是不想,這秦家當真是偌大本領(lǐng),竟攀上了景川侯府的親事! 只是,既是姻親,景川侯如何又會著人來打自愛姑爺? 章知府先恭喜了秦鳳儀一回,秦鳳儀笑道,“介時還要請大人過來家中吃鳳儀的喜酒才好。”然后他就說了這事,秦鳳儀道,“都是一場誤會,那起子糊涂東西沒把事情鬧清楚。是這樣,我與李姑娘緣定三生,咱們揚州不是離著京城遠么,李姑娘是與我大舅兄過來揚州的。這親事,已征得我大舅兄的同意。我也請了方閣老和珍舅舅,就是平御史做媒人。畢竟是李姑娘的終身大事,大舅兄給我岳家去了信。我岳父接著信一看,想著,這誰家無名小子,竟敢求娶我掌上明珠?因未見我上門提親,想是有些氣惱,便打發(fā)管事來揚州。那管事,且沒個眼力,大人您想想,岳父未見我人品相貌,眼下自然有些著惱,可這說來,不過是我們自家人的事。這管事倒好,拿著雞毛當令箭,竟真豬油蒙了心的當街要打我。我如何認得他呢?他這來了揚州,連我大舅兄也沒見著哪。我早上騎馬去我大舅兄那里商量事,好端端的走在路上,一群人夾槍帶棒的要對我不利,可不就把他們誤認為綁匪了,以為他們要綁票我呢?!?/br> “就是這么樁事。我正說回家收拾東西,過幾天隨我大舅兄一同北上,親去與岳父提親?!鼻伉P儀笑吟吟的就把這事按自己的理解說了一遍。 章知府何等心思玲瓏之人,縱秦鳳儀粉飾太平,章知府也聽出來了,這親事,怕是李家姑娘愿意,李侯爺不愿。不過,章知府對秦鳳儀亦是刮目相看,這小子雖生得是好,不承想竟能入侯府千金的眼。章知府笑道,“既是你們自家事,我就不管了。你以后,別總把人往衙門送,傷和氣。就譬如這事,倘叫你岳家知道,豈不惱?” 秦鳳儀笑道,“我岳父也是,便是打發(fā)人過來,也打發(fā)個明白的,打發(fā)這么個二五眼來。我是沒見著他,我見著他,還得埋怨他一二哪?!?/br> 秦老爺輕斥,“這叫什么話,知府大人還不是好意提點你?!?/br> “我曉得大人好意?!鼻伉P儀感慨道,“就是這娶媳婦,要是遇到個刁岳父,可真夠叫人頭疼的?!闭f著,他還眉眼活絡(luò)的露出個苦惱樣來。 章知府年紀尚輕,給秦鳳儀逗笑,反正是在揚州城,他說話也隨性了些。章知府笑,“你這還沒見著李侯爺,你要是見著他,斷不敢再說這等放肆之話。” 秦鳳儀連忙打聽,“怎么說,我岳父不好說話?” 章知府笑,“要好說話,還能著人過來教訓你?!闭f著,他大笑起身,道,“鳳儀,我就等著吃你喜酒啦?!?/br> “一準兒一準兒?!鼻丶腋缸悠鹕硐嗨?,章知府道,“鳳儀送送我罷了。” 秦鳳儀送章知府出門,一路打聽他岳父的名聲,章知府偏生不說,把秦鳳儀急個夠嗆,章知府笑著上轎,“你去了京城,自然知曉?!币宦滢I簾,大笑離去。 秦鳳儀心說,這知府大人可真是促狹,就愛看人笑話。 待得他回家,他爹他娘都問起他早上打人之事,秦鳳儀如實與父母說了,秦鳳儀想到趙管事的歪脖兒樣猶是好笑,“爹、娘,你們是沒瞧見,那狗腿子,叫人打成個歪脖子,可是笑死我了。” 也就秦鳳儀還有心情笑,他爹他娘皆愁的不行,心下都想,看來,李家不是一般的不樂意親事,而是極不樂意的。 秦鳳儀笑了一回,又說了收拾行禮與大舅兄、媳婦一道去京城提親之事。秦家是做夢都想不到的好親事落兒子頭上,這親事,再如何艱難,秦家也要抓住的。秦太太道,“讓你爹與你一道去?!币蝗擞嬮L,二人計短,父子二人,總能多個拿主意的。 秦鳳儀卻是道,“不必,這一去,必得岳父為難。娘,你看我岳父這刁樣,還打發(fā)人來揍我!定不是個好纏的!爹你跟我去,家里就剩我娘一人不說,有你在身邊,我也放不開手腳。你放心吧,我自有法子叫岳父點頭!待我這里差不多了,爹你再去,這樣,親家間好說話。不然,倘先時撕破臉,縱使咱家愿意低頭,岳家那里怕也覺著面子上過不去?!?/br> 秦老爺那叫一千一萬個不放心,道,“你一人去,成么?” “如何不成,帶上咱家的大管事,再配幾個忠心的侍衛(wèi)。就我這相貌,誰不愿意將女兒嫁我?除非我岳父是個瞎子!”秦鳳儀這自信心爆棚的程度,秦老爺都沒法兒說,還是提醒兒子,“那京城地界兒,許多人家不講究人品相貌,只看門第?!?/br> “咱家也是官宦門第啊,爹你身上不是還有五品同知銜哪。”看他家,要官宦就官宦,啥都有!秦鳳儀不覺著自己是純粹的商賈子弟,他爹明明也是官身哪! 反正,秦鳳儀是自信的了不得,認為只要自己親身北上,不是瞎子的岳父定能將他阿鏡meimei許給他!縱然岳父是個瞎子,他也有法子叫岳父重見光明! 秦鳳儀在家又一向是個說了算的,總之,這事他便定下來了:他一個人隨著舅兄、媳婦北上,親自向半瞎的岳父提親去! 秦鳳儀這里自信滿滿的收拾行禮,揚州城向來沒什么秘密,不過半晌功夫,景川侯府親著下人棒打毛腳女婿鳳凰公子的事就在城里傳開了! 不明就理的吃瓜群眾,反應(yīng)是這樣滴:啊啊??!鳳凰公子的親事定啦!還是景川侯府!這啥侯府啊! 如與秦鳳儀有些小嫌隙的方灝,反應(yīng)是這樣滴:該打,打的好! 與方灝心有靈犀的小郡主多問了句:打死沒?打死了活該! 像方悅等人,則是哭笑不得,同方閣老說到此事,方閣老笑,“這景川侯,看來是氣火了。”又問,“有沒有打壞阿鳳?” 方悅想到此事就覺好笑,“哪里打著他了?鳳凰公子在城中何等名聲,阿鳳一出門,滿街都是瞧他的女娘,這伙子人尚未近身,就給這些女娘們撓了個滿臉花?!?/br> 方閣老哈哈大笑。 第39章 鳳凰公子的人氣 秦鳳儀險些挨揍的事, 連一向除了丹青,他事漠不關(guān)心的平珍都聽說了。待得秦鳳儀過去給他畫時,平珍還關(guān)心的問了秦鳳儀有沒有被打傷。 秦鳳儀頗會充面子, 道, “岳父不過是做個樣子, 哪就真舍得打我這做女婿的?如今我與阿鏡的事定了,我也該去京城同岳父提親。舅舅,畫過這一回, 怕有些日子不能來了。” 平珍很是通情達理,笑道, “自是你與阿鏡的終身大事要緊?!?/br> 秦鳳儀笑, “我就盼著岳父像舅舅這樣好說話才好?!?/br> 平珍搖頭,“我是個閑人, 二姐夫是朝中大員, 這如何一樣?”不過,平珍亦是安慰了秦鳳儀幾句, “二姐夫雖然嚴厲了些,也不是不講道理的, 你與阿鏡都是真心, 知你心誠,定會許婚的?!?/br> 得平珍鼓勵,秦鳳儀更添信心,笑,“我也這樣想。” 因為秦鳳儀要去京城, 這一日就畫得略晚了些。秦鳳儀第二日還去方家辭了一回方閣老,主要是,他有事相求。秦鳳儀說了要去京城提親的事,方閣老道,“你要娶人家愛女,自當親去求娶。” 秦鳳儀笑嘻嘻地,“我也這樣想,就是我這新女婿頭一遭去給岳父請安,岳父又是個嚴厲的,我這心里,也怪擔心地。這不,就過來,想著請閣老大人你給我點信心?!?/br> “你去求親,如何要我給你信心?” 丫環(huán)捧來茶水,秦鳳儀先一步殷勤的給老爺子遞上茶去,道,“您老眼光非比尋常,依您看,我這女婿還成不?” 方閣老笑,“我看你成?!?/br> “我也這樣覺著。”秦鳳儀就自懷里掏出婚書來,笑嘻嘻地,“方爺爺,你要覺著我還成,這婚書,能幫我寫上媒證不?” 婚書上是有媒證的,方閣老先是一怔,繼而笑了起來,“你這小子,倒來弄個巧話來套我?!?/br> “我哪里敢套您哪,我就是不說,您老瞅我一眼也就全明白啦!”秦鳳儀認真道,“我是真心跟您請教,當然,也想請您幫幫忙。岳父還沒見過我,且他知道我與阿鏡meimei的事,似是不大喜悅。他還沒見過我本人,要是僅以門第而論,難免有失偏頗。這媒證上,珍舅舅替我簽了名字,方爺爺您要覺著我還成,也替我簽上名字。岳父縱信不過我,總信得過您與珍舅舅的眼光吧?只要他信了萬分之一,我就能叫他看到我的誠心?!?/br> 方閣老自京城而來,而且相對于癡迷丹青的平珍,于俗事更加通達,方閣老道,“景川侯位高權(quán)重,阿鏡是他的嫡長女,一向為他所鐘愛,說為掌珠,亦不為過。京城之內(nèi),多少名門之家想求娶阿鏡,不想,她一朝南下,竟與你結(jié)了緣。你這事,我亦不好說。不過,你這一片誠心的去了,俗話說的好,精誠所至,金石為開。這媒證,我替你簽了。你要無功而返,以后莫要到我跟前說話。” “曉得曉得?!鼻伉P儀喜上眉梢,連忙著人取筆墨來,他親自替方閣老醮墨,殷勤的鋪開婚書,眼瞧著方閣老落下自己的名字,又蓋上私印,秦鳳儀喜之不盡,再三謝過。還叫方閣老放心,他一準能把親事定下來。 方閣老笑,“想來你也忙,就不留你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