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節(jié)
不熟還有理了!景安帝瞪三兒子一眼,“那你就去戶部熟一熟,再來與朕說!” 三皇子便去戶部打聽這三位官員的履歷了。 便是南夷巡撫致仕在際,不過,景安帝也沒急著做出決定。他閑來還尋秦鳳儀賭了兩盤棋,贏了秦鳳儀二十兩銀子。 總得來說,景安帝心情很是不錯。 秦鳳儀雖則輸了陛下銀子,不過,他心性也不錯,因為,他見到了羅朋,這位在揚州的舊相識,秦鳳儀的少時同窗,好朋友。羅朋一向與秦鳳儀交好,秦鳳儀定親成親,羅朋都來了。而且,羅朋去歲能在他爹健在時就從家里分出來過日子,多有賴秦鳳儀之力。 自從羅朋要分家,羅老爺惱怒了長子,啥都沒分給長子,直接就把人攆了出去。羅朋如今是自己做生意,他這次回京城,也是同李鏡交賬來的。 秦鳳儀還懵懂著呢,問羅朋,“阿朋哥你什么時候跟我媳婦做生意的?” “弟妹沒與你說么。”羅朋有些驚訝,繼而同秦鳳儀說起此事,道,“去歲你成親后,我就想離開京城到處走走。你也知道,我那些老底都給我爹收繅了去,秦叔叔原說給我本錢,叫我做生意。我那時剛回家里出來,臉面嫩,沒要。還是弟妹私下命人尋了我,開導了我?guī)拙洌贸鲢y子說是入份子。如今自外頭回來,自然應當過來同弟妹交賬的?!?/br> 秦鳳儀這才知道此事始末,反正羅朋不是外人,而且,當初秦鳳儀讓他爹給羅朋些本錢做生意,就是知羅朋怕是手中積蓄沒有多少了。沒想到,羅朋反是拒絕了。秦鳳儀倒是沒想到,他媳婦私下還有這么一手,心下越發(fā)覺著媳婦能干,想著回家可得好生夸一夸媳婦才好。秦鳳儀又很關心羅朋這大半年的去向,忙問,“阿朋哥你這一走大半年,都去哪兒了?” 羅朋笑,“北上王庭,南下夷州,還順道去了回泉州港?!?/br> 秦鳳儀大為贊嘆,直道,“阿朋哥你這回可真是長了大見識。” 不同于先時俊郎面容上始終帶了絲郁氣,如今的羅朋,面色微黑,雙眸明亮,態(tài)度平和,卻又有一種讓人不會小瞧的氣勢,可見這大半年必有自己的一番際遇。羅朋笑道,“大見識不敢說,心胸倒是開闊不少,想到先時矯情,很不好意思去見弟妹,就先來見你了?!?/br> 秦鳳儀大樂,拍手道,“難得阿朋哥你也有不好意思的時候?!?/br> 倆人說笑一回,秦鳳儀又細聽羅朋說了這大半年的經(jīng)商行程,羅朋的意思是,“我?guī)Я诵┖M獾呢浳锘貋恚€有北地的毛皮,南面的好木料。我想著,不若讓弟妹在京城開個雜貨行,這些東西都是好東西,京城貴人多,好找銷路?!?/br> 秦鳳儀一聽便道,“她一個婦道人家,哪里懂生意上的事,要說做生意,她還不如我呢,出去跟人買東西都不會講價。而且,既是我媳婦當初入的份子,你把那份子錢再還她就是?!?/br> 羅朋正色道,“要商言商,哪里有這道理?既是入份子,自然是待貨清之后,按份子來算的。” 羅朋又道,“還有一事,我這兩個月一直在想。你也知道,這做生意,沒個靠山是不成的。在揚州如此,到京城更是如此。阿鳳,咱們不是外人,我就直說了,我做生意,總要找個官場上的人的。阿鳳,咱們是自幼的交情,你要是不要份子,這生意就算了,我另求人去。你要是愿意,你也知道我這人的性子,不如咱們兩家合伙,做些個本分生意。這樣,你做官雖則體面,畢竟俸銀有限,你又不是那等貪鄙之人,秦叔雖是為你置下不少家業(yè),但一朝做官,便不能經(jīng)商的。以后兒孫多了,多個進錢的路子,沒什么壞處。再者,我也能借著你在京城站穩(wěn)腳跟?!?/br> 秦鳳儀知羅朋與他說的是正經(jīng)合伙的事,他雖素有決斷,但這事不好不跟媳婦說一聲的。秦鳳儀便道,“成,我問問我媳婦,介時,咱們再商量出個章程來?!?/br> 羅朋十分高興,笑道,“那我先去牙行打聽一二,看可有合適的鋪面兒。” 秦鳳儀回頭跟媳婦商量與羅朋合伙做生意的事,秦鳳儀因是商賈出身,家里做生意做慣了的,沒覺著有什么不好,秦鳳儀認為此事可行。 李鏡雖則不懂做生意的事,但她一向極有眼光,李鏡便與秦鳳儀說了,“羅大哥與你自幼相識,你與他極好,他自然是再可靠不過的。只是有一樣,不可做糧食生意,另則,不要做官府的生意?!?/br> 秦鳳儀想了想,“不做官府的生意,我倒是明白。畢竟,以后我是要做官的,倘羅大哥去與官府做生意,很容易為人所乘。但,糧食生意怎么了?!?/br> 李鏡道,“糧食是安民撫民的根本,亂世自不必提,糧草便是性命。今雖是太平年間,但糧食的生意最好也不要碰。前番豫州大澇,糧商哄抬糧價,被官府連斬十一顆腦袋,這糧價才降了下來。世間發(fā)財?shù)穆纷佣嗔巳ィ皇橇_大哥的確可靠,我都沒想過做生意?!崩铉R出身的緣故,她嫁妝豐富,秦家也不是沒錢的,故而,對錢財一向看得不重。 秦鳳儀則是愿意與羅朋合伙的,秦鳳儀道,“眼下咱們自是不愁銀子,以后兒孫滿堂,哪個不得有一份嫁娶之資,一想到百子千孫的,我就發(fā)愁?!?/br> 李鏡道,“你不是說只能說到八十七么,還百子千孫,放心吧,你看不到那個時候。” “那也得為孩子們留些產(chǎn)業(yè)啊?!?/br> 李鏡完全不是秦鳳儀這種雞婆性子,她十分看得開,“把孩子們教導好了,自己知道上進,就是不留產(chǎn)業(yè),他們終也不會過得太差。若孩子不爭氣,留下天大產(chǎn)業(yè),一樣是個敗家禍?!?/br> 秦鳳儀道,“咱倆的兒女,怎么可能是敗家貨?必然是個個聰明,人人伶俐的。”不得不說,秦探花對于自己的血統(tǒng)很有信心啊。 既是要合伙做生意,自然得有個章程,還有兩家如何分賬、尋鋪面,派伙計啥的,很有的忙。秦鳳儀倒是挺想幫忙,奈何他現(xiàn)在又恢復了翰林院的住宿生涯。說來,駱掌院十分鐵面,柳家之案一結,立刻就讓秦鳳儀回翰林住宿了。所以,這生意之事,都是李鏡、秦老爺倆人在與羅朋商量,根本也不需要秦鳳儀幫忙。 秦老爺?shù)脑?,“你把官兒做好,就是幫大忙了?!鼻乩蠣斶尺迳毯6嗄?,深知靠山的重要性。要說做生意,不論秦老爺還是羅朋,都是一把好手。但,最要緊的還是秦鳳儀得把官兒當好,只要秦鳳儀做官做得穩(wěn)當,生意還怕不穩(wěn)當嗎? 一想到自己竟成了家里生意的靠山,秦鳳儀心下簡直是充滿了自豪感啊,原本秦鳳儀念書就很用功,如今在用功前還要加個更字。他這樣的奮發(fā),進步也是顯而易見的。 景安帝喜歡什么樣的人哪,雖則秦鳳儀個性奇特,人亦生得好,方入了景安帝的眼。但,景安帝這樣的君主,能將父親失去的土地再從北蠻人手里奪回來的帝王,漂亮的人,性子獨特的人,他都見過。秦鳳儀雖是其間翹楚,可要說能讓景安帝始終對他頗為喜歡的原因,還在于秦鳳儀的奮發(fā)。 景安帝喜歡的,自始至終,都是有本事的人。 尤其是有本事的少年人,更得他的心。 秦鳳儀愈發(fā)如魚得水,而在此時,又有一件令秦鳳儀歡喜,那便是,揚州前知府章顏任滿還朝,來京陛見。他與秦鳳儀在揚州時就相識的,此次回京,自然是要見一見的。 秦鳳儀一向是個愛熱鬧的,從來希望朋友們都在身邊,如何能不歡喜,親自在家設酒款待。 當然,如果章顏有前后眼的話,估計他寧可裝做從來不認識秦鳳儀這個人了。因為,秦鳳儀委實是把他給坑慘了??! 第179章 南夷巡撫中 章顏任滿回京, 自然是先求陛見, 陛下有空呢,就見一見, 倘是陛下沒空, 那就去戶部侯缺。一般,外任官回京都是這樣。 不過, 章顏如今也不過是三十出頭的年紀, 還是自揚州知府任上回來, 且他當年是狀元出身,在官場上稱得上年輕有為了。景安帝見他一見,問了些揚州之事,便令他回家休息去了。 章顏回家與父親說了說陛見之事,見過家中長輩們,之后就是親戚朋友的走一走。章顏在揚州連任兩任揚州知府,當年秦鳳儀考秀才,就是他的主考。秦鳳儀是個開郎的性子,章顏做揚州知府時正是年輕,便是秦鳳儀尚未考秀才時,他便已知道揚州城的鳳凰公子秦鳳儀了。不過是, 先前章顏為揚州父母官, 秦鳳儀是鹽商子弟, 二人交集有限。但自秦鳳儀中了秀才, 兩人的交集便慢慢的多了起來。 章顏自己當年便是少年俊才, 雖然秦鳳儀于人情世故上略微的有些與眾不同, 但秦鳳儀一直很喜歡這位章知府,他又是個會討人開心的性子,章顏在任上時就對秦家的印象不錯。秦鳳儀先前雖是紈绔,那會兒年紀小,男孩子,除非家里管得嚴的,像秦家那般寵愛孩子的,秦鳳儀少時紈绔太正常了。可突然間,紈绔走了正路。 這人吧,有一種特別奇怪的心理,像有些人,自小到大,勤勤懇懇、努努力力,長大了也出眾。但,這樣的乖乖牌似乎就是沒有浪子回頭金不換那一款討人喜歡。 秦鳳儀這人吧,其實,沒有為家里掙過一文錢,但,因他浪子回頭,轉(zhuǎn)走科舉之路,直接將秦家一介商賈門第提到了官宦門第。更何況,秦鳳儀還結了這樣的一門好親事。 章顏回京,自然要見一見秦鳳儀的。 章顏這些年在外,并不知秦鳳儀住處,還著人出去打聽呢。倒是他娘章太太一聽說兒子是想去找秦鳳儀,章太太道,“這不必打聽,秦探花我就知道?!?/br> 章顏笑,“娘你也知道他?” “滿京城去打聽,誰人不曉得秦探花?以前人們都叫他神仙公子,現(xiàn)在都叫他貓九命。” 章顏當下就笑了,“叫神仙公子不足為奇,在揚州,人們還叫他鳳凰公子哪。他的確是生得好。只是,如何又叫他貓九命?這叫什么雅號?” “雅號不雅號的,說得是秦探花命大。”因兒子回京,章太太很是歡喜,笑與兒子說起這些京城逸事來,道,“你不曉得,前些天,秦探花得罪了恭伯府的大少爺,那柳大爺,就是前大駙馬,往日間可真是看不出來,端的是心狠手辣,不曉得派了多少人去殺秦探花。秦探花被人當街捅了一刀,又叫人在飯菜里下了毒,天上掉鐵球,茶里下藥粉……” 章顏聽得臉梢都變了,“秦鳳儀不會出事了吧?” “沒有。要是出事,還能叫貓九命么?!闭绿欣夏陭D女,尤其信這些神神叨叨的事,道,“你說多懸啊,就這么多刺客,秦探花生是什么事都沒有。” 章顏此方放下一口氣,他與秦鳳儀雖交情不深,但秦鳳儀畢竟揚州出去的學子,為人又很有趣,章顏著實是盼著秦鳳儀好的。接著聽他娘絮叨了一回秦鳳儀如何命大的事,基本上就是,這些刺客都成功的捅了刀、下了毒、砸了鐵球,下了藥粉,但,秦.貓九命.探花.鳳儀都是險之又險的躲了過去。章太太絮叨了一回,章顏算是對貓九命有了大致了解,章顏想知道的是,“怎么我這才三年沒回家,恭侯府就降了爵,大駙馬也變成前大駙馬了?” 章太太自然要另為兒子說一番柳家與大公主之事,以及秦家與大公主要做親家的事。章太太道,“大公主現(xiàn)在也被削了公主尊位,倘不是柳大郎要死要活的對秦探花下手,大家還不曉得秦探花是與大公主結了姻親呢。說來,這秦探花當真是個再機伶不過的。當初大公主出了那樣不雅的事,誰都不敢沾手,秦大奶奶曾做過大公主的伴讀,秦探花很能豁得出臉去,求了不少人,為大公主把張大郎保全了。聽說兩家都約定好了,以后必要做兒女親家的。你說,這秦探花怎么這樣機伶啊,一下子就攀上了皇室?!?/br> 章顏笑,“娘你也說了,先時沒人敢沾大公主的事,鳳儀這樣幫忙,他媳婦又與大公主交好,兩家做親也不足為奇?!鼻伉P儀雖則有些天真,卻絕對不傻,自他還是紈绔時就能得了景川侯府大姑娘的傾心就能看出一二。 章太太一笑,“這也是。” 總之,兒子回來,章太太十分高興。且現(xiàn)下秦鳳儀是陛下跟前的紅人,章太太十分愿意兒子與秦鳳儀相交,直接就命人給秦家送了帖子。 秦家回帖子也回的暢快,而且,不必章知府過去秦家,自然是秦鳳儀先過去問安的。 秦鳳儀聽說章知府回京的事,心下也很高興。他白天沒空,得在翰林念書,就傍晚落衙后,反正也沒課要上了。許多庶吉士有私事要處理,都是傍晚時間。秦鳳儀也是一樣,落衙之后回家換身衣裳帶著禮物往章家會章大人去了。 秦鳳儀高高興興的往章家去,路上還遇到了熟人,見到了刑部尚書大人,秦鳳儀還說呢,“老大人怎么這會兒才回家啊?” 章尚書笑道,“如今案子多,耽擱了些時候。秦探花這是往哪家去?” “是一個故交,任滿回京,我才知道他回來了,去他家玩兒?!币蚴谴喝碌募竟?jié),便是傍晚也不覺著冷了。秦鳳儀一襲藕合色的春衫,襯著他那神仙一流的相貌,胯下是一玄色駿馬,那舉止間的神采風流,便是章尚書都心下暗贊了一聲。想著秦鳳儀雖是靠臉得了陛下青眼,但這孩子委實是生得太好了些。 倆人說著話,就走到了同一家去。 秦鳳儀還稀奇呢,“尚書大人不是回家么,怎么,你也認得章大人?” 章尚書笑,“哪個章大人?” “章顏章大人啊?” 章尚書的隨扈皆是面露笑意,章尚書下了轎,踱步進去,一面走一面道,“如何不認得,章顏章大人就是我生的。” 秦鳳儀怪叫一聲,連忙抬腳追上,圍著章尚書道,“老大人你可真不厚道,看我這半日笑話?!?/br> 章尚書笑,“這是哪里的話,那小子在外做官,我也不知好賴,難得有鳳儀你這么個公道人跟我說一說。如今看來,他這幾年做官還不錯?!?/br> 秦鳳儀覷著章尚書那暗暗自得的側臉,掖揄道,“您就裝吧,真難為您老人家,明明得意章大人做得好官,還裝出一幅沒什么了不起的模樣來?!?/br> 章尚書一樂,帶著秦鳳儀進去了。 秦鳳儀原本與章尚書并不太熟,只是,他先前屢遭刺殺,這案子后來轉(zhuǎn)到刑部,就是章尚書主審。秦鳳儀真是半點都沒看出來,這么個四方臉的章尚書,竟生有章知府那樣俊逸有趣的兒子。 待秦鳳儀見到章太太就明白了,章知府相貌完全是肖母啊。 秦鳳儀還是頭一回來章家,既是跟著章尚書進了內(nèi)宅,他便也拜見了章老太太、章太太一遭。倆中老年見著秦鳳儀十分歡喜,一則秦鳳儀是京城名人;二則,就秦鳳儀這相貌,只要是雌性,鮮有不愛他的。 秦鳳儀見過女眷長輩,章顏就帶他去書房說話了。 秦鳳儀埋怨道,“大人可真不厚道?!?/br> “我這剛回京城就請你過來說話,哪里不厚道了?” “你怎么也不說你爹就是章尚書啊。害我在尚書大人跟前丟個丑,我還以為他是來你家串門子哪?!?/br> 章顏忍俊不禁,“我也沒料到你就這么巧跟我爹走一處了?!?/br> 秦鳳儀道,“章尚書可狡猾了,他還繞著彎兒的跟我打聽你在揚州做官如何,我可是把你一頓夸。” 章顏就不糾正秦鳳儀的用詞了,“狡猾”什么的,這也是能用來說長輩的么。章顏笑,“那我可得好生謝謝你?!?/br> “謝什么呀,這本就是事實,我在陛下跟前還夸過你哪。”雖然嘴里說著不用謝,秦鳳儀也沒忘記同章知府表表功。 章顏連忙道,“我這次任滿回朝,要等新差使,你可別在陛下跟前夸我了,倒似我找你走關系似的?!?/br> “我都是以前夸的,陛下問我揚州城的事,我說你是個好官,很會為百姓著想?!?/br> 章顏在揚州知府任上六年,不敢說兢兢業(yè)業(yè),也是沒有半點懈怠的,章顏笑,“這都是應當?shù)?。在其位,謀其政,那也不過是我的份內(nèi)之事?!?/br> “現(xiàn)下肯把分內(nèi)之事做好的能有幾人?”秦鳳儀很喜歡章顏,倆人久別重逢,章顏雖年長幾歲,卻一向性子隨和,便是出身尚書府之事,秦鳳儀要不是今天往章家來,都不能曉得。秦鳳儀又是熱情性子,二人在一處,說了不少話。傍晚章顏還留秦鳳儀吃飯來著。 秦鳳儀是陛見時說起章顏這事兒來的,秦鳳儀一向?qū)嵳\,他與景安帝道,“要是我爹是尚書,我早宣揚的半城人都曉得了。章大人可真低調(diào),他一點兒不顯擺,要不是遇著章尚書,我還不曉得章大人是章尚書的兒子呢。陛下,您說,怎么有這樣低調(diào)的人啊。” 秦鳳儀感慨了一回,想了想,要是他自己,肯定是做不到這樣的。 景安帝聽秦鳳儀叨叨了一回,說起太后壽辰之事,因是太后六十整壽,四方來賀,介時南夷土人也要過來,景安帝想著,還讓秦鳳儀接待。 秦鳳儀很高興的應了。 景安帝正在與秦鳳儀說話,便有內(nèi)閣過來稟事,秦鳳儀想著退下,景安帝道,“無妨,你等一等,朕一會兒還有事與你說。” 這次來的是工部鄭老尚書和吏部尚書,國子監(jiān)祭酒病久矣,雖則年紀不算老,也就六十出頭,但國子監(jiān)的事也不少,祭酒不能支撐,國子監(jiān)祭酒自己上了致仕的折子。國子監(jiān)祭酒的身子實在是不大好了,他家兒子求到吏部尚書那里,想著能不能早些讓老父解職,老父有一心愿,就是想回老家住些時日。 這年頭,人們講究孝道。 吏部尚書過來問一問新祭酒的人選,畢竟,就是點了新祭酒,還有新老祭酒的職位交接,也有的忙。 另則就是南夷巡撫的事,鄭老尚書身為內(nèi)閣首輔,想問一問陛下可有想好人選。 景安帝命吏部擬出祭酒人選來,至于南夷巡撫之事,景安帝道,“眼下就是太后千秋,新巡撫的事且不急,待太后千秋之后再說吧。” 至于新祭酒人選,吏部舉薦了三人,其中一人便是任滿還朝的章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