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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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質撿到一副蟬退下來的皮,除了是一副空殼之外,活靈活現(xiàn),跟一只真正的蟬沒什么兩樣。 兩個人都新奇的厲害,小心翼翼地捏著蟬蛻,蹲在撿到皮的冷水花旁邊動都不敢動,生怕弄碎了它。 那景象吸引了陸聲,他從奶娘懷里跳下,幾步跑到陸質和陸宣面前,垂眼一看,便劈手奪了陸質手里的蟬蛻。 忘了具體說了什么,最后總歸是三個人打了一架。帶著一群奶娘和丫鬟的陸聲,和只有一個連上前拉都沒膽子的陸質、陸宣打架,結果可想而知。 他倆都掛了彩,陸聲卻連衣服都沒臟。 這件事以從誨信院下學回來的陸麟以管教兄弟不嚴的名頭受罰告終。從那以后,陸質和陸宣沒再“惹”過陸聲,見面都避的老遠。說句耗子躲貓也不為過。 這件久遠的事和皇帝的旨意想不出有什么聯(lián)系,可想起就是想起了。陸質看看手中的官印和文書,昨夜心底對陸聲突生的那點不忍心情徹底散了。 做皇帝的兒子,有哪一個不是刀俎下的魚rou呢。說什么誰同情誰,路都是自己選的,下場也是。 兩個人哪都沒去,就在水元閣的偏房懶著。陸質靠著軟枕,臂彎里又靠著紫容,紫容道:“殿下,我們要出宮了嗎?” 陸質點頭:“你想出宮嗎?” 紫容道:“殿下去哪,我就去哪。” 到昨晚親過紫容以后,陸質就沒再有過紫容還要變回一顆花樹這個念頭。如紫容所說,當然是他去哪,就要帶著紫容去哪。 紫容身邊散著兩本圖畫冊子和一盒玻璃珠,膝上放著剛得的宮燈,著奶白色錦服。他身上最近養(yǎng)起一些rou,臉色也好,一對眼珠亮如曜石,笑起來時尤其好看。 陸質忍不住伸手去碰紫容左頰上的酒窩,紫容便眷戀地朝后往陸質身上倚,歪著頭看陸質,面上都是依戀,摻著一些擔憂:“殿下呢,殿下想出宮嗎?” 陸質隨意抓起紫容的一只手,慢慢描繪他的指節(jié),道:“想。出宮后,我們會有一個自己的大院子,喜歡什么,就可以放什么。到時候,我們在寢院里種上葡萄,來年秋天便能吃上了?!?/br> 紫容果然起了興致:“很大嗎?可以種幾顆葡萄?” 陸質屈指敲他額頭:“很大。叫人搭個架子,葡萄爬上去,密密的一片,夏日晚間坐在下面,我可小酌幾杯,你嘛……” “我怎么樣?” “你給本宮倒酒?!?/br> 紫容在他身上扭了兩扭:“我也要喝!” “不行。”陸質嫌棄道:“喝醉的花兒是什么樣子?現(xiàn)下已傻成這樣,不行。” 紫容賴著他,非要陸質允諾,他也要喝酒。 陸質輕笑,又在紫容額上敲了一下,道:“沒看出來,這還是個小酒鬼?!?/br> 紫容磨蹭陸質的時候,頸上帶著的玉佩滑了出來。 陸質便順手拿起來細看,那玉佩被用一截紅繩穿著,胡亂打了個死結——倒是與紫容中衣上的死結頗有像處,心中失笑,面上卻嚴肅。他探手進紫容腰間,摸到一條手巾,拽出來一點瞧瞧,果然是他那條。 陸質道:“給你的扳指呢?” 紫容奪回手巾,同玉佩一起塞回自己衣服里,才不情不愿地把裝綠玻璃紐子的盒子抱過來,從最底下把扳指摳了出來。 只不過是拿在他自己的手上,離得遠遠的給陸質瞧了一眼,便紅著臉原樣藏回去,道:“你給了我的。” 不許再要回去。 太陽曬得人迷糊,陸質身體往下滑,倚在枕上懶洋洋地看坐著的紫容,逗他:“拿著東西有什么用,人在這兒呢?!?/br> 紫容往前膝行幾下,到了陸質面前,道:“我、我要這個,就夠了……” 陸質哦了一聲,翻身背對紫容,道:“好。” 過了一會兒,是香氣先飄過去,繼而背上才感覺到人軟軟地貼了上去,紫容把臉貼在陸質背上抱著他,小聲叫:“殿下,殿下……” 陸質道:“什么?” “喜歡殿下。”紫容小聲表白:“我好喜歡殿下?!?/br> 陸質還是閑閑的嗯了一聲,握住紫容垂在他腰側的手捏了捏,道:“我知道了?!?/br> 紫容反手拿起燈放到陸質面前,一手撥拉著,道:“殿下,我要問你一個問題?!?/br> 陸質道:“問。” 紫容向上拱拱,頭正對著陸質的后頸,說話時熱氣會撲上去。他想了想,小聲說:“那天,就是在駙馬府的時候?!?/br> “嗯?!?/br> “你生氣了?!闭f起這個,紫容有些不安,抱得陸質緊了些,“你不理我。你說是因為喝醉,頭痛。” 陸質沒說話,紫容問:“但是,好像殿下在喝酒之前就已經(jīng)生氣了……為什么?” 第24章 ……為什么? 陸質捏住紫容的中指,慢慢地揉捏著小花妖柔軟的指腹,默了一會兒,忽而笑了。 紫容只聽見他低沉卻愉悅的一聲笑,就好像已經(jīng)看見了陸質笑起來的樣子。 平時顯得有些冷的神情化開,嘴角微微勾起一點,眼神最能體現(xiàn)出他的溫和……光是想著,花妖心尖上便仿佛被什么柔軟的東西撓了一下,癢得不行。 他稍微往前靠靠,便將嘴唇貼在了陸質的脖子上。 裸在衣服外的皮膚有些涼。紫容淺嘗輒止,不敢多留,只偷著在上面飛快的印了印便退開,又裝模作樣地用沒被陸質握著的那只手上去摸了摸。 好像剛才碰陸質脖子的,也是他的手。 “好冰?!彼f:“給你暖暖?!?/br> “花兒一會兒傻,一會兒又不傻。”陸質沒有揭穿他,依然保持著背對紫容的姿勢道。 偷了香的紫容坐起身子,重撲倒在躺著的陸質身上,抱住陸質的腰,臉埋進陸質的衣裳里偷偷地笑,嘴里認真地問:“快說。不說的話……” 陸質道:“不說怎樣?” 紫容甕聲甕氣:“不說便罰你被我親。” 他在陸質腰間抬起頭,兩只圓眼睛里映著午后的日光,亮閃閃的,含著一層水光。乖巧,還透著一些狡黠,問:“你怕不怕?” 陸質道:“怕死了。我還是老實向大人交代了吧?!?/br> 紫容咯咯地笑,忍不住在陸質身上拱了拱,大腿擦過某處,立刻被陸質一把按?。骸皠e亂動。” 紫容卻一無所知,還笑的眉眼彎彎:“那你快說?!?/br> 陸質把他往上托,趴在自己胸口的位置,低頭看著他眼睛,道:“你想聽什么?” 紫容噘著嘴:“是我問你,你怎么又來問我?!?/br> 今天怎么就繞不暈小花妖了呢。 陸質咳了一聲,紫容立即擺出“快說快說,我聽著呢”的表情。 恨不得把兩只耳朵也豎起來。這樣想著,陸質便伸出手去,撥拉了一下紫容透紅的耳朵尖。 紫容順著他的動作歪頭,把半張臉都靠在陸質手心里,蹭來蹭去,像只小奶狗。 陸質被太陽曬得舒服,索性仰面閉上眼睛。手滑到紫容后頸,把他按趴在自己胸膛上,另只手一下一下慢慢地撫紫容的背。 半晌,道:“那天原本不該帶你出去?!?/br> “但不知怎么回事,就帶出去了?!?/br> 紫容想起自己半夜摸到陸質床上去哭鼻子的事,一下羞紅了臉,用綿軟的臉蛋蹭了蹭陸質的脖子。 陸質便從喉嚨里滾出一聲笑,順勢在紫容臉上捏了捏。手感太好,舍不得放開,就貼在紫容面上來回摩挲,“走到駙馬府門口,本該讓人帶你到陸宣府上,但還是不知怎么回事,又帶了進去?!?/br> “你說這是為什么?”陸質要面子,到底沒提紗燈的事情。 他嗓音慵懶,許是音量低的緣故,還稍微有些破音。像磨砂紙,剮蹭著紫容的耳道,繼而蹭到了心臟。 說著話的功夫,陸質抱著紫容翻了個身,面對面?zhèn)壬硖芍?/br> 暖融融的太陽光透過窗欄,在兩個人身上灑下斑駁的光影。他往前湊湊,同紫容碰了碰鼻尖,道:“為什么,當時我也不知道。若說生氣……也應當是在生自己的氣。” “是我太蠢,喜歡上了你,還不知道,無緣無故擺臉色給人看。” 兩個人面對面,陸質慢慢地說,把自己的問題剖析地非常深刻——最后慢慢紅了臉的人卻是紫容。 在夕光掩映下,襯著發(fā)亮的眸子,和微微抖動的下巴,很好看,又有些可憐。 陸質知道是為什么,他按住紫容后頸,讓他側臉貼在自己胸膛上聽同樣劇烈的心跳,又說一遍:“喜歡你。因為喜歡你,卻讓你受了委屈?!?/br> 紫容伸出原本蜷著的兩條手臂,把陸質抱的很緊。他拿側臉很用力地在陸質胸口蹭蹭,留下一道濕痕,才抬起頭,軟聲說:“我知道。” “嗯。”陸質道:“我知道。” 我知道你知道。 很多陌生的情愫,讓他做出了非常失態(tài)的舉動。是面上一直被他照顧著的紫容全數(shù)受了下來。不管是先前的冷遇,還是后面蹩腳的借口。 陸質想,紫容是很聰明的。有時候他顯得天真,只是于這些世俗規(guī)矩而言。對于人心,或許他比自己看的更加透徹。因為他自己的心便是那樣干凈,任何人都比不上。 而陸質是個二十歲的皇子,在深宮浸yin二十年,他理應大度、冷漠、堅定。 但事出所愿,他常常容易動搖,被往事拖住腳步,還會突生不必要的心軟。 他知道,或許相對懷里嬌氣的小花妖而言,是他更加需要成長。 “我太壞了。”陸質低聲道,對著紫容,他是第一次這樣的沒底氣。 紫容乖順地趴在陸質胸口,兩個人擁著沉默了一段時間,他才抬頭,在陸質下巴上啾地親了一下,道:“殿下?!?/br> “嗯?” 紫容很喜歡一樣地看著陸質,說:“我覺得殿下特別好?!?/br> “或許沒有你想的那樣好。”陸質道。 紫容搖了搖頭,突然說起了不相干的事:“從前,我是看不見東西的。只能聽到一些動靜,不太清楚,就,有人走來走去,有人說話,有人跪,有人起……” 陸質意識到,紫容是在說他在樹身里的時候的事,嗯了一聲,神情專注,等著紫容繼續(xù)說下去。 “很多聲音,后來,不知道哪天,突然能看了。一開始我看到的是書房后面的院子,很小,從來都沒有人。然后看到了書房的房檐,聽見里面有人說話,我就往里看……” 陸質屏住了呼吸,紫容捂著嘴笑:“不是你。是嚴裕安,領著幾個人,在打掃書房。他們剛好開窗通風,就被我看見了。” 陸質的眉頭在不經(jīng)意間微微皺起,臉也繃著。紫容繼續(xù)說:“我好開心呀,左看看又看看,就過了很長時間?!?/br> “冬天來的時候很冷,我才第一次知道,落在身上的涼涼的東西是白色的……真漂亮?!?/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