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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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質(zhì)垂眸,只看見低下頭去的紫容露出來的一截雪白的頸子,纖細,連同那瘦削的肩背一起,透著脆弱。 紫容微微低著頭,手還被陸質(zhì)握著,放在陸質(zhì)大腿上。兩個人挨得很緊,就是誰都沒再開口說話。 “早上,已經(jīng)吃過飯了吧?”想了想,陸質(zhì)盡量忍住翻涌情緒,平著聲線問。 紫容說:“嗯,吃過了?!?/br> 他聲音軟軟的,雖然有些低,但不像還生著氣不愿意說話的樣子。反而透著依賴和嬌氣,同以前一樣。 大概真的是分開的時間太長,花妖害羞了,才不敢往他懷里鉆。這樣想著,陸質(zhì)心頭酸甜苦辣摻在一處,更不是滋味。 他伸手摸了摸紫容的后腦,接著問:“吃了什么?” 簡單的一句話,紫容卻猶豫了。過了會兒,才說:“就是那些,我……我自己都忘了。” 其實他什么都沒吃。不同口味的東西擺了一桌子,嚴裕安和玉墜眼巴巴地看著,紫容只好試著拿起筷子。挑選之后,夾了一筷子看起來不會有什么問題的豆腐。 可豆腐沒靠近嘴巴,就有股濃重的腥味兒竄進了鼻腔。他扔了筷子嘔了半天,到最后只捏著鼻子喝了兩口粥。喝完之后就被玉墜弄到了椅子上靠著,不敢動,怕動一動,就又吐出去了。 手心里攥著花妖僅有一點點的手,剩下的話再也問不出口。 開心嗎?一個人在家身體有沒有難受過?吃的好不好,睡得好不好? 這個人坐在這里,瘦削的肩膀已經(jīng)無聲回答過所有問題。他過得不好,過得很不好。 陸質(zhì)的眼角余光瞥見放在一旁的圣旨,心中一陣艱澀。 他的滿腹計算,在紫容面前全都說不出口。那些一分一毫的得失,似乎也全都變得無關(guān)緊要。 可是沒關(guān)系,現(xiàn)在有多艱難,以后也總都會好的。花妖有了正正當當?shù)拿?,從此就有了底氣。最起碼不再需要完全依賴著自己在府里的施威,他們的兩個孩子,也有了更好的護佑。 “唉……”紫容突然捂著肚子哎呦了一聲。 陸質(zhì)緊張地看住他:“怎么了?肚子疼?” “不是……”紫容一手扶著肚子,一手抽出來緊攥著陸質(zhì)的手腕,脊背僵直。 緩了好一會兒,才慢慢地吐出一口氣:“你、你過來?!?/br> 花妖的臉有些紅,陸質(zhì)不明所以,便再往前挪一挪。 “你……你……”紫容磕磕絆絆地說不利索。陸質(zhì)這么長時間不在家,不知道他究竟怎么樣,著急之下就要叫人。被紫容攔住了,拉過手輕輕放在自己肚子上,“是寶寶……想你了。聽見你說話,就來踢我?!?/br> 他眼角眉梢?guī)е怨慈说某币?,軟糯好看的小小一個,半垂著頭,想看他,卻又不敢似得,隔一會兒才偷偷地瞟一眼。 說到后半句,語氣里帶上些嗔怪,低下去的尾音像把帶著軟毛的小刷子。蹭的陸質(zhì)的心頭有些癢,更多的是疼。 第61章 第61章 離家四十二天的王爺回來了,闔府都熱鬧,喜氣洋洋,廚房亂成一團,如同過節(jié)。 連伺候的丫鬟臉上都多了幾分笑意,但玉墜給夏云和秋月吩咐過,只要主子不叫,就不準往屋里湊。 幾個人給小別的紫容和陸質(zhì)騰出空子,都圍在耳房烤火。 剛才廚房做了很多菜,丫鬟們源源不斷地端進來擺了滿滿一桌子,落座之后,陸質(zhì)才頭次見到,紫容這一個月到底有多難受。 之前捧著一碗藥都喝得香的人,如今見了滿桌菜卻如臨大敵。勉強坐了一會兒就再堅持不住,扭過脖子嘔的臉煞白。 跟前伺候的下人卻沒一個對此感到驚奇,問了嚴裕安,才知道這一個半月都是這樣過來的。 要不怎么能瘦成那樣呢。 陸質(zhì)再吃不下,只默不作聲站在一旁幫紫容拍背。最后是玉墜端了碗稀到可數(shù)見米粒的白粥來,他哄著給喂了幾口。再讓吃就只是搖頭,小聲央求說真的吃不下了。 玉墜也在一旁陪著小心,說以往都是這樣,再吃就要吐了,不若不強吃的好。 沒有法子,只能作罷。 起了一上午,又跪了一回,紫容就看著沒那么精神。橫豎沒事,陸質(zhì)干脆把他帶進了寢屋,兩個人在床上,一個蓋著毯子半靠在床頭,一個面對面盤腿坐著。 紫容懷著五個多月的胎,又是兩個,肚子一點沒少長,人卻瘦的只剩一點點,縮在床上根本不占什么地方。 陸質(zhì)忍住滿心酸澀,強撐笑意將沿途買的新鮮玩意兒攤開一堆給紫容看,獻寶一樣,道:“都是買給你玩的,喜不喜歡?” 紫容垂眼看了會兒,伸手拿起一個五彩的泥人,邊認認真真的看,邊點頭說:“喜歡?!?/br> 還是細聲細氣的,也不抬頭看陸質(zhì)。 陸質(zhì)嘆了口氣,又把邊上那幾個漸次小一號的泥人送到他眼前,“這幾個是一套。從小到大,長的差不多,穿的衣服都不一樣,看出來沒有?” 紫容順他的話打量,果然是這樣?;ㄑ蛑煨?,想拿過去看看,已經(jīng)伸出了手去又縮了回去,先瞅了陸質(zhì)一眼。 陸質(zhì)把泥人遞給他,略有些無奈的再嘆口氣,靠近了同花妖幾乎是面貼面的距離,輕聲問:“不認識我了?” “……沒有。”瘦了一圈的花妖又不自覺的退了一下,細白的頸子縮回去,很快紅了耳尖。 但卻因為挺著個大肚子,動作都不利索,沒躲到哪里去。有點笨重的可愛的感覺,像只笨拙,又容易受驚的小獸。 見此,陸質(zhì)就不忍心再為難他,只伸手摸摸他的臉,重新坐直了,給他看剩下那些小東西。 花妖雖然不怎么說話,但能看得出來高興。 陸質(zhì)給他一樣樣講,他聽得也認真。一只手無意地輕輕撫著肚子,看著是很習(xí)慣的動作。另一只手時不時接過陸質(zhì)遞給他的小東西,這時候才又顯出天真的小孩子樣,兩只眼里全是新奇,偶爾會不設(shè)防地沖陸質(zhì)笑笑。 他一笑,陸質(zhì)的心就軟的不得了,一面又在心里恨自己沒用。 想給人掙個名分就得跑那么遠,把大著肚子的花妖扔在家里一個多月,現(xiàn)在回來,原本黏他黏的要命的花妖都不敢親近他了。 東西再多,總有看完的時候,陸質(zhì)說的口干,拿起杯茶喝了一口,問:“容容累不累?要不要睡一會兒?” 紫容確實累了,眼皮沉的抬不起來,陸質(zhì)說話之前,已經(jīng)在打瞌睡。聽了陸質(zhì)的聲音卻掙扎著瞪大了眼睛,甚至往起坐了下,說:“不想睡。” “嗯?”陸質(zhì)把他身上滑下去的毯子幫他掖好,又按著他躺下,輕道:“一上午了,睡會兒?!?/br> 這樣說著,紫容卻很慌亂地胡亂搖頭:“不睡,我不想睡?!?/br> 陸質(zhì)把床上的一堆東西收拾到床頭的柜子上,過去挨著紫容躺下,道:“那我想睡,容容陪我休息一會兒好嗎?” 紫容支吾了會兒,小心地側(cè)身,和陸質(zhì)面對面,道:“好,那殿下睡吧?!?/br> 陸質(zhì)聽他這么說,先沒說話,垂眼看了他一會兒,才道:“都困的睜不開眼睛了,快睡?!?/br> 紫容無措地低頭,兩根手指捏住被肚子頂起來的衣料胡亂揉搓。 “到底怎么了?”陸質(zhì)無可奈何,卻又不忍心十分逼他,只靠過去,小心不碰著肚子把花妖抱住,“怪我走了那么久,容容不愿意理我了,是不是?” “不是、不是……” “那是什么?”陸質(zhì)低頭親親花妖的額頭和眼皮,看著人花瓣一樣嫩紅的嘴唇移不開眼,便再將吻一路挪下去,經(jīng)過眉心和鼻尖,最后落在唇上,香香軟軟的。 陸質(zhì)親了一會兒,才饜足地呼了口氣。 紫容乖順地仰著頭讓他親,陸質(zhì)退開些時,才看見花妖的眼睛紅了。 “陸質(zhì)……”紫容帶著濃重的鼻音叫了他一聲。 陸質(zhì)的心尖像被螞蟻輕輕啃了一口,不知是酸是疼,只知道砰砰跳的厲害,喘不上氣。 “我在?!?/br> “陸質(zhì)?!弊先蓍]著眼睛。眼淚倏然鉆了出來,因為側(cè)躺的關(guān)系,順著眼角鼻梁一路鉆進了鬢發(fā)和軟枕中。 “是我不好?!标戀|(zhì)將花妖抱緊,一面拿手幫他擦不斷落出來的眼淚,一面用嘴唇去摩挲流淚的眼角,輕聲安慰:“容容委屈壞了,都怪我,給容容打幾下出氣,好不好?” 紫容哭也是輕輕的,抿著嘴一下一下地抽噎,閉著眼睛流眼淚,可憐至極的樣子。 陸質(zhì)直覺抱在懷里的人身上瘦的只剩下骨頭,不敢想象花妖怎么能承受住這個大肚子。辛辛苦苦地為自己懷著,卻被自己放在家里一個多月,不理不睬。 “不哭了,我給你賠罪,向你保證,除了這回,以后再也不讓你一個人在家。” 紫容睜開淚眼,“說話算數(shù)嗎?” 陸質(zhì)趕忙道:“算數(shù),一定算數(shù)。乖寶不哭了,剛才吃了一點點東西,哭狠了又想吐?!?/br> “那你抱抱我?!弊先葑约耗檬直衬艘话蜒劬?,又伸出兩只胳膊抱住陸質(zhì)的脖子,“我還想,還想你再親親我?!?/br> “唔?!标戀|(zhì)垂眼,嘴角揚起一個溫柔的笑,“親親你?!?/br> 紫容嘟起嘴等他來親,陸質(zhì)親過來沒一會兒,他卻又忍不住吸著氣哭了起來。 這回陸質(zhì)沒再說不讓他哭了,只有動作愈發(fā)輕柔,一手捧著花妖的臉蛋,舌尖沿著他稍微有些rourou的感覺的唇瓣的舔過,時而含住下唇吮一口。 平時花妖最喜歡這樣的吻,現(xiàn)在也不例外。但不知道為什么,陸質(zhì)越溫柔,紫容心里的委屈就越多,眼淚也收不住了,最后竟打起了哭嗝。 他漸漸哭的太厲害,陸質(zhì)停下吻,把花妖的頭按進了肩窩,也沒有再說話,只是無聲撫著他的背。 “嗚嗚嗚嗚嗚嗚……”紫容抱著陸質(zhì)的腰,臉埋進他肩窩悶聲大哭。 陸質(zhì)在外面的時候,眼前常常閃過臨走前看紫容的那眼,紅著淚眼挺著大肚子站在門口,不想他走,卻毫無辦法的眼神,每次想起來都像在剜他的心。 “我……我以為殿下……”他打了個哭嗝,才說:“殿下不要我了……嗚嗚嗚……” 陸質(zhì)的胸口悶悶的疼,但最后只能摸著紫容的后腦,啞聲道:“傻子?!?/br> “殿下要不要我?我乖……嗚嗚……我會很乖……” “要?!标戀|(zhì)撫著紫容的側(cè)臉,聲音低啞的幾乎聽不見:“要你?!?/br> 紫容由著情緒哭了一場,終于累到極點,也不再躲避陸質(zhì),緊緊鉆進陸質(zhì)懷里攥著他的衣服睡了過去。 陸質(zhì)等了一會兒,低頭看他。 花妖的眼圈兒紅的厲害,睫毛還濕著,嘴巴和鼻尖也紅。但就這么睡著了,臉上還是委屈巴巴,可憐至極的表情。 陸質(zhì)覺得有些苦澀,但又忍不住覺得甜蜜。這人小小的的一個,終于被他抱在懷里了。 他用手指輕戳了下紫容癟嘴擠出來的酒窩,小聲道:“慣會嬌氣,惹人心疼?!?/br> 紫容這一覺睡得長,外頭大雪未停,寒風(fēng)呼嘯,屋里炭火燃的旺,他睡的臉頰紅潤,手里卻守得緊,攥著陸質(zhì)的衣領(lǐng)堅決不松,還不時咂咂嘴,含糊地叫一聲“陸質(zhì)”。 陸質(zhì)應(yīng)的慢了,他就哭唧唧的樣子要轉(zhuǎn)醒,嚇得陸質(zhì)一刻不敢闔眼,算受了一頓另類的懲罰。 中間丫鬟進來換了兩回火盆子,除此之外,屋里靜悄悄的,再無旁的聲音。陸質(zhì)單手支著頭,把好看的花妖映了滿眼,不知不覺嘴角含笑。 陸質(zhì)心里想的美,以為花妖這就哄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