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節(jié)
她首先注意到的是趙云琛,接著便是封紹鈺,齊慕康,夏子恒還有紫瑩以及封珮珩!這是怎么回事?她怎么了?他們又怎么了? 林羽璃看了一圈,再次把視線調轉到了趙云琛的臉上,疑惑道:“云琛,怎么了?” 她這話一出口,一群人齊齊的舒了口氣。于是她更加的困惑了,她總覺得好像發(fā)生了什么,但細想又有點想不起來了。 她掙扎著坐起來,發(fā)現(xiàn)自己正在關押著紅紅的那處山洞里,周圍的冰墻已經倒塌,碎了一地的冰渣子。而紅紅則蜷縮在那堆冰渣子里,毫無聲息。 “它……”林羽璃驚詫的瞪大眼睛,不是說這東西刀砍不死,火燒不死,甚至是毒都毒不死的嗎?這么彪悍的生物,那是怎么了?死了嗎?怎么殺死的?是這群人殺死的? “郡主,您可算是醒了!嚇死奴婢了!”紫瑩再次開閘放水似的哭了起來。 “我沒事,紫瑩!”林羽璃總覺得記憶像是有一塊斷層了似的,比如說,“你們?yōu)槭裁磿谶@里?” “我們是來參加你的登基大典的!”齊慕康嬉笑道,“怎么?忘了嗎?” “登基大典?”林羽璃恍然記了起來,而后她趕緊摸了摸身上,肩上沒有傷口,她明明記得趙云琛…… 第二百三十八章 我可不是阿璃 “那些都是幻覺,是這畜生給你設下的幻覺。”封紹鈺說著,提著紅紅的尸體走了過來。 “能不能給我解釋一下,到底怎么個情況?”林羽璃一臉懵逼的望著眾人,之前明明記得好像一群人差點沒拼個你死我活的了,現(xiàn)在又是怎么回事? 視線轉了一圈,她最終把視線落到了夏子恒身上,這家伙可是從她被巫羨抓來之后就沒再露面過,如今怎么忽然出來了? “此事就說來話長了!”夏子恒說著,老氣橫秋的嘆了口氣。 “沒關系,你說,我聽著。”林羽璃面無表情的瞪著他,這種被蒙在鼓里的感覺真是太差勁了! 于是夏子恒便給她講了個很長很長的故事,故事的一開始是從一個火球自天空墜落而起的。兩千年前一個火球墜落此地,引起了一陣陣的恐慌。首領便帶人前去查看,于火球墜落的附近發(fā)現(xiàn)了一個非常美麗的女子。 首領驚為天人,便將她娶了回去,他和這個女子生了三個孩子,而這三個孩子在五歲的時候便開始生病,所有的巫醫(yī)看遍了也沒有用。于是首領便讓大祭司向天訴求,乞求上天救救他的孩子們。 說來也怪,從那個時候開始,孩子們的病都好了,但是之后的西疆總是有人會莫名其妙的消失。這些消失的人一直沒有被找到,人們做了許多法事,也沒能阻止住這種趨勢,隨著消失的人越來越多,人們的心越來越惶恐。 首領也很不安,他一直在尋求解決之策。忽然有一天,他的一個孩子忽然在一棵樹下發(fā)現(xiàn)了一個奇怪的東西,他便找人挖開了這里,然后就發(fā)現(xiàn)了這棵樹龐大的根系上纏繞著的累累枯骨。 數(shù)不勝數(shù)的枯骨震驚了眾人也震驚了首領,這棵樹是火球墜落時砸出來的坑里長出的樹,王后覺得很新奇,就特別喜歡它,平日里都不許旁人動它。 可怖的是,那些樹根就像是活著的一般,在挖出來的時候,它們蛇一般的扭動著,把在場圍觀的人又卷進去不少,然后轉瞬之間,那些人便化作了白骨。 首領下令燒死這棵可怕的樹,但無論怎么砍,怎么燒,都沒有用!后來還是大祭司出招說,需要王后的心頭血才能殺死這棵妖樹。 首領舍不得,但礙于重重壓力,他不得不派人綁了王后,把她捆在那棵樹上,派人將她亂箭射殺。 王后的血流到了樹上,那些張揚的樹根亦隨之消停了下來。王后死后,那棵參天大樹以rou眼可見的速度迅速的枯萎縮小,但就在眾人準備松一口氣的時候,那棵樹卻化作了成千上萬的可怕的蟲子,它們所到之處,白骨累累,寸草不生。 首領和許多臣民都在那場災難里喪生了,眼看西疆又要面臨著滅頂之災的時候,大祭司站出來,他說這是死去的王后對于西疆的報復。王后生前最疼愛的就是小女兒,所以大祭司就把王后的小女兒推上了王座。 年幼的小女孩沒有治理國家的能力,大祭司便順勢掌控了西疆。在那棵樹消失的地方出現(xiàn)了一只奇異的生物,大祭司發(fā)現(xiàn)就是它控制著那些蟲子,而唯一能壓制住這圣物的只有女皇的血。 從此每到月圓之夜,她都要獻出自己的一部分血,來換取西疆的安寧。而她的親人及后代則可以繼續(xù)享受皇族的尊榮。 習俗就這樣一代又一代的流傳了下來,連同當年的傳說也口耳相傳的傳了下來,經過后人的加工整理,便成了西疆的歷史。具體當年的情形,誰也不知道了,眾人只知道那個所謂的圣物可能是來自天上! 聽了夏子恒的敘說,林羽璃的第一反應就是外星人!亦或者說,那紅紅是外星生物!還有那傳說中的王后也是個外星生物! 接下來,她又詢問了剛才發(fā)生了什么事,為什么她會看到那些幻覺。封紹鈺又告訴她說,這個圣物可以窺透,甚至控制他們這些皇族中人的意識。尤其是血脈越強越容易受它蠱惑,所以他們制定的計劃都是瞞著林羽璃的。 從在大鴻的時候開始,那所謂的降頭術其實就是他們計劃中的一部分。那其實是一種特制的毒,專門針對那圣物的毒,但是只要控制的好,對于林羽璃的身體影響不大。再到后來的時候,林羽璃順其自然的被帶回了西疆,因著她獨特的血脈而被封為女皇。 她這血脈已經達到了初代皇族血脈的純度,而這圣物所占據(jù)的這個身體也已經衰微到了一定的程度,所以它便想占據(jù)她的身體。但若想侵占別人的身體,不可以強迫,否則會造成宿主的死亡。所以只能在她自愿的情況下,自愿讓它侵占自己的身體! 那種怪物無論用什么手段也是無法殺死的,只有在它離開寄居的宿主到新宿主的時候,才是最虛弱的時候。 之所以要急著除去那個怪物,也是因為,血脈的壓制對它也快要失效了。如果它跑出來,隨便寄居到誰的身上,那對于世界來說,都是一場災難。它可以迷惑人心,可以控制殺傷力巨大的蟲子,若是讓她控制了哪個國家最有權勢的人,那邊會造成民不聊生的后果。 好在它需要寄居的人也是有條件的,必須是有著西疆皇族血脈的人。這種特殊的血脈才能讓它存活的長久,否則它就不得不頻繁的換宿主,還會削弱它的力量。 林羽璃的身體對于怪物來說就是最好的選擇,但盛怒之下的林羽璃會催動了那種體內特有的毒,怪物進入她的身體之后,反而會痛苦無比,不能控制身體的主動權。 再加上趙云琛之前早在她和林羽璃身上所下的蠱,他有很大的把握可以喚醒林羽璃,并且除掉那個怪物。 而讓林羽璃最為憤怒和傷心的莫過于他和紫瑩的雙雙背叛,所以他們便聯(lián)手演了這出戲。紫瑩為了激怒她,甚至還謊稱自己已經懷了趙云琛的孩子,而后由封珮珩帶來了此地,把林羽璃一同引了過來。 那怪物趁熱打鐵給她施加的幻覺,正好愈發(fā)催動了她體內毒素的產生。盛怒之下的她接受了怪物的交易,于是便可以引出怪物并且將它殺死! “這么隱秘的東西,你們怎么知道的這么清楚的?”林羽璃不免有些后怕,唏噓道,“萬一出了什么岔子,我豈不是要死翹翹了?” “不會,我不會容許這種事情的發(fā)生?!壁w云琛沉聲道。 林羽璃白了他一眼,冷哼道:“別以為就這么算了,氣得我吐血的這筆賬,還得找你們算呢!” 紫瑩吐了吐舌頭,不好意思的道:“只要郡主您好起來,便是怎么懲罰奴婢都好!” “好了,既然事情都解決了,還是先離開這里再說吧!”林羽璃說著,便由趙云琛攙扶著站了起來。 她現(xiàn)在簡直累極了,是那種精神過度消耗的感覺。這么累的情況下,她什么也不想想,只想趕緊舒舒服服的睡一覺。 就在她站起來的那一刻,她身子猛然一僵,而后再抬頭看向旁人的眼神已經不同了。 “為了對付我,你們還真是煞費苦心了?!甭曇綦m然還是這個聲音,可眼神和語調已經完全不屬于林羽璃了。 見到這個樣子的林羽璃,眾人的臉色頓時白了。大意了! “阿璃……”趙云琛沉聲喚道。 “我可不是什么阿璃。”林羽璃抬手打量著自己的身體,冷笑道,“這個身子雖然比不得從前的那個,倒也勉勉強強。說起來,還得感謝你們把她給我送上門來,不然我想得到她還真得多費一些工夫呢!” 看著趙云琛冷然的表情,林羽璃冷笑道:“瞧瞧你這一副吃驚的樣子!” 說著,她伸手欲碰一碰趙云琛的臉,卻被他快速的避開了。 “呵,還挺有個性,勉勉強強的也算合我的口味?!绷钟鹆Ю湫Φ?,“這丫頭的眼光不錯,選的這些男人也還算優(yōu)秀。待我一統(tǒng)天下,倒是可以將你們收入后宮之中?!?/br> 眾人齊齊的望著她,沒有說話,林羽璃看了看他們的臉色,冷笑道:“怎么?不愿意嗎?若是那樣的話,那你們就去死好了!” 正說著,外面?zhèn)鱽砹艘魂図憚?,眾人循聲看去,卻見有不少身著鎧甲的士兵走了進來。他們正是北宛的戰(zhàn)士,但此時他們已經失去了神志,宛如行尸走rou一般。 第二百三十九章 我為什么睡了這么久 眾人頓時繃緊了神經,緊盯著那些靠近的人。 “說起來,還得感謝你給我送來了這么多兵力呢!云??!”林羽璃輕笑著,冷眼看著那些人同那些士兵廝打到了一起。 他們雖是血rou之軀,可因著林羽璃的控制,刀槍砍在他們身上卻宛若砍在了鐵板上一般。 這些人根本無法傷他們分毫,反而被那越來越多的士兵給逼得步步后退。林羽璃滿意的看著一行人狼狽的模樣,嬉笑道:“怎么樣?我的這支軍隊是不是所向披靡呢?你們能親眼見證我這支王軍的誕生,這可是無上的榮幸呢!” 正說著,從外面忽然飛來了一把彎刀,刀劃過了那些士兵的脖子,頓時它飛過的地方,鮮血橫流,那些士兵也一個接一個的倒了下去。 眾人如法炮制,很快便砍殺了大半的敵人,此時林羽璃的臉色才算是變了。她瞪著洞口的方向,卻見巫羨一邊砍瓜切菜似的放倒了敵人,一邊緩步走了進來。 走到她跟前的時候,他溫聲笑道:“瑤姬,收手吧!” “我憑什么收手!”林羽璃冷笑道,“你又憑什么阻止我收手?我的仇還沒報完呢!” “害你的人已經死了兩千多年了,他的后代也承受了兩千多年的血祭的痛苦,你還不滿意嗎?”巫羨眼中透出幾分悲憫。 “我滿意什么?他摧毀了我的根基,讓我再也回不了家,豈是一死可以解恨的!”林羽璃憤聲道。 “可你回家的代價太大了,而且,也未必能成功。”巫羨道,“你已經殺了那么多人,還不滿足嗎?” “不過是一些螻蟻而已,能為我而死,也算死得其所!”林羽璃冷笑道,“巫羨,我勸你最好不要反抗我,不然我也不會顧念舊情。” “反正我已經活的夠久了,再這樣下去也沒什么意思。”巫羨長嘆道,“瑤姬,你跟我走吧!” “如果我不同意呢?你還要殺了我不成?”林羽璃冷笑道,“可你要殺我,就得先殺了這個女人。你問問這些人,他們可會同意?” 林羽璃說著,看了看周圍那些對她怒目而視的人,唇角勾起一個嘲諷的弧度??v使現(xiàn)在她侵占的這身子資質很差,也沒什么功夫,但這些人卻不能把她怎么樣! 因為他們投鼠忌器!否則的話,在她現(xiàn)在完全沒有恢復的情況下,他們殺死她是輕而易舉的!只是那樣,同她一起去死的必然是林羽璃無疑了! 她正是吃準了這一點,所以才敢這么的有恃無恐。她挑釁的朝巫羨看了一眼,忽然背后傳來一陣刺痛,她驚詫的回頭,卻見夏子恒朝她淺淺的一笑,氣死人不償命的道:“抱歉,看你挺像個靶子的,我就沒忍住扔了幾發(fā)暗器。” “你……”林羽璃沒想到他竟然會對自己出手,而其他的人也完全沒有阻止的意思。緊接著,她便覺得眼前有些眩暈,下一刻,她眼前一黑,便失去了意識。 趙云琛險險的接住她,擔憂的道:“真的沒問題嗎?” “沒問題的!”夏子恒冷笑道,“她現(xiàn)在虛弱的跟個新生的嬰兒似的,不會是林羽璃的對手!不把她引出來解決了,以后等她穩(wěn)住了根基,那才叫麻煩!” 因著林羽璃陷入了昏睡,外面那些正要往里進攻的人也都停了下來,一打眼看去,烏央央的一片黑影,在這漆黑的夜里,還是有那么幾分瘆人的。 巫羨淡淡的看了躺在趙云琛懷里的林羽璃一眼,長長的嘆了口氣。兩千多年了,他已經分不清他到底是個什么東西了!他只記得,最初的時候,他遇到瑤姬,她說要許他長生不老的辦法,和永久的權勢。他同意了,而后便成為了西疆的大祭司,那個時候,他就叫巫羨。 所謂的長生,只是用一種特殊的方法,把他所有的記憶放在一只蟲子里,這只蟲子可以一次又一次的寄生在更加年輕的人體里,侵占他的身體,控制他的思維。一開始的時候,他很醉心于這種永恒的生命和權勢。 但隨著時間的推移,他發(fā)現(xiàn)他漸漸地變成了一個人體內的一點記憶而已。曾經的巫羨已經不是后來的巫羨了,哪怕每一代的大祭司都叫巫羨,但他們已經不再是那同一個人。第一代的巫羨已經變成了渺遠的回憶,一代代傳下去的巫羨,也只是旁人曾經的一點記憶。 這種長生的方法代代相傳,但終有一日會遭到反噬。這并非真正的長生,許多時候,巫羨的記憶是極度混亂的,那感覺就像是腦子里有無數(shù)個靈魂在爭搶身體的主動權,他常常被這種痛苦折磨的痛不欲生。 巫羨已經不是人了,只是一只不停傳遞著記憶的蟲子而已!終于他厭倦了這種生活,這種所謂的長生,他想要擺脫這種痛苦。 而首先,他需要除掉同他共生的瑤姬!這些年來,曾經的她的后代的鮮血既滋養(yǎng)著她,延續(xù)著她的生命,又鎮(zhèn)壓著她,讓她無法為所欲為。 這一次壽命達到臨界值,他受夠了,所以,結束吧! 林羽璃醒來的時候簡直感覺渾身都酸痛,她哼哼了一聲,揉著脖子坐了起來,頓時一旁響起了紫瑩的聲音。 “郡主,您醒了!”紫瑩的聲音很是急切,聽到她這個稱呼的時候,林羽璃有些恍惚。 “紫瑩?”林羽璃看著她,覺得她跟以前有了一些變化,好像是變的成熟了一些,眉眼間長開了一些。她疑惑的皺了皺眉,為什么會有這種變化? “您感覺怎么樣了?”紫瑩關切的道。 “就是挺累的,好像做了許多夢?!绷钟鹆Щ叵肓艘幌聣糁械那樾?,不由失笑道,“我竟然夢見我大戰(zhàn)異形,真是奇怪!” 若是往常,紫瑩早就會跟她詢問異形是什么東西了。但如今,她只是關切道:“您餓不餓?渴不渴?” “你一說,我是有點餓了。”而后她便起身想要下床,此時,她才注意到周圍有些不對勁。這地方不是她的家,更像是一個宮殿,而這宮殿里的擺設也不像是大鴻。 “這是……”林羽璃努力的回想了一番,她發(fā)現(xiàn)記憶有些混亂,想了半天,她忽然記了起來,她好像來到西疆了啊!這里莫非是西疆的皇宮?她來做什么來著? 看她臉上露出了困惑的表情,紫瑩趕緊打斷了她的深想,端著水來到她的跟前,“郡主,先喝點水吧!” 林羽璃接過水,一口灌了下去之后,再次擰著眉毛思考了起來。她怎么有種睡糊涂了的感覺? “我睡了多久了?”越想越混亂,林羽璃干脆不想了。